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上葳蕤走进殿中,濮阳烈眼神阴狠。 “容掌门,你这位弟子,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一殿的人等了她足足半个时辰!”濮阳文英阴阳怪气地开口。 她坐在这儿半个时辰,盏中的茶都快凉了。 容洵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他对濮阳家的人,向来好感欠奉。就说今日吧,气势汹汹地来了他这日月殿,却不说有什么事,一定要等少虞来。 这反客为主的姿态,怕是忘了这里是镜明宗,而非濮阳家。 他如此反应,濮阳文英脸色便显得更难看了,还是泠竹开口劝道:“大师姐许是有事耽搁了,还请濮阳姑姑消消气。” 濮阳文英冷哼一声,太上葳蕤却不在意她的脸色,一语未发,径直在她对面坐下。 濮阳文英见她如此动作,不由大怒,厉声道:“难道镜明宗没有教过你礼数吗?长辈在此,你不曾行礼问候,倒是自顾自地坐下!” 太上葳蕤抬眸,嘴角微微挑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怎么,濮阳氏的规矩,是要跪着说话?” “我生来父母双亡,没有什么长辈,你若是想做晚辈,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泠竹不由笑出了声,见濮阳文英看过来,她连忙低下头,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放肆!”濮阳文英被太上葳蕤一番话气得脸都青了,她脑中一热,当即站起身来,挥手向太上葳蕤落下一道灵力,想教训她一二。 这一刻,容洵的神情不由冷了下来,他拂袖一挥,便轻易化解了这道灵力。 “濮阳夫人,这里是镜明宗,不是濮阳家!”容洵冷声警告,“你在本尊的日月殿中,对本尊的弟子动手,是什么意思?” 他甚少自称本尊,如今这样说,显然是真的怒了。 在化神期的威压下,不过金丹的濮阳文英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还是季长老站起身,向容洵一揖:“文英性子急,还请掌门见谅。”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濮阳文英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算是揭过了此事。 容洵也没有耐性再与她浪费时间门:“如今少虞也来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濮阳文英闻言,有找回了几分底气:“我此行来,是为向容掌门讨个公道!” “你的好弟子容少虞,今日竟然敢对我侄儿动手,还险些伤了他!烈儿可是我兄长的独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她容少虞可担得起责任!” 濮阳文英和濮阳烈的父亲并非亲兄妹,但同出一族,称一句兄长也不算错。她这样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容洵听完,挑眉看向濮阳烈:“濮阳公子不是已有筑基后期的修为吗?少虞前日才刚刚突破筑基,怎么会伤了他。”
太上葳蕤筑基之事,他当然是从濮阳鸾那里得知的。容洵拉不下脸来对弟子道歉,只能从濮阳鸾口中知道太上葳蕤的动向。 濮阳烈不免有些难堪,在动手之前,他全然没有想过自己会说给镜明宗这个最没用的大师姐。 “自然还有那个濮阳鸾!”不过转念,濮阳烈便找到了借口,濮阳鸾竟然敢管他的闲事,也该受些教训! 濮阳文英听罢,柳眉倒竖:“容掌门养的好弟子,在欺负人时倒是齐心得很!” 她说话这样不客气,容洵却笑了笑,缓缓道:“多谢濮阳夫人夸奖,本尊门下弟子,理当如此。” 她哪里是在夸他们!濮阳文英被他这话气得呼吸一滞。 “容洵,依照镜明宗门规,无故伤人,该鞭二十,禁闭水牢三日!”她开门见山道,余光冷冷地觑向太上葳蕤。 容洵的神情不由冷了下来:“这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罢了。” “今日目睹此事的不止一人,你尽管传唤他们来问便是!”濮阳文英应声道。 容洵沉默下来,若是少虞和阿鸾当真无故伤人,即使他是镜明宗掌门,在濮阳文英面前,也很难袒护她们。 他不免有些为难。 以濮阳烈的身份,容洵不可能强行施法窥探他的记忆,那么今日发生过什么,能作为佐证的,便是旁观者所述。 “容洵,今日之事,你必须要给我濮阳家一个交代!”见他不言,濮阳文英带着几分得意道,“否则濮阳家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容掌门若是下不了手,不如由我来代劳!”濮阳烈开口,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一张原本还算端正的脸,看上去令人厌恶。 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濮阳烈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在他对面,太上葳蕤缓缓收回手。 殿中众人谁都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来不及阻拦,濮阳烈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左脸顿时高高肿起。 显然,太上葳蕤丝毫没有留手。 打得好!容洵在心里暗暗叫好,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你——”濮阳文英瞪着太上葳蕤,气得胸.口起伏,却说不话来。 她转头看向容洵:“你可看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都敢对烈儿动手!” 