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盛宜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小韵。” 转身准备回去的司韵重新转过来,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示意对方说。 盛宜年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道:“我还记得,当初你提分手的时候,说的理由是觉得我无法接受你和别人有过一夜情,第二个是觉得我不能对平安做到视如己出。” 司韵怔愣着,似乎也想到了那一天的情形。 “现在呢?”盛宜年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你知道其实我也不比你干净,也知道我早已经不介意这个,我对平安的态度你更看在眼里,现在呢?你还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司韵还在发愣,他想到了刚来的那一天,那会儿的自己满脑子都是怎样离开盛宜年,让司韵避开原著的道路,根本没有去感受盛宜年是怎样一个人。 可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年多,也足够让他看清对方,他甚至已经逐渐无法理解为什么原著里的两个人会走到那个地步了,而眼前的这个盛宜年,值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司韵有些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和回答,只是这么看着不远处的盛宜年,似乎看得越久一点,他就更能知道还如何做。 然而这只是错觉罢了。 良久,等到盛宜年的心都渐渐冷了下来,司韵才说出一个无比真实的答案:“我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一来他们之间确实有不少不好的回忆,这让他无法全心信任且接受对方,二来还有一个并不美好的原著无形地夹在他们中间,盛宜年或许不知道,但是他自己非常清楚,这并不是轻易就能过的坎,如果他不弄明白,恐怕他们这辈子都没可能。 前面都是让他不愿接受盛宜年的理由,而既然他说的不知道,那肯定就有让他愿意接受对方的理由。 而那只可能是一样,喜欢。 是的,他心底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还暗暗藏着对盛宜年的喜欢。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原主留下的情感还是他自己生成的,可它的存在是实实在在的,平时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暗暗藏着,只偶尔对着盛宜年的时候,才会时不时冒出那么一点儿。 怒气和喜欢并存,复杂的情绪让司韵自己都无奈了,难得毫无芥蒂心平气和地看着脸上隐隐藏着紧张和期待的盛宜年,轻笑了声,“随缘吧!” 有缘便会再续,无缘自会淡薄。 盛宜年来的这一趟似乎什么也没做,却彻底将改变了自己在司韵心里的位置,这收获是额外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明白,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引导,虽不知为何如此,可盛宜年还是很高兴。 相反,另一位当事人却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司夏开车带着平安回来,他这才反应过来。 “我们回来了!”司夏怀里还抱着平安,平安虽然眼睛红红的,明显就能看出哭过鼻子,人却很精神,似乎也很开心,还跟着司夏喊了一声,“肥来啦!” 司韵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玩具车,心知司夏已经将他给哄好了,笑着伸出手抱过他,“回来了啊,爸爸怎么看着平安这是哭过啊?” “打针针,痛痛!”小家伙也没逞强说自己没哭,可见是真的委屈了。 司韵也不打趣了,忙着安慰道,“平安痛了?那咱们一会儿吃甜甜的糕点好不好?” 一听有吃的,小家伙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好!” 见两人说得开心,司夏笑着也没去打扰,他可没忘记进门的时候看见自家弟弟正在发呆,看来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虽然他不插手对方的事,可还是要知道的,掌握在手中才更有主动权,否则要是将来发生什么,他还摸不着头脑就不好了。 佣人回答得很迅速,司韵又没让他们隐瞒什么,又不是不能说。 “盛少爷来了,说是想见小少爷,二少爷说不在,说了会儿话就送他走了。”对于那个差点和自家二少爷结婚的男人他们当然也清楚,当初看两人掰了还挺可惜来着,现在见这模样,恐怕是有希望和好的节奏啊。 司夏拧眉摸了摸下巴,怎么又是他?合着还阴魂不散了? 不过,当听见是他的时候,司夏却松了口气,有一个盛宜年就够了,要是再来另一个影响司韵心情的人,他恐怕会想将他们都给解决了。 至于盛宜年,沉疴旧疾他解决不了,还得司韵自己来,其实,看两人拉拉扯扯这么久,他心里竟生出要是司韵真就这么认定了那个人其实也没什么的想法,不就一个男人吗。 可最终还是得看司韵的意思,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回到房里,心里委屈的平安还特地脱掉裤子,给司韵看他打针的地方,那里红红的一片,看着像是在哪儿磕出来的似的,只一瞬间,司韵就心疼了。 见平安还眼里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司韵心里也早就偏到了他身上,随口指责那个不知名的护士,“这手也太重了,看把我家平安给扎得,屁股都红了。” 针眼已经在这肥嫩的屁股上消失匿迹,可见人家护士的手法根本没问题,司韵也就是随口一说,来安慰安慰眼前这个卖惨的小家伙。 果然还是自己儿子自己了解,一听他安慰,平安立马就笑了,还反过来安慰司韵,“爸爸不哭,平安不痛!” 司韵哭笑不得,他哪里哭了,不过是装一装罢了。 给小家伙穿上衣服,想着他刚才卖惨的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家伙卖乖卖惨简直是手到擒来,也不知道学的谁,只是也实在好哄,三两句就能反将他耍得团团转。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刚才平安的模样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哪儿见过,只得作罢。 晚饭后,司韵将平安哄睡着,却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一打开,只见司夏站在那儿,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司韵一愣,“哥?这么晚你不睡觉找我做什么?” “咱们去书房,我有点事要和你说。”司夏道,说完便径直往书房去。 司韵疑惑地皱眉,却仍想不到有什么事会被司夏这么重要地对待。 难道是盛宜年?也不至于吧? 书房里,司夏站在那儿,明明没什么表情,司韵却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郑重严肃。 “什么事啊?怎么非要拖到这么晚才说。”他声音发紧,心也在紧张。 司夏听出来了,于是安慰他,“你别紧张,没事的。” 明明是安慰的话,司韵却敏锐地发现对方说的你别紧张,而不是不用紧张。 他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袋,拆开来看,那是一份体检报告。 他的手差点没拿稳,脑子里一声轰鸣,仿佛无数炮火在他脑袋里炸开,霎然间,不知鬼神天地!
