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拾起骆驼看了看,是太湖石不错,但有点粗陋,品相很一般,属于下品。 他摇摇头,又去下一家。 “范宁,我觉得不错啊!你怎么觉得不好?” “有个前辈告诉我,看太湖石就像看人一样,要精致、要有美感,刚才那块石头虽然像骆驼,但你不觉得有点粗笨吗?” 刘康挠挠头,明明很好的一块骆驼石,哪里粗笨了? 范宁没有再解释,这种美感其实是一种阅历,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只有美好的东西看得多了,才能体悟出来。 范宁不知看了多少名画,多少雕塑,多少摄影、多少设计,美感在他心中才有了厚实的沉淀。 走了好几个摊,范宁始终找不到那种让他眼前一亮的太湖石。 这时,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我去奇石馆问过了,你这块石头是假的,把钱还给我!” 周围人纷纷赶过去看热闹,范宁和刘康也顺着人群走了过去。 争吵的是一位个头矮小的书生,头戴平巾,身着一件宽身细麻襕衫,手中拿着一块太湖石。 范宁眼睛忽然盯住了书生手中的太湖石,书生手中的太湖石竟然是一只圆柱体,上面布满了菠萝格一样的小孔,看起来就像一只精雕镂空的笔筒。 范宁在周员外府中前后观赏了一百多块微型太湖石,还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太湖石。 卖石的摊主是一个脸上长着横肉的黑胖子,他双臂抱在怀中,靠在墙上恼火地望着书生。 “以为你是个读书人,会明事理,没想到居然是个无赖!” 书生大怒,“把话说清楚,我哪里无赖了?” 黑胖子哼了一声,“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胡搅蛮缠,买了又跑来退货,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如果你不卖假太湖石给我,我会退货吗?” “如果是真太湖石,我会两贯钱卖给你?” 周围人一阵哄笑,旁边有几个摊主劝道:“年轻人算了,你这个如果是真太湖石,至少要十贯钱,两贯钱肯定买不到。” “我们这里没有退货的规矩,要不然我们吃亏了又找谁去?”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嘲讽书生想占便宜没占到,又想来退货。 书生脸一阵红一阵白,恨恨道:“就算是我看走眼了,这块石头谁要,我便宜五百文,一贯五百文钱卖给他。” 四周安静下来,既然知道是假太湖石,谁还会要? 这时,范宁忽然道:“一贯钱,我要了!” 刘康吓了一跳,连忙拉范宁,“别傻了,假太湖石一文钱都不值!” 书生见范宁居然肯买。他连忙一把抓住范宁,生怕他跑掉。 “小哥,一贯钱太少了,再加三百文吧!” 范宁手中托出一两银子,“我只有一两银子,要不就算了。” “一两就一两,让你占个便宜,卖给你了。” 书生生怕范宁反悔,把太湖石塞给他,抓起一两银子就跑掉了。 周围人纷纷议论,这个小官人有点傻,一两银子就这样白白丢到水里。 刘康叹口气,“范宁,假太湖石真的一文不值。” 范宁微微一笑,“我就用它当个摆设也不错。”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李掌柜来了!” 众人纷纷闪开一条路,只见一名矮冬瓜似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范宁一眼认出他,就是在奇石馆门口看到的掌柜。 李掌柜后面还跟着刚才那个书生,一脸怨恨地望着范宁,手中还捏着范宁给他的一两银子。 李掌柜一眼便盯住了范宁手中的太湖石,笑眯眯道:“这位少郎,能不能把你手中太湖石再我给鉴定一下?” 范宁如何肯上当,他拉着刘康便跑,远远喊道:“李掌柜,你的双洞破晓可不值三十两银子。” 李掌柜原本想追上去,可听到范宁这句话,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心中惊疑,‘他怎么会知道双洞破晓之事,难道他认识周麟?’ 这个李掌柜正是奇石馆的大掌柜李泉,他为把书生手中罕见的太湖石搞到手,便骗他那是一块假太湖石,等书生绝望之时,他再派伙计把它低价买过来。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用一两银子就把太湖石截走了,让李泉又气又急,急忙追了过来。 只要太湖石到了他的手上,范宁就休想再拿得回去。 怎奈范宁油滑无比,走为上策,又把周麟抛出来,让他轻易不敢乱来。 范宁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想追也追不到了,李泉心中懊悔万分,只得狠狠一跺脚,带着一肚子怒火回了奇石馆。 周围人议论纷纷,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摆摊老者轻轻捋须,意味深长道:“那块太湖石恐怕是真的。” 周围人轰地炸开了,“不可能吧!那块石头怎么看都是假的。” 周围人目光都望向摊主黑胖子,黑胖子的脸变成了紫茄子,半晌道:“我是用五十文钱从乡下收来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 书生大怒,“五十文钱的东西你居然卖给我两贯钱,你把钱还给我!” “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但你必须先把石头还我。”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众人一阵大笑,书生心中一阵悔恨,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 黑胖子倒不懊悔,他们这一行,看走眼的事情时常发生,只是李掌柜恶意鉴定,令人不齿。 “呸!” 他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还奇石馆呢,心比老子的脸还黑!”
