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薛朝打断了,“也好。” 宁枳也扬了扬眉,看向薛朝。 薛朝回视宁枳,神色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倒是提醒了我。我并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次的情况,有个人跟着,也会好很多。” “这次是意外。” “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下一次的意外了。”原则问题上,薛朝并不打算妥协。 他打量了下陈二狗,五官周正,身材挺括,倒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你叫什么?” 陈二狗下意识抬头挺胸,“陈二狗。” 答完他觉得不对,皱着眉头问道:“你谁啊?” “薛朝。” 陈二狗一时没反应过来,“薛朝是谁?” 薛朝淡淡瞥了他一眼。 就是这淡淡的一眼,含着巨大的无形压力,让陈二狗瞬间汗湿了衣襟。 他忽而想起三虎娘说过,浩气盟的宗主姓薛。 而这个男人与宁枳站在一处,气质卓然,又显得那般般配。 他是浩气盟的宗主?! 陈二狗吞了吞唾沫,“你是浩气盟的宗主?” 薛朝略一颔首,“是。” 陈二狗又吞了口唾沫,“你要招我做你夫人的贴身护卫?”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微妙,但细思下来又确实没说错,但是每个字听起来都让薛朝觉得…特别不爽。 他舔了舔牙齿,“护卫没错,贴身就免了。再者,你这个身份和功夫,也用不上招字。” 这话说的很是傲慢,也很伤人自尊。 陈二狗很想反驳一下,可他想起自身处境,又想了下浩气盟在扬州城的地位,默默闭上了嘴。 却到底有些心不甘。 不过是出身好而已,他要是也能有个好出身,不是生在乡野而是生为浩气盟宗主,那他此刻也能仰着下巴看人。 陈二狗毕竟只有十四岁,少年人藏不住心思,宁枳一眼便看穿了他,“并非你想的那样,出身或许会让一个人高人一等,但若是想被众人敬仰,绝非是出身好便能做到的。” 而薛朝如今的身份地位,绝非是他的出身所带来的。 陈二狗本就有些激进,若是由着他在外游荡无人教导,这样的性子也很容易做出什么欠妥的事情来。 宁枳当下便拍了板,“你以后便跟着我吧。” 宁枳应下了后,薛朝又有些不是滋味了,“你就这样留下他了?” 宁枳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薛朝,“不是你提议我留下他的?” 薛朝卡了壳。确实是他自己提议的没错,可他提议了宁枳就答应了? 都不再考虑一下么? 宁枳却没再管薛朝的纠结,“你既要跟着我,那便不能再用这样一个诨名了。” 陈二狗也没想到自己以后真能跟着宁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该叫什么?” 宁枳稍做沉吟,“便叫陈望吧。” 少年人对未来,总该抱有期望。 _ 未时,扬州城的百姓忽然发现,关闭了好几日的城门缓缓开启了。 一队华丽的仪仗由兵士保护着进了城门,慢慢地向着西边而去。 西边是扬州城最僻静之处,扬州城里达官贵人的住宅,多坐落在此处。 包括温听的公主府。 扬州城的百姓看着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向着西边而去,后知后觉方才反应过来:这是公主的仪仗队吧? 爱凑热闹的人伸着脖子多看了几眼,想一睹公主的芳容,却被关的严严实实的车架遮挡住了全部探究的视线。 车架里其实空无一人,在仪仗队向着城西而去的时候,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驶向了城北的浩气盟。 那辆普通的马车里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位,算得上是大成身份最高的人之二。 靳渊和宁枳。 两人对面而坐,连眼神交流都欠奉,温听夹在中间,在初秋的天气里,感受到了隆冬的寒意。 温听即便再傻,也能感觉到到这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氛围。 大抵是一种王不见王的气势。 她试图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这次多亏了宁枳也在,不然我一个人在山上,早就怕的六神无主了。” 谁知她这话一出,靳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差了起来。 “你是在怪我来的太迟了?” 温听瞬间噤了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堂堂靳相是个这般胡搅蛮缠的人?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误会啊!”温听苦着脸否认三连。 宁枳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嗤笑,“你不必做戏给我看,不管你与温听关系如何,我都不会动她。” 宁枳眼皮轻掀,带着一股平日里不曾有的锐利与傲慢,“既然互有底牌在对方手上,又有共同的敌人,不如谈谈怎么合作。靳相觉得如何?”
