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年呆呆地看向旁边跪着的人。 对方已经哭得不成样,不住求饶。 顾妄书皱眉,收起笑意:“昨天只有你不在院子里,现场这条手链又刚刚好合尺寸,难道世上有这么多巧合?” “我不知道,大少爷,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顾妄书冷笑,“偷医务室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不知道了?” 第二道雷当空劈下。 洛斯年不可置信,脑子里嗡嗡作响。 医务室...... 顾妄书知道有人去过医务室! 顾妄书一抬手,将手里的链子丢了出去,正正好好落在洛斯年眼前。 “这个品牌的手链都是定制,难道这么巧,还有其他人符合这个手围?”顾妄书支着脑袋,凉凉地勾起嘴角,“行,就让所有人都试给你看,让你彻底死心。” 说完,目光重新笼罩在洛斯年身上,口吻和煦:“年年,你试给他看吧。” 冰蓝色的、做工精细的手链躺在地上,如同一张催命符。 洛斯年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说不出话。 也许是犹豫了太久,顾妄书发话:“你很为难吗?” “没、没有……” 他被催促着捡起了那条手链。 冰蓝色的珠子晃得厉害,洛斯年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是自己的手在抖。 哒哒,哒哒。 顾妄书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节奏轻快,隐隐透着一股愉悦。
第21章 请君入瓮 顾越和萧沉把他当做赌注,争来夺去,这是一回事。 而他私下和萧沉会面,甚至藏在同一个柜子里,形迹可疑,这又是另一回事。 顾妄书那双冷淡的双眸照着他,像能看透所有伪装。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洛斯年一点一点伸出手。 即将戴上手链的一刻,他忽然手一松,手链掉在地上。 在他期待万分的视线下,那手链居然连一个角都没崩出来,安安稳稳滚到顾妄书跟前。 “我、我......”洛斯年自己都觉得自己形迹可疑,满头冒汗地嗫嚅,“我没拿稳......” 顾妄书撑着下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 千钧一发之际,外面有人打断他:“大少爷,东西找到了!” 管家匆匆进来,捧着一样东西,毕恭毕敬递到顾妄书面前。 也不知那是样什么东西,顾妄书居然不再追究,转而看向管家。 洛斯年赶紧捡起手链,把上面的灰擦干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希望等会儿顾妄书不要再记起来了。 只听管家说:“您要的监控录像找到了。” 啪嗒。 手链第二次掉在地上。 顾妄书瞥过他一眼,淡淡道:“放屋里吧。” 管家应了一声,将黑盒子放进主屋,洛斯年眼珠像被黏住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看。 直到顾妄书敲了下桌面:“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洛斯年却只觉胆寒。 完了。 要被发现了。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顾妄书忽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像是对追查嫌疑人这件事没了兴趣。 洛斯年抬头一看,对方支着脑袋,眉眼之间俨然有些倦怠,不禁松了口气。 也是,这么一点小事,大少爷不会追究很久的。 果然,顾妄书起身,往屋里走。 走了两步,又扭头看他:“愣着干嘛?” “?” 洛斯年呆呆地看着他进了堂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只见顾妄书摆出棋盘,扭过头:“过来下棋。” 洛斯年赶忙进去,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看来是真的不追究了。 眉眼一松,就抿唇笑起来:“我不太会,您不要怪我。” 顾妄书并不多话,径直落子。 熟悉的领域给了洛斯年一些安全感,他捏着白子,推到棋盘上。 很快,堂屋里只剩清脆的落子声。 比起顾越或是萧沉,顾妄书的棋艺精湛许多,目的明确,局势很快鲜明。 黑龙锋芒显现,频频突袭,令白子首尾难顾。 长考的间隙,顾妄书抬头,却并没有从洛斯年脸上看到一丝急躁。 而是出乎意料的从容沉静。 明明是个身份卑微的伶奴,还时常满脸惶恐,除了掉眼泪,就只会去求男人的宠爱和庇护。 这样一个人,下棋倒是很有章法。 这是顾妄书没想到的。 不过,意外归意外,水平是水平。 顾妄书可没打算输。 现在黑龙已成气候,很快就可以封死棋局,他只需要打乱洛斯年的步调就好。 到底是个伶奴,就算会下一些棋,水平也不会太高。 顾妄书没把他放在眼里。 谁知下一步,就见洛斯年翘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顾妄书心中一跳。 突如其来的,局势逆转。 洛斯年极其擅长埋藏伏子,此时白龙昂首引动,千军万马随之浮现,迅速吃掉黑龙大片领地。 顾妄书起初还有些漫不经心,到后来倾身紧盯棋盘,已经是如临大敌。 黑白缠斗越久,他越觉得吃力。 深思熟虑的走棋刚刚落下,对手一秒就给出对应,出乎意料,又充满灵气。 这绝不是什么俗手! 最后十步,顾妄书捏子悬在棋盘上方,想了又想,最终长叹一口气:“我输了。” 