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书沉默片刻,手指离开领口。 洛斯年松了口气。 就听顾妄书再次开了口:“所以,你是来偷录影带的。” 他语调平稳,没有波澜,仅仅是在陈述事实。 轻飘飘的录影带在手中,变得沉重发烫,烫得洛斯年呼吸发沉。 他有心想要辩解两句,可录影带就在他手中,藏也没处藏,躲也没处躲,就是这么显而易见地被抓了个正着。 顾妄书淡淡道:“那天你在医务室,我闻到了,你身上有药味。” 洛斯年懵了一下,才想起,从医务室赶回宴会厅的路上,他确实遇到过顾妄书。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顾妄书就已经知道了。 洛斯年张嘴,双唇颤了颤,吐不出一个字。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他恍然间明白过来。 从一开始,顾妄书就在戏弄他。 手链也好,下棋也好,录影带也好......只是一场请君入瓮的表演。 仔细想想也很拙劣,是他愚蠢至极,茫茫然地撞了上去。 再辩解也没有意义了,洛斯年手一松,录影带掉在地上。 顾妄书说:“想不到,不下棋的时候,你居然这么笨。” 洛斯年无话可说。 他盯着鞋尖,像被什么东西压着脑袋,抬不起头。 许久,他哑声开口:“您想要什么?” 顾妄书微微挑眉。 洛斯年又问:“明明可以直接问罪的,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 顾妄书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看来你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 “还有两天,阿越和萧沉的马球赛就要开始了,你在内院,不知道这件事闹出多大阵仗。萧沉身份特殊,不适合被太多人看见,我也不希望顾家因为一个伶奴,卷入这种小事里。” 顾妄书往前几步。 “阻止这场球赛,否则我会把录音带曝光。” 洛斯年猛然间抬起头:“阻止?大少爷,您实在高看我了,我没有这个能力左右两位贵人!” 顾妄书只平静道:“事情起因是你。” 洛斯年:“......” 有那么几秒,他胸口涨满了怒气。 这是再清晰不过的冤枉,可他既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动怒。 洛斯年怔怔的,好一会儿,鼻子发酸:“难道我愿意过成现在这样吗?” 洛斯年很清楚,不该多说的。 面前这个人不会同情他,不会怜悯他。 那张脸上自始至终都只有冷静自持,隔岸观火一样,漠然看着他的痛苦。 可他忍不住。 “大少爷,你生来就是尊贵的,数不尽的人围着你转,为你打点一切......你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之一,一句话就可以让我去死。” “可是请您告诉我,作为一个低贱的伶奴,我要怎么做,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太多的情绪上涌,哽住咽喉。 洛斯年有几秒说不出话,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我求过二少爷,求他不要答应萧先生,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我真的求过......” “您还想让我怎么做?” 透过朦胧的泪眼,他对上顾妄书淡漠的双眼。 顾妄书缓步向他走来,居高临下:“哭完了吗?” 那道嗓音冷若冰霜。 尽管早有准备,洛斯年还是颤了颤。 顾妄书平静道:“你说得没错,我可以一句话让你去死。” 这话并非威胁,仅仅只是陈述。 洛斯年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一瞬间无法呼吸。 “只要你死了,球赛自然没有意义。” “所以这是给你的一个机会,”顾妄书口吻很淡,“我没有老头子那么心狠,但如果你一再拒绝,我也只好狠狠心。” 半开的窗户没有合拢,风从缝隙钻进来,夹带湿气,拂过屋里两人。 洛斯年只觉冷得透骨。 顾妄书仍在问他:“你的回答呢?” —— 夜里,顾越回到房间,意外地看见洛斯年。 对方正坐在床边,背对着他,头发还有些发潮,像是刚洗过澡。 “怎么又愿意搭理我了?”顾越笑了,“难道今天输得很惨,连底裤都输光了?” 洛斯年没应他。 顾越脱下外套,扔在椅背上。 然后突如其来地一扭身,将洛斯年压在床上,嘴上笑嘻嘻道:“不想搭理我,就别进我房间......” 还没说完,就对上洛斯年红肿的双眼。 顾越一愣。 洛斯年眼里含着泪光,喃喃地问:“比赛,可不可以取消?” 说到这个,顾越就是一声冷哼:“萧沉那家伙都踩到我脸上来了,难道我还要给他好脸色?说了让你别担心,马球我一定会赢!” 听到这个回答,洛斯年像是早有预料,闭了闭眼。 一点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下去。 顾越见他这个反应,也有些不耐:“打马球,萧沉就从没赢过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洛斯年摇摇头,推开他就想走。 顾越也来气了,一把压住他的肩膀,拔高声音:“你闹脾气也有个度吧!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脸,我爸就这么教你的?!” 顾越力道可不轻,洛斯年闷哼一声,脸色当场白了。 等看到人都疼得发抖,顾越才回过神,撤了点力道,闷声道:“乖一点,不行吗?” 洛斯年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间伸出手,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了上来。 “!” 顾越猝不及防,被吻了个正着。 这个吻很深,很热,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情。 