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亚?” 梁三山拉开椅子坐下,视线在露西亚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又收了回来,“她怎么了?” 莱斯特伸手摸了摸露西亚的头,“她很好,只是怕生。” 梁三山记起她之前对刘清的热情模样,不信:“怕生?见面就叫刘清‘妈妈’的那种怕生?” 莱斯特看着梁三山说:“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想要证实一下我的……梦。” 梁三山看他一眼,“什么梦?” 莱斯特:“关于露西亚被杀死的一个梦。” 座位上的小女孩应声哆嗦了一下,眼里湿漉漉的,朝莱斯特的方向靠去。莱斯特把她抱到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和背,露西亚就很快被安抚下来。 莱斯特的表情很疲惫,他说:“我想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这太荒唐了。” 梁三山倒有些意外,“凭一个梦?还是你做了什么?” 莱斯特从终端上拖出了几个虚拟页面,并次排开在梁三山的跟前。 “这是军方对这次空难事故的数据整理,里面有空难发生前后的所有共感数据,里面有两道共感印痕——加上今天保护区的,虽然还没有数据,但是我知道它有,一共是三道。” 共感印痕,只有极强的共感体量爆发时,才会被监测仪器记录下的痕迹。它往往用来记录各种强大的自然灾害。 梁三山看了一眼,“刚才克劳斯也说了共感印痕,‘这道印痕是人’已经是军方的判定了吗?” 莱斯特皱眉,“不是。克劳斯是谁?” “……” 梁三山若有所思,没有回答。 莱斯特却没有耐性,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能给我个痛快回答吗?” 梁三山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但是顷刻之间,莱斯特只感觉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变成了凝固的胶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沉在他的肺里,他瞬间汗出如浆,湿透衣背。 但他怀里的露西亚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五秒不到,莱斯特身上的沉重和窒息感就立刻消失了,他“呴”地大口喘了一口气,惊动了他怀里的露西亚,她迷茫地抬头看着莱斯特,似乎又要哭了。 “痛快吗?”梁三山问。 莱斯特沉着脸,眼神像狼一样看着梁三山。 “所以,我们都成了他的奴隶。” “别说得他好像是为了剥削你才发生这一切的一样,他比任何人都不喜欢现在的情形。” “……” 梁三山站起来,“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没有人可以轻易接受这件事。但你要知道,空难确实只是一场意外。 “所以,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灵魂被献祭,以换回了自己的生命这件事,那你大可自我了断。” 莱斯特咄咄逼人,“然后像露西亚一样再被重塑吗?” 梁三山对他的诘问和愤怒嗤之以鼻,“你想要彻底的消亡的话,不需要他,我就可以给予你。” 她朝莱斯特伸出手,张开五指悬在他的脸跟前,“只要你点头。现在,立刻,我给你。” “……” 沉默。 “呵。” 梁三山收回手,俯视着莱斯特。 “莱斯特先生,你这样阶层的人我在护理所看过太多了,你的身份、地位、家族、财富……你舍得吗?比起无声无息地死在空难里,你敢说不庆幸还能像现在这样重见天日吗? “你,或许之后还有其他人,只是仗着他是一个仁慈的王,所以就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变成个受害者,狗胆包天地怪罪他。弄得好像谁对你们的自由和生命垂涎已久似的。” 莱斯特的脸色青白一片。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他活到现在有谁敢这样跟他说话过。 他反唇相讥:“我只看出来你很乐意当他的狗,并且狗仗人势得很。” “激怒我对你没好处,因为我没有他的仁慈——一点都没有。并且我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 梁三山不太熟练地释放出了一些陌生的信息素,像虫子那样。 她的信息素是一种爆裂后的焦糊味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像是下一秒就会点燃空气。 露西亚“哇”地哭了出来,莱斯特的额头也重新渗出一层冷汗——他不想承认,但他的脑袋里确实生出了无尽的恐惧。 梁三山看了哭泣的露西亚一眼,按住自己的眉心,停止了释放信息素。 “莱斯特先生,你是个聪明人。现在你和我,和他,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你还想要自由,想要活,那最好想想自己该站在哪个位置。 “现在护理所里的眼睛这么多,都想要窥探空难和保护区之后的真相,能不能让咱们平安地活下去,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梁三山作势要走,莱斯特却又叫住了她。 “他到底想怎样?去虫星,还是占领这里?” 梁三山站了几秒,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 天还没亮,刘清被亲醒了。 