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沉睡不醒,他却半点不信她是真的睡着了,只耐心地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湿润的雾气一阵阵氤氲,无声地附着在她洁白如玉的肌肤间,原本柔润的光泽暗淡了些,变成一种潮湿的美,就连浓密的睫毛间也沾染了几滴极细的水珠。 那件单薄的纱衣被空气里的湿润浸透了,若即若离地贴在她的肩头、胸前、腰际上,直到交叠着微微弯曲的双腿,都被仔细描摹出来。 萧恪之看着被自己圈在臂弯里这点逼仄空间里的美丽女人,眼神一点一点幽暗起来。 大约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始终静卧的女人眼睫颤了颤,缓缓睁眼,轻轻转过头,刚好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 “陛下……” 她眼眸湿润,在烛光映照下晶莹动人,两颊自然升腾的绯红更带着几分酣睡转醒后的娇媚动人,看得他再忍不住,低下头去用力含住她丰润的唇瓣,撑在两侧的手掌也顺着她纤细的臂膀慢慢上移,最后压着她的手腕令她不能动弹。 她格外顺从地转过身变成仰卧的姿势,任他用力亲吻,直到她本就湿润的眼眸愈发迷蒙起来,他才慢慢退开些,漫不经心地捻起一缕她垂在榻上的秀发到鼻间轻嗅。 “今日引朕来,又想做什么?” 他完全没提自己为何会由着她这般轻易一勾,便顺水推舟地来了,只将一切都推到她身上。 楚宁眨眨眼,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是陛下令侄媳替您分忧的。” 她说的是白日启程时,他说的那一句话,不过换了个场景,其中的意味便一下暧昧起来。 “嗯,那你预备如何替朕分忧?”他的手摩挲着她洁白修长的脖颈,时不时捏一捏,似乎为这恰好被掌握的触感而十分满意。 “汤泉已蓄满了,阿宁服侍陛下更衣泡汤。” 她说着,伸手推开他,跪坐到榻上,膝行至他身后,两条修长的胳膊从他身后环抱着,慢条斯理解他的衣带。 他生得高大壮硕,她不得不整个上身都贴在他背后,脑袋也搁在他的肩上,随着手上的动作一点点朝他的衣领、脖颈处轻轻吐气。 又热又湿的感觉顺着脖颈蔓延开来,渐渐化为一阵酥意,令他忍不住转头想与她亲吻。 她却没让他如意,在他的唇瓣靠过来时,堪堪后退,将他身上已被解开的衣袍顺利地脱下。 “请陛下入汤池。” 她将替他备好的木屐放到榻边,自己却赤足站在温热的石阶上,引着他一点点走入池中。 隔着层层水雾,他靠在汤池边,静静看着她坐在那一头的石阶上,点起一盏莲花灯。 莲花灯里亮起暖色的烛光,自下而上将她照亮,照得她脖颈里积蓄的水珠滑落进衣襟里的情形也一清二楚。 萧恪之锐利的目光盯着那一颗颗无声滑下的水珠,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莲灯被放入水中,顺着水波的流动缓缓漂到他身边,轻轻旋转,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是一朵生在温泉里,却依然冰清玉洁的莲花,又好像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将本就十分热的温泉烧得有些烫人。 “你喜欢莲花?” 他望着那盏莲灯,一下便想起她的丝帕,乃至那件被撕毁的亵衣上都绣了莲纹。 “此花高雅而不妖,你却妖艳得很。” 不知为何,他说这话时,莫名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楚宁坐在离他较远的池边,一双玉足慢慢浸入汤泉中慢慢搅动,留下两条光裸的修长小腿在水面上不时轻摆。 “陛下想说阿宁配不上这样高雅的花吗?”她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唇边一闪而过的嘲意不知是为他,还是为她自己。 萧恪之感到心里像被人捏了一把,有些异样的微酸,却没开口解释,只将目光落在她光裸修长的小腿间。 楚宁抿唇,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认。 她低着头,将一只手伸进池中,感受着温热的泉水从指尖穿流而过,忽然轻声道:“这是我母亲最爱的花。”她比我更配得上这样高洁的东西。 萧恪之心里的那阵微酸好像又多了几分涩意。 他记得楚虔榆的夫人多年前就已过世了,那时她应当还小,这样看来,她对母亲的记忆恐怕已不多了。 到底也是个失了父母庇护的孤女。 他正觉有些怜意,可下一刻,却见她捧起手边托盘上的酒壶,妖艳地笑着冲他示意:“陛下可要饮酒?” 说着,也不待他回答,直接捧着酒壶仰头便饮。 酒液直接灌入她的口中,又有些许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颚、脖颈流淌至锁骨,最后落进胸口,终于将遮盖在胸脯间的那层薄纱彻底濡湿。 “妖妇。” 