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意识到眼前这人是大梁王爷,于是干咳了两声后道:“当然,吕赫然虽在投降后在朝中如鱼得水,但却一直为朝中官员不容,不过其间陛下的意思王爷也应该明白,所以吕赫然离京后便成了陛下的心病。”
吕赫然能无依无靠在朝中如鱼得水自是因为他最大的靠山便是陛下。 当今陛下最忌官员抱团,吕赫然为诸多官员不容,自是陛下最好的眼线,奈何此人不知为何自请下调至秦州府后成了永王部下。 陛下容不得他,朝中官员早就看他不顺眼,故而这大理寺少卿不过是触了霉头恰好是他的堂兄弟。 如此说来,万家的审案结果倒是和宁西哪位无关? 二人皆笑而不语。 礼齐看着桌上一点蜂蜜水被对方喝干净了,才瞧着月光下眼里透着漠然的人儿道:“不知阁主可否认识一个叫颜轻的人?” “认识,”颜轻的话是惊起涟漪的石子,看着礼齐眼中那些期许,他又道:“方城颜家有个姑娘,温婉貌美,王爷若是喜欢,我风雨阁与那颜家倒是有些交情。” “那倒是不必,”礼齐话语一顿,又看着颜轻别有深意,“不过既然阁主既然认识颜轻,便替本王问问这些年他的腿脚可有好些。” “倒不知那颜轻是什么人物,区区腿伤也值得王爷记挂。” “他啊,是住在本王心尖上的人物。” 礼齐忽然起身,在颜轻惊诧的忽然不知所措的这一瞬,他已撑着桌面欺来,月光朦胧,颜轻看不清他的眼神,亦忘了判断他究竟要做什么。 唯有心尖上几个人落在颜轻耳测集齐千万的浪花,他这些年的平寂皆在这一刻被打破。 礼齐欺来的瞬间他分明知道自己应该闪躲,可直到礼齐已经点了他的穴位他仍在回味礼齐这暧昧的近乎告白的话。 他也明白或许本就是他多想,但他却不无法制止自己打内心不再进一步多想。 “怀玉,”这一声称呼是绝好的良药,叫颜轻的心思尽数消退。 怀玉退开他房门的一瞬颜轻只冷道:我竟不知我的住处原来是王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看看他这伤。” 礼齐并不顾颜轻说什么,怀玉有些犹豫,待取下面具时又是倒吸凉气。 “阁主大人这伤是匕首所伤,颧骨下的半分深刀伤是伤的最重的地方,其余的划伤虽避着眼睛但……” 怀玉声音忽然止住,他看向礼齐似有顾忌,礼齐看出他的疑虑却道:“但说无妨。” 颜轻当年长什么模样怀玉自是知道的,他叹出一口气道:“阁主这伤是否每当结痂之时便会奇痒难耐,而后如遭火炙无故溃烂。” 礼齐闻言眉头微蹙,颜轻却是坦然道:“怀玉公子还会医术吗?” “怀玉师承神医方量,所以阁主可以放心。” 听礼齐这么一说他才知道,怪不得怀玉文武皆不出色却能成为他的心腹,原来善的是机关术与医术。 “怀玉公子所言不错,在下这伤三年未曾痊愈,所以不得不带上这面具免得吓坏了旁人。” 说罢,怀玉细细看了他的伤,这才道:“是毒,属下原在医书上见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若要解此毒还需一些时日还有一事……” “说。” 礼齐似乎动了怒,怀玉瞥了眼一侧眼中含笑的颜轻,谨慎道:“看这伤口,阁主这伤似乎……似乎是自己所伤。”
第六十三章 风雨飘零10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礼齐看着他的眼神里杂着许多怒意,隐在那眼中深处的究竟是什么? 颜轻没来得及探寻那究竟是为什么,却听着礼齐说:“本王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要让阁主自毁容颜才能得以保全。” 哈? 颜轻微愣,忽然就想起白日里信口胡沁的话。 不过他怎么还有点子心虚? “王爷今日来应当不是追问在下的私事的吧?” “若你是旁人那确实与本王没有干系,”礼齐取下头上骨弈,把玩一番后又插于颜轻发间道:“偏你是颜轻。” 他起身出门时倒没多话,开门时那一阵风惹得他心头发颤,却听着男人的话:“本王原不是个爱说空口白话的人,阁主且记得,以后不会再有人敢伤你,包括你自己。” 出了房门后这屋子里又冷清了些,他能猜到礼齐会让怀玉查他的一切,所幸药渣已毁他绝不可能知道包括自己脸上的毒也出自自己之手。 颜轻这个身份他不认便没人能说他是,而礼齐的话…… 与他何干? 心头似有那么转瞬的触动,奈何颜轻却并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一夜不得答案。 次日醒来时隔着满脸的伤也能看见那黑眼圈,颜轻摇了摇头匆匆吃了早点,徐谨气冲冲的跑来拿起一个糕点就泄气似的猛的咬了一大口。 “怎么饿死鬼似的?” 听着颜轻的调侃徐谨手一拍桌子就道:“逸王那个狗侍卫,他……他占我便宜!” 说罢手中糕点像被他当成怀玉了似的,被捏的粉碎。 颜轻看着一桌狼藉只等着下文,徐谨气了许久又闷着一股子气跑了。 “这是怎么了?” 颜轻只觉得有些好笑。 “听下人说昨日有人来厨房偷吃,恰好抓了个贼,自称名唤慎行。” 颜轻转身,原来说话的是风雨阁都厨子阿良。 “谨言慎行,”颜轻细品这名儿,随即又啧啧了两声。 …… 约莫巳时三刻,小厮急匆匆来叫颜轻前去花厅看看,说昨日那祖宗送了几箱金银珠宝来而后砸了小半个花厅。 颜轻正奇怪自己分明已经拒绝柳绿,下人又报:“他们说是我风雨阁送了假情报。” “何时的事?” 颜轻放下手中卷宗,风雨阁的生意往来从来都由他守着,何时给那柳绿送了情报? 