季末川压在他身上,一手抚着他的额顶,一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略微用力地亲着他。意识到他醒了后,季末川最后一点小心翼翼也丢开了,松开他的手,然后按住他的下巴压开了他的口腔,迫不及待。 刘清哼了一声,抱住了季末川宽阔的肩膀,手指落在他后颈上轻轻顺了顺。 季末川像是被安抚下来的动物,急躁不安稍退,温柔地舔着刘清的嘴唇。 “怎么了?” 刘清的声音很哑,发声的时候喉咙有干疼的感觉。他吞了口唾沫,一边追着亲了下季末川。 季末川的眼睛在黎明前的夜里发着淡淡的蓝色微光,那光芒流动着,规律闪动,像极了一种联络信号。 “王破壳了。” 季末川的眼神意味不明,他侧着低下头咬了一口刘清的咽喉,发出了一声冷意十足的笑,“我‘归心似箭’。” 刘清的喉结在季末川的舌头下滚动了个上下,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的震动。 “所以?” “所以,我需要你……” 季末川大幅度地挪动了几下,薄被滑落了大半。刘清骤然反弓起身体,又被季末川直接压下来,他的指甲刮破了季末川后颈的皮肤,季末川也不觉得疼,生生把自己压到了底。刘清用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脏话,但又抓着季末川的手臂不放。 晨曦自天边露出鱼肚白,曦光洒在季末川的背上,被刘清的小腿压住的皮囊下,有东西在蠢蠢蠕动:他的翅膀、他的獠牙、他的本能,雨后春笋一样抢夺着他的理智。 太痛苦了。 季末川的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笑,他发狠又珍惜地朝前深顶,低头去追刘清的唇,就像叼着一颗完全成熟的柔软蜜果。 疼,撕扯灵魂一般的痛苦,有一个宛如魅鬼的声音在诱惑他回归。 可谁都别想让他放开他甘甜的果实。除非他的骨头和灵魂一起泯灭、再无反抗的獠牙。
第39章 季末川变得像是一只不安的犬,在刘清给予了他足够的安抚后,他才终于重新短暂地昏睡了一会。 这期间,刘清去浴室洗了个澡。 镜子里的他浑身都是肆意的痕迹——季末川在床上并不算温柔,而这是刘清默许的。他喜欢这种亲密的疼痛。 刘清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几秒钟,然后垂下眼睑,遮蔽了镜子里自己的影像。 下一秒,他藏匿在脑后黑发里的“触角”延展出来,它们变成了淡淡的金色,像是刚从窑炉里拿出来的金色玻璃须,但柔软如水母触须,懒散地浮动在空气海中,并不断分裂出了更多的细丝光晕。 这些光晕的尽头消失在空气中,消失的地方有微末的破空痕迹,仿佛探入了另外的空间之中。 很快,刘清身体里看不到的损伤被全部修复,身体的酸疼也随之消散,连带皮肤上的痕迹也都全部消失了。 只有他侧颈上,今早上被季末川咬出的一个浅浅牙印还留着,并且印痕被持续加深,直到洇出了艳丽的红。 像一个印章。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金色的细丝光晕们重新收拢回两根,再变透明,最后到肉眼完全不可见。 刘清这才重新掀开眼睑,看向镜子里与往常似乎别无二致的自己。 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样了。 “……” 刘清转身取下干净的衣服,同时召唤了一声“阿强。” 浴室靠近天花板角落上的壁挂装饰突然亮起一点蓝光,在刘清跟前投影出一个立体的球形体。 它和刘清见过的系统光球很像,只是上头多了简笔的五官。 阿强明面上要依靠载体,但其实这个载体是个仪器就行。 阿强显然知道这一晚都发生了什么,但他这次没有嘴炮,只是有些担心地问刘清,“你还好吗?” 刘清笑了一下,语气如常,“心情不好,但精神还行。——把你的脑袋预热启动一下,要用了。” “脑袋”是刘清给阿强配置的一个巨大载体,其运载芯片和能源足够支撑阿强碾压和攻破这颗星球上的所有智能。 脑袋就藏在刘清的楼下一层——那也是他买下的,虽然阿强极其不理解刘清为什么不干脆买个别墅。 阿强有些意外,“咋的,你就已经想通了?要行动了?” 它太了解刘清,按理说刘清至少还得纠结一阵子。 “不然呢?继续郁郁寡欢,然后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虽然我不想当领袖和帝王,但更厌恶被别人掌控。” 刘清的眼神很冷。 这种眼神阿强没有见过,但它一直知道刘清有这样的一面——就像那个保护区里的竞赛游戏。 刘清眨眼间,那抹冷硬又消失不见。他条理分明地对阿强提出要求。 “我现在要你做三件事: “一,把保护区昨天到今天的监控,包括联盟军拿走的部分,以及后续他们所有的复制动作,全部标记。 “二,如果有任何外传出星球的信号,全部截获、抹除,回传伪装信号。 “三,保护区那边有联盟的一个共感监测仪器,正在监测共感残余印痕信息。克劳斯他们一批入驻的联盟军手里有两份共感印痕的数据,是空难前捕捉的,一份季末川的,一份是我的。照着我的那份,把保护区的这个调成和我的一样。” 阿强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一惊,“啥情况?你跟季末川幽会那天被监控了?” “……” 刘清乜了阿强一眼,才答道:“是空难事故触发了星链的共感防护监控,仪器自动捕捉刻录的。印痕存留的数据不算完善,应该比较好处理——总之把两个数据弄成一样的就行。” “明白。但我有两个问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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