他感到脑中铮然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四周的空气也稀薄起来,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唤一声,拨开身前的水,行至她身边,一把握住她垂在池水中不住拨动的一只玉足。 玉足小巧精致,恰好被他握在掌心里细细把玩,待玩够了,便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扯进池中。 她忍不住轻呼一声,手里努力捧着酒壶,跌进去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漂漂荡荡的莲灯,差点将火苗浇灭。 “灯——” 她想护着那朵小小的火苗,他却没给她多余的机会,直接拨开那层湿淋淋的薄纱,将她压在池边。 酒壶被他举高,冰凉的酒液从壶嘴里流出,浇在她的发间。 她仰着头闭着眼,让更多酒液流淌在她的脸上、脖颈、双肩,乌黑的长发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肌肤上,美艳得仿佛水妖一般。 他看得心头剧颤,丢开酒壶,低头去吻她,将残余的带着酒香的液体尽数吞下。 重重水雾下,硕大的汤池中水波涌动,时不时被搅出或急或缓的阵阵浪涛。 那一盏被打湿的莲灯宛如一叶无依无靠的孤舟,被水波托着,一时立在浪尖,一时又跌入谷底,在火苗的忽明忽灭里摇摇曳曳,漂漂荡荡。 …… 津阳门西侧的朝堂中,齐穆听着中书省的官员汇报方才皇帝才定下的几位顶空缺职位的官员人选,脸色十分阴沉。 因年节将近,他今日未随圣驾一同启程,而是先留在衙署中,带着礼部与鸿胪寺与各番邦友邻的使臣们一一问候,又邀其半月后前往汤泉宫参加除夕宴会,拜见新君后,才启程往骊山来。 他到这儿时已是傍晚,本未打算往朝堂这处来,因听说今日圣人才下令补了空缺的官位,这才来了一趟。 这一来,就令他火冒三丈。 那几个官位本是先前的两个月里,圣人处置太子一派的人时,才空出来的,虽不是三品以上的官职,却也都是各部实打实的位置。 他先前已看准了其中的几个,让吏部拟补缺名单时,特意安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在其中,圣人若给齐家面子,怎么也得将其中的一半留出来给他推举的几个人。 谁知,方才一听,他推的人竟一个也未被用,上去补缺的,全都是从前不受待见的寒门臣子! 这几乎就是赤|裸裸地在朝中落齐家的面子! “大相公,上回圣人已贬了大理寺的王寺正和商州的何使君,这回又在填空一事上一意孤行,恐怕是有意整治一番。”身旁的一位中书省官员忧心忡忡道。 齐穆沉着脸冷哼一声,想起先前这位新君处置太子一党的几位朝臣时,他还未曾多想,今日看来,实在欺人太甚。 “我知道了。”他在殿中思忖片刻,冲几人点头,“圣人年轻,又才登基不久,难免心急了些,我这就去飞霜殿,请圣人重新定夺。” 说罢,也不顾此刻已经入夜,直接从津阳门里往天子寝殿行去。 …… 汤池里,萧恪之正靠在巨石边,一手揽着浑身瘫软的楚宁,餍足地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后背。 那盏莲灯未被方才剧烈波动的汤泉浇灭,此刻却也已燃到尽头,悄然熄灭了。 水波将灯带至近处,楚宁伸手捧着湿了一半的灯,略有些惋惜地放到池边。 “喜欢这灯?”萧恪之撩起眼皮睨她一眼,低头在她的下颚处轻咬一口。 楚宁后索着躲了下,索性转身面对着他,用两条胳膊圈住他的腰,将侧脸也贴在他胸膛上。 “阿宁还以为是陛下喜欢。” 撒娇似的话音一出,两人几乎同时想起方才在池中的情形。 他将那莲灯推至靠近池边的一处,让她转过身去,双手扶在池沿上,恰好将莲灯圈在身前那一小片空间里,又命她忍耐着不许将烛火吹灭。 她无法,只好尽力塌着腰,挺着背,仰头不让呼出的气息靠近烛火,才勉强承受住一切。 这时回想起来,萧恪之抚着她后背的手掌又用力起来,连嗓音也变得喑哑。 “朕只喜欢看那灯照着你的样子。” 楚宁蹭了蹭脸颊,轻声道:“上元节快到了。” 萧恪之的手一顿,提到上元,几乎立刻就想到不久之后的年节——太子该要回来了。 他沉着脸问:“怎么,盼着快些见太子?” 楚宁有些诧异,她不过是因这盏灯才说起上元,他却直接联想到了萧煜身上。 “阿宁想见谁,陛下到如今还不知道吗?”她抬头对上他的眼,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件事,不由试探着轻声道,“陛下,阿宁听说,太子去滑州,似乎想见那附近的几位将领呢。” 她记得赵彦周的话,既然不想让萧煜得逞,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告诉萧恪之。 萧恪之没说话,只是拿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来。 “为何同朕说这事?”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眼里的怀疑一闪而过,“怕太子出了事连累你?” 