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嗯了一声。 那低沉简单的一个音节像是在贺予眼眸中点了一簇明亮的火焰。 贺予又用下颌抵在谢清呈的肩窝,嘴唇在谢清呈颈间轻啄。 “小馄饨也教我包,好不好?” “你不嫌麻烦就学。” 贺予当然不会嫌,他心里洋溢着无限暖意,他的亲吻蔓延到了谢清呈的下颌,鼻尖。 睫毛和着心跳,轻轻颤动着。 他问:“那,你也陪我去迪士尼玩一次,好不好?” 谢清呈只去过一次迪士尼,那还是它刚刚落成的时候,谢雪一定闹着要他陪着去。 他跟着小姑娘在园区从这个队伍排到那个队伍,对迪士尼的印象就是两小时起步的等待时间,还有一望无尽的人龙。 他没什么童心,于是慵懒困倦地说:“这个,还是让谢雪陪你去吧。” “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谢哥,你就陪我去一次行吗?” 谢清呈被贺予缠得没办法,叹了口气:“……你找个人少一些的日子。” 贺予立刻吻上了他柔软淡薄的嘴唇,十指相扣间他笑着低语道: “哥,你对我真好……” 谢清呈没应声。他以前宠谢雪,站在大太阳下替她排俩小时又俩小时的长队,让小姑娘去冷饮店里坐着休息,等到了再来玩游乐项目,现在对贺予也会是一样的。 只是他真的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轻人都会喜欢去游乐园那么无聊的地方,有这时间去图书馆约会不好吗? 还可以学到些知识,在学问上共同进步。 他虽答应了,心里免不了有些烦,但见贺予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谢清呈想了想,自我安慰道,罢了,就由着这小鬼吧,他开心就好。自己现在养着他,总不能让他太受委屈了。 被包养的小白脸满面的青春朝气,眉眼间甚至还有些天真与稚气。 他趴在谢清呈身上,对被自己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的男人笑道: “那我挑个时间。” “嗯。” “里面有几个SD项目特别好玩,那个飞跃地平线是热门。” “……”有什么比曼德拉岛5D效果做的更逼真的地方吗?曼德拉岛都体验过了,飞跃地平线算什么。 但对上青年很期待的,多少年如一日的,热恋中的眼神,谢清呈静了一会儿,还是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是吗。那都还有其他什么你喜欢的,都和我说说吧。” 贺予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住进了谢家,和谢清呈共度了一夜春宵,说了一夜私语,第二天中午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李若秋真是亏大了。 这么个男人怎么就不要,还给放走了啊?!! 他从床上坐起来,谢清呈早已经醒了,不在屋内,但餐桌上已经摆了一壶热茶,两笼生煎。贺予再一次对李姐萌生了强烈的不理解之感——这都不要?这都不要?? 不过也多亏姐姐不要,不然以谢清呈一生哪怕过得再无聊也绝不会背叛伴侣的底线信条,自己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个男人了。 贺予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来到外头小院,就看到谢清呈正在刘爷叔家的白兰花树前站着。 他笑起来,刚想和谢清呈问一声早安,忽然闻到一阵幽浅的尼古丁味。 “……” 青年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三步并两步来到谢清呈面前:“谢清呈!你怎么又抽烟了?!” 谢清呈的指尖燃着一支香烟,看到贺予他也没有避着,挺坦荡地:“偶尔抽两支,没事。” “不行!你拿来,你这身体自己不注意怎么可以?万一又复发了还要做手术……” “我问过主治适量没关系。”谢清呈烟瘾实在有些重,这几年就没彻底戒掉过,他靠在院墙上,玉兰花树边,秀狭的指夹着烟蒂,凌空掸了一掉,烟灰簌簌,飘落如雪。 他这一支事后烟抽得愉悦,正要再和贺予说几句别的,忽见着贺予眼眶微红,青年竟是真的极度焦虑,几有病态浮出—— “可我不想再看你进一次手术室了。一点点风险都不想你冒。” “……” “别抽了好不好。” 谢清呈凝视着贺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骨骼修匀的手,把那支烟凑到唇边,不错眼珠地盯着贺予的眼眸,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在贺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另一只手没入贺予的黑发,压着他的后脑,将他拉近自己,随即重重吻了上去。 