容洵偏袒道:“少虞脾气急,不过是一个巴掌而已,堂堂濮阳氏的公子,还会计较这种小事吗?” 濮阳文英气结:“容洵,你当真不惜得罪我濮阳氏,也要包庇自己的弟子?!” “我师姐不曾做错事,又何谈包庇!”少女清脆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 容玦常来镜明宗,住的都是当年他母亲的弟子居。花田中,他坐在案几前,身旁红泥小炉中滚着沸水,他抬手,斟水煮茶,姿态风流。 “容师兄。”濮阳鸾带着容貌娇美的少女走入花田,俯身向他一礼。 容玦没有起身,他看了一眼濮阳鸾身后低着头,显得有些怯懦的少女,含笑道:“阿鸾行如此大礼,可是有事要求我?” 濮阳鸾起身,微赧道:“果然瞒不过容师兄。” 容玦笑了一声,示意她坐下:“不急,先尝尝我刚煮的茶。” 濮阳鸾蹲身跪坐在他对面,捧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口,抬眸笑道:“师兄的茶果真是极好。” 容玦失笑:“每一回,你都是这般说的。” 濮阳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确分辨不出什么茶水的好坏。 见她眉宇间门隐隐带着焦色,容玦放下茶盏道:“阿鸾急着来寻我,所求是为何事?” 濮阳鸾见他提起话头,连忙将今日发生的事尽数告知于他。在听到太上葳蕤轻易将濮阳烈按进水中教训时,容玦微垂下眸,掩去眼中暗色。 将事情原委道来,濮阳鸾顿了顿,正想着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容玦已然开口:“阿鸾所求之事,便是因为这位姑娘吧。” 濮阳鸾点了点头:“赵月姑娘父母双亡,如今无处可去,偏偏濮阳烈……我想请容师兄,将她带回容氏。” 容玦看着弱质纤纤的少女,叹了一声:“若她随我前去容氏,岂非只能做个奴婢,如此……” 不等他将话说完,赵月已经跪了下来,向他重重叩首:“阿月如今无处可去,请仙长收留,便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见她如此,容玦笑了笑,似是完全不曾察觉她身上的异常,温声应了下来。 濮阳鸾松了口气,自己贸然将赵月领来,实在冒昧,好在容师兄并不计较,还不吝出手相助。 解决了这桩心事,她神情轻松了许多。 正在这时,头发灰白的老仆远远走来,上前对容玦恭敬一礼:“老奴见过少主。” 他少年时为容玦祖父所救,从此做了容家管事,到如今已经有几十年。两月前,因为太上葳蕤离开,容玦应容洵所求,让他前来镜明宗,代容洵处理门中俗务。 老仆视容玦为主,听闻他来了镜明宗,特意前来拜见。 容玦连忙起身扶住他,又请老仆坐下,关心起他在镜明宗的近况。 说话间门,老仆便提起方才濮阳文英与道侣一起,带着濮阳烈,气势汹汹地往日月殿去了。 濮阳鸾当即变了脸色。 “糟了!”她站起身来,“濮阳烈一定是因为今日的事去找大师姐的麻烦了!” 濮阳鸾匆匆向容玦拜别,随即飞身而起,向日月殿的方向赶去。 “这是怎么了?”老仆有些不解。 “大约是惹了些麻烦。”容玦看了一眼赵月,忽而道:“我也当去日月殿一趟,便请赵姑娘在此稍候。” 赵月连忙躬身,姿态乖顺:“是,少主叫我阿月便好。” “好,”容玦笑意微深,“阿月。”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那双眼看着人时,总会让人觉得很是深情。 赵月微微有些耳热,心道,这个容家少主,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容玦不知她心中所想,起身与老仆一道离开。 却说濮阳鸾刚到日月殿外,便听见殿内濮阳文英咄咄逼人,她快步走上台阶,口中高声道:“我师姐不曾做错事,又何谈包庇!” 见她前来,濮阳文英冷下脸来,质问道:“你与烈儿同出于濮阳氏,你怎么敢帮着一个容氏奴仆出身的婢子对他动手!” “濮阳夫人,我师姐什么出身,尚且不该你来置喙!”一向温柔的濮阳鸾忽而冷下脸来,竟然震住了濮阳文英,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今日之事,并非师姐故意伤人,是濮阳烈对师姐出手,她才会反击!”濮阳鸾说着,取出一颗留影珠。 濮阳烈见此,不由瞳孔微缩。 一道灵光闪过,濮阳烈挥刀劈向太上葳蕤的画面,便现在整个日月殿中。 留影珠中所现,足以证明是濮阳烈先动的手。他自背后出刀,众人都能看出,若非太上葳蕤反应及时,这一刀只怕会让她当场重伤。 她竟然用了留影珠!濮阳烈恶狠狠地望着濮阳鸾,恨不得生吞了他。 濮阳鸾不仅用了留影珠,还有意将今日发生过的事停在太上葳蕤水淹濮阳烈之前,越发显得他恶人先告状。 看着这一幕,太上葳蕤收回了袖中的留影珠,看来是用不上了。 容洵沉下脸,不善地看向濮阳文英和濮阳烈:“如今看来,该是本尊向你濮阳家要个说法才是!” “在我镜明宗内,你竟敢对我的弟子挥刀,真当我镜明宗无人不成!” 话音落下,属于化神修士的威压席卷向濮阳烈,他不过筑基修为,如何扛得住这般威压,腿上一软,便直直跪在了太上葳蕤面前。 抬头对上太上葳蕤居高临下的目光,濮阳烈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他想起身,但在容洵的威压下,他根本动弹不得。 濮阳文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成了不占理的一方。濮阳烈跑来要她为他做主时,可不曾说过是他先对太上葳蕤动的手。 就算濮阳家势大,但镜明宗也不差,何况濮阳烈是在镜明宗的地盘,对镜明宗掌教的弟子下杀手。 天下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季长老心中叹了一声,起身向容洵赔罪:“掌门息怒,是我和文英不察,误会了少虞,此事原该由烈儿向她赔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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