他没问萧煜要见谁,却直接问她为何要说,应当早已知道了此事。 楚宁见状,放下心来,摇头道:“阿宁只是想帮陛下。” 萧恪之冷笑一声,慢慢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显然半点也不信她的话。 他再傻也明白这女人是在利用他,却偏偏还打着要帮他的旗号。 怒火从眼中一闪而过,他冷着脸将她从水里抱起来,放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又丢了块干净的浴巾在她身上后,便转过身去自顾自地擦拭起来。 “不必总是同朕绕弯子,次数多了,朕总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楚虔榆的女儿。” 楚虔榆为人端方正直,毫不作伪,偏偏她这个女儿却狡猾如狐狸一般。 楚宁眼神一滞,登时想起先前在太极宫时,他也曾提过父亲的名字,似乎对父亲的为人十分了解,可她却从不知父亲与他有过交情。 “陛下认得阿宁的父亲?” 她问得小心,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若他也曾与父亲交好,那她求他替父亲平反,岂不是顺理成章? 萧恪之睨她一眼,没正面回答,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当年的楚大相公,谁不认得?” 楚宁愣了愣,还待再问,前厅的门边却传来一阵紧张的提醒:“大家,齐大相公到飞霜殿来了。”
第30章 药方 怎么会不快活? 萧恪之几乎一听, 就明白了齐穆的来意,不禁冷笑一声,扬声道了句“知道了”, 便放下擦过的浴巾, 拾起榻上凌乱的衣衫披在身上。 楚宁本想习惯性地起身服侍他穿衣,不知怎的, 却想起上回被他制止的事, 不禁猜测他大约也不喜让别人靠近,便只裹着浴巾坐在榻上没动。 微风吹来,虽在汤泉的作用下不见寒冷,却依然让浑身湿透的她忍不住颤了下。 她心里盘算着齐穆这时候擅自到皇帝的寝殿拜见,应当来者不善, 再看萧恪之冷着脸慢条斯理穿衣的模样, 恐怕也不会让他捞到半点好处,甚至很可能要借机好好敲打一番。 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像先帝, 绝不会任人摆布。 她进而想到自己这几次的迂回和以退为进, 越发确认这样的策略应当没有错——他为人强势,厌恶被人摆布、控制,就连床笫之间, 也要求绝对的掌控, 时不时主动示弱,才能越来越靠近。 “陛下要走了吗?”她拥着浴巾, 在风中轻轻颤抖。 萧恪之穿衣的动作顿了下,转过身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一手抬着她的下颚,低声道:“怎么,舍不得朕走?” 她坐在榻上, 脑袋只到他的腰际,这样抬头楚楚地望着他,又在他满是怀疑和嘲讽的目光里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贴上去。 “自然,陛下方才在阿宁这儿,不快活吗?” 被美人湿润温软的身躯贴在腰际与腿上,本就有些潮意的衣衫被浸得更湿了。 萧恪之的身躯下意识紧绷,眼睁睁看着松松垮垮围在她身上的浴巾慢慢塌下去些,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 他忍不住伸出手覆上那一片雪肤,感受着指尖湿润的滑腻,慢慢仰头,压抑地闭上双眼。 怎么会不快活?她一会儿清纯端庄,一转眼又妩媚妖艳,浸在水池里时,将他折磨得几次差点绷不住,当真是快活极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感到一种失去主导权的无力和愤怒。 他总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刻意纵容,任由她牵引着一点点走进她织就的斑斓的网中,只要他愿意,随手挥刀,便能将那脆弱的网轻易斩断。 可她这样一问,才让他惊觉,自己似乎沉溺得有些过分,是明知她在利用自己,也忍不住一边沉溺,一边假装自己依然清醒的过分。 大约是这处温柔乡太令人快活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冷漠的双眼,低头将她从他的腰上推开,抖了抖因潮湿而贴在身前的衣衫,面无表情道:“在朕面前,收起你的心思,朕说过,不喜欢玩弄心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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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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