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察觉到小儿子孟知佑的神色有些奇怪,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孟知佑性格恶劣又爱玩,一旦对什么感兴趣了,是绝对不会安分的。 孟梵天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叮嘱道,“别给我惹事。” “知道了,爸爸。”孟知佑乖乖的回答。 这天乌清淮的情绪很低落,被问起后才闷闷不乐的回答说。 “鸦鸦跟我生气了。” 孟梵天知道他口中的鸦鸦就是他的儿子,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足以让他将乌清淮摸透,这个沾了毒瘾的怯懦男人不止在工作上总被刁难,连生活也是仰仗着自己儿子和儿子的有钱男朋友。 都说赌鬼是吸血虫,吸着家人的血。 这话说的没错。 孟梵天一直在等,等着他把唯一依靠的儿子吸干了,陷入无法拯救的绝望境地时,自己再出面。 他要成为乌清淮的神。 “鸦鸦不让我来赌场了,可是、可是我想多赢一些钱。” 乌清淮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小声嘟囔着,“鸦鸦的男朋友好像对他不好,总欺负他。” 虽然他不想让鸦鸦和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但他温顺惯了,不敢干涉鸦鸦的任何事,更重要的是,他有好几次的赌债都是鸦鸦男朋友帮忙还的。 他还不清,没有底气赶别人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鸦鸦献祭般陷在这份不太愉快的恋情中。 要是他能赢很多很多钱就好了,一股脑的把欠下的赌债还清,劝鸦鸦分手,然后他们搬到大房子里过富足的生活。 要是能一直赢就好了。 人性是贪婪的,明知不会发生这种奇迹的好运,赌徒仍然深陷其中。 孟梵天冷眼旁观,装模作样的安慰着他,并不加以阻拦。 几天后的夜晚,他在公司加班,接到了乌清淮的电话。 尽管他们很早就交换了联系方式,却没有用到过,两人只是约定在赌场里见。 孟梵天没工夫也懒得和乌清淮维系目前的关系,他知道乌清淮迟早会落网,所以猎人并不着急。 而乌清淮是不敢联系他。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孟梵天气势不凡,和自己并不属于一个阶层,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 只是,只是他很久都没有认识新朋友了,工作中的同事都看不起他,赌场的狐朋狗友也曾害过他,他曾痛哭流涕的跟鸦鸦保证不会再相信赌场里的任何人。 可孟梵天不一样。 他风度翩翩,温和优雅,有着令乌清淮深深羡慕的强大气场。 而且,他会好心的给乌清淮提建议,也会输,但大多数是赢,乌清淮对他感激涕零,几乎盲目的相信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新朋友是自己的贵人。 除此之外,孟梵天也会适时的劝阻他及时收手,这很难控制,可乌清淮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只好忍痛答应。 生活在逐渐的变好,他赢了很多的钱,沉溺在赌场的时间越来越少,他还有了一个完美的新朋友。 但乌清淮无法对他们之间的巨大差异视而不见,所以他不愿在赌场外面的世界联系孟梵天,也不肯让对方送自己回家。 如同是午夜十二点就要消失的美梦,他走出了赌场,就是走向了和孟梵天截然不同的世界。 自卑与怯懦在吞噬着他的自尊,使得他不敢打扰孟梵天。 然而这天,他给孟梵天打电话了。 孟梵天很诧异,同时,有什么悬着的东西无声坠落。 他在冥冥之中预感到,自己期待的那一刻已经到来了。 任凭铃声响过一遍,又不死心的继续急促响起,他悠闲的将文件合上,这才接通,温和的问,“清淮,怎么了?” 等他若无其事的说完,对方才反应过来接通了似的,猛地爆发出无助的哭声,害怕的尖叫声哆哆嗦嗦的。 孟梵天都能想象得到他脸色发白的瞪大双眼,筛糠般恨不得藏起来的模样。 可怜的要命。 “梵天!梵天你救救我!他们要砍、砍我的手.....呜呜呜.....”
