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而且,林小姐好像是江世子夫人的表姐,都是一家人,哪能见死不救啊?” “原来路大人也在啊,怎么没听人提过路大人?” “不知道,想来江世子低调,那年入仕后便没了别的音讯,大家分外关注吧。” “谁说江世子低调?昨日江世子归京了!先不说赈灾功绩有目共睹,就是江世子昨日从宫里述职回来,便直接去小春茶接夫人回家了,身上还穿着官袍,那叫一个俊。” “先前都说江世子和林小姐般配,那是你们没见过江世子和他小夫人站在一块!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呀,江世子扶着他的小夫人下台阶,眼神甜丝丝地往外冒,这才是正宫。” “说起来姜小姐好似早便与江世子定亲了,只是后来姜家出了事,这才耽搁了,不过江世子也是有情有义,为了等姜家小姐,直到二十有一才成婚,当年定亲时,也是传出过佳话的。” “这哪是有情有义,分明是情根深种了好吧,那林婉仪也真是的,早知江世子是表妹的未婚夫君,还这般不知避嫌,也太不知检点了。” “这回跟陈家二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细想陈子酬的人品,他俩还挺配的……” 这几日奉京热闹,什么消息都有,陆陆续续地传到了淮安伯府。 林婉仪刚起身,陡然听了这些话,满桌的早膳全掀到了地上,怒目圆睁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奉京怎会突然传出这样的闲言碎语?” 婢女宝萃直接跪了下来:“奴婢也不知,这一觉醒来,奉京已经说什么都有了。” 林婉仪还要开口骂,顾晴已经着急火燎地进来了:“婉仪啊,你同陈二公子是怎么回事?” “娘,我也不知道。”林婉仪都快急死了。 她心悦谁,满城皆知,可一夜之间,怎的忽然成了陈子酬? 不仅如此,现下她和江逾明长安灯会的事,人们也不提了,酒楼茶肆,风头正盛的—— 一是江逾明归京,便去茶楼接夫人归家——铁骨柔情谁不爱看? 二是陈子酬满街打听林婉仪的旧事——浪子回头,苦苦追妻,话本子都写了一沓了! 顾晴抓着林婉仪的手:“婉仪,你可万万不能和陈家的二公子搭上关系,这人风流成性,手段残忍,还喜欢强抢民女,京中不少官员的妻子都受过他的毒手,你若是嫁过去,一辈子就完了。” 林婉仪如何不知?这会儿着急得眼泪都要留下来了:“娘,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陈子酬,我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淮安伯林鸿鸣匆匆往里来,林婉仪脸上挂着泪,忙想上去求父亲帮忙。 林鸿鸣先开了口:“婉仪同陈二公子可是认识?” 林婉仪含着哭腔:“爹爹,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陈二公子。” “既不认识,人家满大街打听你作甚?”林鸿鸣不信,但语气很是高兴,“过几日便是爹的生辰宴,你既是与陈二公子相熟,便给陈二公子下张帖子,万万要请他过府赴宴。” 林婉仪一听这话,眼前一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林鸿鸣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林鸿鸣因为先前琉璃盏的事,得罪陈家,正发愁要怎么与陈家重归于好,又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这流言来的可谓是及时雨——陈鹏的长子已经成亲,若是能把女儿嫁给陈子酬,也不错。 林家没否认,百姓们更是乐得谈了,其实除了小商贩传消息,这事能传成这样,还是因为陈子酬最近确实在查江逾明,奈何江逾明是真干净,查来查去,就剩这么个桃色绯闻。 陈子酬听说这事时,正在吃花酒,听人说完,还笑了:“淮安伯的长女,喜欢我?” 同僚笑道:“可不是嘛,陈大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哪家姑娘能不爱啊?” 陈子酬跟着笑了几声,捏着旁边陪酒歌技的脸,问:“有我们莺莺长得好看吗?” 莺莺刚抿了酒,双颊带红,眼神都是媚的,这会儿听到陈子酬这么打趣她,当即嗔道:“陈公子,你好讨厌啊,竟然拿人家和莺莺比……” 在座都笑了。 同僚抹了淌在下巴上的酒,回想着林婉仪的模样,又比着歌技的脸,下了定论:“也就堪堪比莺莺好看那么一点点。” 陈子酬大笑:“行,那本公子便许她喜欢我了!” 对方是陈子酬,自然无人问他是不是真喜欢林婉仪,毕竟陈子酬这人多情,哪有真正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你随便问他一个女子他都说喜欢,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这番话传出去,又是一个铁证,林婉仪哭诉无门,只能在家中气得跳脚。 姜辞想起这事时,还是江逾明回府的第二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姜辞不觉得自己做得过了,可这般想完,又担心给江逾明添麻烦,这会儿趁江逾明在书房,便偷偷摸了过去。 江逾明在补这段时日在潮州赈灾的公文,姜辞看见他安静写字,犹豫了一会儿,悄悄探头在门边叫他,用的气声:“江——逾——明——” 江逾明眨了下眼,一抬头就看到姜辞在门外。 “怎么了?” 姜辞划着步子进来,手背在身后:“……有些事要告诉你。”
