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见“婉儿”终于理他了,于是便问道:“婉儿,其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姓颜名晚醉,醉酒的醉。”颜晚醉心一横终于将自己的名字祭出。 夜风沉思:“晚醉...醉酒?女孩子家家用‘醉’字?改了吧改了吧。” 颜晚醉险些将名义上半个月的肺病咳成肺痨:“告诉你吧,我是男的,别对我妄想了,我以后还想娶姑娘呢。” 他此时实在是太心虚了。自从阿岚将他祭出后,他就一直在问自己,自己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并且,颜晚醉生得一副秀气清瘦文弱气质,娶姑娘?下辈子吧,他没那胆子。 夜风此时听到了巨大的信息量,震惊而又奇怪地问道:“伪青衣?天哪...哦对了,我没对你妄想啊?你对我妄想了?”分明就是一正人君子,“我就是想交个朋友啊?” 【好了,也来分析一下夜风此时的心理,如下: 哦,原来婉儿是男孩子么?以后就能随性找他了?哦对了,他好像是个喜欢同性的人,而且对自己有意?自己是不是该答应他?......】 颜晚醉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误以为他觉得自己怀疑他于是微露尴尬神色点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喜欢同性之人,真是抱歉。” 气氛更加尴尬,夜风扶额对他说道:“容我缓一缓。” 颜晚醉不解,便目送了夜风出了梨园。 当夜风正式出了梨园,简岚便惊呼出来:“晚儿,你堕落了——”她没想到颜晚醉居然真的... 颜晚醉仍是不解。因此当简岚将自己所听到的“颜晚醉承认自己是断袖”这一事始末又对颜晚醉复述了一遍后... 他明白了夜风那接近原地去世的表情,也明白自己无脸见人了... 阿岚很无语地盯着颜晚醉表情变化,道:“不至于无脸见人吧,那些龙阳之好若是都如你这般脸皮薄,天下早就没有断袖了。”她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利于加深颜晚醉内心的阴影,于是继续道:“各有所爱。” 颜晚醉怨怒地看了阿岚一眼: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可好!?这哪算“各有所爱”?!分明就是口误,口误!口误! 有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道:“不是呵,他只不过将我当个朋友罢了。” 心下却隐隐作痛:师父那个老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哪有男子会看上他?真可笑。李继在沉默许久后终于诈尸道:“顺其自然,师弟自求多福。” 颜晚醉:“......”他今天得罪过谁吗?不曾。倒是不少人得罪他了吧?他都没有去计较好吗?——内心实在是戏份极足。 “哎,你说你有肺病怎么不见你咳嗽?”阿岚突然的关心最让人害怕。 颜晚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今天尴尬事还是多了些。所幸李继替他回答道:“想必是师弟肺病好了后不想练,于是称病逃练。”所幸,太“幸”了。 “你今天没有犯了禁吧?怎这样衰,一连碰上许多事。”阿岚道,“晚儿觉得师兄说的是真是假?”说完便调皮笑笑。 颜晚醉默认,心下十分崩溃:今日不宜出门,以免口舌之争?自己看过黄历了啊? 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问道:“阿岚,听闻简氏长女将与离氏长子定下婚事,该不是你们家吧?”简氏长女简落,是整个虚关城中有名才女,简单地说,便是: 青楼女子会的,她也会;宫廷女子会的,她也略知些大致,略会些技艺;民间普通人家会的,更不用提。 于是便可以这样概括:会诸多技艺唬众人,学而不精也! 阿岚点点头道:“是呢,落姐姐当时求了父亲好半天,也不知是图什么。哎,对了,那离氏长子,你可知道是谁么?”真是故作神秘,谁敢兴趣。 颜晚醉摇头:“不知。离氏长子,是谁?” 阿岚心道:你这傻子,都暗示你这么久了。于是便道:“你的朋友啊,刚认识的那位离——夜——风,可记住了?”