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值这个价。” 它值这个价!这句话深深刺激了薛玉尘,蓦然间,他好像懂得了一个奇妙的暗喻。 多年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成群前来拜访他的豪门、名流、权贵。 他扬起高傲的头颅,鼻翼收缩,内心冷哼: 我值这个价! “儿子,‘傅’字当心。”父亲的话,再一次回响在脑海里,他收敛充满惧意的神情,平静地站起身。 他该离开北都了。 他一点不可惜,金钱财名,他再换个地方,一样也能纵横驰骋,信手拈来,东山再起。 傅朝充满倦意地阖眼,林易轻轻推着轮椅离开,保镖们齐手将轮椅抬进车里。 “傅总,现在是去?”林易询问。 “回去。”傅朝拿出手机,耳机塞住耳朵,音乐是一首缓慢悲伤的钢琴曲《四月诗》。 他音量调得很高。 滚滚而来的音乐刺激脆薄的耳膜,将他空虚的心,一遍又一遍击穿。 眼泪,在盛夏的六月,不自禁地从眼角滑落。 回到傅家公馆,傅朝坐在轮椅上,被林易轻轻推着。 傅朝抬手,林易立刻停下。 “我想走走。”傅朝说。 林易将手腕伸出,傅朝借着使力,摇摇晃晃地站起,脆弱的身体好似风中落叶,单薄得令人心疼。 林易扶着他走。 经过花园之时,成片的蝴蝶扇着五彩缤纷的翅膀,在艳丽的花朵间婀娜起舞。 林易要助手拿一把伞遮阳,傅朝则是拒绝。 他的脸苍白得过于没有血色,好似从冰窖里走出来的亡人。 如此热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依旧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他沉重地喘着气,瓷白的手,触碰花朵。 一只美丽的蓝色蝴蝶,安之若素地停在他的指尖处,扑腾的翅膀,闪着晶亮的光。 蓝色蝴蝶飞到他的跟前,在他的胸前停顿几秒。 傅朝手掌展开,蓝色蝴蝶稳稳地落在他掌心。 停顿半刻,蓝色蝴蝶飞走。 一阵急促的眩晕狠烈地击中心脏,傅朝一时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个人,他的影子一直模糊不清。傅朝拼命地追上,每次都是指尖即将要触碰他时,身前便会出现一个深渊。 将梦里的那个人,硬是生生地从他心里分离。 梦里的那个人,总是背对着他,白色衬衫涂抹淋淋的鲜血。 他的后脑勺、他的肩、他的腿、他的腰……明明那么熟悉,为什么不敢认呢? 明明是最熟悉的他…… 在梦里,那个人终于转过头,脸上染满鲜血,胜于最烈的红玫瑰。 梦里傅朝疯狂地呼喊: “哥、哥、哥!” 不知不觉夜间,傅朝醒来时,泪水已沾满衣服,头发被汗浸湿,软踏踏地揉成一块。 他艰难地爬起,半坐在床上,面无表情。 瘦削的肩胛骨生硬地凸起,伴随着滞涩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扶着床沿慢慢站起。 他忍住巨大的头痛,摸索到卫生间。他大口喘着粗气,这短短几米的路程,已经将他的力气耗尽。 身上挂着的睡衣,没有系好地褪去,呈现出一副完美无缺的男性身体。 修美的身体轮廓,结实健美的肌肉,性感细瘦的腰,美丽的锁骨。 然而身上布满如万箭过身的千疮百孔,那是自/残自恨的浓烈痕迹。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木木地发呆。 这是一个形容枯槁、孤独落寞的男人,也是一个娇纵如花、暴戾难测的男人。 他左手捶在镜子上,鼻翼的气息,扑在镜面上。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男人喉咙里传出来。 细细密密,好似夜莺迷失了道路,忧伤吟唱出他破碎不堪的情伤。 “哥,白楚之。” 他呢喃这个人的名字。 他足足沉睡了一整年,苏醒那天,他仿佛阴曹地府走了一趟,完全想不起任何事情。 后来,死去的记忆,如暴烈的雷,击遍他全身。 他捂住头,疯狂地撞击家里的每一处,他要忘掉,他不能接受。 他不能接受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翻遍家里每一处,一点点白楚之的痕迹都找不到,无论是照片、纪念物,还是所有与他相关的,一切都消失了,无影无踪。 唯一他能找到的,是他珍藏多年,一直随身携带的白楚之十八岁成人礼的照片。 照片上的白楚之眉目清秀,仍保留少年的青涩。 他站在一颗梧桐树下,怀抱一束四月的蔷薇花,嘴角泛起微笑。 傅朝手里紧握那张已经发皱的照片。 照片上曾沾染他的欲望,十八岁那年,他因为太想白楚之,对着他的照片射出来。 浴室门前,他痛苦地捶打镜子,手里紧攥照片,包裹住他下半身的那处。 他无力地跌落在地,脑袋重重嗑在地上,头皮破血,鲜血直流在脸上。 林易跑进来,将傅朝抱到沙发上,为他穿上衣服。 他翻找出家里的医药盒,先用热水给傅朝擦拭血迹,细细地上药,然后为他绑上白色绷带。 “给我。”傅朝说。 林易俯身半跪在地上,收起医药盒。他假装听不见傅朝的话。 傅朝愤怒地站起,孱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 他一脚踩在林易撑在地面上的手上,生硬的皮鞋和加大的力度,好似泥车碾过麦粒,钻心的疼痛使得林易咬紧牙关。 刹那间,林易的头发被傅朝生猛地撕扯,他吼道:“你要做我的狗,还是我妈的狗?!!!现在,我的话你都不听吗?!” 林易神色黯然,他平静回复:“傅总,我一直是你的狗。” 傅朝虚弱地坐在沙发上,暗色的瞳孔翻滚无边的黑色海浪,深不可测,肆意汹涌。 林易跪在地上,双手呈给他一小袋白色/药品和针剂。 傅朝冷眼盯着林易,命令道:“以后,你只能听我的话,其余的人,不准听,包括我妈。” “是,傅总。”林易的姿态卑微,语气颤抖,他仰头,深色墨镜下,依旧是让人看不清表情的脸,“我以后只听你的话。”