第二十九章 朱家的背景 躺在宿舍床上,范宁左右细看手中的奇石,圆柱体的太湖石,上面开满了小窗,里面九曲婉转,结构复杂。 这已经不是精品,而是一块极品太湖石了。 “范宁,你怎么看出它不是假的太湖石?” 刘康着实佩服范宁的聪明,不过他也奇怪,大家都说是假的,范宁又怎么看出它是真的? “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要看它的美感,这块石头浑然一体,任何一点造假都会破坏它的整体协调,它自然的美感是人工造不出来,所以我敢肯定它是真的。” 刘康挠挠头,“我还是一头雾水,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你运气不错,花一贯钱居然买到了价值十贯钱的东西。” 范宁笑了笑,怎么可能才值十贯钱? …… 次日天不亮,学子便匆匆起床了,先奔去井边刷牙洗脸,然后所有人集结,围着镇子跑三圈,这才回来吃早饭。 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大家来到课堂时,天已经亮了。 范宁走进课堂,一眼便看见了小萝莉朱佩,昨天他得了一块极品太湖石,心情着实愉快,连看朱佩也觉得顺眼了。 “早!”范宁走到自己座位前和她打了个招呼。 朱佩却哼了一声,抬起头不理他。 范宁笑了笑,坐下把书袋放进抽屉,却发现抽屉里有张纸条。 ‘阿呆,昨晚有没有哭鼻子?’ 范宁捏掉纸条,心中暗暗恼火,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口? 这时,严教授拿着试卷满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砰!” 严教授重重把试卷往桌上一摔,咆哮起来。 “你们这群白痴,蠢货!连《论语》都学不好,还读什么书,考什么科举,都给我滚回家种田去!” 所有学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严教授的怒吼惊动了隔壁的刘院主,他连忙赶过来,问道:“严教授,出什么事了?” 严教授强忍住怒火道:“我昨天让他们默写四篇论语,原以为他们学了这么久,只有个别人会默错,结果恰恰相反,能够一个字不出错的,居然只有两个人,太让我失望了。” “主要是教授对他们要求太严格了,这样吧!今天我来再考一次,再摸一摸底,如何?” 严教授点点头,“就麻烦刘院主了!” 严教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学生,转身出去。 刘院主站在台上翻了翻卷子,轻轻叹道:“不容易啊!两个全默对的学生居然是刚刚入学的新生。” “啊!” 课堂中一片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范宁和朱佩,目光中有敬佩,但也有不少嫉恨。 朱佩昂着头,得意洋洋,仿佛结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范宁却出乎意料,看不出啊!这小萝莉居然有真才实学,并不完全是靠关系。 这时,刘院主把卷子发了下来,他特地将范宁和朱佩的卷子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他们。 “范宁第一,朱佩第二!”他笑着对两人道。 “为什么又是我第二?” 朱佩大小姐脾气顿时发作了,“我也一个字不错,凭什么排在他后面?” 刘院主一点不气恼,笑眯眯地指指朱佩卷子最后,那边有一个小小的涂改,写错了一个字,但及时发现,又涂掉在上面重写。 “范宁通篇一个字没改,所以他第一。” 朱佩气得满脸通红,小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范宁却盯住了朱佩的抽屉,小丫头若敢拿短剑,这次自己一定要抢过来。 片刻,朱佩拳头慢慢放松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她忽然写张纸条扔给范宁,上面只有四个字,‘今天再比!’ 范宁忽然有点头痛,这小丫头太要强。 这时,刘院主众人道:“今天我要亲自考大家,默写《论语》后十篇,从《先进》到《尧曰》,午休钟响停笔,前三名有奖赏,希望大家集中精力,不要再让我和严教授失望了。” 两名助教进来给大家发卷子,把《论语》书都收了上去。 范宁今天算是明白了课堂规矩,他特地准备了一只小杯子,去前面木桶里舀一杯清水用来研墨。 课堂上一片安静,只听见一片沙沙的笔声,一名助教来回巡视,监考着众人,朱佩今天没有理睬范宁,全神贯注的默写。 时间虽然是一个上午,但却要写八千多字,时间非常紧张,不能停笔思考,甚至连作弊的时间都没有,必须一气呵成。 这才是真正的考试。 …… 午休钟声敲响了,助教拍拍手,“时间到,请大家停笔交卷!” 范宁提前了一盏茶的时间写完,但他却不是第一个交卷,第一个交卷的是朱佩,比他早那么一点点。 交了卷连正眼都不看一下范宁,便扬长而去。 课堂上一片抱怨声,时间太短了,几乎一大半的学生都没有写完。 刘康走上前拍拍范宁的肩膀,“走吧!吃饭去。” “你写完了吗?”范宁笑问道。 刘康摇摇头,“怎么可能写得完,我只写了八篇,还有两篇没写,不过已经不错了,那个范疆只写了六篇。” 刘康忽然问道:“难道你写完了?” 范宁笑着点点头。 “啊!”刘康惊呼一声,竖起拇指赞道:“不愧刘院主看中的天才神童,这次肯定又是你第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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