第04章 禁止入内的二楼除了是贵宾的地盘,也是用来处理欠债者的专门场地。 进到关着乌清淮的房间之前,好友先把孟梵天拉到了隔壁,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说。 “老孟,今晚他实在是赌疯了,一直输还一直借钱,你都没见他哭着往赌桌里扔筹码的样子有多好笑。” “本来他还不起的时候都会给他的宝贝儿子打电话,今晚却怎么都打不通,我想着也该给你制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了,就故意恐吓他说今晚不还钱的话就砍了他的手。” 好友幸灾乐祸的耸了耸肩,“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饶,都快吓尿了。老孟,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看上他。” 孟梵天只问,“他欠了多少钱?” 好友随口说出了一个巨额数字,这让孟梵天不禁皱起眉,神色都淡了许多,自言自语般。 “稍微没看住,他就这么不听话。” “的确该拴起来好好管着,也亏他遇到了你,不然他这种人真的要烂了。” 孟梵天立起身,好友走在他前面踹开门,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找的人来了,赶紧还钱!” 房间里的几个打手正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乌清淮,他缩在角落里发着抖,埋在双膝间恐惧的啜泣着,指尖用力攥紧了衣角,恨不得要变成小动物从宽大的西装里消失。 听到开门的声响,他猛地抬起头,惊慌的目光在看到孟梵天的刹那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微弱的自尊早就烟消云散,他此刻只想活下去。 像条狗,乌清淮拼命爬到门口,一把抓住孟梵天的裤腿,涕泗横流的哀求着,“求求你!梵天你救救我!我不想被砍手!呜呜呜......” 他哭的乱七八糟的,可哭起来依然好看。 鼻头通红,天真的杏眼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潮湿的一张俊俏面孔如同在反光,熠熠生辉,蹙起的眉尖显出楚楚动人的脆弱之态,格外惹人怜爱。 孟梵天的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好友愣了愣,多看了乌清淮好一会儿,犹如刚看清楚似的。 太多人都依赖第一印象了,而没有人会喜欢弓背缩肩的一个丧气社畜。 通常他们在看到乌清淮的半秒内就会下定判断,也许是一块皱巴巴的领口,是低着头的踌躇姿态,是卑微讨好的应答,就已经让他们生厌,甚至都没有认认真真的看过乌清淮一眼。 这也是为什么,乌清淮至今都这样安然无恙。 他该感谢自己的糟糕保护了他不被人发觉,不然他可能会被玩死。 现在好了,他是属于孟梵天的。 只有孟梵天能玩他。 孟梵天纹丝不动的站着,从怀里掏出手帕,蹲下身,为他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温声安抚道。 “别哭,我这不是来了吗,清淮,我会帮你的。” 他抬起眼,看着好友,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钱我会替他还的,但可以先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吗?” 好友扬了扬眉,朝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嘴上还在恶狠狠的警告道,“行啊,你可不能赖账。” 其他人都离开了。 拎着棍子的打手从身边经过时,乌清淮条件反射的一抖,他不由自主的往孟梵天的怀里钻,语无伦次的声音既感激又羞愧。 “谢谢、谢谢你....呜呜呜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赢回来,可输了好多....” 昂贵精致的手帕被眼泪洇湿,乌清淮的面颊依然柔润,清纯的杏眼怯怯的望着孟梵天,抽抽噎噎的含着眼泪。 他明明已经不年轻了,可浑身上下依然充盈着一种易碎而无辜的天真,仿佛完全看不到人面兽心的险恶。 正是这样的愚蠢吸引着孟梵天要亲手将他打碎,玩弄,蹂躏。 擦干净他的脸,孟梵天丢开手帕,不疾不徐的缓声问,“清淮,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担忧的神色戳破了乌清淮的脸皮,他几乎不敢看孟梵天,使劲埋着头,嗫嚅道出一个对他来说无法承担的天文数字。 他又要哭了。 他明知道自己和孟梵天的交情无法担负的起这笔巨款,但除了鸦鸦,他只能依赖孟梵天。 即便刚才孟梵天亲口说了会帮他还,可他现在知道了赌债这样庞大,会反悔吗?会不会连他这个朋友也不想要了? 应该会吧,毕竟他这样废物,完全是个讨人厌的负累。 没人愿意和他当朋友的。 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砸在乌清淮颤抖的手背上。 他浑浑噩噩的想着不如自己死了算了,可万一死了之后他们找上了鸦鸦,逼他还钱怎么办?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贪婪与冲动,后悔禁不住诱惑的动摇。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绝望自心底蔓延,乌清淮抱着头局促的后退,想把孟梵天推走,还是不要管自己了。 孟梵天却拉住了他的手臂,“清淮,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和我结婚。” “和我结婚的话,我会帮你还掉所有的赌债。