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杀另一个人?想来在本格中大部分都是为情为钱,但在现实里,人富有多样性,杀人的理由很多变,有时不会出于负面情绪或是利益,也有可能是别的。” 易侦的丹凤眼在窗外暖阳斜照下闪闪发光,他说这话时似乎很愉悦,但乌探不明白,为什么扯到那么无聊的东西时他会开心。 “一个人经历得多,看的便多了,他们直接接触人性的黑暗面,他们有的融入进去,有的冷眼旁观,无论是哪种,都有一点值得肯定——他们一定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乌探察觉到,易侦用了“觉得”一词,也就是说,那类人实际上如何另说,“孤独”只是他们内心的感受。 “这个时候,他们读到社会派小说——那本书由另一个孤独的人写出,他将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性写在纸上,于是不理解的人被拒之门外,理解的人产生共鸣,读者看着书中人物一步步走向无尽黑暗,便会产生一种……快感。” 快感。 人类向来臣服于本能,他们种下水稻以饱腹,剥下动物皮毛以保暖,砍下树木遮风挡雨,到现在,人类发明避孕.套以获得无限高.潮,发明计算机满足精神娱乐,最能吸引人类的不是别的,正是快感。 易侦轻缓道:“那种快感是……自己看着主角一步步堕落至深渊,到达最深的黑,将人们笑面下的黑心暴露无遗,让读者产生种,生活本该如此的感觉。” ——那是没有伪装的世界,那是撕裂所有虚伪的快感。 易侦说得轻松,他面部放松,似乎只是在交流今天的午饭,乌探听得却胆战心惊。 他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触及乌探的视线,易侦露出洁白牙齿:“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很变态吧?” 语毕,易侦不放过乌探表情的一丝一毫,却见乌探面露迟疑。 他道:“我觉得他单纯到了极致。” 这样的回答始料未及,易侦怔忪道:“为什么?” 乌探垂下眼:“这样的快感——与其说是快感,不如说是对美好世界的期望。” 他看向易侦:“人们的伪装消失,一切虚伪都化作虚无,这不是件好事吗?” 说完,易侦没了声。 乌探发觉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那目光沉沉,不似以往的轻快随意,也不似开玩笑时候的戏谑,他的目光很浊。 就像丛林里的沼泽,哪怕猛兽无意踏入,也会不受控制地陷入底部。 足足十秒钟,直到乌探开始觉得那目光骇人,易侦才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所以单纯的人才招人喜欢。”
当人类的伪装消失,本性暴露无遗,怎么会是一件“好事”呢? 那明明是世界毁灭的开端。 . 社团节当日,在活动开始前夕,西操场上就聚集了一大批人,他们提早赶到,为了能抢到前排座位,近距离地观看社团表演。 乌探在易侦强拉下来到操场,他没想到参与社团节的人如此之多。 难得活动,乌探一眼看见人群里几个穿洛丽塔汉服的,还有少部分穿汉服的,与他同班的几个平日邋里邋遢的男生此时也精致地打扮起来,原本朴素的校园在这一刻成了大熔炉,各种元素混杂在一块儿,让人眼花缭乱。 易侦道:“早知道我就把我的黑袍子穿过来了。” 乌探道:“没想到社团节那么热闹。” 他们按打听到的来到表演社的候场区,打算给邱谋一个“惊喜”。 每趟乌探造访表演社时都是庄嘉许第一个发现,这回也同样,不同于以往的是,他这回穿了一身黑,看不出要演什么。 庄嘉许:“你们来啦。” 乌探看了圈,大部分人都在化妆整理衣服,少部分在背台词,众多人中唯独不见邱谋的身影,他道:“表演社这回演什么?” 庄嘉许嘴角一咧:“关于这回演的,我们还得感谢你们推理社。” 乌探眉头一挑,不明白这回演出和推理社有什么关系。 他道:“在失踪的桌游找回来后,我就从桌游社退社了,离开的时候仰飞羽和我提过一嘴,说桌游是你们找回来的。” 庄嘉许看着乌探道:“说实话,桌游消失的场景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如果换做是我,恐怕给我再多时间也找不出来,我感到佩服的同时也不禁想,原来电视里的侦探真的存在。” 易侦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哪里,我们算什么侦探呀。” 庄嘉许道:“所以,我就和社长提议,我们这回演侦探剧,我演凶手。” 乌探点点头,他蓦地道:“我好像没看见邱谋。” 他该不会溜了。 不知为何,庄嘉许尴尬道:“啊,你们看见边上的担架了吗——就盖着白布的那个,他应该在那儿躺着。” 乌探:“……” 易侦:“……原来他演尸体。” 庄嘉许不明所以道:“我也不知道社长为什么对他恶意那么大……哦对了,易侦你之前拜托我的那件事,我会记得的,你们都准备好了吧?” 闻言,乌探一愣。 易侦私底下见过庄嘉许?他拜托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乌探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易侦深深看了他一眼,对庄嘉许说:“我没问题,主要探儿准备好就行了。” 乌探倏地想起之前易侦听闻社团节时的若有所思。 是了,他一心想要让推理社出名,原本还打算有所动作,后来却没了动静,原来是自己偷偷地憋着坏主意。 乌探眼皮一跳:“易侦,你要搞什么鬼?” 易侦邪笑道:“放心,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社团今晚后就会名扬四海了。” 乌探背后窜上一股寒意。
