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切顿了顿,有些意外:“哦?这样啊,那你们关系真好,一直到现在还联系。” 吴莉莉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有啦,我们也是最近才开始重新联系,之前也好久不见了。” “高中时候肯定也要好,不然现在怎么会关系这么好?” 讲到这里,吴莉莉忽然来了兴致,回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 “哎,也没有……”她看了眼李如切,心里有了思量,这个人对陈可心这么感兴趣,自己讲讲又何妨,“可心高中时候很害羞的,不像现在,那个时候内向,老是被欺负,有一次我们学校一个,一个……哎,名字不记得了,外号叫李公子吧?带头要打他,我哪里看得过去,我平日里就看不得这种事,我就挡在可心前面,我——” “在讲啥?起劲得来。” 吴莉莉神神秘秘地一笑:“讲你的八卦。” 陈可心看她一眼,怪道:“我有什么八卦好讲。” “你的八卦多了,比如赵——” 她这个字一出,氛围便立时冷了两分,陈可心摆咖啡的手顿了顿,不过很快在吴莉莉身边落座,冲李如切微微一笑:“李医生,今天有事?” 李如切端起咖啡,也笑:“怎么,没事不能来看看你。” 这话就有点暧昧了,吴莉莉端起咖啡,眼睛却在二人之间流转,想看出个端倪。老实说她还是力挺赵明堂的,直系学长,又是大帅哥大老板,陈可心国色天香,总得这样的才配得上吧!可这俩人不知怎么的……最近好像都不联系了。 陈可心回道:“没有,你不是妈妈身体不好,今天怎么有空?” 李如切顿了顿,感谢他的关心:“你还记得我妈妈身体不好,谢谢你。” “你帮我大忙,我当然感谢你。” 李如切看了一眼吴莉莉,陈可心即刻察觉,便说:“没关系,告诉莉莉也没事的。” 吴莉莉不知道什么事,疑惑地看向陈可心。 陈可心解释道:“我妈妈,经过李医生介绍在看心理医生……我想她离婚。” “啊?”吴莉莉有些意外,一方面是陈可心竟然跟自己讲家里的事,另一方面是这一讲竟然是讲妈妈离婚的事,“哪能就这样了啦?” 陈可心默了一阵,才说:“我现在的爸爸不是亲爸爸,是继父,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讲吧,他赌钱赌得太厉害了,这几年搭进去十几二十万了,早年还有限……” 十几二十万,对一个寻常人家,实在不是一个小数字。吴莉莉其实对陈可心的“恶名”有所耳闻,但她是个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女人,她相信陈可心另有隐衷,却不知道有这层隐衷。社会新闻每天在看,做一个赌徒的小孩,可想而知这些年他的艰辛。 她不禁想到高中时陈可心那身洗得发白的秋冬旧校服,藏青色直接变成灰蓝色,也是这个缘故,那群小孩子才看不起他。想来他的校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估计也没钱订校服。 吴莉莉鼻子有些酸酸的,陈可心听她不说话,回头看她,谁知道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跟她小狗似的。陈可心一下子心都软了,哄起她:“喔唷,哪能啦?怎么我还没哭,你要哭了。” 吴莉莉果真流下两滴眼泪,被她的小狗舔掉了。 “可心,我真的不晓得你这么累,我要晓得我……” 李如切赶紧抽了两张纸递给陈可心,陈可心哭笑不得,一头给吴莉莉擦眼泪一头阻止贝贝舔她的脸:“好了好了,哭什么,你真的你言情剧看特多了。” “你胡讲,我最近都看刑侦剧……” 她一边哭一边讲这个话,抽抽嗒嗒,更好笑了。 陈可心又塞了两张纸给她,看她哭,心里却暖暖的,像被太阳吻了一下。 “……没什么,”他眼中忽然焕发出一种希望,又有一种释然,“现在都好了。” “以后都会好的。”
第54章 53 波 ====================== “……九筒!” 贾冰默默看了看自己的牌,又看了眼老骆,忍不住嘀咕:“一上来这么大,哪能?牌好?” 老骆得意地瞥他一眼:“哪能,骇了?” (骇:怕) “啥人骇侬……两万。” “哎!吃!” 徐耳高高兴兴把牌摸进来,宝贝一样摆出三张牌,是二三四万。赵明堂瞄了一眼,抿了抿嘴,有点无语,摸出那张牌时却顿了顿,轻声说了句:“一万。” 老骆看他一眼,怪道:“打个牌有气无力,输相。” 赵明堂听了不乐意了:“打牌又不是靠喊的,快出牌。” 外面天气热,最近四个人没事干就聚在时丰三楼打牌。