她想激颜晚醉,释放(断袖)真面目。 颜晚醉:“哦。”他?他?哦呵呵呵,真是可喜可贺,终于有人可以管教管教那位脸皮可以用来补天的货色了。皆大欢喜,普天同庆。于是,她象征性地鼓了个掌,以示庆祝。 “我说你真的很让人生气啊!”不等颜晚醉询问自己又怎么惹着她了,阿岚便自己说道:“为什么我跟你说个事,不管是想激你还是想逗你,气你,你怎么都像个木头似的淡然,一点都不为所动,心如止水?!” “可以当成是你在夸我么,反正我没从中听出什么嘲讽味道来。”颜晚醉笑道,“可以了,既然我那嗓子很不争气地出卖了我,那么便趁着人少,稍稍唱几句吧。算是偿还与你。” 阿岚开心地跳起,道:“好啊,既然是偿还(很不厚道地顺着台阶上去了...),师父又不在,你当成真正的上台,画个妆,换件上台用的衣裳,岂不是更好?” 颜晚醉觉得,自己给的台阶似乎是云梯,能一步登天的那种,能使在台上的人得寸进尺。 然而他还是答应了这一要求:“可以。就当是让你开心开心,找点乐子。”虽说简岚是个唱花旦的,可给青衣上妆也毫不生疏。不同于花旦的是,青衣妆淡,更具素颜之美感,衣裳也更简洁利落。 因此,当颜晚醉从铜镜中大致映出自己妆后面庞时,较为满意。 因此,当颜晚醉从阿岚手中接过那俗艳的大红色衣裳时,较想骂人。 是给伪青衣穿的么!颜晚醉递了回去,涨红了脸道:“这分明就是个成婚时的喜袍!我穿不得的,阿岚,拿去!” 阿岚喜闻乐见道:“穿什么不是唱青衣,挑什么!晚儿,你要懂得尝试!” 颜晚醉沉了沉声,道:“戏种只能择其一,今生都不可改变,你这般离经叛道而不知收敛,不是一个花旦该有的品格...”行了行了,又开始说教,尽管阿岚跟他差不多大。 阿岚捂耳闭眼道:“不听不听我不听!装的这么暮气沉沉的老先生模样,比那唱老僧老旦的人还无趣!晚儿,你又堕落了...” 未等话音落,简岚便听一旁传来婉转唱戏声来。从平静的初始似幽静的林中清晨,鸟儿鸣叫声依稀可见;忽而抬高,可依旧是保持了青衣独有韵味。曲调哀怨,诉说着一位新娘子成婚后如何任劳任怨,又如何被丈夫赶出;被休后,入深林;如何如何悲惨。 阿岚愣,随及开心笑了。颜晚醉不喜唱那花前月下之曲,也不喜听她唱的公子小姐。这才是他的风格。 唱至半曲,梨园院口忽地出现二人,,便是那闻唱戏声而来的夜风与刚出去不久的李继。 夜风问道:“那唱戏之人是谁?”梨园院子大,夜风没认出晚醉也在情理之中。 李继看出了这一点。于是便道:“且不问这一问题。离公子认为,此人与颜晚醉,谁更好?” 分明就是在问他是否真心。 (尽管这是被人误解了...)
☆、画楼阁(四)梨花落③
“还用问么,自然是晚儿了。”夜风道。 李继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似是在沉思。 “晚儿的清雅调,我认为这比那歌颂富贵,人间世俗的小曲儿好多了。”夜风笑,“虽然过于朴素了些,但一想到那令人发指的‘娘子~相公~’,还是觉得这个好。” 李继觉得这与先前那厚脸皮的夜风,简直判若两人先前只觉此人一点也不正经,且脸皮赛城墙,而此时却意外的正经。他心中默默让夜风过了自己这一关,从而助晚醉安心将自身托付于夜风...个鬼。 于是便赞同道:“虽说歌颂情爱的小令最出名,但还是梨园雅韵好——我叫李继,是梨园中的一个唱小生的。”说着便又望向那梨园内院,“那位将晚醉介绍给你的,是花旦简岚。” 夜风茫然点头:他最讨厌记名字了,尤其是带有特定身份之人的名字。 “时候不早了,我叫...咳,想必你也知道,那我先走了。”夜风望天,暮色已快要变为夜色。 李继点头,走入院内深处,看到颜晚醉仍着那身大红喜袍。 颜晚醉刚怼完简岚,一回头便碰上了李继那深远的笑容,心道:准没好事。 恭喜颜晚醉猜测正确此时的李继见他着嫁装,又想起简离二家婚事来,于是便构成了以下宏伟蓝图: 助晚儿抢亲,劫离夜风,最终...嫁...给离夜风。 为何不是娶,他也不知,只不过凭感觉认为,晚儿不会是在上面的那位。 第二天,夜风没来。 第三天,夜风没来。 第四天,没。 颜晚醉终于恼羞成怒了,他很生气自己居然关注一个(疑似断袖)有婚约了的男子,实在是忒不要脸了些。 更令他恼羞成怒的是,阿岚居然将自家老姐带了过来——简落啊!离家未过门的儿媳!他真想现出伪青衣娇媚之态,趁其不备暗算她。 “青衣!不是武旦,做事莫要莽撞!”他的师父终于诈尸了,见颜晚醉捏拳头捏出了节拍捏出了境界,于是便,如是说。 “晚儿近来唱功可曾有长进否?”