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笙眉毛一拧,十分趾高气扬道:“上次的事?上次什么事?跟我一起出来还有什么好怕的?快拿过来!” 小八因为年纪太小,平日很少跟这帮孩子混在一起,统共就出来过两次,一次就是去那马夫家捉奸,再一次就是现在,他只要一想到上次的事就觉得害怕极了,当下一双眼睛都要红了。 “哎呦,你还想反悔是不是?”长笙一瞪眼睛,就将小八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一个打扮的金光乱颤的女人从后院最里面那一角的屋子内冒出个脑袋,但见那男人立马脚下生风的窜了进去,没一会儿,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响起,惹得一众孩子瞬间面红耳赤了起来。 小五那只脏手下捂着小八闷闷的哭声,长笙也不管那孩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顺手便从小八怀里摸出那张十分小巧的弓-弩,一众孩子全都拥在树荫下的石鼓后面,随后,只听嗖的一声,窗户炸破而起的大响之后,便是一阵男女混合的尖叫。 “快来看快来看!王财主的绿帽子叠成山,小妾私会相好的,走过路过别错过!” 一道奶声奶气的大喊声瞬间在这个来往密集的长街上炸开了锅,原本大家就对这种八卦艳事深感兴趣,当下不少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但见几个孩子乌泱泱从那王氏后门处冒了出来,一个个嘴巴里好死不死的叫喊着。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试问哪家软娇娘?哎呀,一看原来是他姓王!” 那一身花红柳绿为首的男孩子举着手中那道黑亮亮的弓-弩,一跳一蹦间引得身上铃铛轻声作响,周围一众人听到这一番淫词艳曲,不由得瞬间大笑出声,一片热闹。 很快,财主家的下人们便听到动静朝这边冲了过来,几个孩子吓得惊叫出声,瞬间做鸟兽散落荒而逃,唯独那个花红柳绿一身骚气的男孩子一脸喜滋滋的冲着一帮下人们摆了摆手,大喊道:“哎呀,一看原来是他姓王!” “又是你这小兔崽子,给我把他逮了!”领头的下人是王财主的管家,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瞅见长笙了。 当下手臂一挥,就见十来个下人全部拥了上来朝那孩子追去。 长笙人小腿短,身手却是极为灵活,旁边一众看热闹的围满了人,孩子当下在人堆里跳上跳下,脸上那道好死不死的赖笑看起来十分欠揍。 “王财主的小妾在偷情,王财主的下人打人啦!” 孩子边跑边喊,整个长街瞬间已是乱成了一团,有许多爱凑热闹的路人还故意将那追赶孩子的下人用脚绊倒,一些个好事儿的还不忘上去踩两脚,场面一度失控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后院一声尖叫忽然响起,路人蜂涌着朝里看去,竟是那王财主本人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这会儿正揪着一个上身只挂了一件肚兜的女人往外拖去! 一片唏嘘。 还真是胸前绣着对金凤凰! “关门!关门!都他娘的谁敢乱看!” 管家怒喝一声,角门碰的一下阖了起来,随即响起男女混合杀猪般的叫喊。 一直从西街拐到北街,才堪堪将身后追来的一帮人甩开,此刻大街上人来人往,唯独个孩子喘着粗气弯腰挣着两条腿在路中央哼哧着。 有个卖糖葫芦的上前冲那孩子吆喝了两声,这种从东陆过来的稀罕物,草原的孩子很少见得,要么就是见了家里人不给买,可长笙是谁?北陆最有钱人家的娃儿,别说是买个糖葫芦,就是把郓城这城池拿下,那也是区区不在话下。 没错,就是这么狂拽酷炫,毕竟他有个爹是草原的大君! 话说长笙今年八岁,出生的时候险些夭折,后来勉勉强强养到快一岁,又生了场大病差点背过气去,请了长生天过来做法,说是这孩子天生命娇,投错了性别,便给了一串辟邪的银铃铛给他终身带着,还赐了长笙这名字给他压魂——长笙,即是长生的意思。因着有了长生天,所以长生就只能加根草,成了长笙。 长笙大名殷商羽,母亲是当年西汉和亲的竞宁公主,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除却已经前往西汉做了质子的世子殷康之外,再就是二王子殷平。 两位王子都是草原公认的十佳好少年,唯独三王子殷商羽——臭名昭著,无人不知,整日里跟费城和郓城的一帮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不干好事,却偏偏最为得宠,就连几个部落的汗王见了也得绕道三分。 扔了个铜板给那小贩,长笙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往北都城走去,没了两步,刚才一下子从王财主后门处消失不见的小五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哼哧道:“还好还好,总算是没追上来。” 长笙将吃剩下的糖葫芦塞到小五手里,那孩子挂着两条鼻涕十分欢喜,嘴里啃了一颗山楂含糊道:“长笙,你一会儿还回北都城吗?” “我现在就回去,一会儿晚上我阿妈要是找不见我,又要训殷平了。”说罢再给小五丢了几个铜板过去,“赏你了,我先走了,回见。” 长笙因为刚才把王财主家里那丑事公之于众之后心情大好,穿过北都城的时候正好遇见几天没出摊的那老叫花子,顺手也丢了个铜板在那破碗里,老叫花子穿着一身破碎烂麻衣,抬眼瞅见是长笙,当下咧了一嘴黄牙笑道:“小长笙啊,好久没见了,今儿又是上哪家赌钱去了?” 