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萧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他以前只欣赏美色,从不在意其他,是男是女,是人还是花鸟虫兽,在他眼里都无关紧要。 在媚儿和李卫芥两人颠鸾倒凤的时候,他早就潜身在此了,当然什么都看的分明。 当时,他默默看着,却是忍不住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什么景。 他一直觉得堇色生的很美,却是从未有过别的什么想法。但是那个时候他却在想,如果是她的话,细腰是不是也会这么被他握着,她的身段是不是也会这么婀娜舒展,肌肤也是这么柔软雪白。 这么想着想着,竟然也衍生出了一些乐趣。 “我不杀你。”无萧回过神来,声音懒懒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杀你。” 媚儿寄全部希望于此人身上,闻言自是忙不迭的答应,“好好、少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媚儿一定知无不言。” 。 吃饱了珍馐,堇色坐在蒲团上发呆,心绪忐忑地等待着归人,雅间一阵旋风刮了进来,无萧闪了进来。 堇色转过头看向来人,眼睛光亮了一瞬,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无萧一怔,走进她,俯身给她擦去嘴角的一点糕点渣,伸手把她拉起,“吃好啦?” 他的动作熟稔又亲昵,发生只在一瞬间,堇色垂下眼睫,微微红了脸。 “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等他和她走出望月楼,融入拥挤的集市人群中,楼中响起一阵惊悚的喊叫声,“死人了!死人了!” 无萧若无其事,带着她走向望月楼更远处,隐匿在人流中消失不见。 夜色将至,集市已经纷纷散场,还有几家没来得及撤摊。 无萧扫了一眼,见一对夫妇正在慢悠悠收着一些胭脂首饰之类的物件,想起刚才媚儿对自己说的话,他心念动了动。 ——“我心悦一女子,我想要她,可做什么?” ——“少侠,姑娘家都是嘴硬心软的,只要投其所好,无所不为,少侠少年英气,甜言蜜语地温水煮青蛙,再找个机会要了她,她必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的。” 投其所好,无所不为。 无萧想了想,拉着堇色走到那未收好摊的夫妇前,“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这个可好?” 他挑挑拣拣,从琳琅的饰品中抽出一只步摇,步摇通体水蓝,花式简洁却别样精巧,看上去甚是清新素雅,“喜欢吗?” 堇色端详,“很漂亮。” 无萧哼了哼,将它慢慢别在堇色的乌发中,得意道,“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小摊夫妇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堇色似懂非懂,又听得无萧继续大方道,“你还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 。 朱痕立在一间屋檐之上,身影隐秘晦暗,目光眺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集市里,无萧已经摘去了面罩,换下了衣服,颀长的身形在人群里分外扎眼,身边跟着一个白衣姑娘,气质脱俗,姿容逸美。 那个在朱痕面前阴沉肃杀的少年不见了,只见他始终围在白衣姑娘身边,对她时不时俯身说着什么,将手中的步摇斜斜插在女子鬓发,姿态亲昵。 她默默看了一会,身影随即消失在屋檐。 -------------------- 作者有话要说: 错误的导师,跑偏的求爱之路
第15章 清明谷,微风习习,晚霞轻垂。 暮色里,遥远的天际远远飞来一抹身影,像是一道鹰隼划破天际。无萧背着堇色,轻捷的身影越过山峦,穿过竹舍,一个脚尖落地,两人已是立在廊下。 他抬起下巴朝竹屋内望去,李嬷嬷几人还在犹自酣睡着。 堇色怀里尽是些无萧给她买的小玩意,她想了想,轻轻地把东西推给他,“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你能带我出去,我已经很高兴。” 无萧竟微微失落,他第一次送人东西,怎么能容许别人不接受,他皱皱眉头,强横地将物件重新塞到她的怀里,“我不管,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不能不收。” 堇色犹豫,“可是,我怕嬷嬷会起疑心。”说不定还会被发现,到时候又是一顿色厉内荏的说教。 无萧见不得堇色蹙眉的样子,她笑起来时,简直就是寒冰初融、春风化雨,但一蹙起眉头,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沉寂的气息,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愁绪。 他想了想,终是让了一步。 “其他的好说,但是这个,你要戴着。”他抬起手,轻轻拂了拂堇色鬓发中的步摇。 这步摇华而不俗却是精致不足,本是毫不起眼的一物,却被他一眼相中,没想到果真与她清雅的气质相得益彰。 等到以后,他定要送她更好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太过普通,倒是稀世珍贵的美玉明珠,值得她好好看一看。 不过,在此之前,他不允许,那么她还是得戴着这个。 “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不许摘。” 就好像戴着这个东西,她就能时常想起他一二分一样。 见堇□□言又止,他打断,“不许拒绝。” “不然,我就亲你。”他用行动证明了这个威慑并非虚言。 堇色退后一步,喃喃应道,“好吧。” 她走到门前,轻轻打开竹门,倚在门前默了一瞬,又回过头来,眼睫轻扬,静静看了他一眼。 “那我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无萧心不在焉地点着头,语气有点恋恋不舍,“那,我走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去,脑子里又不自觉地想起望月楼雅间看到的那香艳的一幕。 他多么想和她一起睡啊! 。 清晨。 鸟雀啼鸣,花香阵阵,山川一片葱郁。 