洛斯年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兴奋之外又有些恐惧,小声说:“大少爷让棋太多,我才会赢的。” 顾妄书:“......” 洛斯年听他不说话,更加不安,放下棋子道:“不然,我还是先回去吧......” “站住。” 顾妄书深吸一口气:“再来一盘。” 顾妄书棋品向来很好,输得不多,但绝不会输不起。 但面对洛斯年,他难得起了胜负心,不信邪地来了一盘又一盘。 接连三次,都是惨败。 顾妄书不可置信,盯着棋盘看了又看。 浑然天成的节奏,无拘无束的走法,果断坚定的杀招……能下出这种棋的人,绝不会是等闲之辈。 可偏偏出自一个低贱伶奴。 这简直太离谱了。 一瞬间,顾妄书有些震惊和恼怒。 但心中最为强烈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惋惜。 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是被父亲圈养的傀儡。 终其一生,洛斯年也不可能离开这座宅院,去过任何与现在不同的生活,有天大的聪明才智也不可能施展。 实在是......很可惜。 被惋惜的对象一无所知。 洛斯年攥着袖子,正因为连续的胜利感到兴奋,脸颊微微泛红。 又害怕顾妄书会生气,时不时投来察言观色的一瞥。 清澈漂亮,像只容易受惊的猫咪。 顾妄书心中微动,不受控地开了口:“你......”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声音灌入耳中,顾妄书看清屏幕上的名字,骤然清醒过来。 他止住话头,将电话靠近耳边:“爸,什么事?” 说着,他起身,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对话,一边走到堂屋后方。 透过建筑物的间隙,洛斯年可以看见,顾妄书站在一簇龟背竹前方,身影若隐若现,声音离他非常遥远。 洛斯年收回视线,盯着桌面看。 也不知怎么,刚才还激动人心的棋局,因为另一位棋手的抽身离去,变得有些平淡。 不知过了多久,顾妄书终于回来。 再进入大厅时,他的表情已经归于平静:“你可以回去了。” 洛斯年捏着一枚棋子,好一会儿,哦了一声。 说完,他才意识到,其实在那通电话之前,他是有点期待顾妄书会说些什么的。 下棋真的很好,和他下过棋的人,都会真正地看到他,而不仅仅是在看一个伶奴。 但下棋,也仅仅只是下棋而已。 也许是坐得时间太久,洛斯年脸上的红晕已然消失。 棋盘上有一小片掉漆的地方,他抿唇盯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屋外,管家还在门口,洛斯年一见他,也跟着清醒了。 短暂的失落瞬间消失。 他想起那盘被放进房间的录像。 管家疑惑地看过来,问他怎么还不走。 洛斯年僵着脸,勉强笑了一下,问他厕所在哪里。 等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他立刻调转方向,偷偷摸摸从窗外翻进顾妄书的房间。 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洛斯年一眼就看见桌上的录像带,抓在手里,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 虽然有些可疑,但只要没有录像,就没人能证明那天他和萧沉在一起。 手链也被他揣进兜里,就算顾越问起,那也是死无对证。 洛斯年放心下来,打开窗,准备故技重施翻出去。 窗一开,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洛斯年僵住了。 一秒,两秒。 他缓缓地、缓缓地,将窗户重新合上,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顾妄书咔哒一声抵住窗页,撑住窗沿,轻松地翻进来。 而后偏过头,静静地看着洛斯年。 洛斯年满头大汗。 顾妄书:“为什么进我房间?” “我、我......” “勾引我?” “?” 话题开展得太意外,洛斯年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啊?” 顾妄书盯住他,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盘录像带上:“勾引我,还是偷东西,你自己选一个吧。” 洛斯年:“......”
第22章 那就惩罚我吧 他本能将录像带藏在身后,涨红着脸,想要找点什么搪塞的话,编一编谎言。 谁知道,顾妄书看见了,居然就这么面不改色地开始解领口。 好像真要接受他的“勾引”了。 “不不不不,我没有!”洛斯年吓了一跳,连连否认,“我没有勾引您,这是个误会!” 顾妄书一顿,歪头看他。 洛斯年慌张道:“我、我......我只是走错房间,您不要......” 顾妄书却说:“现在萧沉和顾越为你争得水深火热,你不想多一个裙下之臣吗?” “?!” 这是什么开展?! 洛斯年目瞪口呆,连连后退:“没有,年年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顾妄书解扣子的动作顿住了,半信半疑:“是吗?” 洛斯年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看向他的眼睛:“如果有可能,年年一生只愿侍奉一位主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说到这里,他目光暗了暗,过了半秒才说下去。 “不管您信不信,事情变成现在这样,年年真的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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