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走进来,笑道:“我刚刚做了些桂花糕,你尝尝。”将一盘还温热的桂花糕放在矮桌上,回头瞧见殷拂云脸色不是很好,停了一下,过来扶她坐下。 “这是殿下吩咐给你做的。”兰溪取了一块递到她面前,“香软可口,殿下说你最是喜欢这样的桂花糕,快尝尝。” 殷拂云瞥了眼桂花糕,明白这桂花糕不可能是李忻的吩咐,兰溪不过是借此来安慰她。 她不想让兰溪看出她的失落,接过桂花糕尝一口,对桂花糕夸赞一番。 “看来殿下还真是了解你的口味喜好。”兰溪道。 殷拂云勉强一笑,兰溪倒一杯清茶给她。 殷拂云接过茶杯,笑问:“兰娘,你与殿下最初是如何认识?” 兰娘对她忽然问此问题意外,收回手,身子无力地朝胡凳上稍稍靠了靠,停了一下笑道:“兰香馆。” 殷拂云愣住了,虽然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她听说过,以前李忻常去这个地方。 兰香馆是华阳最大的花楼,京中的达官显贵最是喜欢去那儿。 既然是兰香馆,那便是在李忻少年之时已经相识,李忻对兰溪不同也就能够解释通。甚至兰溪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都涉猎也就没有什么稀奇,兰香馆的姑娘多半才貌双全、歌舞双馨。 殷拂云笑了笑:“难怪殿下对你如此信任,无论什么事都不瞒着你。” 兰娘神色慌了一下,忙解释:“殿下对我信任,全都是因为姑娘。” 殷拂云敷衍一笑,兰溪为李忻说话她已经习以为常,在她的面前,兰溪几乎都是维护李忻。李忻对兰溪的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当年她不认识兰溪,去年李忻重伤将她安排在身边照顾,难道也因为她吗?太荒诞了! “姑娘不知,其实殿下……” “二姑娘。”一个婢女走进来打断了兰溪的话,将一封信递给殷拂云。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婢女禀道:“是卫国公府送过来的。” 殷拂云诧异,拆开信,里面只有一个地址,没有落款。 字横平竖直,但是并没有什么笔锋,看上去毫无章法,像个初学者规规矩矩的练笔之作,明显不是乔嘉木的字,但是卫国公府除了乔嘉木也无人会约她,能写出这样字的更是不会有。 她对着字又仔细瞧了瞧,兰溪瞥到纸上字,问:“会是何人?”她也不信这出自乔嘉木之手。 “不知。” “姑娘要去吗?” “卫国公府送来的,不会是好事,不去。”她将信纸丢在一旁,这时太子妃身边的嬷嬷过来找兰溪,是请教刺绣的事情,兰溪便去忙了。 殷拂云独坐桌边,又吃了块桂花糕,余光瞥见信,不由好奇到底是何人来信。拿着字又端详了一阵,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这是出自那个刚学大周文字没两年的阿满之手。 离开北境的时候,将他留在了李宅,他竟然又偷偷跑了出来。只是奇怪的是,他完全可以通过李忻身边的亲卫传话,没必要还打着卫国公府的名号。 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次日,李忻要进宫请安,殷拂云便趁着这个时间,从太子府的后角门离开。守门的下人瞧见只她一个人,将她拦下来,被她三言两语打发。守卫的下人觉得她如今非同往日,连正门都不敢走,要走下人进出的后角门,也就没怎么太在意。 李忻离开后便察觉有人跟踪,毫无疑问是李忻的安排,她在街上饶了几圈,才好不容易甩掉身后的人,急忙来到了信纸上所写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巷,殷拂云还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找到,是一个普通的小院。 她敲了几下门,大门从里面打开,阿满瞧见她激动地叫道:“阿姐,你可来了。”一把将她拉进门,“阿兄在里面。” “你阿兄?”殷拂云吃惊地朝正屋望去,一个年且而立的男子走出来,一身墨色长袍,双手背后,面上挂着淡淡地笑容望着她,如三月春风拂面。 “井君长。”殷拂云笑着忙走上前拱手施了一礼。 井藏笑道:“我以为你没瞧出阿满的字迹。” “那么丑的字,我怎么会瞧不出来。” 井藏笑着点头:“他的丑字,竟然还有如此妙用。” 阿满嘟着嘴巴不满地抱怨一句,抬眼瞧见井藏略微警告的眼神,立即抿紧双唇。 