第44章 生病
“医生, 我儿子感冒很严重吗?要打针还是输液?” “你们做家长的怎么回事?!孩子病成这样才送来医院?”医生责备的语气很严重。 被责备的人有些懵,“怎么?不是有些发烧吗?难道成肺炎了?” “什么肺炎!这是急性白血病!看他的样子已经很久之前就病变了,温度不正常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家长就一直没发现?到这会儿病发才送过来?早干嘛去了?!” 他目光怔怔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浑身虚弱,睡梦中还难受地拧着小眉头的孩子,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这一霹, 就把梦中的司韵给霹醒了。 他额头满是冷汗,颤着手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在此时一点也不温暖, 倒显得有些有些阴森的寒意。 司韵死死皱着眉,却仍无法从梦中的情节中挣脱出来。 他梦到了自己初次知道平安生病的时候,可那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情节, 很明显,那并不是他, 而是原著里的司韵。 可奇怪的是,分明他并没有看过那些画面,为什么会梦到?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境自动补充完整的?还是原主的执念一直不去, 而对方也已经有了原著的记忆? 司韵越来越不明白,原著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司韵来说,到底算什么了。
可比起去思考那些,眼前孩子的事明显更重要。 司夏将检查报告拿给他看的时候, 他的心情不异于梦境里的他从医生那里得知情况的时候,心中的恐惧无限蔓延,甚至在想,难道这个世界还是会按原著的剧情走吗?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摆脱? 可这个想法一出,他就自我否定了,不会的,明明他就没和盛宜年在一起,明明……这个盛宜年也和原著里的那个人很不一样,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心里仍旧止不住的恐惧。 白血病……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死神的宣判的名字,出现在了他刚满一岁的儿子身上…… 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命运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情节?那些写故事的只是觉得自己在写故事,里面的人物并没有实际的生命,可若这并不是故事,而是切切实实发生在某个不知名时空的事情呢?怎能狠心? 人定胜天四个字在一切天灾人祸面前都显得脆弱不堪,司韵并没有觉得自己有拯救世界的本事,他只想保护住他珍惜的人,守住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可就连这样的愿望,都无法得到满足。 看着身边熟睡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平安,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对方,这样弱小而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要承受生命难以承受之痛?他还这么小,他的人生甚至都还没真正开始,这个世界的美好也还没领略,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将他夺去? 司韵觉得心头一阵一阵疼,以前看原著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这只是一个写出来的人物罢了,虽然伤心,可也不至于心痛,可当真真切切和对方相处后,便再难将他从心头抹去了。 他低头吻了小家伙的额头,心里隐隐还有着庆幸。 庆幸,这还是慢性白血病病变初期,只要治疗得当,甚至不用骨髓移植就能好,庆幸发现得早,没有酿成原著里难以挽回的惨案。 原著里的孩子因为疏于照料,慢性白血病恶化成了急性才被发现,之后又因为没能找到匹配的骨髓,最终无药可医,可现在的他,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二天,司韵就带着平安来了医院,平安不高兴地看着他,“爸爸,平安不要痛痛!” 他以为司韵带他来还是打针的,心里还生着气,明明昨天才痛了,为什么今天又要痛?爸爸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大坏蛋! 这事儿根本没得说,司韵只安慰他,“不痛,咱们不打针,就是爸爸有些事要和医生叔叔聊,你乖乖的不要闹。” 生了这样的病的事,司韵不打算告诉平安,而且就算告诉了,他也不一定听得懂,所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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