长笙看他那一头绣成麻团的脏头发,当下也不嫌弃的蹲下身子撇嘴道:“今天没赌钱,捉奸去了。” 老叫花子一双糊满眼屎的眸子死命睁大,顿时来了兴趣:“哪家的?” 长笙:“王财主家的。” 老叫花子知道王财主后院收了一堆美人儿,当下一拍大腿叫了声忒好,将身子冲长笙一咧,“可瞧见那肚兜的花色了?” 长笙没好气的往后挪了挪身子,手上扇了扇老乞丐身上飘来的臭气,说道:“见了,还是个绣金凤凰的,就是胸太小,没意思!不过腿长,腰也细,那一掐水的大白屁股,忒圆润!” 老乞丐脏兮兮的嘴角顿时流出两道哈喇子来,长笙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就知道这老东西八成这会儿心里正意淫呢,懒得理他,长笙站起身子就准备走,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北都城传来,声音由远及近,随后很快就在长笙面前停下。 马上的黑衣武士身形利落的下马跪拜,恭声道:“三王子,大君请王子速回金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 给大家拜个早年, 祝各位猪年大吉吧 谢谢观看
第3章 从郓城的城门穿过去便是北都城的地界,城门口两侧均驻守三排黑衣武士,来往行人每每都要查看身份才可进入,夏日的风拂过面颊一片暖洋洋的,马蹄声卷着地上尘土飞扬,只见那一水五颜六色的孩子高坐大马,瞬间不见了踪影。 草原上这个时候是最青翠的,成群的牛羊白花花的一片在朔方原上涌动,每隔几里开外便能看见大大小小依次坐落的帐篷,来往穿梭的都是手持长刀的武士以及停下来跪拜的奴隶。 长笙将马停在金帐之外三里处,有武士上前来牵马,躬声道:“大君已等候王子多时了!” 将手里的马鞭索性也丢了过去,长笙脆声道:“可知我父亲找我有何事?” 一般情况下,只有长笙在外面捅了篓子才会被大君主动召见,他想着,莫不是今日在郓城捉奸的事儿被泄露了? 捏了捏鼻子,长笙不免撅起了嘴,想让自己尽量装的委屈一点。 一阵轻响传来,金帐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揭开,便见一道月白色的影子最先走了出来,随即紧跟在后的便是大君殷卓和二王子殷平。 “那就有劳道长了。” 大君一身黑色烫金长衫上罩着燮皮镂空夹坎肩,腰间乌金大刀异常明亮,一头长发束起垂在脑后,整张脸虽不甚棱角分明,眼神却无比凌厉,时常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冽。 长笙打眼一看,那人一副假正经的模样,想着怕又是东陆过来骗钱的游方道士。 似是没看到不远处的长笙,假道士朝大君深深一拜,随即便在奴仆的带领下离开,长笙走了过去,问道:“父亲找我何事?” 大君弯腰一把将那还没他腰高的孩子抱了起来,说道:“张道长刚从九嶷山下来特来拜见,我已让他留下为你哥哥指导教习,你这些日子不要到处乱跑,也让他替你指导一二。” 九嶷山不论对东陆人或是北陆人来说,都是个神秘而遥远的圣地,当年最古老的三大圣族——夸父、河洛、伏羲,皆是出自九嶷山,如今忽然来了个道士,长笙打心眼里觉着不太靠谱。 殷平笑问:“阿羽,你可愿意?” 长笙内心当然是不情不愿,却奈何大君在此不敢拒绝—— 这道士,八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教习哪些?”长笙不满问道。 殷平似乎很高兴,“张道长是河洛后人,会的东西可多了,你去学两天就知道了。” 长笙问道:“有阿满会的多吗?” 阿满是异人,无所不能。 殷平想了想,才说道:“阿满会的都是咱们北陆的东西,张道长会的都是东陆的东西,两人的能力无从考究,你就当张道长是阿满吧。” 能得殷平这么高的赞赏,长笙倒是来了丝兴趣,当即从殷卓怀里跳了下来,长笙心想:“那我就看看这臭道士到底有几分毛本事再说!” 晚上的时候,草原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大片大片的萤火虫在半空荡着,像是一颗颗明亮亮的小星星。 此时离金帐不远的一顶略微矮小的帐篷内,一身月白道袍,手捻一缕黑胡须,手边的桌上放着一柄小钟馗桃木剑的张道长,乍一看倒真像是个世外高人——这会儿正满嘴流油的啃着手里那块比脸还大的烤羊腿。 要说这牛羊遍天下,还数草原的羊肉最香,咂一口皮,嘎倍儿脆,内里嫩的软溜溜,一口下去,能流一手油,忒香! 胡乱抹了一把嘴,正准备继续下一个羊腿,就听帐篷口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那声音极轻,像是女人柔软的脚缓缓踩着嫩草移步而来,张道长胡须一颤,眼睛一眯,立马嘴下留腿,一双手瞬间按上了桌上那禀桃木剑。 长笙猫着腰站在不远处的马棚后往那帐篷口看着,旁边还跟了两个狗腿,十二三岁的年纪,均是高大魁梧,腰间各配一把木刀,看起来倒像是有那么几分武士的样子。 “王子,咱们这招可行吗?”阿铁粗声问道,他本就长得底盘扎实,此时往长笙跟前一站,活脱脱像根木桩。 长笙一双眼睛盯着那帐篷口,脆生生道:“先看看再说吧。” 两个一身薄纱的女人是长笙专门让阿铁下午的时候从费城那阁子里请来的,都是床上有过百战经验的老手,只对付一个区区道士,定是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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