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傅延乐惨叫两声,连忙双手抱住宋雪檐的腿,将半边脸缩到宋雪檐腰后,留一只漂亮有神的眼睛瞪着燕栖,不满道:“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地对待你最热情的粉丝?” 燕栖环顾四周,没见到自家表哥的踪影,于是一挑眉,狗胆包天地说:“闭嘴,丢人现眼!” “兔崽子,反了天了!”傅延乐摇了摇宋雪檐,叫嚣道,“宝贝儿,gan他!” 宋雪檐抿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燕栖抢了先。 燕栖抱臂,反客为主,“这么晚了,宋老师不在家里打坐,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脸上还浸着汗,在暗色的灯光下润得像尾银白的泉水,可能因为今晚跑爽了,那双黝黑明亮的目光还盛着笑意。和燥热黏腻的夏夜一样,热烈,鲜活。 宋雪檐睫毛颤动,说:“这又不是你的地盘,别人来不来,你都管不着。” 不知怎的,燕栖觉得宋雪檐说这句话的语气不再淡如死水,含了刺,细长的一条,不好分辨,但的确有细微且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巧了。”他上前一步,面上露出几分邪气,“我还真能管。” 傅延乐凑到宋雪檐耳边,嘀咕说:“私人场地,主人叫王屿川,是阿栖非亲非故的儿子。” 他话音刚落,一道响亮的喊声十分应景地插/了进来—— “爹!” 宋雪檐抬眼,见一个年轻男人大步走来。 这人穿了件花衬衫,是真花,满座的旗子鲜花都艳不过他身上这片薄布。头发被造作成深绿色的爱豆头,仔细看还能看出一点像碎钻一样的闪片。耳饰项链手链戒指,一样不落,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精致讲究的鲜艳烂漫,像是来选美的,还是想勇夺第一的那种。 请什么赛车宝贝啊,这一人足矣。宋雪檐面无表情地想。 王屿川凑到燕栖跟前,一伸手勾住燕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爹,你太帅了,今晚我为你喷血!” 燕栖握拳抵住他的鼻子,笑道:“这么干净,血呢?被你吃了?” “我不是怕熏着你吗?你要是想看,我立刻给你喷一柱。”王屿川语气一柔,比专业的小蜜还会腻人,“你这么帅,人家愿意为你做一次gay哦。” 燕栖捞住他的脖子,顺势往下一压,也耍浑,“那就地脱裤子吧。” 王屿川趴在燕栖肩头哈哈大笑,视线一转,刚好对上宋雪檐的目光。 卧槽,长得太他妈好看了吧!不过……眼神好冷哦,怎么像看死人似的? 刚升起的色心胎死腹中,王屿川抹了把莫名冷飕飕的脖子,凑上去和燕栖咬耳朵,“我爹,这位小仙男为什么这么看我?”
燕栖瞥了眼宋雪檐,发现对方表情如常,于是轻飘飘地说:“你太骚了,刺痛了人家的眼。” 王屿川委屈巴巴地嘤嘤两声,然后拽着燕栖给他看今晚的赛车录屏。两人看起来关系很亲近,说话时肩膀挨着肩膀,恨不得挤成双头人,燕栖单臂搭着王屿川的肩,神态很放松。 宋雪檐收回眼神,转头朝傅延乐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傅延乐正在聊微信,闻言头也不抬地「嗯嗯」两声。 通道并不宽敞,离开时,宋雪檐的肩膀避无可避地擦过燕栖的肩背,这动静轻得像风吹过,燕栖却似有所感。他转头看着宋雪檐的背影,白里沾青,仿佛一道沉静轻薄的竹枝山水屏风。 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突然撤身,“等会儿再看,我去换身衣服。” “啊?”王屿川转头,只能看见燕栖的背影,“哦。” 场馆内的卫生间在单独一层,都是单人间,置放浴霸和一次性洗漱用品,方便平时来玩的车手赛后洗漱换衣。但现在车手们都在外面嗨,卫生间没什么人。 宋雪檐走到洗手台前,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表面看着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能撕破这层伪装,摘出藏在里头的腥臭腐肉。 ——嫉妒、贪婪乍起,被强行压制后变得更加桀骜难驯,躁动地想往外蹿。可他这层假面具披了好多年,早已顽固刚强,恶劣凶猛的情绪反抗失败,在皮肉里叫嚣挣扎,挤压成一团猩红的火,把他烧坏了。 燕栖和安时垢说话时的样子,和王屿川打闹时的笑,交叉着挤入脑海,恶意地重复播放起来。宋雪檐闭上眼睛,撑着大理石台面的手握紧,发出刺人的咯咯声。 突然清楚的脚步声犹如铜钟,将心绪不平的宋雪檐震醒。他快速收回双手,五指自然地垂落于两腿侧,睁眼抬头。 几乎是同一秒间,燕栖从拐角处走进来,和宋雪檐在平滑光亮的镜面上对视。 他还穿着赛车服,高挑劲瘦的身形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宽肩窄腰,极其优秀的身材比例比平常显露得更明显。宋雪檐极快地收回视线,将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随意地揉搓了几下,扯出纸胡乱一擦,转身就要离开。 燕栖没有阻拦,直到宋雪檐与他擦身而过,他才出声:“你不高兴?” 这话里有九分笃定,剩下那一分不是犹疑,而是留有余地的礼貌。 如果正前方有第二面镜子,宋雪檐一定会快速自然地检查自己的表情,可惜没有。他语气如常地说:“你猜错了。” “我没猜,是你告诉我的。”宋雪檐侧目看来,燕栖下巴微抬,“你眼尾红了。” 宋雪檐一惊,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燕栖又说:“你哭了吗?” 他像个求知欲极强的孩童,语气不带任何恶意,甚至透露出一种天真,“从观众席到这里,一路上你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也没有拿出手机,为什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深夜网抑云?