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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煦

作者:飒飒星河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4-23 15:00:06

  "后悔了?"他捏着苏煦下巴逼人抬头,却见少年眼里汪着笑。

  "大人可知《墨子·尚贤》有云?"苏煦踮脚咬他耳垂,"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指尖悄悄探进他袖袋,摸出那枚裂了缝的白玉扣,"就像这机关兽,看似被线牵着......"

  江风骤起,盖住了后半句。陈翊望着甲板上乱滚的玉扣,忽然想起那夜苏煦被按在祖宗牌位前,哭着说"线头分明在大人手里"。此刻潮声如雷,他竟分不清是谁在牵着谁。

  官船驶过拱桥时,苏煦突然将玉扣抛入江中。陈翊还未开口,唇上忽地一热——少年偷喝了践行酒,吻里带着桂花香:"清远先生,学生来交功课了。"

  江面碎金荡漾,隐约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谁也没瞧见阿五蹲在船尾,正把苏煦临的《灵飞经》一张张迭成纸鸢。最末那张"入骨相思知不知"飘到桅杆上,恰盖住迎风招展的玄色旗。


第14章

  苏煦本以为修临清闸是个借口,却不想真有其事。前前后后修了一月有余。陈翊的公务繁多,闸一落好,就携苏煦启程返京了。

  江风卷着暮色漫进船舱时,苏煦正伏在紫檀案上临帖。陈翊的玄色披风裹住他单薄肩头,袖口金线绣的云雷纹蹭着颈侧,像无数把小刀在割。

  "清远先生的'清'字,当如鹤喙含霜。"陈翊握着少年的手运笔,狼毫突然在"煦"字上重重一顿,墨汁霎时浸透三层宣纸,"苏公子这笔字,倒是愈发缠绵了。"

  苏煦耳尖发烫,后腰抵着的那处热度让他想起昨夜。那人将他按在舷窗边,江月碎在起伏的浪涛里,陈翊咬着他肩头说"煦字从火,果然灼人"。此刻案头镇纸下压着张礼单,末尾"承平侯府"四个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夜半骤雨拍打舷窗,苏煦从噩梦中惊醒。梦里陈翊大婚那日,他挤在朱雀大街看热闹。八宝璎珞轿里伸出的柔荑戴着翡翠镯,与陈翊腰间螭纹玉带扣正是一对。喜娘撒出的金瓜子砸得他额角流血,却听见喜轿里漏出句"夫君"。

  "又魇着了?"陈翊翻身将人揽进怀里,指尖抚过他冷汗涔涱的脊背。少年单衣被浪涛打湿,隐约透出腰间淡粉疤痕——是上月修闸时被铁索勒的。

  苏煦忽然抓住他中衣襟口:"大人可曾......可曾与人戴过翡翠镯?"话出口便悔了,指尖触到陈翊骤然绷紧的胸膛。

  次日用早膳时,苏煦在甲板撞见阿五擦拭玉带扣。那错金螭纹中央嵌着枚翡翠,水头极好,与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这是世子妃的陪嫁。"阿五低声道,"世子大婚那日......"

  铜盆"咣当"落地,惊飞了桅杆上的白鹭。苏煦望着江面碎成千万片的自己,忽然想到陈翊总在情浓时唤他"煦儿"——那夜红烛高烧,他是否也曾这般缠绵的唤过另一个女子?

  陈翊发现少年躲他,是在批完第三封漕运折子后。

  "闹什么脾气?"他将人堵在藏书阁,鎏金护甲勾开少年衣襟,"嫌本官昨夜弄疼你了?"

  苏煦望着博古架上的青铜朱雀,那是陈翊大婚时御赐的贺礼。雀尾机关暗藏合卺酒,此刻泛着冷光:"大人可知《仪礼》有云:'夫妇一体,同尊卑'?"

  空气骤然凝固。陈翊捏着他下巴的手青筋暴起:"谁告诉你的?"

  "翡翠镯......螭纹扣......"苏煦惨笑,"大人腰间玉佩刻的'昱'字,可是小世子名讳?"

