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我旁边朱佩比我先写完。” “她也厉害,一个小娘子居然超过大部分男子,不简单啊!” “你也知道她是小娘子?” “学堂里谁不知道呢,朱家的女公子,谁敢乱说?” “她家族很大?”范宁好奇地问道。 刘康有些无奈地望着范宁,“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无知者无畏,所以你才敢坐在她旁边。”
“我只是不关心罢了!” “其实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到一些传闻,好像朱家是皇亲国戚。” 范宁吓了一跳,居然是皇亲国戚。 刘康向两边看看,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你千万别出去乱说!” 范宁点点头。 这时,前面走廊上传来一阵怪笑,“我昨天认识一个新朋友,叫做蒋阿贵,你们猜他怎么说?” 前面几步外的紫藤架下吊儿郎当站着三名学生,为首之人正是范疆,他斜着眼瞟向范宁,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 “蒋阿贵告诉我,他们村里也有个姓范的,他家是穷光蛋,住在三间破草屋里,连午饭都吃不起,结果跑来学堂蹭饭了。” 范宁快步向范疆走去,刘康吓一跳,连忙拉住他,“别乱来,打架要被开除的!” 范宁甩开刘康的手,慢悠悠走到范疆面前,笑眯眯问道:“蒋阿贵是你朋友?” 范疆哼了一声,“是我朋友又怎么样,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烦请你帮我带句话给他!” “带什么话?” 范宁脸一沉,冷冷道:“你告诉他,如果他皮痒想挨揍就来找我,我保证不打死他!” 说完,他转身向刘康一招手,“我们走!” 范宁带着刘康扬长而去,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范家子弟。 ……
第三十章 家有金山不知 一早,吴县县学大门前来了一个瘦高老者,他头发花白,皮色乌亮,穿一件青色长衫,外面套一件羊皮比甲。 此人正是范宁祖父范大川,他刚从无锡探友回来,路过吴县,特地来县学看望小儿子。 县学一般读三年,范铜钟几年前就读完了,但他的师父是县学首席教授张谊,所以范铜钟依然在县学圈子里混,他在县学还有一间自己的单人宿舍。 几乎每个县都会有一群这样的读书士子,考不过解试,上不了府学,又不愿回家务农。 他们整天以准备科举考试为名活跃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靠家里供养为生。 这时,一名门房跑出来对范大川道:“老先生,我帮你问过了,范铜钟这几天不在县学!” “那就算了!” 范大川有点失望,自己专程跑来,儿子却不在,早知道就直接从太湖坐船回家。 范大川转身要走,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老者,笑眯眯望着自己。 范大川见此人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脸很陌生,肯定没有见过。 “你是范铜钟的父亲?” “正是!请问兄台是……” “我是本县学政,姓赵。” 范大川恍然,原来这个老者就是儿子时常提到的赵学政。 他连忙堆起笑容,抱拳道:“久仰!久仰!” “不必客气,范兄有个孙子叫范宁吧!” 范大川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我三孙,那孩子不太懂事!” “范兄太谦虚了。” 赵学政微微一笑,“范兄请进去坐坐,喝杯茶!” 范大川虽然性格孤僻,但他也知道,和学政搞好关系非常有必要,尤其对自己儿子有好处,说不定自己的长孙和次孙也能沾沾光。 他连忙陪笑道:“那就打扰学政了!” 赵学政同时也是县学的教谕,也就是校长。 他把范大川请到房间坐下,又让一名童子上茶,赵学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范兄家传书香,后继有人啊!” 范大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哪里!哪里!还是学政慧眼识明珠。” “不是我夸他,他给我的印象太深,这孩子天赋绝伦,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必有大成!” 范大川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连忙道:“他主要是学业还不太稳定,比如这次解试就是临场发挥不好,否则肯定考过了。” 赵学政有点奇怪,“他那么小,还没有参加解试吧!” 范大川也愣住了,“学政难道不是说我儿铜钟?” 赵学政呵呵笑了起来,“我说得是令孙范宁!” 范大川一下子呆住了,半晌才道:“你是说……我孙子阿呆?” “如果范宁乳名叫阿呆,我说的就是他,不过他可不呆啊!这次延英学堂考第一,刘院主视他为珍宝,生怕我把他抢走,其实我倒觉得他更适合来县学附属学堂读书,范兄觉得呢?” 赵学政的话完全颠覆了范大川的认识,他回想孙子从小的言行,从小就呆傻,读书两年才认识几个字,简直令他绝望,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范大川便小心翼翼道:“他这次考第一,我觉得应该和范相公推荐有点关系。” 赵学政脸上有点不太高兴,他喝了口茶淡淡道:“我虽然才疏学浅,有愧于学政之位,但也不至于违背原则,凭人情录取,范兄这话有点让人寒心啊!” 范大川吓了一跳,原来这位学政就是延英学堂的主考。