第23章 表演 社团节第一个上台表演的是街舞社。 劣质音响大声播放着刺耳音乐,几个男生穿着酷炫,腿跟电风扇似的在地上转动,伴随底下一阵阵的叫好,观众气氛被调动到了极点。 黑夜里,五颜六色的光束时不时晃到眼,小小的街舞表演搞得像演唱会,而这正巧是乌探不喜欢的场合,他往易侦身后掖了掖,避免被光射到眼睛。 他想想易侦为他准备的“惊喜”就不放心,偏偏易侦热衷于维持神秘,什么都不告诉他。 乌探扯了下易侦后背的衣服,待易侦转过头,问他:“你到底让我准备什么?” 易侦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当一个侦探最重要的是什么?” 乌探道:“智慧、观察力。” 易侦摇了摇手指,得意道:“是自信。” 乌探不敢苟同。 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徒有自信,最终也只会闹笑话而已。 易侦道:“不要慌,到时候上台,你只需要保持自信就可以了。” 乌探叹口气,这时,舞台下蓦地爆发响亮掌声,原来是舞蹈结束了。 他这才注意到,观众席中闪着无数荧光棒,借着荧光棒的微光,还能看到少部分人头上绑了带子,看不出写了什么。 乌探目光一凝,只见观众席中,坐了大批穿道服系黑腰带的人,大部分都是男生,只有最前排坐着一个女生,宛若绿叶丛中的一朵花。 哪怕所有人都坐下,那扎高马尾的女生也矮了一截,在观众席中像是陷下去一块,舞台灯光从她脸上一晃而过,她淡漠地眯了眯眼。 她身后其他穿道服的人凑在一起打游戏,要么就是聊天,唯独那个女生,安静得甚至有些严肃。 这时,她好似注意到有人看她,目光犀利地朝乌探方向看来。 ——满满的提防。 乌探对易侦比了比她:“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易侦一愣:“哪个?” “穿道服的。” 易侦望了眼便收回,他道:“不认识,怎么了?” 乌探道:“上次测耐力的时候,我见过那个女生,跑得很快。” 跑了2分50秒,远超满分成绩,最主要的是,她跑完很快便恢复,可见其体力惊人。 白色道服系有黑带,结合庄嘉许的介绍,那应该是跆拳道社,原来她是跆拳道社的社员。 易侦闷闷道:“我跑得也很快。” 乌探:“?” 有你什么事? 易侦又朝女生那儿看了眼:“探儿,你不会喜欢那种类型吧?一看就很凶,以你这身体素质,小心将来被家暴……” 乌探为易侦强大的想象力叹为观止,他扶额道:“你在想什么……” 易侦好像起了劲儿,一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探儿,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乌探见易侦两眼放光,一时沉默。 游戏与女人是男生之间最常出现的话题,而乌探与易侦聊得最多的是推理,其次是推理社,他原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聊女人,没想到还是避免不了。 乌探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不想多说,他见表演社上台表演,想快点结束话题——他对他们的侦探剧还挺感兴趣,于是随口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易侦似乎就等他这样问,他笑嘻嘻道,“我喜欢你这样的。” 乌探冷淡道:“滚。” 表演社的侦探剧剧本为原创,一个推理作家构思小说尚且要一年,更何况他们只有两个星期。 表演下来,其核心诡计很眼熟,但胜在冲突强有起伏,只能说表演社不愧为表演社,对如何抓住观众眼球很有研究。 唯一的败笔就是,当尸体被抬上来时,白布下的“尸体”翻了个身…… 也不知邱谋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反正乌探看见的时候眼皮狂跳。 “大家好,我是表演社副社长庄嘉许。” 演员都下了台,唯有一身黑的庄嘉许留在台上,他拿着话筒,面对乌压压一片人,声音有点抖。 想象中的下一活动并未开始,观众纷纷向台上的人投去目光。 “不知这次的侦探剧,大家是否喜欢?其实我们之所以会有做侦探剧的想法,灵感来源于我身边的两位侦探。” 一提及“侦探”,恐怕大家脑子里都会产生固有印象,例如拿着烟斗带着贝雷帽,亦或神情疯癫酷爱难题,无论如何,侦探都是帅气的存在。 而现在,侦探就在众人身边,众人不禁燃起好奇。 庄嘉许朝舞台下的两人望了眼,道:“依推理社社长所托,下面有请易侦和他的社员乌探同学上台为大家露一手,好不好?” 众人兴趣高涨,纷纷拍手:“好!” 乌探:“……” 完了,名字都报出来了,这回丢脸丢到家。 易侦兴奋地扯了下乌探:“走,给他们露一手!” 乌探钉在原地,试图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抗拒,奈何易侦力气大,他就像个被强抢的媳妇儿,硬生生拽上了台。 台下人头攒动,乌探从未意识到原来无聊的人如此之多,此时无论男女,无论是普通观众还是接下来要表演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他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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