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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导致他本来的公鸭嗓，变得越发出众，嘎嘎嘎的叫，跟阉了的公鸭一样，工作能力更是衰退得厉害，经常性歇斯底里，喜欢骂人，一天到晚找茬，刁难小职员。 这导致小关最近的日子非常难过，本来就一堆工作做不完，天天加班，还让她开车送货，上流水线，一个人当三个人使，美其名曰：“管理岗位不懂一线，就会被下面人糊弄。” 这时男领导紧盯着过来，绕着小关走了两圈，嘴巴里啧啧有声：“我这几天都在盯着你的车子，你怎么老往一个固定地方走，一停就是半天？是不是上班时间开小差，买菜送家里去了？” “不是去跟客户送礼吗？”小关绝望地说：“让我去拓展业务拉关系，给的礼品卡只有1千块，还要我送4个人，我天天晚上吃盒饭吃泡面，哪有时间做饭，你以为我是在干什么？” “哦？”男领导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又问：“我听人说，你在外面接私活儿？” “怎么可能，现在都是依赖公司拿单子，稍微正规一点都要发票，我就是想干，也没有这种可能，只有领导您才有……”小关叫屈——“停！”男领导打住她，然后环视办公室，哼了一声，“这个事情先不说……”他疾言厉色地问：“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小关的心里在流泪，此人人品差，找不出她工作上的错误，就拿自己的私生活开刷，小关低下头擦着眼睛：“没有，没有男人会要我……” “很好。”在得到了标准答案之后，男领导满意地转身离开，并留下新的指令：“你这么不修边幅也难怪，好好化个妆，接待老板的公子，干好了，我今年给你评最佳员工。” 小关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他说不定转身就忘，“好，我化。”小关捏着八百年没动过的口红，恨恨地看着男领导的背影：“我不仅化，我还给你放个大。” …… “各分区经理的汇报都还不错，很高兴在大家全体努力下，我们最近的工作有了进展，但是具体来说，依然还存在一些问题……” 男领导作为核心业务团队的成员，参加高层例会已是常态。 老板在上面讲，男领导在下面听，脸上挂着虚伪的惯性笑容，心里则闪动着别的心思，他正算盘着如何进一步折磨小关，打击她，使她精神崩溃，然后把一切都搞砸，自己就把锅往她身上一甩，再偷摸摸将客户引导到自己后方的自留地去。 想着想着，男领导就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但是老板突然冒出来一句令他意外的话：“现在经营范围想要进一步扩大，存量市场是不够的，要有创新才行，这样，我布置一个创新型的业务，选人带队攻坚……” 然后男领导发现所有的同事都看着自己，老板也看了过来： “你能力出众，又历经考验，对公司忠诚，最合适不过……” 假如对于小关这种干活的小虾米来说，这句话真是足以感激涕零了。 但对于男领导这种大人物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男领导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嗓子嘶哑，说不出来话：“这……” “你先前手下的业务团队也不丢，先拆成三部分，你平时市场工作做得最好，就带一带市场，晚上给你开庆功宴，祝你旗开得胜，不论后期成败如何，今年的年终奖都双倍给你发。”老板的话真是好听极了。 但是男领导觉得自己落入了冰窟。 旁边部门的人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纷纷表示祝贺，“对对，还得你上，你业务广”，“硬骨头是你才啃得下，我们都不行”，“牙口没有你的好”，“厉害了，恭喜恭喜”，“太棒了，祝你鹏程万里”。 说得男领导身上一阵阵更年期的潮热，坐在座位上瘫软无力。 “已经到了，在等您……”秘书俯身在老板的耳边说。 老板闻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小关还不知道今天自己的幸运星在闪烁，厚粉，化得像个艺妓，带着一副大美瞳，穿着18块包邮的旺仔精神套装，往大门口一站，当时直接就把晁承看傻了。 “呃，这个，严阿姨，这是我的助理，别看她这个样子，她其实非常专业……对，知道以后的工作环境，确定自己适不适合行业很重要，我当时就是参观了很多企业，放弃了自己原本的选择，然后创办了这家公司……”晁承这会儿磕磕巴巴地说着，心有余悸地看着小关。 然后周围一圈人，非常捧场地鼓掌。 两个办公室女性正在偷偷八卦。 “少爷是不是要接班了？” “肯定是，你看那边那个帅哥，连男小秘都带过来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有两把火，不知道要烧到谁身上呢，可别把我连累了。” “小关怎么穿成那个样子，真是好笑。” “你这就不懂了吧，她就是个心机婊，故意装成搞笑女，好引起少爷的注意。” …… 两人不停地阴谋论，她们眼中的心机婊小关，却是磕磕碰碰，买了咖啡送来，一头撞在严明明胳膊上——老板正与几位客人在交谈，当时就询问：“老先生退休了吗？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舅姥爷闻言，身板一挺，拿出他的宽屏老年翻盖手机，然后从中取出一张名片，递了上去。 ——独立学人，著名国学传统文化传播者，智慧OO栏目特邀文化学者，OO国际总裁班特聘国学教授，著有《东方名家-商战三十六计》、《国学入门：初学者的正念书》、《人生导师：最怕你一生平庸》等XX地区畅销书，振聋发聩，为传播中华文化做当头棒喝式演讲，买书买课听演讲者无不汗流浑身，如闻仙乐，幡然醒悟，迷途知返。 老板看了说：“了不起，了不起。” ----
