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

搜索被攻击,晚上将关闭搜索功能

为了读者更好的阅读体验,近期服务器升级中

首页 > 古代架空
 收藏   反馈   评论 

苏煦

作者:飒飒星河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4-23 15:00:06

  "三爷爷请看。"苏煦指尖划过新绘的运河闸口,"这是按您当年治水的方子改良的,过闸时辰能省下半数。"他又从袖中取出烫金文牒,"持此令者免三成关税,侄孙特意为您留了头签。"

  满室哗然。五叔攥着文牒的手青筋暴起:"去年你爹腿伤,族里凑的银钱......"

  "所以这文牒五叔拿五张。"苏煦笑着截断话头,"听闻堂兄要娶亲?侄儿在京中备了套黄花梨家具,明日就发往扬州。"

  烟锅的敲击声渐弱,檐角铜铃被春风撩拨。苏煦望着香案上袅袅升起的烟,恍惚看见陈翊教他批红折子时的侧脸:"施政如烹茶,火候在七分人情三分威。"

  陈翊找到苏煦时,暮色已爬上书房窗棂。青年官员伏在《漕运新策》上酣睡,朱笔在袖口洇出红梅似的痕。他解下大氅轻轻覆上,却见苏煦睫羽微颤:"清远......"

  这声梦呓惊得陈翊指尖发烫。他俯身去拾滚落的镇纸,忽被拽住腰间玉佩穗子。苏煦迷糊间将脸贴上他掌心,唇瓣蹭过箭茧,惊起一声低笑:"苏大人这是要本世子伺候笔墨?"

  "世子自重。"苏煦猛然惊醒,绯色从耳尖漫到锁骨。他瞥见门外晃动的裙角,故意扬声道:"下官这就去催晚膳。"

  陈翊却按住他欲起的身形,蘸墨在公文上批了个"准"字:"令尊方才问起京中局势,我说......"尾音吞在相触的唇间,狼毫笔尖的墨滴污了袖口木棉花绣纹。

  晚膳时苏母布菜的手有些抖。她瞧着陈翊将剔净刺的醋鱼搁进苏煦碗中,又想起方才在书房窗缝窥见的画面——那人握着儿子的手临帖,玄色袖口与绯色官袍交迭如并蒂莲。

  "听说世子在漕帮总舵斩了三十六个头目?"苏父突然开口,银箸点在鱼眼上。

  陈翊斟酒的手势分毫未乱:"都是些祸乱漕运的蛀虫。"他抬眸时眼底寒芒乍现,惊得苏父脊背发凉,"不过令郎心善,保下三百船工充作劳役。"

  苏煦在桌下轻踢他靴尖:"那些船工熟悉水道,新政推行......"

  "食不言。"陈翊突然夹了片姜塞进他口中,眼底寒冰化作春水,"伯母这醋渍嫩姜腌得甚好。"

  苏母望着儿子骤然涨红的脸,忽然记起苏煦幼时最厌生姜。她攥紧袖中绣到一半的并蒂莲帕子,帕角针脚忽地歪了——原是想起今晨在陈翊换下的中衣里,翻出块绣着"煦"字的汗巾。

  二更梆子响过,苏煦抱着卷宗推开西厢房门。陈翊正倚在榻上看密报,月白中衣松垮系着,烛光为锁骨处的旧疤镀上暖色:"苏大人夤夜造访,不怕令尊误会?"

  "来讨教新政细则。"苏煦将卷宗摔在案上,袖中却滑出个油纸包,"顺便......谢过世子前日采的枇杷叶。"

  陈翊咬开他指尖捏着的桂花糖,忽然将人抵在博古架上:"这般谢法,倒像本世子挟恩图报。"古玩珍器相撞的脆响里,他嗅到苏煦衣襟间沾染的檀香——是苏父书房供着的菩萨像前燃的香。

  窗外竹影婆娑,苏母立在廊柱后,听着屋内渐重的喘息与书页翻动声。她想起晨起收拾书房时,见那本《漕运新策》的批注字迹竟有两人的笔锋,朱砂圈点勾连处,恍如月老手中的红线。

  东方既白时,陈翊为怀中人掖好被角。苏煦梦中仍攥着他半截衣袖,眉心微蹙的模样与干明九年在归云楼初见时重迭。他轻轻抚平那抹愁痕,却见窗纸映出苏母匆匆离去的背影,裙摆扫过阶前夜露,留下道蜿蜒的水痕。