  十年前的新婚夜,陈翊也是这样捏着合卺杯。龙凤烛将齐氏绣着金凤的嫁衣照得流霞般璀璨,他却想起白日校场那个被鞭笞的武奴——小麦色脊背上血珠滚落,比这满室锦绣更灼眼。

  "本官确有妻室。"陈翊突然松开手,看少年踉跄撞上书架,"齐安伯嫡女,干明元年三月初六成的亲。"

  苏煦望着他袖口翻飞的云雷纹,想起自己生辰正是三月初六。那年他七岁,在铺子等父亲时捡到只断线纸鸢,如今才知那纸鸢原是红双喜字。

  "煦儿。"陈翊忽然放软声调,像那夜教他写字时一样,"跟在本官身边,不必理会那些......"

  "大人是要我做脔宠么?"苏煦突然抓起案上裁纸刀,寒光映出眼角泪痣,"像这青铜雀,锁在金笼里逗趣?"

  暴雨倾盆那夜,陈翊硬闯进苏煦舱房。少年蜷在角落临帖,满纸"还君明珠双泪垂"被雨水晕开,倒像哭花了妆的新嫁娘。

  "本官自幼习权术,十五岁战场九死一生,十八岁掌漕运,二十三岁主政一方。"陈翊扯开朝服露出心口疤痕,"这道箭伤是十七岁救驾留的,换得侯府百年荣光。"他抓起苏煦的手按在伤处,"你要的真心,本官不知为何。但荣华安稳......"

  苏煦突然咬住他手腕,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大人可知《洛神赋》有云:'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江风卷着残叶扑灭烛火,黑暗中只余衣帛撕裂声。苏煦被按在冰冷的青铜雀上,雀尾机关刺破掌心。他望着窗外破碎的江月,不禁想陈翊为何总在云雨后抚他脊背——那里有处腰窝,是否以前也有别人有过。

  冬至那日,官船泊在京郊码头。苏煦接过陈翊递来的金丝楠木匣,里头躺着枚和田玉章,刻着"承平侯府幕僚苏煦"。

  "本官已打点好国子监。"陈翊亲手为他系上狐裘,"开春便去......"

  "我只有一问。"苏煦突然跪下行大礼,"若当年先遇见的是我,大人可会退婚?"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陈翊望着少年发顶的玉簪——同一块料子,还做了件娶齐氏的娉礼,后来是齐氏陪嫁翡翠镯。他忽然想起大婚次日,齐氏卸下凤冠道:"妾身知晓世子志在四方,往后但求相敬如宾。"

  "不会。"他听见自己说,"但本官会早些接你入府。"

  苏煦重重叩首,玉簪落地碎成三截。碎玉里映出无数个自己,像极了那夜被浪涛撕碎的江月。

  除夕夜,官船泊在钱塘码头。苏煦望着岸上万家灯火,他在临清州修闸。陈翊冒雪送来件狐裘,说是"路过"。那夜他被按在闸口石柱上,狐裘垫在身下,雪粒子砸在脊背,像极了此刻的烟花。

  "大人可曾......"苏煦忽然转身,正撞进陈翊怀里,"可曾与夫人看过烟花?"

  陈翊望着他眼角泪痣,忽然想起齐氏大婚那夜。龙凤烛将喜房照得通明,他与齐氏并未儿女情长。此刻少年眼里的泪光,比那夜的烛火更灼人。齐氏所求与眼前的少年不同,府中也曾燃过烟花,但自己确实未曾与齐氏一同赏过。

  "没有。"他低头咬住苏煦耳垂,"本官只与你看过。"

  烟花在夜空炸开,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苏煦望着江面倒影,忽然明白自己与齐氏的区别——她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而他只是陈翊豢养的雀。可即便是雀,他竟也觉甘之如饴。

  开春那日,苏煦在国子监门前与陈翊道别。

  "好好读书。"陈翊替他整理衣襟,"本官等你金榜题名。"

  苏煦望着他腰间玉佩,忽然笑了:"大人可知《诗经》有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陈翊捏着他下巴的手一顿:"《诗经》还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可学生不是士。"苏煦踮脚咬他耳垂,"是大人养的雀。"