井藏侧身请殷拂云进屋,两人坐下后,殷拂云便问起井藏怎么会在华阳之事。 井藏道:“我本是要回南境,但是半路上遇到了归京的乔嘉木,受乔嘉木相邀来了京城。” 殷拂云吃惊:“他邀你来京城做什么?” “带你回南境。” 乔嘉木原来是做了这个打算,殷拂云着实意外:“你信他?” “我信他对令妹的感情,他不会伤你分毫,甚至会为了令妹保你周全。” 连她都不信乔嘉木能做到这个份上,井藏不过与他仅见一面竟然敢信。 “你留在北境为了什么他知晓,但是他不信李忻。或许是太害怕你有不测,所以他才请我来京,请我带你回南境。他知道南境是你想去的地方,也是该去的地方。” 殷拂云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乔嘉木是爱惨了妹妹,才会这样为她筹划。 “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入了大理寺?”事有反常必有妖,乔嘉木忽然入朝为官必有所谋。 “这我并不知晓,但为什么入大理寺,我想你现在也能够猜到几分了。” “他想翻案?”殷拂云不确定,毕竟这桩谋逆案的罪魁祸首是当今陛下,而卫国公府也牵扯进其中。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简直异想天开。 井藏道:“我也不信,听闻他喜欢诗文琴曲,是个纯善温润、风雅高洁之人,本与这些肮脏的阴谋边也不沾,却不想如今主动跳进这的腐臭的泥潭。”
第53章 结尾仓促,不建议看 “拂云,随我去南境,回南境军,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这华阳交给乔嘉木去折腾。至于李忻,如今局势,娶闵家女,他就永远困在华阳,你留在他身边毫无意义;不娶,陛下就不会再容他,你的身份将会成为他的一桩罪名。” 井藏细细分析局势,并劝殷拂云只有离开华阳回到南境,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殷拂云沉默许久,这其中的利害,她也是盘算过,只是不放心李忻。 她也奇怪为什么忽然心里有了这份牵挂,或许是在仰城敌营开始,也或许是从狩猎遇刺,更或者是更早。 “拂云,我明白你的担忧。”井藏道,“我会在华阳等你,你想走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走。” 殷拂云抬眼瞧着井藏,心中感激,殷家遇难,她已经见到太多的冷漠和落井下石,只有井藏自始至终信她、护她,想尽办法救她。 “谢谢你。”这一句谢,她却从没有正式说过。 井藏一笑:“你我之间用得着谢吗?” 相识这么多年,无论是曾经她帮他,还是如今他救她,彼此都没有正式和对方说一句谢,似乎谢字显得格外见外。 殷拂云笑道:“给我三日,三日后城南长亭,我们回南境。” 这个回答让井藏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打量她是否是认真。 殷拂云肯定点头:“你说的对,无论殿下是娶闵氏女还是拒婚,我留在他身边,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更何况……”如果李忻真的娶闵氏女,她不想亲眼看他与别人拜堂。 “好。”井藏没多问。 离开小巷,她信步在街道上走,望着曾经熟悉的一切,不多会儿便瞧见了李忻的亲兵。 “二姑娘去哪儿了?”亲兵毫不掩饰之前的跟踪,开门见山问。 “见一故人。” “是哪位故人?” 殷拂云未答,亲兵见她情绪低落,未再追问。 回到太子府,李忻还没有回来,午后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忽然病情加重,李忻留宿宫内。 一直到第三日,李忻还没有回来。 殷拂云本来打算临走前和李忻道别,也没有机会。 为了避免暗中盯着她的亲卫怀疑,她依旧如上次,只身未带一物从太子府后院的偏角门离开。刚出门就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她未有立即甩开,而是绕到了阴安侯府。曾经显赫世家,如今门前落叶满地,朱门斑驳。 透过封条,她似乎看到了去年亲人被逮捕时候的场景,听到孩子被吓哭的声音。 在阴安侯府门前站了许久,离开阴安侯府后从永安郡王的府门前经过,最后才决定出城,此时方想办法甩掉亲卫。 城外长亭,远行走别的人已经送走亲朋返程,井藏等人还在长亭内等着她。