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城市里的灯光渐渐熄灭,唯有橘黄色的路灯和车辆的灯还亮着。 方可骑着电瓶车跑了八家银行,她手里的存折在此刻犹如废纸一样,空有一串数字不能取钱,只能用另外三张银行卡在ATM机上取钱。 连着两家银行的ATM机都没有钱可以取,跑完八家银行才取了六万块。 取完钱的方可没有马上离开,她站在ATM机面前发呆,手里的三张卡最少的一张也有两百万,她却只能取出来六万块。 温以棉说能帮她,可这六万块钱能做什么,趁着现在卡还没冻结,她想往自己的卡里转一笔钱。 带着伤痕的手指点在ATM机的屏幕上,一次性转了五万块后返回到了上一家银行。 三张卡加起来有三千万,她只转了十万块应该没关系吧。如果被温以棉发现了,她就说她在帮他。 对,就这么说。 方可的手不停地抖动,小心翼翼把卡收进口袋。对不起了小棉,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背好背包走出银行,方可一抬眼,两条大长腿率先闯进眼睛里,男人一身黑衣几乎融进了黑夜,他坐在她的电瓶车上漫不经心打量她。 “取了多少钱?” -- 贾宅的灯从温以棉逃跑后就没熄灭过,身穿纯棉睡衣的女人跪在一张红木床的旁边,床上的老者眯着眼,手里盘着一串佛珠。 “人是你放走的?” 贾饴之跪着的身体低了一点,虽没有说话,微动作却回答了老爷子的话。 “你糊涂!”贾老爷子从床上坐起来顺了顺气,“李氏是什么家族,我们得罪得起吗!你把那李昀商当成什么人,你放走了他,李昀商不会怀疑他的身份吗!” 贾饴之的头几乎要垂到膝盖上,嘴里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头顶上还压着什么人,没有李氏的帮扶,等我两眼一闭,你们都得完蛋!” “父亲莫要说这种咒自己的话。” 贾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们不都盼着我死吗,以为我死了你们就会有好日子过?” 贾饴之连磕了三个头,“女儿从来没有这种心思,温以棉那孩子可怜,他有自己的人生,不该被我们贾家剥夺。”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 红木床另一边的红木衣柜出现一道门,一个与温以棉长相一样染着粉色头发的年轻人走出来,鄙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母亲。 他一出现,坐在床上的贾爷爷立马起身,脸上是藏不住的慈祥,“小乖怎么出来了,李昀商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再进去躲一躲。” “爷爷~”贾冬寻甜腻地喊了一声,趴在爷爷的怀里撒着娇。 爷孙俩腻歪了一会儿,贾冬寻找了把椅子翘着腿坐着,轻蔑地望着地上的女人,没有替她说一句话,反而责怪起她。 “他不过一个外戚,嫁了就嫁了,难道你忍心看着你的亲儿子被李昀商那个恶魔折磨?” 贾饴之缓缓抬头,右手的手指掐着左手腕,与那双同她一样的眼睛对上,“当初是你提出来与李氏联姻,你爷爷一大把年纪在两个城市奔波,你一句不嫁了,全家上下都要为你操心,还让别人顶替你,你对得起谁?” 贾冬寻恼羞成怒站起来,指着贾饴之的鼻子开骂:“你到底是不是贾家人?你向着谁说话?还是说那个温以棉是你跟外面的男人生的私生子?!” 贾饴之起身一巴掌扇在贾冬寻的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做什么!给我跪下!”贾老爷子一脚踢在贾饴之的腿弯上,贾饴之重心不稳又跪了下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敢打我的小乖,我看你是太自由了!” “爷爷……”贾冬寻捂着脸趴在爷爷的肩膀上哭泣。 贾爷爷轻声哄着小孙子,谁都不能伤害他的小乖,哪怕是生他的女儿。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贾饴之刚要起身,贾冬寻抬脚按住了她,“爷爷说的是‘滚’回去。” 他望向爷爷,脸上的阴鸷变成甜甜的笑容,“是吧爷爷?” “嗯,滚回去。” 贾饴之微微点头,而后趴在地上一圈一圈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不到贾饴之的身影后,爷爷拉着贾冬寻的手腕让他躺到自己的红木床上,贾冬寻却推开了爷爷。 “爷爷,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爷爷先休息,我很快回来。” 贾老爷子纵使再舍不得,再担心小孙子可能会被发现,却也还是没有阻拦小孙子。 贾冬寻来到后面院子的一扇门面前,一脚踢开了木门,走进房间后抄起一把椅子往床上砸。 睡梦中的贾三被剧痛惊醒,借着屋外的灯看清了床边的人,他惊恐地往床里面爬,“你、你、你……你是冬寻!” “跟谁抢家产?”贾冬寻又抄起一个花瓶砸在贾三的脑门上。 “我、不是我……是老四,他说你被掉包了,爷爷不宠你了,他要试探你!” 贾冬寻揪着贾三的衣领把他拖到了贾四的房间,用同样的方法叫醒了贾四。 他踩着贾四的下面狠狠碾着,“外面那个确实不是我,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如果你们敢泄密……” “不敢、我们一定不泄密!” 贾冬寻阴冷一笑,把两个人捆在了一起,“两个窝囊废,凭你们两个人还敢跟我争家产,告诉你们,爷爷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们。” 贾三偷偷咽了咽口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放了我?” 贾冬寻的手指抚摸在房间里的一件玉质摆件上,慢慢转头盯着贾三,“嗯?敢跟我提条件?” 