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任务不难的。 只是对他们笑,耐心听他们说话,然后心平气和对他们说:“没事的。” 这当然不难。 可小笨蛋稚鱼还是搞砸了。 情绪真是好复杂的东西,稚鱼一开始像个新生儿,比系统还要ai,根本理解不了员工们的恐惧、担忧、不舍来源何处。 没办法,他最后的归宿只好还是去小世界,只能从薪水最少的炮灰组开始做起。 又比如现在,稚鱼其实也不太理解为什么陆听澜好像露出很悲伤的表情。 他想自己当然是没事的。虽然任务做的很糟糕,但他马上就要回到快穿局了。他相信自己下个小世界一定能做的更好。 可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一种莫大的疲惫感席卷他整个身体,前所未有的疲倦。 这个时候,许择野也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楚昭一直站在远远的位置,身影瘦高漆黑,像是嵌在墙边的霉斑或污渍。稚鱼莫名觉得他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他之前还好讨厌楚昭,但既然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小世界了,那么他就不再继续讨厌楚昭了吧。 稚鱼想了想,抬起被陆听澜轻轻握起的手,对着楚昭招了招。 “……楚昭。” 还好,这次成功发出声音。 但嗓子还是哑的厉害,而且气息也不太稳。稚鱼又缓了缓,才继续问:“我现在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子的呀?” 其实稚鱼只是想最后再为任务努力一把。 他想这段时间他对楚昭的态度一点也不好,动不动就将对方当成透明人。所以楚昭一定很讨厌他吧? 只要楚昭亲口说讨厌他,那么他的舔狗任务完成度,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稚鱼的心脏因期待提起了一点。他抬起头,隔着半个房间看向站在门边的楚昭。 楚昭也许没想到稚鱼还会主动和他说话。 还会抬起眼睛,看向他。 有一个瞬间,他切实感受到自己再一次被稚鱼拯救了。 青年的脸上露出怔然的表情。他随即走到稚鱼身前,单膝跪地,抱住稚鱼的膝盖。 楚昭薄唇抿的几乎丧失了血色,抬起满是血丝的漆黑的眸,看着稚鱼:“一如初见。”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腿上,缓慢渗入布料。 可稚鱼已经很难感受到了。 他听了楚昭的回答,先是一怔,而后心底涌起愤愤之感。 ——都这个时候了,楚昭竟然还不顺着他的心意回答问题。 一如初见是什么怪答案嘛?! 稚鱼在心底想。 果然,大黑这个家伙最坏了。 他有点儿生气的抿了抿柔软的唇。可很快稚鱼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一种强烈的黑暗感吞噬他全部的思考。 系统的ai音同时在意识空间响起:【滴——脱离程序已彻底激活,预计五秒内完成。5、4、……】 稚鱼的意识就像是触到冰层的蒸汽,遇冷结成水珠的刹那,他坠落而下。 黑暗接管了他的心智,坠落的过程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同时在云端漂浮。 紧接着,他再也没有疲惫,只剩下绝对的宁静。 意识彻底丧失的最后一刻,稚鱼好像听到一道陌生的男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坏孩子,撩完就跑,真是好狠的心肠。” 他从来也没听到过这个人的声音,一时间分辨不出对方的身份。可他也没有什么思索的空间。 因为下一秒,他彻底坠入那无穷的、甜蜜而松弛的黑暗之中。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又是一个暖洋洋的晴天。 然而太阳升起在贫民窟,靓丽的阳光却永远离开了他们。
第28章 人美钱多的高冷少宫主(1) “噗呲——” 剑刃从胸口抽出时候, 竟无半分血痕飞溅,唯有一缕黑气消隐于空气之中。 身披素黑袈裟的枯瘦僧嘶吼一声,最后不甘倒地, 显然断了生机。 “端木道友,你瞧, 这便是此地最后一只魔物了。” 出手的年轻修士眼眸微弯, 端得一副温润作态, 收剑的同时, 偏头看身旁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还不到双十年岁,身上散发出的修为气息却隐隐盖过那身手显然不俗的年轻修士。 他身材分明纤细瘦削,偏身后背着一只比身子更高上许多的古木剑匣。 少年闻言, 眸光略一扫过遍地狼藉的魔物尸骸,并未作答,而是冷冷淡淡的继续向着两傩寺中走去。 被他丢在身后的吕正仪见状, 面上浅笑一滞,指节悄然捏紧剑柄。 更远处,始终看热闹的其余修士们, 不免窃窃议论起来。 “真可怜, 吕正仪好似又在端木稚鱼那里吃瘪了!” “谁叫他姓端木呢, 而且……” “唉,说起来,吕正仪六岁引气、十岁定剑铭、如今二十有四,已至金丹大圆满,如何也算得上是这百年间极难见的天纵奇材了。偏偏同期遇到端木稚鱼那样的怪物, 二十不到便已元婴……这鱼目与珍珠混在一起,如何能发出光彩!” “若我是吕正仪,永远做万年老二, 一辈子也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那我还不如……” 话说到一半时,说话的修士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稚鱼身上。 少年此刻正站在两傩寺断壁残垣之间,石缝中生着几支赤芙蓉,往日由寺中邪僧们以人血日夜浇灌,花叶肥硕艳丽。 