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没说过这件事。」黎子泓依稀记得大四自强活动回来,这家伙和平常没两样,嘻嘻哈哈地问他活动的事,还要了土产,就是没跟他讲过有受伤。
「大概是忘记了?」严司抓抓头,不在意地笑了笑,「何必这么计较,又不是只有这件事没跟你说。」
看对方居然还可以讲得如此理直气壮,当下实在很想给他一拳,但是又不能对伤患动粗,黎子泓只好压下火气,「那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我也很想知道,学长他们都只稍微提过,没有多说。」杨德丞凑到床边当陪审,把饭盒拿走,「快说!」
严司看着床边两张黑脸,只好把那夜的事稍微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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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一直觉得那个邀约怪怪的。
六年级之后,赖长安把可以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就连教授们也开始对他们有些反感,所以他更加孤立了,在那时他邀请了几个人参加聚会。
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受邀的人倒是都认识,所以严司也当作去玩。那天晚上大家也都玩得很愉快,暂时没把与赖长安的过节放在心上。毕竟对学生来说,有过节和可以玩是两回事,加上黄汤下肚后,其实有些事就不像平常那么计较。
严司去拿饮料回来后,就看见他们已经玩起调酒,也不知道是谁提议,把烈酒、果汁混在一起,还弄来冰块和水果,煞有其事的样子。
闹至深夜,学长、同学们都醉死得差不多了,他依照之前赵学长的请求,先把对方拖回去,然后又回到顶楼准备把其他家伙也都弄下来,才不会全挂死在上头。
而且要是被宿舍长知道他们闹了整晚,也不好解决。
再度回到楼顶,正想推门出去时,透过门上玻璃,严司看见了让他错愕的场景。
「我看见学妹把其他人的衣服都扒了。」
「……」杨德丞沉默了三秒,「她是打算趁所有人醉死时,搞个被轮暴之类的事,一次毁掉所有人吗?」说真的,人烂醉至极时其实不像电视上演的,还可以随时乱性,一堆烈酒喝下去就真的是醉到假死,几乎没有行为能力了,连他这种半途撤退的人都知道。
「我猜也是,所以当下就知道她邀请大家的目的了,那些酒其实也有问题吧,后来我的血液里还验出了轻微安眠药的成分。」
「么寿,幸好我早休学了。」杨德丞突然觉得自己真的逃过一劫,不然跟那个学妹交手怎样算自己都会吃亏。
「总之,我确定学妹在想什么之后,本来想要给她个戳破惊喜,推开门大喊时也吓到了她,但是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接着我就啥都不知道了。醒来后人已经在急诊室,那时候才晓得自己被杀伤,但是怎样杀的没印象。」也是醒来后才被告知的严司想了想,说着:「后来,其他受伤的学长告诉我,他们被剥衣服时其实就被惊醒了,不过一直到我倒下去之后才恢复力气反抗,然后学妹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拿水果刀杀伤他们,正打算捅死我时被冲上来的长安学长和赵学长阻止。」
「我休息几天后回到学校,发现学校把整件事压了下来,因为医院也是学校的相关机构,所以似乎没几个人知道;德丞也是后来和学长聊起才晓得,总之就这样没了。」所以,杨德丞还有几个当时的学长才会对赖长安有意见,严司也没有再跟别人提过这些事了。
毕竟学校也有自己的立场,如果传出去肯定会被媒体闹大,成为学校的污点,所以他可以理解校方压下来不想宣张,后来校方私下找他去谈时他也同意不将这件事扯出来,就这样无风无痕地过去了,除了两个学生被退学消失在众人面前,其他人一如往常继续生活着,一点影响都没有。
「所以你说过的过节就是这件事?」实际上这已经不算过节了,黎子泓觉得根本就是谋杀,更无法赞同当时学校息事宁人的处理方式。
「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啦。」严司看得出来自己的前室友想过头了,他笑笑地摇头,「反正我不觉得长安学长想弄死我,不然打一一九送我们去急诊的就不会是他了。」这也就到现在他还愿意去和对方接触?