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学政误会了,因为范相公比较喜欢阿呆,所以我才认为……” 赵学政打断他的话,“明珠谁不喜欢,我已经说了,令孙天赋绝伦,范兄谦虚是美德,但如果谦虚过头,把明珠当做瓦砾,那就可惜了。” …… 从县学出来,范大川变得心事忡忡,他雇一辆牛车来到了木堵镇。 他在延英学堂门口下了车,想亲眼看一看孙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居然被县学政那样夸赞。 范大川一直以为是范仲淹的人情,阿呆才能进延英学堂。 但今天学政亲口否认,居然用了‘天赋绝伦’这种赞语,这便使孙子在他心中的呆傻形象开始崩溃了。 范大川在门口足足徘徊了一刻钟,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范大川只得叹了口气,便摇摇头离开学堂,向码头走去。 他刚走到码头,忽然听到了长子的声音。 “爹爹!” 范大川一抬头,只见长子范铁舟驾着一艘小客船,在河道里向他招手。 “大郎,你怎么会在这里?”范大川走上前问道。 “爹爹先上船再说吧!” 范大川上了船,他一眼便看见船棚上画有一条红色鲤鱼,这是他儿子范铁舟的记号。 范大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你的船?” 范铁舟有些不好意思道:“孩儿已经改行了,这是孩儿刚买的船。” 范大川心中顿时怒火上涌,“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我商量?” “爹爹,宁儿在镇上读书,光靠打渔根本负担不起他的学费,孩儿实在没办法。” 范大川老脸一红,半晌道:“那也要和我商量!” “爹爹这些天不是不在吗?正好有条合适的船要卖,孩儿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所以……” “所以你就擅自做主?”范大川怒视儿子道。 范铁舟无奈,只得认错,“这件事是孩儿不对,下次一定会先禀报爹爹。” 范大川倒并不是真想管儿子的事情,只是他死要面子,儿子改行没关系,但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 既然儿子认了错,他便哼哼两声,钻进船篷里坐下。 “这次去无锡访友,正好错过了宁儿读书,我这个做祖父的向来一碗水端平,回头我会给他五贯钱奖励。” “爹爹,就不用了吧!” 范大川眼一瞪,“什么叫不用了,你难道想陷我于不义?让别人背后说我闲话,说我范大川偏心?” 范铁舟连忙解释,“我是听老四说,爹爹手头不宽裕,要不等一等,收了佃租后再说吧!” 范铁舟说得含蓄,其实他知道,父亲家里实在是一文钱都没有了。 范大川脸色稍稍好一点,“我手头是比较紧张,但多少还是有点老底,五贯钱拿得出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爹爹疼爱宁儿!” 范大川脸上着实有点挂不住,他连忙岔开话题。 “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家里没事吧!” “有两件事情,孩儿需要向爹爹汇报。” “什么事?” “一个是三娘请了一个帮佣,就是村里的罗大嫂,她每天会来帮娘做饭洗衣,这个钱我们来负担。” 范大川眉头一皱,“这个没必要吧!太浪费了。” 范铁舟再也忍不住,“爹爹,娘年纪也大了!” “好吧!既然是你一片孝心,我不管,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村里小学塾的顾先生去别处高就了,周员外同意让老四来接替顾先生。” 范大川腾地站起,船只一晃,他连忙扶住船篷,又惊又喜道:“这是真的吗?有没有定下来?” “周员外已经宣布了,这两天老四都在小学塾里上课。” 这个消息远远比范宁考上延英学堂更让范大川高兴,小儿子有事情做了,能自食其力,大大减轻他的负担。 况且还是当先生,一边教书,一边复习,这安排再好不过。 “大郎,回头要好好谢谢周员外!” “爹爹,孩儿已经谢过了,不过有件事爹爹要劝一劝老四。” 这个时候范大川看长子也格外顺眼,他呵呵笑道:“你说!” “是这样!顾先生走的时候,把后面两个月以及明年的学费都交给了周员外,孩儿擅自做主,劝周员外不要把学费一下子给老四,而是按月给。” “你做得很对!这个决定爹爹支持。” 范大川太了解自己儿子,几十贯钱到了小儿子手中,几天就胡乱花光了,确实不能一下子给他。 “可是……老四有点生我的气,爹爹要劝劝他。” “别理睬他,这件事就算是我决定的,他敢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范大川心情大好,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喝上一杯。 “大郎,上次那个千日香的酒你还有没有了?”
第三十一章 饭堂风波 让学生们担心一夜的成绩最终出来了。 清晨,刘院主抱着一叠试卷走进了课堂,他将试卷放在桌上笑道:“我想昨晚很多学子都没有睡好吧!” 课堂上没有笑声,气氛反而更加紧张。 范宁瞥了一眼身边的朱佩,见她挺直了腰,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卷子。 刘院主又道:“先说说前三的奖品吧!第一名是一本名家字帖,第二名我奖赏他一方上好青砚,第三名是一支不错的狼毫。” 刘院主在学堂内兼上书法课,他的奖品自然都和书法有关。 “好了,说说昨天的考试,总的说来,并没有太让我失望,虽然绝大部分学子都没有做完,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至少一半以上都默写了八篇,而且错误很少,这点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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