顾越一下子沉迷了。 他反手按住洛斯年的后脑勺,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加深。 他感到洛斯年的身体开始发软,呼吸被掠夺,喉咙里也发出可怜的呜咽,理智告诉他可以停下了,但他就是不想停,最好让洛斯年崩溃得哭出来才好。 洛斯年果然是哭了。 而且一哭就停不下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越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哭也没用,你先招我的。” 出乎意料,这晚的洛斯年格外主动,热情到像是没有第二天。 顾越都有些招架不住,捏着他的脸,笑骂他发/骚。 洛斯年没骨头似的,整个窝在他怀中,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那就惩罚我吧。” 顾越:“......” 洛斯年:“让我死掉,好不好?” 顾越瞳孔紧缩。 下一秒,他翻身洛斯年完全压住,一言不发地脱衣服。 像进入发/情/期的野兽,因为洛斯年一句话,他完全丧失了理智。 很快,房间里只剩洛斯年的哭声。 可明明都已经哭得很惨了,洛斯年还要自讨苦吃,自虐般抱着顾越。 等到了最后,他已然奄奄一息,再也没了任何反应。 房间里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溶在空气里,柔和抹在洛斯年脸上、身上,像发亮的闪片。 顾越低头,看了他很久。 也许是因为夜晚太深,也许是因为洛斯年始终不干的泪水。 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擦拭对方眼角。 “只是让萧沉输而已,就这么痛苦吗?” “......别哭了。”
第23章 失控的一夜 第二天,洛斯年醒来时,顾越正在打电话。 他听了一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睁着眼。 顾越挂了电话,扭头对他笑笑:“马球不打了。” “......” 洛斯年缓缓睁大双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越掐了掐他的脸颊,挑眉:“昨天还哭着求我呢,今天翻脸不认人了?” “我......” “萧沉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不准再哭了,听见没?” 洛斯年点点头。 过了几秒,非常用力地又点几下。 顾越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怎么傻傻的?” 他收拾好就准备出门,想起什么,又回头说:“今天要下雨,就别出去了。” 洛斯年意外的很乖,自下而上地仰着眼睛,用力点头。 一段时间没见他这么乖了,顾越没忍住,又逗他:“我不在,会不会想我?” 洛斯年:“......” 顾越也就是撩拨他一把,见状笑了起来,转头去开门。 门推到一半,袖子忽然被轻轻扯住了。 顾越一愣。 身后,洛斯年揪着他的衬衫一角。 由于刚起床,他下半身没穿衣服,光脚站着的时候有点色/情意味。 偏偏脸上是一派纯真。 “我会想你的,”洛斯年满脸红晕,强忍着羞涩,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很想很想。” 顾越:“……” 顾越闭了闭眼,没忍住,冒出一句脏话。 “一大早就这么勾引我,等着吧,回来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洛斯年笑了起来:“我等你。” 顾越看着洛斯年,不知怎么,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同于床上灭/顶的快/感,此时此刻,一种亢奋的、柔软的情绪进入胸腔,让他整个人飘忽地往上。 明明外面风雨欲来,天空阴沉,他却觉得,四周所有的景物都是难以言喻的明亮。 顾越对这种状态有些陌生,又止不住的喜悦,捏住洛斯年下巴,轻柔回吻。 “我也会想你的。” 洛斯年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惊之下,耳廓红得更厉害了。 午饭过后,果然下雨了。 雨下得很大。 窗外树枝被雨水打得乱颤,洛斯年支着下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没想到,顾越会突如其来答应他。 昨晚他都已经绝望了。 也因为这个,他头一回认认真真地看待顾越。 这么一看,洛斯年忽然发现,虽然顾越脾气很大,但再怎么生气也有度。 不会对他动手,也不会随便拿性命威胁他。 其实,顾越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这么想着,洛斯年脸颊又泛起血色。 下午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检查一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维修。 不查还好,一查才发现,院子后面的地窖遭了虫害,雨水一泡,里面全进了水。 洛斯年试着握住地窖的把手,稍一用力,把手就整个掉了下来。 生锈的金属横在手中,粗糙又肮脏,红褐色的污水像个突如其来的恶兆,弄脏了他的衣服。 洛斯年撑着伞,眉心皱了起来。 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洛斯年直起身,扔下把手跑过去:“来了!” 他还以为是顾越忘了带什么东西,打开门,却是后院的陈管事。 陈管事还要照顾其他伶奴,从来不会主动过来找他的,洛斯年惊讶不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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