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眯着眼睛,茫然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第一个故事~~~ 本来想三月中发的,真是高估自己了。第一个故事不坑,放心追看。 预警:感情线进展缓慢,基本都是杀人毁尸什么的……
☆、白衣
蓝田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冷道:“你忘了自己是谁?” 男人转过脸去,眼望着远处道:“对啊。我是谁呢?” 蓝田满心疑惑,戒备道:“你一个人来墓园干什么?” 男人给了他一个茫然的表情,他轻声道:“这里是墓园吗?我好像一直住在这里。” 蓝田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束束的雾气萦绕着眼前的男人,磷光闪闪,周围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算四周雾气森森,他还是能看出这男人的皮肤异常白皙,俊秀的脸庞上,只有一双眼睛有点生气,轻轻一眨,就如某种黑亮的小甲虫,懒懒地翻了个滚。如果不说话,他跟这雾气也差不多,风一吹就会消散无踪。 蓝田握了握拳,闭起眼睛,让心跳平缓下来,尽力驱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然后他走到男人身边,也不管是谁的碑,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换了一副亲切的脸,笑道:“兄弟,这里是死人住的——你的家在这儿附近?” 男人:“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了。” 蓝田敛起笑容,道:“你刚才去湖边了吗?” 男人凝视着蓝田,摇摇头:“我一直坐在这石头上,然后你来了。” 蓝田盯着他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湖边躺着个死人?” 男人平静的脸,霎时有了波动。他皱起了浓眉,不解道:“死人?” 蓝田阅人无数,直觉这反应不是演出来的。他想了想,提议道:“你找找身上,或许你带着手机或钱包,可以联系上你家人。” 男人站了起来,依言搜寻身上的口袋。没有手机,但有一个残旧的皮夹子。他打开皮夹子,就着蓝田手机的光翻看。 除了几张纸币,只有一只纸叠的青蛙,被扁扁地压在了插袋里。 蓝田心想,这人独自在凶杀案附近流连,行迹太可疑了。他失忆的样子,不像装的,看起来又不像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见男人抽出了青蛙,把皮夹子随手一扔,蹲在墓碑旁玩了起来。男人:“哇,跳得好高。” 蓝田:“……”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吹过。浓雾散去,眼前的视野顿时清晰了起来。 在肃穆的墓碑之间,是修建整齐的绿草,玉兰花开得正盛,一盏盏像是刚刚熄灭的灯。远方闪着粼光,他们身处山腰,可以眺望到不远处的大海。
蓝田想,这里的风景真美,白天一定是个雅致宁静的花园。 突然,身边一阵异动,蓝田惊诧地扫视周围,只见那些星星点点的光,居然四处飞散。蓝田定睛一看,啊,原来不是磷火,是萤火虫呢。 细细碎碎的光停留在草尖、枝桠、石头和花瓣上,只一秒,又四下散开。连蹲在地上的男人也被吸引了,抬眼追随着飞舞的火光。男人的目光温柔平静,跟这个古老墓园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协调感。 蓝田警戒的心放松了下来。他又坐回碑石上,看着荧光和男人的侧脸,渐渐忘了时间。 过了好久,他才想起了湖边的尸体。正要开口跟男人说话,却见男人站了起来,缓缓面向他。 蓝田的脑子里顿时响了个霹雳。他退开两步,紧紧地盯着男人。 在萤火虫微弱的光芒中,蓝田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的白衣上斑驳的污迹。多年的职业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那是什么。 血。大片的血沾在了他的长袖衣上,血液已经干了、结成硬块,那白色棉布因此显得皱巴巴的。 男人好像也刚发现似的,专注地看着身上的血。他那黑眼睛动也不动了,看上去更不像是活人。 蓝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打结的舌头捋顺。他冷声道:“警察!我方怀疑你是马陶修道院凶杀案嫌疑人,现在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一个小时以后,男人坐在了会议室的皮椅上,被好几双狐疑的眼睛打量着。 白炽光照着他雪白的脸孔,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子在脸上投下了阴影。他眼珠子一转,从左到右把眼前的人看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了蓝田身上。 男人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跟你一起看萤火虫,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他的眼睛一起看向蓝田。穆歌:“老大,你说自己去查案,就是跟这帅哥去看萤火虫了吗?” 蓝田不理她,看着男人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了?” 男人眼睛眨了一眨,“这……我好像有点印象。我记得有人叫我老猫。” 蓝田:“老毛,你姓毛?” 男人摇摇头:“喵喵叫的那种,猫。” 