还是谁的存在招惹了你?” 太敏锐了。 宋雪檐不敢大意,淡淡地提醒道:“不要擅自窥视别人的情绪。” “我也回赠你一句。”燕栖上半身微微后倾,偏头和宋雪檐对视,这个动作压迫感很强,让他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 “不要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作者有话说: 燕栖:你觉得我受得了吗?感谢在2022-05-15 20:15:09-2022-05-16 19:2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宋雪檐:我无语了! 气氛骤冷,对峙无声拉长,直到一串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宋雪檐和燕栖才默契地错开眼神。 燕栖像个洗心革面的绅士,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宋雪檐的面部肌肉以几不可见的动静缓慢放松,他顺势拿出手机一看,是傅延乐发了实时位置过来,让他去碰头,几条消息,催命似的。 宋雪檐看完,垂下手臂,理智也跟着全部回笼。他抬头看着燕栖,说:“如果冒犯了你,我深感抱歉。” 燕栖直觉这句话还没完。 果然,宋雪檐又说:“不过这是场比赛,我是席间的观众,我看比赛,也看比赛的人。你是今晚最夺目的存在,我的目光追随你,是情理之中。” 他顿了顿,不解地反问:“我不看你,难道要去看别人吗?” 燕栖的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宋雪檐会毫不遮掩地夸赞自己,还说得这么干脆利落。 被宋雪檐注目的不自在,对宋雪檐眼神的奇怪感知,琢磨不透宋雪檐的烦躁……一切因为宋雪檐而产生的奇怪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瓦解,毫无预兆地转换成一种怪异的满足感。 燕栖摸了摸鼻子,身上的凌冽骤然消散。他神色不太自然,语气也软了下去,“好吧,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宋雪檐一哂,发出似笑非笑的气音。 燕栖「咳」了一声,像只被撸了一下就舒服得直哼哼的狗,舒服是舒服了,但太轻易,显得他没面子,狗生都不辉煌。 可是人家都夸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燕栖绷起脸,转头瞅了眼淋浴间,伸手去脱手套,但手套被汗水浸过,和皮肤贴合得更紧。一下没脱下来,他脸色更沉,用力扒了一下,让手套弹起,又「啪」地打在手背上。 “sh——”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视线内,宋雪檐伸手扶住他的手心,用大拇指和另一只手替他脱手套。 燕栖没shit完,浑身紧绷,在原地立成一根裹了黑皮的呆树精,半是惊讶半是无措地让宋雪檐这根泛着淡淡花香味的木条在自己手上轻挠。 对了,花木沉香! 燕栖终于想起宋雪檐身上那股子熟悉的香味是从哪儿来的了。这明明是延乐哥之前找齐女士亲手调制的熏香,天下独一份,还是他亲自带到南都来的。 傅延乐最爱玫瑰,这款花料却是山茶,敢情是给了宋雪檐。 燕栖看着宋雪檐毛茸茸的头顶,不明白这一冷一热的两个人是怎么玩在一起的。 宋雪檐垂着头,将手套口往外翻折两圈,然后捏住手掌两端的布料,轻轻地往下扯。扯到指骨处,那片泛红的手背全部暴露在外,在燕栖不知道的角度,他抿紧了唇。 见宋雪檐突然停下,燕栖忍不住垂眼,可他看不见宋雪檐的眼神,只好说:“继续脱啊。” 宋雪檐回过神来,头也不抬地说:“被伺候舒服了?” 燕栖刺道:“被宋老师伺候,肯定舒服。” “哦,我看你呆呆的,还以为你不好意思了。”宋雪檐将手套摘下来,习惯性地理整齐,递给燕栖。 燕栖快速拿过手套,嘴硬道:“今天的宋老师比起之前的宋老师,文雅多了。” 这话是在说试戏的时候。 宋雪檐宠辱不惊,“我帮了你,说谢谢。” 燕栖:“谢谢。” “不客气。”宋雪檐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卫生间。 燕栖捏着手套站在原地,眼前还停留着宋雪檐和他对峙的神情,脑海中回现出之前那个疑似带刺的眼神。他琢磨了几秒,突然快步走出卫生间,对着宋雪檐的背影说:“喂,不会真的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吧?” 宋雪檐已经走出一段距离,闻言转身,“你凭什么惹我不高兴?” 这话拽的,燕栖嗤了一声,“非要我说出你内心那点不可见人的小心思?” 宋雪檐心里那口余响悠悠的琴突然绷紧,刺出「滋啦」一声。他看着燕栖那「别装了,我看透了你」的神情,面不改色地问:“那你说,我能对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燕栖甩了下手套,下巴微抬,抱臂睨着他,拆穿道:“你嫉妒我。” “呃……”琴弦骤然恢复平静,半点余震都不留。 宋雪檐真的疑惑了,“请指教。” 这幅样子在燕栖看来就是死鸭子嘴硬,他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语气笃定如金钟,“嫉妒我车玩得好呗。我看你这幅死水般的样子都是装的,你的内心是不是藏着一只充满欲/望和贪婪的凶兽?你看着我在场道上疾驰,看我勇夺第一,全场夺目,你是不是很想也这么肆意放纵一回?但是你的假面具已经和你严丝合缝,所以你只能默默地注视我,时不时往眼神里加点葱姜蒜韭菜泥,想刺我一下,辣死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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