第47章 靳渊薄薄的眼皮轻轻一掀, 冷而淡的目光望向宁枳。宁枳不躲不闪,与他目光相撞。 也不过是须臾,又各自挪开了目光, 好像多看对方一眼, 都觉得糟心。 靳渊捏了捏衣角, 宁枳低下头去喝了口茶。 温听看看靳渊又看了看宁枳, 忽然间领悟到了为什么自己马甲会脱落的那般之快。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这么恶劣?” 宁枳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委婉道:“靳相是朝中重臣, 公务繁忙,与我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靳渊不轻不重地嗤笑了声。 见面机会不多,不代表给他使绊的次数也一样少。 宁枳捏着杯盏的手紧了紧,才克制住自己将杯子砸向靳渊的冲动。
平心而论, 她自认修养不错, 旁人轻易不能惹她动怒,靳渊是为数不多不论说什么做什么, 都能让她想嘲讽回去的人。 宁枳又默想了一遍薛朝的好, 方才能继续平心静气的说话, “我方才的提议,靳相以为如何?” 靳渊又恢复了一贯懒散的模样,“我为何要与你合作?” “因为你我有共同的敌人。” “李侯么?”靳渊毫无笑意地笑了下, “我与李侯同朝为官,不过是偶尔政见相左,谈何敌人?” 宁枳垂着眼, 轻轻敲了敲杯盖, “有些话说得太直白, 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就还望长公主明言。” 宁枳抬起眼来,靳渊同样看过去, 两人目光再次相触,眼底同样蛰伏着冷意与不耐。 还有丝不明晰的杀机。 靳渊知道宁枳必然是知晓了些什么,或许是自己察觉的,或许是薛朝告知的。 那些过去如冬日里浸过冰水的里衣贴在身上,终究会被体温焐热直至变得柔软服帖,但贴在身体上时候彻骨的冷意,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他压根也不会忘记。 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知晓,并当着他的面提起。 靳渊拢了拢衣袖,触碰到藏在衣袖里的兵刃。 那是薛朝为他寻来的兵刃。 杀意不过刚起,又瞬间消弭。 耳边传来宁枳带着无奈的自嘲,“我想我是疯了,才会想到要与你合作。” 正巧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薛朝的脸现了出来。 “到家了。” 车上三人,他眼中却只有宁枳一个人。 宁枳眼中寒意尽散,只剩春意浓浓。她搭着薛朝的手臂下了马车,两人相携着往浩气盟里走去。 “我安全的消息你通知云端了么?这几日,她想必也急坏了。” 薛朝短促地“啊”了声,“太过匆忙,忘记了。” 宁枳的声音里染上一丝急促,“你这人真的是。那我们快回去吧,省的云端着急。” 薛朝哈哈大笑,“逗你呢,我让成周提前回来,早就通知过她了。” - 马车里,温听一直看着靳渊,直到此时方才轻轻地触碰了下他。 靳渊倏然回神。 “你跟宁枳说的话我没怎么听懂,但你若是觉得不开心了就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压在心里。” 她拽着靳渊衣袖的手指微微蜷曲,“我虽不能在这些大事上帮你分担,但你想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听的,而且保证不传出去。” 眼中是全身心的信赖与爱慕。 靳渊方才乱糟糟的心情瞬间得到了些安抚。 他反手一转将温听的手握在掌心,牵着她下了马车,“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待以后有机会了,我再说与你听。” 温听见他不再阴沉着脸,便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她任由靳渊牵着,向浩气盟走去。 只是一只脚刚踏进大门,她后知后觉地慢下了脚步,连带着将靳渊的脚步也拉的缓了一缓。 “刚刚薛宗主对宁枳说:到家了?她原来就是住在这里的么?她跟薛宗主?那云端?” 接二连三的问题抛出来,靳渊头疼地扶了扶额,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有什么问题进去再问,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温听摸了摸仿佛被摸了一样的额头,许久,缓缓憋出一个字,“…哦。” - 温听活了十七载,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近乡情更怯。 尤其是那个“乡”此刻正围绕在另一个女子身边嘘寒问暖,瞪着眼佯装生气。 温听扒拉着岁寒轩的院门探头探脑,几次想要走进去,却又裹足不前。 虽然宁枳说了云端知道那不是她,但毕竟现在顶着温听面容的是宁枳,而云端与宁枳的关系明显也很亲密。 她就像是多余的那一个了。 靳渊盯着她来来回回好几次,眉峰一挑,干脆拎着温听的衣领,将人提溜了进去。 “哎哎哎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温听挣扎了几下,奈何武力和手臂长度都不能与靳渊相比,只能挣扎着被他提溜进了院子里。 和云端四目相对。 温听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内心狗胆包天地踹了靳渊好几脚,才尴尬地挠了挠脸,对着云端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云端。” 云端瞪视了她几秒,突然闪身躲到了宁枳的身后。 宁枳和温听均被吓了一跳,同时伸着头去看云端。 “怎么了?” 云端也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讪笑着重新走出来,也挠了挠脸,疑惑地问温听,“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 她方才也不知为何,看到眼前的女子,第一反应居然是躲闪。 可她以前明明并没有见过这人啊! 云端眼底的困惑那般明显,温听一哽,亲热的话便说不出了。 宁枳也跟着拧了眉。 气氛一瞬间有点沉凝。 薛朝拍了下靳渊的肩,对着外面示意了下,偏头对宁枳道:“我与阿元有事商谈,就先走了。” “好。” 说是有事商谈,可出了院门,两人也只是沉默着沿着道路往前走。 “那女子对她很重要?”靳渊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薛朝却听懂了。 “我对温听姑娘的事情了解的不算多,只知道温家出事之后,她与云端两人相依为命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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