  晨雾未散时,苏母已立在灶前蒸青团。竹屉里的艾草香裹着水汽漫过窗棂,她望着檐下并排晾晒的两双皂靴——玄色那双靴筒上绣着暗金云纹,昨日沾的泥浆被苏煦亲手刷净;另一双青缎靴的针脚是她三年前缝的,如今靴底已磨得发白。

  "娘,我来添柴。"苏煦猫腰钻进灶间,绯色衣袖蹭上灶灰。

  苏母没回头,青团在掌心捏成精巧的雀儿:"你最爱吃甜,这豆沙馅里多添了蜜。"竹屉揭开时白雾腾起,模糊了她泛红的眼角,"你此去京城……"

  话尾碎在铜勺落地的脆响里。苏煦弯腰去拾,却见母亲绣鞋上沾着夜露——分明是彻夜未眠。

  子时的月光漫过西窗时,苏母叩响了苏煦的房门。青年官员披着外衫开门,怀中还抱着未批完的公文,墨迹在"漕运司"三个字上洇成深潭。

  "娘?"

  "陪娘去后院摘些枇杷叶。"苏母提着绢灯的手微颤,灯影晃过廊下陈翊换下的箭袖劲装,"世子明日要喝的润肺汤……"


第30章

  竹林沙沙作响,苏煦扶着母亲踩过湿滑的青苔。绢灯忽明忽暗间,苏母突然开口:"当年你爹被市舶司构陷,世子救我们于水火,苏家本该结草衔环相报。"

  苏煦指尖掐进竹节,露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

  "可娘宁愿你做个薄情郎,也不愿你做痴情种。"苏母抚上儿子瘦削的肩,"天家贵胄的真心,比运河上的薄冰还脆。今日他能为你冲冠一怒,明日……"

  "娘可知五年前我为何外放闵州?"苏煦忽然打断,嗓音浸着竹露的凉,"不是为躲他,是为躲自己的心。"

  绢灯坠地,惊起宿鸟。苏煦望着母亲震动的瞳孔,将这些年深埋的暗涌倾泻而出:初遇那人染血的掌心,归云楼的相救,私宅里交缠的机关图纸与喘息,离京那夜隔着马车帘的泪痕……说到最后竟是笑着的:"他说要铸金匮藏我,却不知我早把心雕成锁,钥匙扔进了临清江。"

  苏母攥着半片枇杷叶,叶脉在掌心硌出血痕。她想起儿子那年重病,昏沉间攥着块陌生玉佩不松手;三年前归家省亲,苏煦夜夜伏案摹写"清远"二字;更想起前日收拾书房,在《漕运新策》夹页里翻出的泛黄信笺——

  "煦儿亲启:见字如晤。京都的雪阴冷,唯思君怀暖。若得重逢,愿为卿铸金屋,不教风雨侵……"

  "可他是世子啊!"苏母突然抓住儿子手腕,"他已有妻儿,你……"

  "娘,他娶妻在我们相遇之前。"苏煦轻声打断,"君生我未生是我的遗憾,不是他的错处。他于妻儿有责任,也已与我说明与齐氏只是敬重,即使这辈子没有爱上我,也是一心只在朝局,如今不过是把爱人的那部分给了我。"

  竹露滴在苏母手背,烫得她一颤。她终于看清儿子眼底的执拗,与当年苏父当年入狱时说一定救出父亲的神情如出一辙。

  "娘,孩儿后来读过那么多圣贤书,却参不透情关。"苏煦忽然跪地,竹枝在他膝下弯折,"喜欢是金风玉露的贪欢,可爱是……"他哽咽着抚上心口,"是看他皱眉便觉亏欠,是宁肯剜心也要护他周全。"

  马车驶出钱塘镇时,陈翊发现苏煦腕间多了一串菩提珠。檀木珠子缠着金丝,正是苏母常年戴在腕上的那串。

  "伯母给的?"