  春风卷着柳絮扑进衣襟,陈翊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夜在船上,苏煦说"大人可知《洛神赋》有云:'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此刻他才明白,那夜的恨,原是为了今日的别。


第15章

  国子监的晨钟撞碎薄雾时,苏煦已在藏书阁抄完三页《盐铁论》。松烟墨混着指尖血痕,在宣纸上洇出朵朵红梅——昨夜他咬破手指提神,倒与案头那盆白梅相映成趣。

  "苏十七!"同舍的魏小侯爷踹门进来,鎏金暖手炉往案上一砸,"教谕让抄的《九章算术》,借爷瞅瞅。"

  苏煦头也不抬,将誊好的册子推过去。魏小侯爷身上龙涎香扑鼻,与陈翊惯用的迦南香截然不同。他忽然想起那人总在云雨抚他脊背,说"煦儿聪慧,当入国子监",如今才知这"聪慧"二字,原是拿皮肉换的青云梯。

  初入国子监那日,苏煦在明伦堂前被拦下。

  "庶民着青衿,不得佩玉。"司业冷眼扫过他腰间白玉章,"承平侯府的物件,摘了。"

  苏煦攥着玉章退到槐荫下,恰听见廊下几个荫监生嗤笑:"瞧那狐媚样,定是世子爷榻上......"话音未落,他忽然端起砚台泼过去,墨汁淋了那人满身:"《礼记》有云:'君子慎独',这位兄台的《大学》怕是抄得不够。"

  后来才知那人是齐安伯的侄孙。苏煦望着铜镜里的泪痣冷笑。

  学里不知日月,又至年尾

  腊月最冷那日,苏煦在率性堂遇见陈昱。十二岁的小世子裹着狐裘临帖,笔锋竟有七分像陈翊。苏煦鬼使神差走近,见宣纸上写着"父字清远",突然呛出口血来。鲜血混着墨汁在"远"字上晕开,像极了那夜舷窗边的落红。

  "先生病了?"陈昱仰头递来帕子,袖口处的绿色——恰似当年喜轿里伸出的那只柔荑戴过的翡翠镯。

  苏煦落荒而逃,在冰窖般的号舍里抄了一夜《心经》。天明时分,魏小侯爷踹门而入:"做什么清高!今日诗会,爷带你见见世面。"

  醉仙楼的红罗帐里,苏煦捏着酒盏看魏小侯爷与妓子调情。胭脂香熏得他作呕,却想起陈翊总在情动时说他"沾了烟火气更好看"。

  "苏公子这双手,"花魁娘子忽然缠上来,"不像是拿笔的,倒像是......"

  "像是玩机关的。"苏煦笑着抽回手,袖中滑出个黄杨木九连环,"娘子可要试试?"

  木块咔嗒作响,满室皆惊。魏小侯爷醉眼朦胧地拍案:"好你个苏十七!明日就举荐你去将作监!"

  当夜苏煦吐得天昏地暗,把陈翊送的和田玉章当了,换回三卷《营造法式》。

  童生试前夜,苏煦在馔堂偷灯油。

  "《周髀算经》有云:'勾三股四弦五'。"他蘸着雪水在地上画图,忽然听见身后嗤笑:"苏兄这般用功,是要抢解元公的风头?"

  来人是国子监祭酒的爱徒柳文渊。苏煦望着他腰间御赐的蟠龙佩,忽然想起陈翊说"权贵最忌寒门冒尖",便故意将算题错了两处:"还请柳兄指教。"

  柳文渊提笔改错时,苏煦盯着他腕间佛珠——与陈翊那串一般无二。心漏了一拍。

  发榜那日,魏小侯爷在贡院前设赌局。

  "押苏十七落榜的,一赔十!"鎏金骰盅摇得震天响,"就他那逃学劲儿......"

  话音未落,铜锣开道。苏煦的名字赫然在甲等第三,紧挨着柳文渊。人群忽地静了,只见少年青衿布履立在榜前,眼角泪痣被朝阳镀成金红:"《荀子》云:'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古人诚不我欺。"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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