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当然是有事找你。”付南风有些做作,身子站得更歪了。 “你有事打电话不就得了!”高修旸看他扭捏的脸,语气又缓和下来,“唉算了,什么事快说吧。” “这个你听完,可能会被吓着,所以我在纠结到底要不要……” “付同学,有是说事,没事散会好吗。”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有……” “哎行了行了,我怕你了行不行……你到底要说什么?” 付南风往日那种倨傲的气势不见了,他睁大了眼睛,好像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定神似的,看着高修旸诚恳地说: “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付南风之前说这件事“可能”会把高修旸吓着,他实在太低估自己的实力了,事实是高修旸不但被吓到,而且简直要两眼一抹黑——晕倒了。 这这这,这世道实在欺人太甚,大好人高修旸原本是来解救小师弟,怎奈“英雄救少年”没上演,反倒来了一出断袖分桃。 高师哥是个三观正、脑袋清、思想优的好学生,他立马把满脑子的淫思乱欲丢进垃圾箱,端出假大空的一套,郑重地咳嗽一声说:“哦……你这是,在表达对我的崇拜之情,是吧?” “不是崇拜!” 付南风马上摇头,毛茸茸的寸头一晃一晃的,让高修旸想起实战演习时把他当成了小宠物。现在真觉得付南风要是一条狗的话,一定在身后欢快地摇尾巴呢。 “……呃,那是什么?” 妈呀,我竟然还追问?快打住好吗! “就是喜欢啊,你不懂吗?” 天哪付南风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腿瘸了脑袋也坏了吗?有事没事约我到操场告白,我能懂才怪呢好吗! “这个……你要知道,喜欢分好多种的……比如说,我很喜欢朱哥,因为他这个人很好。再比如说,我也喜欢你啊,因为你是我师弟嘛……” 高修旸说着惶恐地瞥了付南风一眼。他这话已经很明白了,他只把付南风当弟弟,当小朋友看待。 “还有还有,路边的花花草草,食堂里香喷喷的大米饭,我都喜欢啊。哈,哈哈……这也喜欢那也喜欢,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这话刚出口,也不知哪传来一声犀利的狗叫。高修旸还沉浸在作死的瞎掰中不能自拔,登时被狗叫吓了一跳。 而更让他大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付南风似乎真在他神神叨叨的瞎扯中迷了心智,正认真琢磨自己的喜欢到底是哪一种喜欢。这狗叫仿佛《名侦探柯南》中贯穿大脑的那根白线,于是BGM一响,付南风立刻明了真相,冲着高修旸喊道:
“我对你的喜欢,就是动物想要交|配的那种!” 我靠!付南风你脑抽了吧你! 付南风这个警察学院的好少年,差点没失口叫出来。越城不像其它小地方,对同性之恋这种事看得还算比较开放,况且警察学院里男生居多,小男生之间互相暧昧也不算少数。 如果说“喜欢”这个词,高修旸还能稍微接受一点,那“交|配”这个词,就完全超越“对优秀师哥怀有美好的向往”这种单纯的暗恋阶段,直接横跨梯度奔到19禁那层了。 付南风我没看出来你口味这么重啊,你说你喜欢男的就算了,你竟然还要“交|配”,你把自己当动物别把我也当畜生啊!你你你,你简直是口无遮拦! 高修旸一般情况下很少生气,然而付南风的话实在过火,他必须得好好拯救这个处在道德沦丧边缘的少年。 于是收起玩笑态度,高修旸严肃地呵斥道:“付南风,我明确告诉你——我不知道动物交|配是哪种喜欢,但我对你,绝对没有动物交|配那种想法!而且我警告你,对我以后也不要再有了,听清了吗!” 付南风的眼睛瞬间失去光彩,那表情转换之快,让高修旸一下又觉得心有不忍。 “所以,你是拒绝我了吗?” 听他这么一问,高修旸的于心不忍即刻烟消云散,你让我跟你交|配我能不拒绝吗! 高修旸相当谨慎、镇定、肃穆地点了下头。觉得自己在这一个点头、一次拒绝中,拯救了一位即将沦丧心智、失足走入歧途的少年,实在太光荣伟大了。 “好吧,反正我想你也不会立刻答应我的。” 付南风突然一个转身,拖着瘸掉的腿准备走了。 哎,光荣伟大的高修旸一懵,这就走了?不知为何,他心里还生出点失落。 这种喜欢是不能回应的,这种交|配是不能答应的,这种丧尽道德是不能纵容的。可是你这么干净利落脆地转头一走,我这满肚子的道德建设,背给谁听啊? “哎……那什么,付、付南风……” 付南风猛地回身,瘸掉的腿只是抬起来一下根本没打算迈开,立即期待地对高修旸说:“你回心转意了?你发现你也喜欢我?你同意跟我……” “打打打打住可以吗!” 高修旸真怕他再蹦出那两个字,砸碎了自己辛苦建立多年的道德观。 “可是!”付南风不依不饶地辩解道,“你问我对你是哪种喜欢,我仔细想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喜欢花花草草,对于不能入口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我也不喜欢大米饭,因为能入口的食物对我来说只有裹腹一个作用……还有你说的朱开旭,他的粤语一点都不好听,说北京话的时候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就只喜欢你!” 付南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每句都让高修旸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心想这小孩是如何在这扭曲的价值观中活这么多年的啊,简直毫无人生乐趣可言。 