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一直等下去?”殷拂云笑问。 井藏点点头,并道:“但我相信你会来。” 殷拂云疑问的哦了声。 井藏解释:“南境是你的希望和执念,你放不下。” 这话说中了,殷拂云不得不承认。 一行人简单的说了下行程便起身上马,殷拂云不舍地回头望向华阳,这一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回来。李忻得知她离开不知道是多少日后,知道她不辞而别,肯定暴跳如雷。 这些她也顾及不了了。 纵马南下。 一路快马加鞭,直奔南境军的大本营夏州,殷拂云通过亲信之人见到了如今已在南境军的孙道开,并说明了来意。孙道开帮她安排,最后顺利进入南境军。 井藏留下几名族人跟随殷拂云后,先回族中处理事情。 半个月后,从华阳传来消息,陛下赐婚圣旨已下,永安郡王与闵氏女将于年尾成婚。 殷拂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难受了一阵,几日后便想开放下了,这是当年当年她拒婚后就已经猜到的结果,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得晚了几年罢了。 殷拂云和孙道开一个对南境军了如指掌,一个对军事谋划得心应手,两人开始聚集军中去年逃过一劫的殷家亲信将领,将他们团结起来。 殷家统领南境军几十年,即便是殷家不在,主要的将领都换了人,但是南境军将士对殷家的信任不减。殷家的威望在军中依旧是陛下派来的裴将军所不能替代的,裴将军行事处处背掣肘,慢慢地,被下面的将领架空。 年尾的时候,殷拂云站在营房门前眺望华阳方向,今日便是李忻成亲的日子了。孙道开安慰她一阵,也便让她自己静静。 次日,殷拂云一如往常,似乎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几日后华阳传来消息,永安郡王李忻大婚当日逃婚,殷拂云大惊,不敢相信李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是□□的抗旨,就算大臣想为他求情也没有机会,他这是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李忻逃婚,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北境,也只有北境是他唯一能够保命的地方。 冬日北境大学漫天,积雪封路,车马不通,南境距离北境遥遥几千里,未有任何音信,华阳也未有传来任何李忻的消息。没有消息至少李忻现在还是安全的。 三月,北境的积雪融化,传来的不是李忻的消息,确实白狄南下进犯的消息。于此同时,南境边境也不安稳,楚国进犯。 半个月后北境传来李忻的率军击敌的消息,两个月来北境军连连捷报,每一场战事的情况都详细写来。殷拂云在南境也再次穿上戎装跨上战马,与楚国激战几个月。 夏日来临,北境的战事结束,白狄损失惨重,而南境军与楚国的战争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也正式这样的时候,北境传来消息,李忻率领凯旋之师奔赴华阳,引起恐慌。 当南境的战事结束,华阳传来了太后薨世、陛下病重的消息。 殷拂云再次踏上华阳归程的时候,南境下起了初秋第一场雨,雨丝细细密密飘落。殷拂云北望华阳,想起了当年离开南境,也是这样的初秋,也是下着雨。 “上一次离开,我以为自己永远回不来。”殷拂云道。 李憬道:“这一次离开,你就会堂堂正正的回来。” 一旁孙道开调侃:“也可能有人不愿她再回来。 殷拂云沉默许久,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三次元发生太多不好的事,情绪一直消沉低迷,断断续续更着,如今已没有心情写如此沉重的文,非常抱歉!对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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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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