依然没有抬头,艾尔雅稍稍思索了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可能人选,试探性地问:“是樊卓家族的吗?” 没想到这位马伦亨毫不讲究联络人“中间商”的本分,很果断地回答:“还真是樊卓家族的。” 貌似无奈地苦笑着,艾尔雅将那张纸还回去:“那看来我只有乖乖等死了?总之保佑我还能有机会指点指点你的字吧。” 系统彻底搞不清艾尔雅在做什么了,或许真的如艾尔雅那句“我还没玩够呢”所说,艾尔雅现在纯粹的在玩。 精挑细选后,艾尔雅看上了两样货物,一件是一副纯皮制造,镶嵌了红宝石的项圈,此项圈据说有让持有人感受到佩戴者心跳、情绪的作用——换言之,控制。除此之外该项圈还有许多其他的功能,功用一栏被黑色小字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不过艾尔雅并没有细看,他想要这个项圈,纯粹是想要项圈,其余的并不在乎。 系统吸进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吸进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友情提示一句,以防您老眼昏花看错了,一管独角兽的鲜血写在了后面一栏……是你需要拿独角兽的血来换这个项圈你懂吗?” “我当然知道,”艾尔雅对此作出了很有理有据的解释:“反正我们需要独角兽的血来救莉微,那么取一管是取取两管也是取,不如顺便拿来换点东西。” 系统:…… 而对于艾尔雅指向的第二件货物,这次不需要系统提醒,马伦亨首先怔愣着确认了一遍:“这个手电筒可是专门为了防吸血鬼设计的,打开时能瞬间发出高温以及持续发散类似太阳的光芒,你……” 高深莫测地一笑,艾尔雅表示自己自有妙用,又向马伦亨确认了一些必要的交易事宜。因为防吸血鬼手电筒所需要的只是些彩钻宝石,因此艾尔雅得意拿着交换到的防吸血鬼手电筒趁着天还没亮回到了城堡。 坐在沙发上,艾尔雅左腿搭在右腿膝盖处,左手随意拎着一封连信纸都沾染了玫瑰花香的信。 “伊文捷琳……”疲惫地向后靠去,艾尔雅用信纸盖住眼睛,口中喃喃道。 信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信中最开始表示宴会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已经善后完成,请无需再担心。而下面一段,伊文捷琳表示她的女友菲妮克丝小姐最近正处于一段情感困境中,希望他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与她一起劝慰菲妮克丝小姐,顺便品用上好的血液——樊卓家族近些日子抓获了一批家畜,其中有几个质量绝佳。 这封信乍读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小女儿春心萌动,找借口约心上人出来约会品……血液。 但是艾尔雅是知道关于伊文捷琳的故事线的。 伊文捷琳可以说是直白热情、如鲜花一般富有生命力的代表,她会是那种拿好友的情感问题为借口促进自己感情的人吗? 在艾尔雅闭着眼睛思索时,一道阴郁晦涩的视线直白地射在他的身上。路基脸色苍白,指甲深深掐入肉里,勉强以疼痛来让自己保持理智——他知道那封信是谁的。 那封信上甜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和那天晚上送艾尔雅回来的女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天色将亮,屋子里处处涂抹着深蓝色的光晕,艾尔雅身上的礼服还没脱,毫无声息地仰倒在沙发上,正经与脆弱交融,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路基压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一步一步来到艾尔雅身边。 这是他的宝物,他不允许任何人夺走! 带着狠厉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路基的视线猝不及防与艾尔雅对上了。浅粉色的信纸没拿下去,艾尔雅的目光从纸下散漫地垂下就这样看着路基。 一秒、两秒…… 路基在回神之后很快地一眨眼,眼神恢复成了之前的懵懂纯粹,他一个从身体到心灵都粹过毒的人,却很愿意在艾尔雅这里装作天真的孩子。 天真的孩子不会背叛你,请信任我;天真的孩子很脆弱,请怜惜我。 而艾尔雅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来:能将尸体炮制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天真无邪之人,不过他愿意装,他也不介意继续看他演下去。 不喜欢被居高临下的感觉,艾尔雅终于放下信封,一只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懒懒地撑了下巴,声音低沉冰冷:“跪下。” 路基连想也没想就跪了下去。 “刚才你在哪里?” “我见到了樊卓,”路基大而黑亮的眼睛直视着艾尔雅。 塞缪尔似乎觉得有趣,眯起眼睛笑了笑:“樊卓?” 不劳塞缪尔提问,路基急于证明自己的忠诚似的开口:“他想让我离开艾尔雅大人。” 略带审视地看着路基,塞缪尔仿佛也想求得一个答案:“为什么?” “我不知道,”路基摇摇头,“因为我直接拒绝了他。” 塞缪尔的视线没有从路基身上离开,嘴边挂着一个凉阴阴的微笑,却不再说话了。 路基因为艾尔雅的反应而浑身紧绷地颤抖起来:“我,我不会背叛艾尔雅大人的,”,他膝行到艾尔雅身前,伸出胳膊抱住了艾尔雅的腿,“我喜欢艾尔雅大人。” “樊卓要给你一个什么身份?” “樊卓说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让我跟在他身边。” 艾尔雅没有回答,但是“咔”的一声,他跺了下脚跟。 这是一个示意,领悟了艾尔雅意图的路基立刻俯身,哆嗦着手去解长靴的鞋带。