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一半的黄色冥币,堆积出小小的灰烬,往旁延伸,一页被塑封过的、韩国海警散发的提醒手册被摊开,暗红的污渍糊了大半文字,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 这些,都在确凿而鲜明地铺陈出曾经的痕迹。 赵耽于踢开那些死掉的垃圾,径直向一张床铺走去。那个木制的床头,歪歪扭扭地刻着一行字。 ——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1】 我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接着我想起来了。这是赵耽于和黄音朗一起睡过的那张床。 赵耽于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停在那行字前。我看见他动了动手腕,指关节微屈,做出的是抚摸姿态。 在丧失中拥有过温度,在迷惘中抚慰过伤疤。谁能取代得了,他们互相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他不出声,在别人的梦境里缅怀,让无关人士来见证。 我抓住他心照不宣的秘密,然后被尿憋醒。 我从卫生间出来,穿过客厅,腾空的烟雾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擤了擤鼻子,确认从窗边蔓延过来的味道,是尼古丁,烤烟。 我控制不了虚幻,但我能确认现实。所以,我走过去,朝赵耽于要了一支烟。 他并不惊讶,似乎早有准备,将卷好的那支烟递给我。 我接过来,粘合的缝隙里有湿意,来自他舌头的遗留物。我捏着这支烟,心思也跟着缥缈起来。 赵耽于屈起一只腿坐在窗台上,他回避我的目光,我们在黑暗里静默。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样沉默过。 好似在预演一种哑剧,预期哀伤,延缓痛苦。 我甚至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的身体可以抚平他缺乏的,那我们是不是能够毫无芥蒂地做爱? 他已经尝过男人的滋味,就能这样轻易地抽离吗? 都到了这个境地,我满脑子还是黄色废料,简直无可救药。 我忍不住打破僵局。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你。”说完,我就感到喉咙紧绷。 “是吗?”他又一次轻易地将问号抛回来。 我不再说话,吸完手中的烟,准备回房。 他没有阻拦我,保持着那个顽固姿势,偎进稀疏的月色里。 我走到房间门口,转身,不能自制地,着了魔般的,转身。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他。 尽管这个情绪过于含蓄,我还是感受到了,赵耽于那微弱的、自以为是的眷恋。 如果真得忘记,不在乎,他根本不屑于提起。 毋庸置疑,他在等他。 原来。 第二天我醒得很晚,赵耽于已经做好早餐,等我起床。 我匆匆忙忙洗漱,心不在焉地吃完饭。 赵耽于送我去长途汽车站。 灰色的站台上没有人,只有几只不畏严寒来觅食的麻雀,在我们身边叽叽喳喳。 他想找个话题,便说:“如果你出了新闻稿,记得告诉我。” 我回他好。 前方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好像要感染到这边的趋势。 赵耽于抬起头,冰晶落在他的鼻尖,然后飞快地融化。 我伸出掌心,像傻瓜一样,接雪。 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雪,就这样落到我们头上。 麻雀振了振翅,吵吵闹闹地飞走。只有我,是安静地离开。 姗姗来迟的汽车载着我抵达平原。 我回到公司,总编辑嫌弃我的取材,并不想授用我的稿件。我据理力争了一个月,最后愈演愈烈,以离职收尾。 赵耽于说,如果发了稿子,那么让我联系他。既然我没有达成这件事,也失去了联系的意义。 我在那里短暂的停顿过,深深吸过一支烟,获得了一个难以忘怀的故事。 这就够了。 我不敢再去想他,也无法再去想他。 因为,我恋爱了。 又是一年。 外面在下雪,我换了新的工作,男朋友在公司门口等我下班。 我的男朋友撑着一把伞,把我拢进他狭小安全的世界里,我感到满足而安心。 我们把风雪隔绝在外,在伞下获得安全的一隅。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掏出来扫了一眼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一条文字信息,我动了动手指点开 ——他回来了。 END —— 【1】:取自圣经《诗篇》,耶和华引导牧羊人歇息,让他获得安宁满足,引领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至于死亡。 ps:这篇文里有些背景信息是借用了时事里面报道的“鲁荣渔事件”,所以如果有即视感,请不要奇怪。但人物与真实人物毫无任何关系!请务必不用联系现实中的人物。 写到这里,感谢大噶陪我走过这一程,老实说,我想过更加悲哀的结局,但不知道为何,我还是选择了这个平和的结局。可能在我的心中,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吧,黑暗里也应该射进阳光啊。 尽管白日刺眼,但总需要面对。我觉得这就是赵与黄最好的结局。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另外,下一本再见。非传统abo 3p文,应该月底会开,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博@情热枯叶 我也写小甜饼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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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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