江逾明看着她,迟疑地点了下头。 “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花灯节那事,不是如何如何吗……”姜辞稍微简略了一下语言。 江逾明懂又不懂:“……什么如何。” “啊……”姜辞又想了一下,“我遇着了那个给你卖花灯的小商贩,他把事情全告诉我了,你没钱买花灯。” 江逾明:“……”
第51章 和你交换 “也不是没钱买花灯……”江逾明轻咳一声。 从前江逾明没入仕时, 出门不常带小厮,长笺是他在都察院任职后,才开始带在身边的。 那次姜辞在路上碰到他, 正好是他自己出门。 青面獠牙的姑娘拦住自己,把买花灯说得豪气干云, 可翻翻荷包, 却只摸出了三十文钱。她偷偷数完, 还叫他转过去不许看,然后扣扣索索地买了摊位上最便宜的那盏。 说是要送给他。 江逾明原想给她一些, 可不知为何却只是站在那静静地听她讲价。那日热闹,街市上川流不息, 他却只听她的声音, 听她的话,然后跟着她捧着花灯, 去了河畔。 灯是她买的,愿是她许的, 三十文的小河灯漂到下游便不亮了, 不比价格昂贵的花灯长明耐用。但不知为何,他看着那盏简陋又便宜的荷花灯, 却觉得它比那些霓虹还要漂亮,像是某人眼底流出来的碎光。 那之后的端午,江逾明养成了去街市的习惯, 只是遗憾第二年没能遇上她。他回去前,自己掏钱买了盏花灯——是姜辞讲了好久的价, 老板都不答应卖给她的那盏。 他让长笺拿到河畔去放, 灯火慢慢飘远汇成银河, 画面一如从前, 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不一样。 江逾明起初以为那是灯的问题。 再之后,他们定亲了。那夜,江逾明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他们将有无数个河畔碎红。 可天不遂人愿,姜辞走了。 再一年端午,他买了姜辞买过的那盏,又让长笺去放,情景如一,却依旧不遂人愿。 那之后,他便知道,不是灯不同,是人不同。 那之后,江逾明便不带钱了。 姜辞侧眸纳罕:“那是因为什么?” 江逾明难得觉得有几分面热,叫她来旁边坐。 她站在前面背着手说话的模样,有些像小时被夫子罚站,江逾明不喜欢看她被训。 “怎么过来寻我?” 姜辞想起正事:“我查到先前端午那事,之所以传得那么盛,是因为林婉仪用钱收买商贩,故意让人出去胡乱说的……” 她刚准备说自己做了什么,江逾明忽然道:“那些话你都听了?” 姜辞趴在桌上,目光落在前面没有聚焦,绣花鞋一前一后地点着地,她小小声的:“能不知道嘛……我就喜欢听热闹。” 江逾明的眸光暗了一下,沉默里带着自责:“是我没有处理好。” 姜辞侧头看他,江逾明的眼睛既明亮又真诚,惹得她心口酥酥麻麻的:“……人家故意要说,你能怎么办嘛?” 江逾明用手心揉了揉她的脸,轻声却又郑重其事:“对不起。” 姜辞感觉到他手上的热意,有些不好意思,躲了躲,声音倒是大了起来:“姜小姐如今可是大气,她方才同我说原谅你了。” 江逾明“嗯”了声,还是道:“对不起。” 姜辞被江逾明两句对不起说得没了脾气,后仰着躲他的手:“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 他听得这么认真,倒是让姜辞有些说不下去,他给她的感觉好像,她说什么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说:“……也没什么,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她乱说你的事,我也让人乱说她的事。” “……和之前那个陈子酬。” “为什么是他?”江逾明觉得姜辞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先前陈子酬那么招惹她,她也是有怨当场还,不会留到下次。 姜辞一脸正气:“我先前出门,碰到他四处查你的事,像是要揪你的小辫子,我怕他不安好心。” 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以用两次。 姜辞说完,又开始懊恼起来:“如今他俩的事在奉京传得沸沸扬扬,我担心陈子酬知道了要生气,会找你的麻烦。” 难怪这么着急地过来找他,江逾明道:“无事。” “此人风流,对于风月场的事不甚走心,这些传闻对他来说聊胜于无,以他的性子,不会往心里去。” 姜辞不信,觉得江逾明在哄她:“淮安伯府的事也能算是风月场吗?林鸿鸣大小有个爵位在身,他的女儿跟旁的人怎么会一样……” 江逾明徐徐道:“先前万寿节,淮安伯因为琉璃盏的事,得罪了陈家,这会儿林家得了这么个机会,定会想法子讨好陈鹏,你不必担心,这事不管怎么传,都有林鸿鸣兜着。” 江逾明猜想,若是林鸿鸣知道这事,指不定觉得自己捡了多大个便宜。他抬眸,看姜辞眼睛滴溜溜的转,觉得她这事做得歪打正着,只怕又给皇上递了机会。 只是提起琉璃盏,姜辞忽然想到:“先前我刚进门的时候,林姨娘给我送了一件琉璃盏,这事要紧吗?” 江逾明神色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姜辞也认真了,回厢房去把东西拿来给江逾明看,还细细解释:“不比皇上的那个,壁上还有点瑕疵。” “对这个有研究?” “以前在荆州的时候见过,多少知道一点。”姜辞言简意赅地说了,又小心问,“淮安伯送琉璃盏给陈阁老是想同陈阁老交好,那林姨娘把这东西送给我,会不会被说成是想跟你交好?这事算不算结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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