烟霭伴着这男子气极重的亲吻浸入贺予的口腔和肺腑,烈酒一般叫人沉醉。 一吻结束,谢清呈松开攥着贺予头发的手,眼眸里略带着些笑意。 “感觉出什么没有?” 贺予脑中晕乎乎的,心想,感觉出了,你他妈在玩火。 嘴上却道:“没有,教授教我?” 谢教授很吃这一套,那夹着烟的手,抬起来杵了一下贺予的额头:“是特制过的草药烟。” “你放心,我知道你很需要我。”他笑完之后,郑重地凝视着贺予,气度沉稳,气场强大。 “因为知道你需要着,我就不会和以前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桃花眼眸清冽沉澈。 有的人不必起誓,只要他认真地说出一句话,你便会知道他心如契,永不食言。 他说:“贺予,你可以相信我。” 毕竟他还要养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 谢清呈叹息着心想他可是个很负责的男人,贺予这孩子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然而此时的谢清呈还不知道,养人,尤其是养小白脸,并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连李若秋都没有养成功,贺予这种珍稀名贵品种,养起来还有的是麻烦的地方呢。
第265章 番外《情迷沪州》(三) 贺予在谢清呈家住了没几天,麻烦地方就显出来了。 “谢清呈,这个灯为什么没有智能变光?” “它就是普通的白炽灯,智能不了。” “这样啊……” 过了一会儿—— “谢清呈,家里这个咖啡机我不太会用。” “……家里没有咖啡机。” “这个不是吗?” 谢清呈过去一看:“……这是谢雪买的复古工艺装饰品,你没看到它没插头吗。” “那我想喝咖啡怎么办。” 谢清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点外卖。” 和贺予于是很高兴地拿着谢清呈的手机玩了半天,但主要工作是把自己在那手机里备注统统改成了“老公”,并没有点咖啡。 再过一会儿…… “谢清呈,你这个煤气怎么开啊?” “你拧一下。”谢清呈在看书,头也不抬。 “拧哪里?” “就那个红色的,按下去然后再拧。” 贺予于是站在灶台前左右研究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试探,最后—— “呲啦——咔!” 灶台发出了一声死不瞑目的哀鸣怪叫,谢清呈蓦地放下书起身赶过去,就看到贺予手里握着那个已经被他拧断了的老式灶钮,皱着眉:“这东西不经用。” 又回过头杏眸无辜地望着谢清呈:“谢哥你几年没换煤气灶了呀。” “……”谢清呈觉得自己后颈突突,血压略微有点高,但还是道,“算了。下午我找人来换吧。” “那中午……” “中午带你去外面吃。” 于是这天中午,谢清呈就带贺予出去下馆子了。 但今天并非什么节日,谢清呈又没什么铺张浪费的习惯,他也就随便找了个路边小店扎了进去。 贺予一看,嗬,眼熟啊,这不就是他除夕嗦淮南牛肉汤粉的那家铺子吗? “老板娘,两碗牛肉汤粉,配油酥饼。” 谢清呈在闹哄哄的收银台那边扫码付了钱,只听得一声响亮的“支付宝收款——二十八元”,他的饲主花了二十来块钱就搞定了他俩的午饭。 这要换以前,矜贵的贺总早就翻脸不干了,但今非昔比,贺总高高兴兴地找了个小破板凳坐了下来,拆了俩一次性筷子,他还挺爱干净的,跑去接了两杯热水涮了涮筷子尖儿。 谢清呈付完钱回来,看他在那儿穷讲究呢,就道:“这样做也没什么用,只是个心理安慰。” 但贺老板觉得有个心理安慰也好,依旧固执地在那儿和四根木头签子较劲。 这会儿和除夕时不一样,除夕时该牛肉汤铺子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只有掉到钱眼里的老板娘坚持不懈地屹立在寒风里。贺予一个奇葩顾客坐着,怎么讲究都不会有人侧目。 可现在,这小铺子乌泱泱地挤满了淳朴老实的工人阶级,办公室的王哥赵姐们都在焦躁地等拎走打包的牛肉汤,而万恶的资本家贺总,正慢条斯理地用85摄氏度都没达到的免费热水在那儿涮一次性筷子,吸引来许多等饭打工人瞪大眼睛投来的目光。 谢清呈觉得自己的血压又往上窜了那么一点。 有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小姑娘忍不住和她的同事窃窃私语,俩人的目光狐疑地徘徊过贺予浑身上下的行头。 “对……肯定是假的。” “他的鞋要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摊子吃饭……” “小伙子看着挺帅怎么穿假货啊,唉,现在的男孩子不要这么爱慕虚荣吧……” 爱慕虚荣的贺予把筷子涮好了,笑着递给谢清呈:“来,你用这个吧。” 小姑娘:“啧啧啧,他还讨好领导。” 