「赖长安打的?」第一次听说的杨德丞整个讶异。
「对啊,我后来问了认识的人,他说当天晚上报案的是赖长安。」事后也査找过,当初严司停到时也很惊讶。
「大概是不想担杀人罪吧。」杨德丞想着,如果是那个人的确很可能这样做,他只是想要被看重的感觉,犯罪之类他应该还没胆,不然大学时就不会放任廖雪怡,而是自己来了。
「……我倒是认为有个奇怪之处。」黎子泓听完整件事后,思索着那股突兀感,「那位赵学长也是赖长安的朋友吗?」
「不算是耶,他很早以前就和长安学长闹翻了。」严司歪着头,看着友人,「哪边奇怪?」
「你说他是喝醉被你送回房间,但他却第一个跑来救你。」这样一想,黎子泓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这次赖长安在找你的事似乎也是他先提出来的,如果是闹翻的人,又何必和对方维持联系,应该会和德丞一样,何况他还经历过顶楼的那件事。」照理来说,遇过这种事应该就不会再联络了。
「这样一说好像也是,赵学长还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杨德丞也觉得怪怪的,看向坐在床上思索的事主。
「没特别讲啥。」严司蹙起眉,想不出来什么关联性,「会不会只是刚好?」
「没有什么是刚好,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其他相关性吧。」黎子泓再怎样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我认为赵学长应该不像你说的和对方闹翻了,或许表面上和你们一样与赖长安交恶,但私下可能没有,当初他们一个救了你、一个报案送医,也太过刚好;而现在一个提起了另一位,就发生了你被缠上的事。」
「小黎这样说,我也觉得不对。」杨德丞回想着上次聚会时没发现对方有任何异样,但事情这样一凑,却整个怪了起来,「赵学长之后不是还打电话给你吗,说不定也是在探听什么,不然他之前不是很少和你联络吗?说领域不同没什么好聊的。」
「陈学长他们也很少和我联络啊。」严司笑笑地看着两个一样紧张的朋友,直接往身后的枕头躺下,「而且赵学长也没啥理由害我,别想太多了。」他和赵骏希并没什么过节,以往也算是很一般的打闹朋友群。
「你以为我们到底是因为谁才神经兮兮的啊。」杨德丞指着床上的人,非常不爽地开口 :「事主就应该要有事主的样子啊!你居然一点都不急,奇怪了,好像是你受到生命威胁的吧!」
「……好啦好啦,我自己会多注意。」严司看另外两人似乎真的发火了,连忙坐起来,表现出百分之两百的正经与诚意,「最近会小心赵学长和长安学长,也会快点找到摆脱学妹的方法,你们两位明天都还要上班,不要在这边搞太久了;早点把事情解决,我也比较容易脱困啊。」
「你有自觉最好。」虽然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不过杨德丞也懒得再骂了,「你是明天要出院吗?到时候我再来接你,不要又乱来了。」
「咦,不用了,被围殴的同学说他快放暑假了最近都没课,可以来载我回去,你们就老实上班不要翘班了。」早些时候严司已经和某大学生约好时间,所以又加了一句:「翘班是要不得的行为。」
杨德丞看着朋友,深深认为这家伙到现在没被人揍死应该是他祖上有庇荫。
少听一点比较不会气死自己。
第七章
严司出院是隔天下午的事。
在医生好说歹说之下,他才又领了袋可有可无的止痛药、消炎药,让刚好没事干的虞因载人回家。
「听说长安学长好像承认他杀了学妹耶。」严司到家后,在路边等着大学生锁车,边说着早上才从其他人那听来的消息。
「咦?是他杀的喔?」蹲在地上锁大锁的虞因顿了顿,「奇怪……没看到跟在他后面说,如果要说鬼复仇,严大哥你还比较像凶手。」他看过好几次死者纠缠着凶手的那种情况,而且通常还特别怀有恨意。据常理判断,如果不是因为认识对方,他还真觉得应该是严司下的手。
「是啊,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怎么我就不是凶手呢。」严司摸着脖子上的绷带,邪恶地笑了两声,「我很有把握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尸体分成几百块,然后每天用不同的方式处理掉一小部分,人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了。」
「……严大哥,你当法医真是太好了。」好过去当凶手。不知道为什么,虞因总觉得这人如果去杀人,肯定不会被抓到,然后死者还真的就此人间蒸发。
「我也这样觉得。」严司很认真地回答:「人生路如果走偏应该很可怕。」
「拜托你千万不要走偏。」为了各方面着想,虞因完全不想和自己认识的人为敌,尤其是这几个。
「再说啦。」严司耸耸肩,走进大楼后,按了电梯,「对了,小聿今天在家吗?」
「喔,他在朋友家。」因为要载人,虞因没办法多带一个,小聿大概也有自觉,所以一大早就跑去方苡熏他们那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明天要寄我家吗?」反正闲着无聊,严司随口问道。
虞因摇摇头。
「咦?居然不是整天陪我玩,真遗憾。」严司立刻露出一种被打击的神情。
「呃,我和同学约好要聚餐,听说那边的点心很好吃,所以小聿也要跟……」虞因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想了想,开口:「还是严大哥也一起去?其实你也认识对方啊,就李临玥那女人和一太他们几个。」
「免了,我还是在家等外送好了。」
严司一点都不想去什么大学生聚餐活动,嘿嘿嘿地笑了:「不过如果被围殴的同学你女朋友也在场就另当别论。」这种就一定要跟了,而且还要全程录影当纪念。
「并没有那种人。」虞因没好气地回答对方,完全知道某法医抱着的是想看热闹的心态,他冷笑回去:「话说回来,严大哥应该有吧。」
「唉……我见过的优质美女死的比活的还多,这真让人伤心。」严司搭着某大学生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语重心长态度告诉他:「被围殴的同学,你要知道人生苦短,有好妹就快把,不然等到发现世界上死人说不定比活人还好时就很难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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