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那只靴子,那只靴子就离开了。 艾尔雅用靴尖挑起路基下巴,姿势不变,可能是因为两人现在的位置差距让他满意了,总之他再开口时语调散漫了许多。 “我们不是朋友。” 路基的瞳孔微缩,依然一眨不眨地直视着艾尔雅。 “你是奴隶,我是你的主人,就是这么简单。” 艾尔雅垂眸看着路基为他解绑带的手暗暗地在自己小腿上摩梭,声音毫无起伏:“朋友是可以分裂的,但是主人是不会抛弃他的所有物的。” 路基缓缓地抬起了头,艾尔雅饶有兴致地审视着他,猜测着路基接下来的反应。 然而路基的反应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路基在那只锃亮坚硬的靴子上烙下一吻,随即抬起头来。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 他的眼睛异常明亮,毫无隐藏,他的偏执病态也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透露出来,这几乎灼伤了艾尔雅的眼睛。 “主人……”
第18章 在白天阳光正好、鸟啼花香的时候——当然鸟是漆黑的乌鸦,花是长在城堡背面的秋海棠,艾尔雅拉起窗帘在床上半睡不醒地躺了大半天,然后在傍晚时恢复了精力。 他起身时路基正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描绘着艾尔雅的眉眼,见艾尔雅忽然翻身坐起,路基被吓得缩回手去,整个人也蜷到了床下。 艾尔雅因为福至心灵地思索出了对付伊文捷琳的态度,此时没心思逗弄路基,一手胡乱地揉乱了路基的黑发,艾尔雅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下床,扬声唤来吸血鬼管家:“拿纸笔来,我要给伊文捷琳小姐回一封信。” 塞缪尔并不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也没有一个人会那样认为。但是在伊文捷琳这件事上,塞缪尔认为完全没有冒险的必要。 更何况两人不见面说不定才是对双方更有利的做法。 向系统吹嘘着自己倚马可待的才华,艾尔雅煞有介事地坐在桌前,在桌子上铺了纸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九个字:“亲爱的伊文捷琳小姐。” 系统:“……” 艾尔雅以笔的末端抵住下巴,沉思片刻后又写道:“关于你所说的菲妮克丝小姐的感情问题,想必与樊卓公爵有关,樊卓大人与我。” 写到这里,艾尔雅又卡了壳,飘忽的视线看到路基正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往这边好奇的看,于是艾尔雅心内点点头,觉得又有了点灵感:“樊卓大人与我情深意重,屡屡恳请我成为朋友,此种情形下,我断不该插手樊卓公爵与他女友之事。” 路基终于试探性地跪坐在了艾尔雅脚边,将下巴搭在艾尔雅的大腿上,像一只温顺可人的小狗——如果忽略掉他阴沉的吓人的眼神的话。 “关于品用鲜血,说来羞愧,在下正有意邀请伊文捷琳小姐来此品尝鲜血,不知伊文捷琳小姐是否有意。不过可惜的是,我想找一份独角兽的鲜血作为这次鲜血赏的主菜,但遍寻不得,如若伊文捷琳小姐对此有了解还请一定告知一二。” 写完了,艾尔雅将笔推到一边,蹙眉从头到尾读了信纸上的两段字,越读越不满意,感觉通篇文邹邹的欠揍。末了他重新翻出一张信纸,只短短写了两句话:“感谢伊文捷琳小姐垂爱,但关于菲妮克丝小姐的情感问题,实在不宜插手。想准备一管独角兽的鲜血作为对伊文捷琳小姐的谢礼,但求之无门,若伊文捷琳小姐对此有了解还请一定告知一二。” 写完了,艾尔雅将两封信拿到路基面前:“你觉得那一封更好?” 路基抿着嘴唇,不太情愿地指了指第二封信,艾尔雅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将第二封信装入信封:“好,那就第二封。” 叫来管家,艾尔雅将信封以及桌上剩下的信纸递给他:“发给伊文捷琳,剩下的扔掉吧。” 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管家偷眼看了看地上的路基一眼,随后退出门去。 印象里路基就是个地位最低下的奴隶,没成想几天之间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艾尔雅伯爵的宠儿。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管家走的心不在焉,也就没看到即将砸上脑门的皮球。“啊呀”一声,管家浑身剧烈一抖,手中的信封信纸掉了一地。 毫不在意管家的手忙脚乱,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帮我把球捡回来。” 慌乱地“唉”一声,管家垂着头将皮球递给了莉微,然而当他回来捡信的时候却发现没封口的信封开了,里面的信纸滑落了出来,管家对着两张写了字的信纸左看看右看看,末了选择了字多的那一张装入信封,派人寄到伊文捷琳小姐那里。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但这封被错误寄出去的信却间接给艾尔雅带来了杀身之祸。当然艾尔雅对此完全不知,第二天他收到了伊文捷琳的回信还很满意于收发信的效率。 “要寻找独角兽的鲜血,可以在午夜前后前往巨型榕树林,顺着地上和树上发光的痕迹寻找,那是独角兽掉落的毛发。请注意保持安静,独角兽的奔跑速度极快,一旦醒来就错过了捉捕独角兽的时机。祝一切顺利。” 因为艾尔雅认为发送的是第二封信,因此在他看来这封回信毫无纰漏。命人准备了用得到的麻醉枪,艾尔雅将取独角兽鲜血的计划定在了今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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