正想着,徐谨敲门进来,面色严肃:“阁主,方才查出凤鸣城有一楼假借风雨阁名义贩卖消息,送消息的被断了正……正挂在我风雨阁门前。” “何人所为?” “镇国公府。” 豁,又是镇国公府。 “先叫人把门前扫干净了,卖情报的若是我阁中人便按着阁中规矩,若不是便送往衙门。” “是……” 徐谨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听着女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叫你们阁主出来见我!” 小厮面色一变,正转头人带着自家下人已经到了院子,颜轻冷眼看着外面喧哗,只浅浅道了句:“送走吧,别伤着了。” 徐谨恭敬道了声是,又暗道这女人不知死活。 风雨阁能立足凤鸣城这些年从不是凭着买卖情报便能达到的。 风雨阁有十八门客,有善谋者亦有善机关术法者,还有善观人心者,而其中四人,武功冠绝大梁却唯颜轻是从。
第六十四章 风雨飘零11 颜轻温声令下,却是不怒自威,徐谨的眉目间露出些与这娃娃脸不合的杀意,他袖中露出一寸刀匕,也是他踏出玄关合上屋门的这一瞬寒光骤然亮起,屋内脚步声杂着屋外刀剑碰撞之声。 冷意,肃杀。 长剑抵在他颈上,颜轻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好笑道:“好一招调虎离山,就是不知小将军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被指出了身份后小将军似笑了两声:“今日如此实非本愿,还望阁主恕在下失礼。” 既知失礼那你倒是把剑放下来啊! 颜轻腹诽,两指夹着剑侧移开,又道:“小将军是来要个说法的,还是……来问‘颜轻’的。” 他能感觉到在提到‘颜轻’时,这个小将军明显有所触动。 身后之人冷道:“阁主如此,看来是知道‘颜轻’的下落了。” 此话说的让人心中发颤,对方附身只听得他道:“我这人最不喜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惦记,若是阁主欺瞒于我,这风雨阁我是容不下的。” “你的东西?” 颜轻倒是好笑。 他是个东西? 虽到现在还未能见到这小将军是个什么模样,但颜轻能坑定自己没见过这号人。 他的声音听着年岁不大,可话里却似夹过风雪直冷如人心深处,屋外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未停下,想来来发现他这头出了事也不是易事。 “我倒是好奇若我偏不想做将军这单生意呢,将军会一剑杀了我么,”颜轻说罢,又想到那冒名顶替送了情报而被断了手脚的人,于是又问:“如门外挂着那人一般?” “我并不喜杀人,”剑向他肉上又深了一毫,“不过碰过我底线的人都死了。” “底线?” 颜轻再次疑惑,这是个什么剧情走向? “坐吧,既然要谈便坐下谈,小将军也尝尝我风雨阁的茶如何。” 长剑入鞘,他坐下:“清香甘冽,倒是好茶。” 颜轻抬眸,心头却是一震。 少年白衣胜雪,行止如清风霁月,只是抬眸这一瞬眼中似有冰河万里,这个少年郎……眼熟的让他心口开始发疼。 “阁主看我做什么?”小将军放下杯盏露出一笑,却并无善意,这人生的好看,可惜一开口却如阎罗煞神般:“阁主总这样看我,可是认识我?” “不知将军可认识一个叫越止的孩……”话未尽,长剑已抵上他的喉头,他甚至没来得及看到长剑出鞘。 “阁主调查我?” 便是默认了。 他眼中迸发的杀意在此时毫无收敛,颜轻自觉这并非什么禁忌,可越止却会为此动怒。 他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颜轻心下明白,若连自己的身份都暴露不得,他这三年又该受着怎样的苦头? 颜轻默了片刻,只问:“你要的我都可以帮,但告诉我为什么要找颜轻。” 越止略一眯眼,似想自颜轻陡然转变的态度中寻到些缘由,他忽然起身复而坐下,长剑挑开颜轻的面具露出一张狰狞的面目。 他的瞳孔紧缩,动了动嘴后竟有些不知所措,长剑落在地上,他有些慌张:“公子?” 越止看着颜轻眼圈陡然一红,刚才都狠话竟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言。 颜轻抬头似往日揉着这孩子的头发,原来那个传闻中生杀予夺的小将军也不过是个会哭的孩子。 “公子,越止很想你。”
第六十五章 风雨同舟1 少年的目光细看过颜轻脸上的每一道伤口,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倒让颜轻有些想笑。 便是久别重逢越止也笑不出来,他似在心疼随后又气恼的起身,待要开门时又坐下。 “公子还会疼吗?” 他数了,颜轻脸上一共八道伤,最深的一道自左眼上方一路延伸至颧骨下方,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虽浅,却也能见着略微翻白略红的肉。 若不是这些伤口,他的公子怎会带上这面具示人? 颜轻摇头,他的伤早就不会疼了,只是忽然想起要他自毁容颜的那个疯子说的话,心下再次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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