同事:“你怎么知道那是他领导?” “那个男人衣冠楚楚,一张扑克脸,一看就是啦,领导都这样的,很会压榨应届毕业生,很快会把人榨干,就像我们主任一样……” 窗口叫到她们的号了,中午午休时间有限,俩小姑娘急匆匆地拎着外卖走了,边走还边频频回首看这对“很会榨应届毕业生的上司和爱慕虚荣讨好领导的被榨下属”。 谢清呈不由地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只觉得头更痛了。 这还不算完——当天下午,谢清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沪医科打来的,让他去学校配合完成一些复职流程。 谢清呈不太放心贺予一个人在家,临走之前,他手把手教了这位朽到骨子里的资产阶级年轻老板如何使用老式电视,灶用烧水壶,又把家里的开关按钮遥控器都和他重新介绍了一遍,确保在此期间贺总不至于把自己渴死电死或者无聊至死,然后才开车离开了陌雨巷。 复职手续办的很成功,就是太忙,错过了好几个电话。 等傍晚时分,谢清呈一堆证件搞完准备回家时,他才拿出静音的手机扫了一眼—— 未接来电5个 联系人:老公 谢清呈:“?” 谢清呈:“………………” 这备注想也知道是谁改的。谢清呈觉得自己痛了一天的神经又突突跳了两下,但现在这都不算什么,等会儿改回来就是了,关键问题是这五个电话意味着贺予当时应有紧急情况找他。 他立刻回拨,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想完了贺予闯的一百八十件祸事。 “喂,谢哥。”在想到第一百八十一件祸事时,电话通了,贺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万幸,听上去还挺正常的。 谢清呈微微松了口气:“你下午三点多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浴室今天怎么没热水,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啊啾!” 谢清呈顿了一下:“……感冒了?” 细听确实能从手机里听出青年的鼻音,贺予嗓音微哑,笑着嗯了一声:“嗯,着了些凉。” 谢清呈沉默几秒:“你洗澡之前找到热水器开关了吗,要等半小时左右水才会热。” “什么?原来是这样。”贺予略有些吃惊,“我以为都是直接打开就有热水的,以前没用过这种款式,怪不得——阿啾!!” “……所以你怎么洗的澡。” 贺予像一只努力了很久还是在狗狗竞技考试中不及格的憨厚萨摩耶,从电波里都能听出他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哥,我洗澡用的是冷水……” 谢清呈:“……” 我他妈的就知道!! 当天晚上,谢清呈在家用新换的煤气灶给贺予炖了一盅冰糖雪梨羹,他一边看着火,一边忍不住没了好气:“大夏天也能风寒感冒,谢雪小时候都没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水是冷的就算了,你也不至于洗完澡继续吹着开到十八度的空调是不是?” 可爱萨摩耶叼着温度计:“嗯嗯嗯。” “和你说过很多遍了,夏天空调不要开这么低,二十六度是最合适的,怎么我一走你就又给调了回去?!”WWw.xqqXs⑧.coΜ 可爱耶耶含混地继续叼着温度计:“嗯嗯嗯。” 谢清呈瞪可爱耶耶:“你到底有没有听进耳朵里!” 贺予不敢敷衍了,把温度计拿出来,说:“谢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你不习惯你——”谢清呈训话到了一半,锅里的水溢出来了,他只好暂缓对年轻人的教育,回身去处理那炖熟的雪梨羹。 “哥,别生气了,你看我也没有发烧,就是有些感冒……” 正查看着食物,心里窜着怒火的谢清呈忽然被贺予从身后环腰抱住,紧接着青年滚烫低浑的声音就贴着他的耳后根传来。 青年的下巴贴在他颈间,依恋地蹭了蹭他。 他就这么抱着他,蹭着他,看锅里的蒸汽缓缓上升,轻盈地萦散在屋内。 这场景似曾相识,谢清呈像是忽然被勾起了什么久远的回忆,拿铲柄敲了一下贺予的额头,板着脸:“你要发情还是要吃饭。” “这个么,你真要我选啊……”贺予的声音带着些痞笑,因为着了风寒,又显出些磁性低哑,说着他的手就触上了谢清呈西装的皮扣,“那哥哥,我选了,你可不能后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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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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