  "娘说……"苏煦将脸埋进他颈窝,"说世子若负我,这佛珠能镇住怨气。"

  陈翊指尖顿在车帘穗子上。晨光漏进车厢,照见青年官员泛红的耳尖——昨夜竹林里的对话,暗卫早已写成密报呈在他案头。他想起苏煦腕间那道疤,想起五年前暴雨夜的决绝,少年的爱从无保留。

  "当年是圣上赐婚,四年前我求过合离,认齐氏做兄妹。"他忽然解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箭疮骇人,"这处伤不是平叛所留,是求圣上时挨的冷箭。"

  苏煦猛然抬头,却被攥着手按在伤疤上:"太医说并无性命之危。但昏迷时我梦见你站在奈何桥头,说'黄泉路冷,世子莫追'……"

  车外忽起喧哗,原是运河新闸放行。三百艘漕船扬帆而过,船工们唱着苏煦新编的号子。陈翊将颤抖的人拥进怀里:"这权势太重,我只要你。"

  寅时的梆子声撞破宫墙寂静时,陈翊搁下朱笔,揉了揉发涩的腕骨。案头堆积的公文映着烛火,最上头那本《漕运新策》的批红还未干透,苏煦的笔迹在"商税改制"四字下勾了道朱砂,像极了当年闵州雨夜,这人枕在他膝上画出的治水图。

  承平侯府的书房亮如白昼,苏煦裹着薄毯蜷在罗汉榻上批公文。炭盆里的银丝炭噼啪炸开火星,惊得他笔尖一颤,在"漕运司"三字上洇出墨痕。

  "苏大人这是要学张旭狂草?"陈翊解了狐裘覆在他膝头,指尖掠过泛青的眼睑,"户部那群老狐狸又为难你?"

  "李侍郎说新政耗费太巨。"苏煦就着他的手饮了半盏参汤,喉结滚动间扯松了衣领,"我算给他看——去岁漕运税银增了三成,商路多开十二条……"

  话未说完,陈翊已执笔在折子空白处列起算式。朱砂笔迹龙飞凤舞,恰与苏煦的工楷相映成趣:"明日早朝,把这本折子摔他脸上。"

  苏煦轻笑,蘸墨在陈翊袖口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狸奴:"世子爷这般暴躁,不怕御史台参你跋扈?"

  窗外忽起喧哗,原是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路过。陈翊将人拢进怀里,下颌抵着他发顶:"今日早朝后,圣上说要给新政功臣赐婚。"

  怀中人脊背一僵。

  "我说苏大人早有婚约。"陈翊咬住他泛红的耳尖,"对方是钱塘望族,姓陈名清远。"

  春分这日,苏煦在户部值房栽了株柳。细嫩枝条拂过《漕运新策》的卷轴,恰停在"商税减赋"的朱批上。谢蕴之抱着算盘进来时,正撞见他在柳条上系红绸。

  "苏兄这是学女儿家乞巧?"

  "这是世子从钱塘移来的垂柳。"苏煦指尖抚过绸带上的木棉花纹,"他说……"

  话音被户部门外的喧哗打断。李崇光带着七八个老臣闯进来,山羊胡气得直颤:"苏大人好手段!江南织造局今年税银少了两成!"

  "李大人请看。"苏煦不疾不徐展开舆图,"苏州新增商埠十二处,税银实增五成。"他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朱批,"至于织造局——"忽然轻笑,"上月查抄的三十箱蜀锦,还在刑部库房等着您认领呢。"

  老臣们盯着舆图上猩红的"贪"字印章,冷汗浸透朝服。那印章形制特殊,分明是承平侯府的蟠龙纹。


第31章

  腊月第一场雪落时,陈翊在刑部地牢审完最后一名漕帮余孽。他揉着眉心跨出牢门,忽见苏煦提着食盒立在庑廊下,绯色官服外罩着雪狐氅,氅衣领口绣的木棉花沾了细雪。

  "世子爷审案三日,是要学包龙图夜断阴?"

  陈翊就着他的手咬了口枇杷膏,甘甜沁入肺腑:"苏大人深夜探监,不怕言官参你媚上?"

  "下官这是体恤同僚。"苏煦将暖炉塞进他掌心,"漕运司新贡的银丝炭,比地牢的霉气好闻些。"

  两人踩着积雪往宫外走,灯笼在身后拖出交迭的影子。途径户部值房时,陈翊忽然驻足——窗内那株垂柳竟在寒冬抽出新芽,嫩绿枝条缠着苏煦未批完的折子,像极了钱塘老宅里那株连理枝。

  上元节宫宴,苏煦的席位破例设在公侯之后之后。他捧着鎏金酒盏起身时,满殿朱紫尽失颜色:"新政推行一载,漕运税银增四成,商路新增十八条,各州府库充盈……"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是黑粉我有话说,去评论一下>>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