而最后那句“我就只喜欢你”气冲云霄吼出来时,高修旸脸色更绿了。能在这么扭曲的小孩的人生中,战胜花花草草、战胜大米饭、战胜朱开旭的京腔,他真不知该欢欣鼓舞还是泪流满面。 付南风豪气冲天地表完白,高修旸却愣着不知如何回答,半响后才唉声叹气地问:“你……你喜欢我什么啊?” 难不成是因为你被人围殴时我恰好救了你,难不成是因为我给你起了代号“小白眼”,难不成是因为我不会说北!京!话!? 早知道我就让朱哥教我北京话,早知道我就叫你“付天才”,早知道你被人围殴时我就在旁边拍手大喊:“好!往死里打!” 高修旸这么问了,其实并没多想听答案。可付南风却犯了难,琢磨半天才说:“只有一个理由。” “……什么?” “因为我……” 付南风想靠近高修旸小声告诉他,可步子有点急,瘸着的腿用劲太大,直接栽倒在地。 “你你你!你没事吧?” 高修旸赶紧扶他,蹲坐在地上的小白眼欲哭无泪地说:“靠!” “怎么了?……” “那天那个实战演习获胜的男的踢我膝盖骨的时候,我听见嘎嘣一声,刚才我听见咯叽一声。” “啊……那是?” “我脚踝筋脉断了……”
第21章 可能喜欢上你了2 付南风以瘸子的形态表白,结果以瘫痪的形态收场。他膝盖上的伤还没好,脚踝骨的筋脉又错位了。 高修旸扶他去校医院看病,惊奇地发现他们总是遇到同一位校医。那校医不是别人,高修旸第一次遇到付南风被围殴,到第二次实战演习膝盖骨被踢碎,再到这次脚踝骨受伤,全都是由这位校医治疗。 高修旸陪着付南风治疗的时候忍不住说:“大夫您一定是腿部疾病的权威吧,真厉害。” 穿白大褂的人白他一眼道:“校医院人手不够,脑袋归一个人看,上半身归一个人看,腿归我看。” 高修旸脸色一僵,付南风不知是真纯良还是假挑事,眨巴着眼睛问:“那上半身和腿之间的位置归谁看?” 高修旸以为白大褂医生绝对会把付南风的另一个脚筋脉也挑断,结果他很镇定地接话,简短利落地说:“——自救。” 高修旸真怕付南风再接着问如何自救,赶紧拿着他的X光片离开校医院。 俩人往付南风的宿舍走。付南风膝盖上伤还没痊愈,脚踝骨又被打上钢钉,只有一条腿能正常行走,另半边都靠在高修旸身上。 大冷的天,因为行走费劲,付南风脸上都是汗。汗水把他的小寸头打湿,原本高冷的小孩乍看之下还有点可怜。 高修旸关心地问他在宿舍睡上铺还是下铺,付南风专注于走路,头也不抬说:“上铺。” “那你跟同学换一下吧,你这样也……” 高修旸还没说完,就发现架在肩上的力道忽然轻了,付南风在原地站住。 他注视着不远处的宿舍楼,冷哼道:“他们怎么可能跟我换。” 高修旸望着他的脸,立马生出心酸。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本身就是福利机构,靠政府、慈善机构和好心人士帮扶,孤儿院的老师、阿姨们从小就教导他们,要心怀感恩,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倾尽全力。 于是好心泛滥的高修旸,怀着赤诚的仁爱之心,要用师哥的伟大光辉,拯救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的付南风了。 高修旸说:“我宿舍还有一张空床……要不,你来我这住?” 上一秒还缠着绷带、打着钢钉的付南风,下一秒立刻投身地狱变成撒旦,心里可劲挥舞着胜利的小鞭子,脸上却一副屈尊驾临的样子说:“那,就委屈委屈吧。” 哎哟高修旸,你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你忘了他刚刚还说要跟你交|配了? 唉,算了,你忘了也无所谓啦,反正作者本来也是要安排你们同居的。在前面就有留下伏笔哦,各位读者老爷们注意到了嘛。 高修旸所在的研究生是双人间,他进校时同屋的舍友申请退学,所以另一张床平时都空着。他陪付南风回宿舍收拾东西,一边搀着小白眼,一边背着大包小包,正式移驾。 同屋生活并没有付南风想的那么火辣,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他自己行动不便,二是高修旸白天大多在外,要么有课,要么做一些学校事务。 他中午会按时回宿舍给付南风送饭,等晚上回来了,要么聊聊自己上的课,要么跟付南风玩几局游戏。就这样过了十来天,付南风再没提表白的事,高修旸也当他是热情渐灭,逐渐安心。 年末将至,12月31号这晚是跨年,越城本地的孩子都回家了。付南风有腿伤行动不便,自然留在学校。高修旸无家可回,每年这时都留守警校,等待年后的期末考试。 而今年他被一个朋友邀请吃饭,这个人自然是我们的朱教官。 从九月开学到现在,算下来高修旸和朱开旭也认识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来,朱开旭作为不会粤语的北京小伙子,高修旸作为他的得力班长兼同声传译,两人建立了坚实的革命友谊。 实战演习之前,他们之间的话题从未涉及过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实战演习之后……自然更不会涉及。这两人凑在一块,要不就是朱开旭狂飙北京话,秀他在北京各种景点的游客照,要不就是朱开旭吐槽越城的饮食和气候,顺便说说看不惯的“哋屋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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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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