铜镜前,茱萸为堇色绾着发,见玉梳旁边一只水蓝的步摇,拿起来打量,不禁问道,“殿下,这是哪里来的步摇?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步摇通体水蓝,簪下的琉璃一坠一坠,在晨光的照射下,像是一汪易碎的海水。 堇色面色微僵,“昨日我翻找东西,在旧匣子里找到的,我看着很精美,便拿出来了。” 单纯的茱萸根本没有看出她的不自然,只是说,“殿下,这步摇太素了,做工也不考究,奴婢给您取一个更漂亮的戴上吧。” “不用了,我瞧着这个就很好,”堇色柔声道,“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太过华丽的。” 茱萸扁着嘴,妥协道,“那行吧。” 她将步摇转了转,轻轻插在了堇色乌黑的流云鬓上。 早饭时候,李嬷嬷坐在桌前,颇有怨气地瞧着旁边的少年。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小子与她们一起同食便成了惯例,四个人天天一起吃早饭,殿下竟然也不阻止。 想起殿下那默许的态度,并不反对也不做声,她心里更是焦急又无奈。 也许是待在谷中这么多年有些失意,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教过堇色对待男女之事的种种规矩,殿下只爱诗书医药,在谷中又几乎不和男子交往,她便想以后有时间再慢慢教习便是,但是转眼间堇色已经这么大了,一切已是操之过晚。 最大的问题,还是她根本没有料想到谷中会有外男闯进来。 李嬷嬷掀起眼皮暗暗睨着无萧,心里悔不当初。 只见无萧垂着眼睫,低头安静吃着东西,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一条手臂闲适地搁在桌上,很是一副自然的姿态。 桃花面下藏着一张獠牙的鬼面,李嬷嬷亲眼见识过他的阴狠,此刻他的面容在她眼里有多俊美就有多可怖。 一个身份不明、身手不凡又阴沉不定的男人,殿下白纸一样的性子,决不能和他搅在一起。 簪子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彩,在桌上浅浅投下一道光点,等李嬷嬷低下头去吃饭,无萧才懒懒抬起头,正好与堇色撞在了一起。 他勾唇,看了看她鬓边的步摇,又望向她的眼睛,朝她眨眨眼。 堇色垂下眸去,伏在桌下的手指悄悄攥起衣裙,面色不变,耳根却是慢慢地红了。 “殿下,离那个人远一点。” 一场沉默的早饭后,李嬷嬷偷偷对堇色耳语,“虽说他于我们有恩,但殿下总归也是救了他一命,这下算是两清了,再留下去,恐怕是个祸患。” “他伤势如何了?我看他身强体壮的,这段日子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堇色怔了怔。 “殿下,我们不是寻常人家,伤好了,就让他离开吧,莫要节外生枝。” 堇色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似是在发着呆。 犹记得当初救下他时,她对李嬷嬷说过的话,伤好了就让他走,如今也算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为什么,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怅然的感觉? 。 傍晚,微风习习。庭院里,堇色伏在石桌上,慢慢给雏鹰拆下爪上的绷带。 一段时间的治疗,雏鹰已经长了新肉,腿上的伤也痊愈了,还喂得胖了些,它似乎很喜欢她,一靠近她的怀里就变得乖顺无比,堇色亲昵地拍拍它的羽翼,动作温柔。 无萧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有那么一刻,他竟羡慕起这个雏鹰来了。 “你昨晚睡得不好吗?”堇色低头梳理着雏鹰的羽毛,却是在问他。 无萧点点头,随即又转醒般摇了摇头,道,“没有,很好,我昨晚睡的好极了。” 说完他便闭嘴了,堇色抬头,瞥了眼他眼底淡淡的淤青,不发一语,也不再继续问了。 无萧叹口气,他不想解释,反正她也不会明白的,心里有些一言难尽,世间美人无数,自己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个木头美人?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他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了,还能怎么办? 昨夜回谷之后,他便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望月楼看到的香|艳场面,那糜|艳的景象,让人酥软的声音,像是一道引诱人堕落的魔障一般,久久萦绕在了他心头,挥散不去。 他怎么之前不知道?人与人之间,还有这样的妙事。 怪他,这些年独身一人惯了,追逐的是孑然一身的潇洒,从不多看任何女子一眼,以前只在书中看到过男女之欢,对此他一直是不屑一顾的,如今看到了真场面,像是突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他一下子醒了。 最要命的是,他脑子是充斥的,全是堇色的样子。
脑子里想的,全是她被他压在身下,那一副娇吟如水的模样,想着想着,心间便越来越热。 身体也随之有了奇怪的反应,他躺在床上,有些难耐地低喘着,室内温度不高,心中却就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怎么也熄灭不了那股冲动。 他这些年从未有过失控的感觉,对于一个杀手而言,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平稳,是一击即中的冷静,但是现在他却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他顺着本能,凭空臆想着什么景儿,一遍遍地做着荒诞不羁的梦,感受那致命的欢愉,原来控制情绪游走在失控的边缘,感觉是这样的美妙,当战栗的快乐袭来时,黑暗的夜色里,只有那一声音痛苦又欢愉的低喘,在执著地等待着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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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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