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皇家图书馆很近的一家民房。 说是民房其实并不确切,因为这家在皇家事务城管局的登记册里注册的所谓民房却有四层楼高,用罗马建筑风格建成的高层建筑,门槛廊柱上镌刻着优雅的花纹,走廊两面并排站立着古旧昂贵的古董,壁画和盔甲——这显得这间民房风趣高雅,贵族意味十足。 现在是冬季,处于华夏帝国东面靠北的首都席克正是迎来了游戏进入封闭阶段的第一阵寒冷的低气压。 冬季的来临使得整个席克的气温下降到零度以下,让整条街都飘起了白雪。 门外在下雪。 有人踏过被白雪覆盖着厚厚一层的花园,厚皮靴碾过带雪花瓣的时候传出清脆的响声,时刻在告诉躲在火炉边上取暖的民房主人客人的来到。 “吱呀……” 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全身覆盖着白雪的人走了进来,他抖抖肩膀,厚厚一层雪花争先恐后地落地。 “怎样?调查。” 坐在火炉边上的岩佐放下手中的书籍,朝刚刚进门来的君鹏提问。 “如你所想,近卫团提出的所有嫌疑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虽然我们都知道杀死大皇子的犯人绝对是艾莲娜小姐,但是没有证据的话没有办法,而且,艾莲娜小姐的父亲福科斯大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是这样啊。” 岩佐眨巴着自己惑人的眼镜,做思考状,“让我来猜猜艾莲娜小姐杀死未婚丈夫的动机是什么吧。” 可惜,君鹏对他的眼神早就习惯了,于是,他只是如实地回答,“初步认定是情杀,不过是哪一方出现的问题现在还不清楚。” 顿了一会,君鹏突然神色担忧地说, “岩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没办法下线可是很重要的事啊,外面都快翻天了,你竟然还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看书喝茶?”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岩佐抬起头,望向君鹏的眼镜,那锐利的眼神直接望到了君鹏的心里面去。 “是这样,可是……”君鹏嚅嗫着,还是在倔强地寻找让岩佐稍微认真点做事的理由。 “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还要做无用功啊?”岩佐说道,“而且,我已经稍微有一点知道了,这次突发事件的理由。”岩佐在心里面说。 “随你了,反正下不了线的又不是我的事。”君鹏被岩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激怒,拂袖而去,决定不再管这事了。 君鹏把沾湿的外套大衣丢到一边的沙发上,径自向二楼走去,他查了一天的大皇子被杀案,累死了,整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休息。 在君鹏经过岩佐的时候,被岩佐突然出声的举动吓到了。 “好吧好吧,为了你不在未来无数的时间里天天念叨我的好吃懒做,我决定要干活咯!”岩佐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说。 君鹏微微恍然,他觉得岩佐的微笑很熟悉,好像深邃的记忆里曾经切身经历过似的。 君鹏不知道的是,岩佐在很久以前,对这花田里的那个人,对打群架大获全胜之后的那个人,都这样笑过。 三个时刻的笑重叠在一起,撩起了记忆的刘海,原来,全都是,同一种境况;全都是,同一个人。 “走吧。”岩佐微笑着为君鹏重新穿上了大衣,动作温柔,眼底尽是柔情。 我很惶恐。 在那个人再次出现在岩佐的视线里的时候。 他真的是阴魂不散,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要找来,他还是不放过岩佐,他不放过他自己。 不过我该庆幸吗? 叶君鹏失去了记忆,他记不起在庄园,在花田里,他跟岩佐,他们之间的事,他们之间星星点点积累的悸动和幸福,他忘掉了可以让他领回岩佐的证明,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他们之间见过。 仅此而已。 岩佐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竟然一如既往地绅士般的对待我,而将本尊的热情拒之门外。 所以我该庆幸的,对不对? 最近我的兼职是在夜总会里做侍者,端端茶倒倒水,偶尔也帮忙调酒,这份工作当然比不上在庄园里做工的轻松惬意,虽然有时候会受到某些不怀好意的客人的骚扰,但好歹收入不少,也还算是一件较好的工作。 也幸好岩佐从来不知道他一直爱着的人是远洋的董事长,否则我这样拙劣的演技跟真实差距万里的境况早就被岩佐识破了吧? 但我不知道这家名叫暗黑的夜总会也是远洋旗下的产业之一——远洋的触角真是遍布大小娱乐行业,不管干不干净的全都要插一脚。 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到这里来兼职,也许很多事都会不同吧? 我,叶君鹏,岩佐。 我们就是在这里碰面的,叶君鹏是岩佐带来的,岩佐说叶君鹏是他高中的同学,很好很好——好到女朋友也分享的那种;叶君鹏是很随和地听着岩佐对自己的介绍,一面不住微笑点头,一面眼底难以自抑地露出苦涩。 叶君鹏为我请了假,让我工资分文不少的翘班娱乐。我们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围绕成圈,叫了一桌啤酒小吃,磕着花生瓜子聊开了。 叶君鹏一个人坐,我跟岩佐挨在一起,除了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暧昧动作,我们偶尔把头靠在一起悄悄说话,间或间发出笑声,那种和谐间却把某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气氛很让人觉得诡异。 我是故意的。 因为我知道无论是以前的费尔南家族的大少爷还是现在远洋的董事长叶君鹏都爱着岩佐,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强劲的情敌。 