稚鱼垂目看花,眸色浅淡,不知所想。 极凉薄的天光落在少年身上,映清他秀美冷澧轮廓,一身烟墨修士服,衣边滚着暗金绣纹。肌肤冷白如雪玉,唇色绯丽更甚赤色花枝。 真真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 那人讲出口的话一噎,好似就这样看愣住了,半晌才讷讷接上半句:“……好、好像也不错?” 周围人:? ——而众人这种窃窃的私语声,自然尽数落入修为不俗的吕正仪耳朵里面。 青年悄然抿唇,简直连牙都要咬碎了。 他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稚鱼。无论何时,这背负剑匣的美貌少年始终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仿佛万事万物都无法入他的眼。 吕正仪面色平静,心中嫉恨无比。 稚鱼、稚鱼。 桥青色的宽袖长袍下,他悄然捏紧拳。指甲嵌入皮肉,刺痛感油然而起。 你要如何才能看到,这世上,是不止有你一个天才存在的? 吕正仪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稚鱼身上。因而疏忽了对周遭的感知。 待他回神之际,一道黑影却从旁边断墙后闪出,掌中执凶刃,向他横冲而来! 这变故实在太过突然,吕正仪毫无防备,瞬息间便见一道寒光直对他大敞的心腹命门,连躲闪的时机也无。 周围修士亦来不及支援,只看清黑影所持之物后,下意识惊呼。 “波梨七宝刃!” “那法器如何在这小子的手上?!” “不好!此子偷袭卑鄙,波梨七宝刃又实乃凶煞,吕正仪恐难应对!” 夺命凶刃近在眼前,吕正仪头脑空白,正待眼瞧即将血溅当场、生死攸关之际—— 一道霜雪剑意后发而至,正中波梨七宝刃侧面,将那凶刃击落于地! 握着法器的黑影被惯力带翻,闷哼出声,接连在血灰遍布的砖石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 黑影腰背磕在一处碎石,再次发出痛苦的哼喘。众人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那是个瘦瘦高高的少年,衣衫破旧、头发蓬乱,看穿着似是寺中的常住奴。只是面上被血污弄得太肮脏,连长相也看不出。 唯有一双黑眸被怒意灼的奇亮,如此形势下,依旧死死盯着吕正仪。 吕正仪回过神,这才发觉自己已惊出一身冷汗。 周遭修士们的目光如芒在背,他顿觉颜面扫地,面色骤然冷沉。抬手抽出腰侧百纳剑,凌厉剑势直对地面上动弹不得的常住奴。 “你这魔物,安敢造次!” 吕正仪毕竟是如今修界中,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二人。 他这一剑,与其说是报复,更像是借此展示自己的高深修为,以挽回险些阴沟里翻船的脸面。 因此,带着十成十的气势,并未半分留手。即便是同为金丹修为恐怕也难以招架,何况眼前这常住奴看上去就不像是修界中人的样子? 恐怕挨上这一剑,就是连块骨头渣滓也剩不下。 可众人也无剑下救人的好心——明眼人都看得出吕正仪此刻带着火气,谁想为了个连蝼蚁也算不得的常住奴,在这种时候去触天泉观高徒的霉头? 况且他们其中谁也没有这种本事,能挡住吕正仪全盛下的一剑。 百纳乃世间少有的顶级灵剑,剑锋普拙,挥舞起却隐蕴沧澜之势,宛如波涛诡谲的渊海。 一七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肮脏面容上划过一丝不甘,却始终抬眼直视吕正仪。 灵剑转瞬即至眼前,一七并无修为护体,罡风刺得他皮肤生疼。他垂低眼眸,看着那凌厉白光,心底发冷,已做好死于此地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 一叶淡色桃花瓣缓慢飘落在百纳之上。 就在花瓣挨上护剑灵力的瞬间,千百朵浅粉花瓣顺着百纳剑身一路蔓延绽开,宛如一夜被风吹开,从银白冷锋直飘摇至吕正仪握着剑的手掌! 见此奇景,周遭赫然爆出一阵惊呼。 “桃花仙?!” “端木稚鱼竟是出手了!他甚至还开了剑匣!” 这些人说的话,一七半个字也听不懂。 他只是呆呆的,顺着花瓣飘来的方向,看向站在赤芙蓉丛旁的那个少年。 少年却没有看他。 乌金镶边的古木剑匣在稚鱼身后展开,将那单薄身形衬得愈发纤瘦。他这匣中藏有十三柄无上灵剑,下匣其二名为“桃花仙”,可夺灵力。 此刻,吸饱了百纳灵力的花瓣轻松化解那夺命剑势。淡粉花瓣纷繁而下,随风掠向稚鱼细白指端,宛如鳞翅艳丽的蝶群。 又随少年指尖轻晃,骤然化为粉齑。 细碎的光点须臾消散在空气之中,如梦如露,一七恍惚间竟以为自己身处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境。 可紧接着,驭使灵剑的少年静静抬眼看向他,蜜色瞳仁浅淡如琉璃,残存着尚未散去的花瓣粉光。 少年眉目清冷,淡声问他:“你可无碍?” ——有上界神仙,乘风来往,问我平安。 一七空荡荡的脑袋里,兀得冒出这样一句不知从哪看来的诗。 他傻傻躺在地上,看着稚鱼,忘记该如何回答。 可他没有反应,可不代表别人也毫无动静。 当着众人面,被稚鱼拦下一招的吕正仪脸色陡然更差。他捏着散去灵力的百纳,昂起脸,拧眉看向稚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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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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