行吧问这问题就相当于“你这个伪青衣,最近有没有男人看上你啊”这一八卦问题。 颜晚醉很理智的跪着道:“不曾。”不曾不曾,那离夜风不算男人,呵呵。 “不长进的晚儿啊...”颜晚醉亲爱的诈尸师父(实则外出多日未归)突然笑道:“你若是将来有个男媳妇,倒也不错。”征收徒媳了,哈哈,男女不限。 颜晚醉不生气了,简直就是既震惊又害怕了:鬼才知道这是不是反话! “如若有了,便告与我一声,我便去凑个热闹。”真是厚颜无耻之...师。 “简家之女见过家妹的师父。”简岚真的将简落带来了...已经跪下了,天啊... 颜晚醉之师很正经地说道:“不必这样客气,我也就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挂名师父。” 简落起身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十足小姐架子。简岚却对简落介绍道:“这位姐姐是唱青衣的,叫做晚儿。”(简岚,你又调皮。)有冲着颜晚醉使眼色,认识认识这位我刚带回来的新朋(情)友(敌)啊,傻愣着干啥!等着一拜天地吗!” 颜晚醉默默起身,有默默离开。 阿岚见状,也傻愣住了:什么意思?晚儿怎么了? 于是乎,简岚得出了一个结论:反串女角的男子,心思费猜! 简落轻哼一声,知道了颜晚醉对她有敌意。她与颜晚醉不曾见过面,今日也是初次相遇,对他不友好,不是清高,身世有家仇。 便是因某件事争风吃醋耍小性子。 【可是,您是不是忘了,是您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颜晚醉更抑郁地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他几乎成这树荫下伤春的常客了。树荫越来越少,他抬头望天才发现,现在已是晌午。 一想到不多会儿之后便可能要与那万恶的简落小姐同桌而食,他便一阵反胃:谁要跟她一同吃啊!恶不恶心啊这做作的模样和架子! 他的猜测完全正确,真是幸甚至哉。几人围坐在圆桌上,虽说有的是师徒,辈分上倒也无长幼之分。 因为,他们可敬的师父空烟,压根不想思考辈分该如何排——懒是一种无治之症。 更幸运的是,简落坐他旁边。看来如若自己不多加小心,此次必将硝烟四起也。 颜晚醉心事重重来到石桌旁,见桌上摆满了喂鸡时连鸡都不吃的清雅菜色。未等他开口,阿岚便问道:“师父,有客人,怎还这般清淡?” 说着回头看了眼颜晚醉,仿佛是在说——知汝者,汝之师妹也。 空烟尴尬笑笑,很不厚道地将锅给阿岚背上了:“是你带客前未曾告诉我,因此准备不周到。” 简落道:“无妨,正巧我想吃素了,谢家妹之师的招待。” 能给别人带来好感,多一分是一分。想必那虚关城才女的盛名,也是这样捞得的吧?颜晚醉不悦。 石桌旁,几人一时间竟无话。唯有颜晚醉提前离开。 午间突然风起,梨树上花瓣叶子吹落,点点白花落至碗碟中,绝大多数吹于地上。很糟心的是,李继头上落了只完整的梨花,真是标致极了。 更糟心的是,简落碗中落的花瓣上趴着一只虫子。梨花轻盈,没有沉入汤底。那虫子便在花瓣上来回打转,处于懵圈状态。 简落正挂着淡淡笑意。才一低头便看到了小虫儿。于是面上笑容僵了片刻后,她也离开了。 “真是,一个个的,弄得不欢而散。”阿岚生气道。 她不曾想到,简落借此机会离开,是去找颜晚醉。 空烟道:“简落小姐,若有空闲时间可随时来。”这是句客套话,她巴不得简落别再来了。 简落闻言,转身道:“提前离席,未告知,小女子失礼了。” “觉得无趣可在梨园转转。”空烟目送简落。 “你叫晚儿吧。”简落走到梨树下。在颜晚醉旁坐下。 颜晚醉早听到身后有沙沙脚步,料想必是那所谓“才女”简落,于是便装睡。 “睡着了?也不怕着凉。”简落道,“如果你假寐的话,听姐姐一言:我与你并无家仇,也不曾谋面,何必躲我?还是如待他人一样待我,大家高兴。” 颜晚醉实在不想搭理她。他抬了抬眼皮,只见简落就在自己旁边坐着。刚想说什么授受不亲之类警告的话,转念一想,阿岚并未告诉简落,自己是男儿身。于是话到嘴边便变成了—— “简氏大小姐,我以闻你与离公子有婚约,且在五年后成婚。祝你们百年好合。” 简落心道:晚儿这姑娘原来是为了这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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