当我看到岩佐没心没肺地挥开叶君鹏伸过来为他擦汗的手的时候,叶君鹏露出苦笑和受伤的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 无论是我还是叶君鹏都陷入了名字叫做岩佐的陷阱,他打开一张网,把我们全都网在他自己的怀抱里,这种带着远古符箓的咒语我们逃不开,也不想逃开。 就像是飞舞在空中的燕尾蝶,像是飞翔在灯火下的飞蛾,扑火之中,心甘情愿。 我不懂得什么叫做大度,我是自私的人,我很会演戏,我把自己裹到一层阳光之内,开朗地微笑,光芒万丈得让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 从小在社会底层生活的经历告诉我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基本法则,要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 爱的真实就像在哈哈镜里面看到的爱丽丝仙境,表面上风光旖旎,却有人在这片风景下面不下了暗涌的激流。 叶君鹏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根本表现不出他自己原本决绝冷酷性格的万分之一,他对爱人的执着反而成了对他自己最危险的利器。 我说的这话就像是预言一般,他会实现。 三个人的聚会很快就将接近尾声,叶君鹏自觉地去了吧台结账,我刻意斜过去的眼角余光却看到他了夜总会的大堂经理。 我借口上洗手间摆脱喝的有点高的岩佐,独自跟着叶君鹏,偷听他跟大堂经理的对话。 也许是真的爱上所以卑微了,叶君鹏真的不是我在庄园里看到的样子,就好像他的强悍,他的冷酷、嗜血、勇气,全都随着在他额角留下伤疤的那场车祸而飘然逝去,一切都改变中,他忽然变得优柔寡断。 不像他——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相信他会变成这样一个几乎挑不出毛病的乖学生,守法的良民。 以他的性格他找到大堂经理一定是要将我辞退,然后再使用自己的黑色势力将我的退路全部封杀,不论黑道白道,我走投无路,最后在我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化作救世主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帮我,并且提出要我永远消失的条件。 这才像是他会去做的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大堂经理给予我照顾,减轻工作负担,找借口升职增加薪水! 所以,还有我所不知道的事在暗处发生了,而那件事严重到影响叶君鹏对付敌人的一贯手段。 那时候,是岩佐父亲的公司受到市场竞争和大公司的打压而逐渐不景气的时间段,是岩佐他们最困难的时候。 =============================================================================== 白天的热闹在渐渐消沉,在太阳落下山崖的霎那间席克的深夜来临,君鹏和岩佐已经摸清楚席克的一些规律,其中有一天就是席克的居民,包括骑士团的骑士们都会在深夜突兀地消失无踪—— 对,就是消失,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没有出现过。 这秘密在席克皇室颁布的宵禁法令的掩护下竟然没有任何玩家发现。 这秘密在岩佐君鹏追逐黑影人的时候就已经初露端倪,现在更是十拿九稳。 陆虎对着秘密一无所知,所以这应该不是远洋中那些恶趣味的游戏设计师干的好事,而是未知的危险造成的阴谋的一部分。 敌人的力量比想象之中的更为强大。 夜是静悄悄的,只有雪花在半空中随风飞舞的声音。 君鹏和岩佐待在小巷里,漫天飞舞的雪花在他们身上铺上了厚厚一层,把他们装扮得像是公园里的雪人,但同样的雪花飞舞的声音将他们的声音和身影完全遮住了,这里成了最好的掩藏室。 “你确定杀害大王子的凶手和抢走我们卷轴的人是同一个吗?”君鹏趴在岩佐耳边悄悄说道。 君鹏算是怕了那黑影人了,那家伙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拥有的,根据前几次的交锋来看,那人根本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本事拿出来,据君鹏的估计,他的最大速度绝对大于等于大陆上最快的生物光雕。 要捉住他,肯定是要出奇兵以制胜,否则他们可能连敌人的衣袖都摸不到。 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前几天的调查结果告诉君鹏,这条小巷子是犯人经常出现的场所,据负责案件的骑士长的推测,犯人好像在这里找什么东西,而且从现场翻动的痕迹来看,犯人应该是还没有找到的。 君鹏经过几次的交手相当了解敌人的高傲嚣张的性格,君鹏打赌黑影人根本不会在意骑士团对这里的封锁,反而会更加频繁地出入这里直到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为止。 “不确定。” 岩佐嘴角带笑,吐出一句让君鹏几乎要吐血的话。 “不确定?不确定你还带我来这里喝西北风?” 君鹏抓着岩佐左肩膀的手突然用力,依君鹏的力量值是绝对让岩佐叫苦不迭的。 事实上也是这样。 “好了好了别捏了!骨头快被你拆了!” 岩佐叫道,那又压抑又极度想要喊出声来的痛苦意味让君鹏想要偷笑。 “哼哼哼,小子以后记得不要太嚣张!别忘了这里是游戏世界,不是你的远洋!” 君鹏‘恶狠狠’地说道。 “好吧好吧我认输了。其实两者是有联系的。” 岩佐痛得讨饶,在君鹏的淫威逼迫下终于准备说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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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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