第25章 一周之后,顾以安拿到了他来北都市的第三个剧本,是一部原创古装仙侠剧,名字叫《傲雪令》。 故事背景设定为仙门世界,讲述的是彼时仙魔大乱,主人公慕容尘为拯救苍生,与魔界妖界浴血抗战的故事。 不同于古装偶像剧,这部剧的风格偏正,走剧情为主,爱情戏份少。 这次顾以安演的男一慕容尘。 “顾哥,其实我不想接的,现在这样正的剧还有谁看啊?”虽然顾以安演男一很让乔歌高兴,但以她对当下影视剧的行情了解来看,这样的正剧受众没有古偶剧多。 顾以安笑笑地坐在沙发上,悠然地看剧本:“乔歌,话可不能这样说,我长这么帅,难道还没人看吗?” 乔歌:“……” 顾以安说:“演员阵容表,给我看一下。” 乔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顾以安。 顾以安一一看下去,男二是浪腾的梁思影,男三是江漾声,女一是浪腾的霍嫣。 这又是一次浪腾与美艺的合作。 拍摄地依旧在金辉影视城。顾以安认真读背记剧本,到正式开拍那天,他差不多已经背完了整本台词。 顾以安早早地来到金辉,一个模样年轻,发际线贼高的穿着黑色T恤的人朝他打招呼。 乔歌告诉他:“这是负责此次拍摄的导演,叫章不凡。” 顾以安礼貌地伸出手:“章导您好,还请多指教。” 章不凡眼睛眯成缝,热情地拍顾以安的肩:“谈不上指教,待会儿你们演员别老是让我NG,我就谢天谢地了。” 顾以安:“……” 这个导演,面容倒是和善,说话却丝毫不客气。 演员们各自见面之后,按照惯例,摆桌上香,以求万事顺利,开工大吉。 化妆间里,化妆师正在给顾以安化定妆照。 顾以安好奇地向乔歌打听这章不凡的来头。 乔歌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顾哥,他也是我们北都市的四大名导之一,北都导演圈,樊山尽、戚长鸣占一半,剩下的则是章不凡和柯延川各占一半。” 等化妆师走后,乔歌凑近顾以安,低声对他说:“顾哥,你可千万不能得罪他,他背后有人。” 顾以安问:“什么人?” “他的舅舅是我们北都市文化局的局长,叫王祢处。” 顾以安“嘶”的一声,面上默不作声:“好的,我知道了。你顾哥我人见人爱,他捧着我都来不及。你放心吧。” 乔歌:“……” 她捂住嘴偷偷笑,她发现跟顾以安熟悉起来后,他的话也变多了,虽然说的都是很自恋的话,不过也好像是实话,毕竟真的长得很帅…… 定妆照,顾以安站主C位,梁思影在他左边,江漾声站在右边,各个皆是仙家道服,白衣出尘,绝美飘逸。 章不凡很是满意。 接下来就是各自拍各自的戏份。一直拍到凌晨,才结束今天的拍摄戏份。 盛夏的时节,稍微懂一点行情的演员都不想接古装、仙侠、武侠、玄幻这种穿着长衣、长袖、热得要死密不透风的衣服的戏。 拍摄飞行时,还要吊威亚。 往往一场戏下来,衣服都像被雨淋透般,起码得重五斤。 人完全被汗水浸湿,黏腻发慌,又热又难受。 晚间,乔歌让助理搬来一个冰箱,放在顾以安的房间里,提前给他冰好了各种营养水。 一天下来顾以安也是累得够呛,不过他也是习惯了,在原来的世界里,他有时候接到的戏比这苦多了。 越苦,才能越锻炼人。 他凭着坚韧的忍耐力,一步一步走上大荧幕,成为令无数人艳羡的三金影帝。 洗完澡后,他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看微/信。 可以看到他与白晗的对话框,尽是他的骚扰信息。 他给白晗的备注是“绝世大美人小白白”。 顾以安想,不知道他现在在做啥。沉思间,微/信上收到一条消息,他以为是白晗发来的,没想到是一个垃圾订阅号发的直播通知。 他气得当场删掉屏蔽拉黑这该死的垃圾订阅号。 他如泥鳅打滚,在冰凉宜人的大床上左右翻滚。 心痒痒的,好像在期盼什么。 微/信上又响了一下,这次是白晗发来的: 你睡了吗? 顾以安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他想也没想,骚气地来一句: 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白晗:那我来看你? 顾以安虽然高兴,但不想他过于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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