你不是也欠了鸦鸦男朋友的钱吗,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还的一干二净。” 乌清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孟梵天,还维持着跪坐蜷缩的姿态,神色有些茫然,“结...结婚?” 他花费了半分钟的时间反应过来,坐立难安般绞着手指头。 “可我是男人啊....男人怎么能和男人结婚呢。” 这时候的孟梵天还没有捕捉到他说自己是男人时不太自然的语气,他循循善诱,胜券在握,一步步的将乌清淮引入布施了太久的陷阱中。 “清淮,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只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本来想以朋友的身份慢慢相处,没想到现在出现了这种事。” 诚恳的语气顿了顿,孟梵天很轻的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为难。 “虽然我能还得起,可这毕竟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也不想当你的债主。如果你答应和我结婚的话,这些钱就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不需要你还我了。” “我的所有钱,也都将是你的。” 乌清淮僵硬的坐着,瞪大了双眼,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六神无主,呆呆的呢喃着。 “我、我不知道...” 他转头去找地上的手机,无助的拨着号码键,“我要问问鸦鸦,我得问问....” “清淮,我不喜欢等待。” 现在的乌清淮太依赖他儿子了,所以孟梵天要把鸦鸦剥离出他的生命。 他喜欢完完全全的掌握一个人。 因而他罕见的沉下了脸,注视着乌清淮,平平的语气失去了往常的温和。 “我已经为你破了太多次例,如果你还是犹豫不决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说完,他站了起来,作势要往门口走。 身后传来手机掉到地上的沉闷声响,乌清淮连滚带爬的紧紧抱住他的腿,脑海一片空白,在毫无退路的绝境中混乱的尖叫着。 “我答应!我答应!” 孟梵天停下脚步,偏过头,垂眼俯视着他,“真的?” 乌清淮忙不迭点着头,怕他真的会丢下自己,眼圈通红的可怜哀求道。 “梵天你别走,你救救我吧。” 孟梵天总算露出了浅淡的笑容,温和的皮相又恢复成了乌清淮印象里的他。 他微微弯下身,怜爱的抚摸着乌清淮的面颊,“除了和我结婚,你还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来赌场。”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 乌清淮使劲仰视着他,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怯怯笑容。
第05章 还完赌债,带着乌清淮离开赌场时,好友趁机朝孟梵天挤眉弄眼,“老孟,能被你看上的肯定有点工夫,玩腻了就给我尝尝呗。” 孟梵天只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走到楼梯口,已经在那里等着的乌清淮还在惴惴不安的发着抖,见到他来了就迫不及待的走近,要靠近他的气息才能不被赌场的危险所腐蚀。 这个曾令他觉得是天堂的地方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差点将他吞的骨头都不剩。 乌清淮的眼里还含着泪,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离开赌场。 劫后余生的感觉如同大梦初醒,站在寒风凛冽的门口,他茫茫的望着身后的赌场,有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错觉,身体终于开始回暖。 掌心一热,他吓了一跳,下意识要挣开。 孟梵天却抓的很牢,朝他微笑,“清淮,先去你家吧。” 这是乌清淮第一次坐孟梵天的车,他局促的揪着膝盖,哪里也不敢碰,小声给孟梵天指着路,一直开到了老旧的居民楼门口。 楼道没有灯,黑漆漆的,踩在楼梯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乌清淮十分羞愧,怕孟梵天会看不起自己,仓促的打开家门后换了鞋,他低着头说,“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孟梵天反手关上门,扫了一眼狭窄的出租屋。 家具陈旧,墙壁灰裂,但收拾的挺干净,充盈着一种家常的温馨。 没有多余的拖鞋给他换,于是他直接走了进去。 乌清淮端着水杯出来,涨红了脸,软软的说,“我家很小的,你别介意。” “清淮,这里太旧了,你搬到我家吧。”孟梵天依然站着,高大的身躯将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挤满了。 他注视着乌清淮,温和而体贴的说,“既然你已经答应和我结婚了,我不能再让你住在这里。” 乌清淮愣愣的看着他,有些犹豫,“可是鸦鸦还没回家呢。” “等他回来了,我会派人接他去孟家的。” 孟梵天朝他走近,将他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微微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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