玉质摆件在他的手里扬起来,还没有砸下去,贾三的裤子已经湿了。 贾冬寻放下摆件哈哈笑起来,“三哥,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贾三没有脸再开口说话,贾四反应过来贾三要说的话后立刻告诉贾冬寻,“小姑把那枚镯子送给了那个冒牌货。” 贾冬寻的脸色一变,拂袖离开了贾四的房间。 贾饴之手里的那枚手镯他要了十几年她都不给自己,凭什么一个外戚能拥有贾家传家之物? 室内的空调关闭,窗外的风吹进贾饴之的房间,闷热的夜里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这阵风扰醒。 她起身关窗,被窗外一张美艳的脸吓了一跳,“还来做什么?笑话没看够?” 贾冬寻翻窗进了屋内,“我的好妈妈,你怎么总是向着外人呢?” 贾饴之拢了拢衣服,不想给贾冬寻一个眼神。 贾冬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枚手镯呢?你给他了?” “那是我们家传给媳妇和外嫁的孩子的,你又没嫁出去,要它做什么?”贾饴之好看的眉毛拧起,她解释过很多遍,这东西不属于贾冬寻。 “你给他都不给我,你到底是谁的妈妈?” 贾饴之不回答,贾冬寻疯狂地嘶吼,“自从温以棉出现在我们家你就变了,你不向着我,什么事都先为他考虑,你帮他逃了一次还不够吗,怎么他一出现你就帮他,你怎么不帮帮你的亲儿子!” 他摇晃着贾饴之的身体,“你给他贾家的东西,你帮他逃跑,那你不怕李昀商发现后把我抓走吗?” “李昀商到底哪里不好了,你怎么这么怕他?” 印象里,她的儿子贾冬寻曾经疯狂追求过李昀商,李昀商并未拿他如何,在贾家提出联姻时他也没有拒绝,贾家何时得罪过他,他又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儿子? 贾冬寻沉默了半晌,“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只要记住李昀商不是善类,我们贾家也不能跟他们李氏有纠缠。” 离开前,贾冬寻背对着贾饴之说了句:“手镯我会拿回来,你老老实实待在贾家,等我继承贾家全部家产你就不用再受委屈了。” -- “呼!呼!”方可气喘吁吁跑回家,关上门后喝了一大口温以棉倒来的水,“好险,小棉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遇到谁了?”温以棉神色紧张地问。 “李昀商。”方可把背包卸下来,里面躺着几沓钞票,“还好我机灵没被他发现,不过银行卡有限额,我只取了这么点钱。” 温以棉眼睛忽然放大,“你碰到李昀商了?那你是怎么逃回来的?他有没有欺负你?” “他就问我认不认识贾冬寻,我说不认识,他又问我取钱干什么,我说我妈妈治病要钱。幸好我带了自己的银行卡,给他看了之后他就放我走了。” 方可拍了拍背包,“这点钱你够用吗?” “暂时够了。” “你怎么得罪他了,还有那个贾冬寻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温以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方可,唯独没说他重生的事情,毕竟这件事太离谱,方可未必会相信。 听完温以棉被调换身份嫁进豪门一事后,方可身体后仰,久久没有缓神。 良久后她问:“豪门啊,普通人这辈子都不敢想,你为什么执着于逃走呢?” “可可,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我不会放弃花滑。”他很想告诉方可前世的事情,那些磨难没有消磨他的意志,反而让他坚定了自己的花滑梦。 “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支持你!”方可的长相在普通人里算好看的,特别是那双有光的眼睛,无论生活怎么折磨她,她的眼睛里永远都有光芒。 温以棉心里的压力减小了不少,原以为他要一个人承受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他靠在沙发上眯起了眼睛,一天的疲惫要落下序幕了。 与方可坐在客厅又聊了一会儿,门口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透过猫眼可以看到楼道里的灯又亮起了。 “我知道你在家,我听到声音了,快开门!” ----
第10章 回淳京 方可匆忙起身把装着现金的背包塞到温以棉怀里,把他推到了闲置的房间的衣柜里。 “我不过来你别出来。” 温以棉来不及询问,门外的砸门声逐渐变得不耐烦,方可关上柜门迅速跑到门口开了门。 门外染着黄头发的男人身上散发着酒臭味,他一脚踢在方可的膝盖上,大声嚷嚷:“臭婊.子,磨磨唧唧不开门跟谁偷.情呢!” 他推开方可往主卧走,拆家一样打开陈旧的衣柜仔细检查,主卧检查完了转身要走到次卧。 方可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拦住他,“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就是了。” 闻言,男人醉醺醺的脸上露出笑容,“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方可在衣柜的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塞给他,谁知他勃然大怒把她推在床上,“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不是让你出去卖吗,卖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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