第四十九章 谁都知道男领导是晚上宴会的主角，但事实上完全另一回事，他要走了，只是最后留一点体面而已。 庆祝活动顺利开展，严母也被老板请入了席，虽然再三说要回OO县，但是根本架不住盛情难却。 晚会非常热闹，小关端着杯子进行社交活动，逢人就夸，这题我会——对前台小美：“小美，你真的好美。”又对办公室大姐：“张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然后她就被表扬变活泼了，没那么内向了。 “看来实战出经验。”她心里美滋滋地想：“再多多练习两次，我就是社交小能手啦。” 在摆脱了魔鬼般的顶头上司之后，小关变轻松了不少。 但显然她离目标其实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大婶，知道你脸上的褶子是怎么来的吗，现在的主流学说认为，皮肤老化主要原因是细胞自由基的氧化。”“大爷，您今年高寿，酒量还这么好，真好，喝多了之后可能会加重心脏负担，容易骤停。” 果然远房表婶一张老皮老脸，舅姥爷也令人生厌，在桌子上大饮特饮鸿茅药酒，又对着老板大谈特谈国学文化：“OO县的老板们宁愿花几十万专门请我去开讲座，也不愿意跟员工加工资，因为听我的讲座，比加工资的效果更好……” 严母皱起眉头来：“好了姥爷，不要再多说了，我们该回去了。” “哗哗哗！”远房表婶正吃得满嘴流油：“哗！人大老板热情好客，这么好的酒席，东湖尊享，怎么不多吃点再走？” “不吃了。”严母摇头：“天不早了。” 远房表婶见了，连忙从怀里摸出来七八个塑料饭盒，开始打包。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严明明不开心。 晁承全副心思都在心上人那边，只是不好当众表现出来，这时马上谢绝了几个高管的攀谈，跑过来准备送他回学校了。 一下跑太急，还被老板笑话了：“小晁总，慢一点，待了半天这就要走了吗？” “记得常回来看看，我天天可想你了。” 晁承一下红了脸，这妈，就只会拆自己的台。 …… 北京时间8：30，舅姥爷在酒店门口口若悬河，似乎不准备走了，什么现代佛学管理，什么解放禅，滔滔不绝——“放心吧，明子就交给我了，你们该上班的上班，该做媒的做媒，放我在这里陪读，还用说吗，那是狗头上的鸭子——顶呱呱，有我在这里，仁义礼智信全面发展……一体上进……” “您老人家还是少喝点。”严母虽然不同意，但是晁承恨不得许下星星来，别说一个舅姥爷了，再来个舅姥姥都行，“严阿姨，您不用担心，有长辈在这里也好，再说我那边也有多余的客房……” 所以热恋情侣电视剧里基本上要演上十集，然后才到同居。 在现实里，只需要一集就行了。 …… 晚上，桔3楼灯火通明。 212室里，男大学生正在收拾东西。 “明子哥，你真的要走了吗？”柳淳珑小心翼翼地问。 严明明看了他一眼，“嗯。” 柳淳珑正顶着游戏头盔，停留在solo页面上，“那你看见陆俊人没有？” “没呢。” “我的老天，这叫什么个事儿。”柳淳珑开始哀嚎：“你们都走了，没人陪我打游戏了，阵容都凑不齐……”说着他就扒窗户往下观察。 柳淳珑怕屋及乌，生平最怕严明明和老娘，所以也怕严明明的老娘。 虽然今天严母把严明明一顿捶，让柳淳珑觉得很爽。 但爽归爽，没人陪他玩了。 这会儿他回头一看，连阔斯科洛娃的海报都拿下来了，他一顿捶胸顿足，“我的哥，你就留下她也罢……” …… 等严明明忙完与晁承回来会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晁承家——舅姥爷正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看来看去，感叹不已：“哎哟，这房子，这家伙式儿，还有这大彩电，好啊好，真不错……” 然后舅姥爷开始洗澡。 也不在浴室洗，说是要凉快通风，搬到阳台上去洗，早早端了盆水，在阳台上搓澡，搓完了，又纳凉，一边又讲电话：“没事，没事，我搁XX市进修呢，那几个小学生，一个月百来块钱的，不要也罢，有空把衣服给我捎几件过来……” 隔壁阳台的大妈看见了，一下把自家孙子提溜进去，骂道：“臭不要脸的，大孙子咱可不跟这样人学……” 晚上睡觉，舅姥爷又不消停，“哎哟。”他说：“哎哟哟。” “怎么了？怎么了？”两人跑过来问。 “哎哟哟。”舅姥爷躺在床上继续说，他保持着上床之前的姿势，穿着老头背心，然后两只手在身上挠来挠去，“酒喝多了……”他嘴里一顿念叨：“肯定是老湿疹复发了……” 严明明见了穿鞋子出门买药。“你休息去吧。”严明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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