众人面面相觑。 张扬道:“老猫,你为什么会在修道院的墓地?” 老猫:“不知道。” 张扬:“你见过照片中这个女孩吗?”他把尸体的照片放到老猫眼前。 老猫眼睛眯了眯,道:“没有印象。” 穆歌:“你吃饭了吗?” 其他人:“……” 老猫:“没有。” 蓝田见问不出什么,吩咐穆歌看着他,就和张扬一起走了出去。 蓝田:“你说他是不是装的?” 张扬摇摇头:“你要问我他的胸是不是装的,我能看出来;你让我分辨他喵喵叫是不是装的,我可不知道。老大,你是心理学专家啊,你的无敌X光眼看到了什么?” 蓝田早就习惯张扬的油腔滑调,随口道:“看人最重要的是直觉,我想听你的看法。” 张扬哼道:“嗯,直觉。我直觉这小子肯定是金窝银窝里养出来的,你看他一身白衣白裤鬼片标配,头发跟在卤煮锅里泡过似的,但人家喵喵叫都能透出贵气。我说,丫铁定是马陶山哪家的公子哥儿。” 蓝田深以为然:“靠谱。你去查查哪家公子哥儿走丢了,过两天向我报告。” 张扬晴天霹雳,哭道:“老大,他们家家户户都养黑贝藏獒啊,是那么好打交道的吗?” 蓝田:“所以才找你去呢。老张啊,那些富贵闲人,丢了只狗都能悬赏个几万块,现在丢了个人,你说是不是发财的好时机?” 张扬心里暗暗吐槽:要是能送回去,当然是发财,关键是那小子落入了蓝田手里,哪还有生机? 这时,蓝田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是萧溪言。 “老大,修道院这里盘查过了,这里住着十多个孩子,神父说孩子都睡了,让我们办齐了手续再来查问。” 蓝田心想,这修道院有权贵撑腰,架子摆得十足,倒是棘手。他皱眉道:“那些神职人员呢?” 萧溪言:“主事神父刚刚出国了,代理人说主事神父不在,他不能回答我们问题。” “你说……刚刚?” “没错,今晚十点的飞机。” “我操,就是说案发的时候,他还在现场!萧公子,你今晚就在那儿盯着吧,别让人随便进出。” 挂了电话,蓝田叹道:“这马陶山真牛逼啊,修道院死了人,他们老大还能淡定坐飞机跑路,老朱也不管管。看来这骨头真难啃,我去找水总哭哭去。” 张扬大力赞同:“就是,我们平头百姓,跟那些人斗,不就是以卵击石嘛,我们能有几个卵啊?” 蓝田拍拍他的肩膀,叹道:“老张啊,你知道吗,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怕死又怕累的劲儿。” 张扬:“能衬托出您的英勇神武吗?” 蓝田摇头:“人怕死,就会警觉,人怕累,就会动脑子。警队里有你这样的人,才能长长久久啊。” 张扬笑了笑,也分辨不出这是在赞他还是损他。两人上了吉普车,直接驶去城里最奢华的俱乐部,找他们泡在酒池肉林里的上司诉苦去了。 会议室里,穆歌正跟wifi缠斗着,准备和身在美国的儿子FaceTime。 老猫开口道:“姐姐,我饿了。” 穆歌看了一眼这浑身脏兮兮的俊美青年,怜惜之心油然而起。“我有饼干,你先垫垫肚子。” 老猫:“我不吃饼干,噎得慌。你能给我叫外卖吗?我有钱。”说着他掏出了破烂的钱夹子。 穆歌心软,“好吧,你等等,我让前台要去,公费的,不用你掏钱。” 老猫温文一笑。穆歌被他笑得浑身轻飘飘,高高兴兴地给他觅食了。 会议室静了下来,只有穆歌的笔记本发出滴滴滴的的声响。 老猫目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大妈拿着水桶拖把,麻利儿地走了进来。 大妈:“嘿,这点儿了还有人呢。” 老猫随口道:“嗯,今儿有大案子,忙了一天。” 大妈看着他:“小伙子,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老猫不答,温声道:“您够辛苦的,都快凌晨了,还没下班?” 大妈:“可不是,这里白天乱糟糟的,也就晚上能踏实干点活儿。这老房子又破,下场雨就泡了水,那边的审讯室都汪着脏水呢,我整整收拾了一天。” 大妈把拖把伸到老猫脚边,道:“你那里脏不,我拖一拖。” 老猫眼珠一转,笑道:“姐姐,我桌子底下不脏,但我衣服脏了,穿着特不舒服,你看还能洗干净吗?” 大妈端详一会儿,道:“这是血?” 老猫:“搬尸体沾上的。我看多半洗不掉,扔了吧。” 大妈:“别!血算什么,小case,交给我,洗完包你跟新的一样。” 老猫三两下把衣服脱了,直接扔进水桶里,道:“那就谢谢啦,姐姐。”他感激地笑了笑,大妈觉得心怪暖的,干活儿更起劲了。 二十来分钟后,大妈出去了,穆歌拿着外卖袋子走了进来。她看见光膀子的老猫,愣住了。 穆歌:“你的衣服呢?” 老猫:“姐姐,你电脑有人说话,你看看去?” 穆歌赶紧扑倒电脑前,果然是FaceTime连上了,里面传来一不耐烦的男声:“妈子,我在吃鸡呢……” 穆歌什么都抛在脑后了,立马切换到训斥唠叨撒娇的老妈模式中。 于是,等蓝田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老猫穿着穆歌艳丽的毛外套,一双长腿搭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喝咖啡。 蓝田看着一桌子的汉堡盒、薯片袋子、可乐罐,抓狂道:“穆歌,你给我解释一下,这里怎么变快餐店的!还有,这小子的衣服——我们的关键物证呢?” 穆歌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我回来他就是光着的。” 蓝田看向老猫,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吃饱喝足的满足模样。他转头要找张扬,那老狐狸见机快,早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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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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