赵明堂就算了,最离奇的是徐耳,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不在蓝调喝酒,每天来时丰陪老骆吃晚饭。贾冰上厕所时跟赵明堂讲徐耳的八卦,说他跟自己选的一个调酒师搞不清爽,办公室恋情了。赵明堂怪道,徐耳又不在万代上班,算哪门子办公室恋情。 贾冰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看他,冲他抬了抬下巴:“侬现在哪能?” 赵明堂没所谓地回了他一句“没哪能”,出去了。 三个老光棍和一个情场浪子的麻将局,总归不免要聊点荤的调节一下气氛,主角当然是浪子了。 贾冰先起头:“嗳,侬搭个小歪哪能啦?啥时候吃喜酒?” 徐耳瞪了他一眼,用脚踹他,结果踹到老骆,老骆喔唷了一声:“这样着急,看来是真的了?” 赵明堂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见过,长得不错的。” “……打牌打牌,二条,”徐耳欲盖弥彰,嘀咕道,“少瞎讲我,小心我把赵家姆妈带来,你们一个都逃不脱。” 牌桌上忽然沉默了一瞬,徐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怕了吧,谁能不怕白丽华。 赵明堂沉默地打出一张牌,老骆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侬爷真的吃得消侬娘。” 赵明堂淡淡地回:“她催别人结婚,又不催自己老公讨小老婆。” 贾冰啧了一声,赞叹了句:“你还别说,侬娘真是个人才,要是现在一妻多妾,她没准给你爸娶十房小老婆。” 赵明堂忍不住笑了:“发痴……不会的,吾爷不晓得多爱她,心里眼里就她一个。” 他说这话时,徐耳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没埋汰他,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麻将桌这个东西有魔力,特别是电动麻将桌,根本没有洗牌的时间,一上来庄家就开始分牌,然后轮流补花,你不补,下一个人没办法补,常打麻将很难不得前列腺炎。好在他们有老骆,这个桌上唯一一个会适时叫停的人。 四个人吃过饭,打了三个钟头,老骆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就叫散了。 贾冰今天赢得最多,小人得志的样子,挨个微信收款收得眯眯笑。徐耳懒得看他,率先走了,赵明堂拍拍老骆,讲了句“跑了”,也走了。 轮到贾冰要走,被老骆叫住了。 贾冰宝贝似的护住自己的手机:“哪能,打牌反悔啊?” 老骆啧了一声,白了他一句:“赚得加多都像地痞流氓。” 贾冰坐下来,大为不在意:“地痞流氓哪能啦,我的老本行。” “小畜生……”老骆眯了眯眼,抽了口雪茄,才幽幽道,“伊最近真的不跟那个小歪见面啦?” 贾冰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保温杯抿了口茶。 老骆倒有些纳罕,赵明堂也不像那样的人,说断就断了?他之前为那个人那样子,怎么会轻易放得下。去看的是心理医生,又不是得道高僧,哪能一看就开悟了?看破红尘了? 老骆闷闷又抽了口烟,看向贾冰:“侬觉得哪能?” 贾冰舒了口气,讲了句公道话:“陈可心命苦,讲道理,我们对他刻薄了点。” 徐耳就算了,当初陈非的事情,他一知半解,眼下得到的信息是片面的,他觉得陈可心就是个浑然的骗子,也情有可原。可贾冰和老骆是知道详细内情的,陈可心不是天生的骗徒,他是生活所迫,况且他也不曾真的做过什么坏事。 老骆忽然心有愧疚起来:“阿拉现在算是棒打鸳鸯?” 贾冰看了他一眼,笑了:“侬也昏了,真的鸳鸯,棒打得散的啊?” 老骆对贾冰刮目相看了,忍不住点了点头:“有道理。” “你看好吧,这段姻缘……还长呢。” 贾冰抿了一口茶,眼睛半睨着,老神在在。 回到沁芳庭,赵明堂把车开进地库,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磕在方向盘上发了一会儿呆,才上楼去。门一打开,又是漆黑的,他也不开灯,在黑暗里摸到客厅的茶几,点亮了自己的香薰蜡烛,端着烛台在黑暗中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房间。 到门口,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等了一会儿,才拧开。房里自然是空的,床铺被许姨整理妥当,整个房间纤尘不染。他走进去,在房间的一处空地盘腿坐下,把蜡烛放在地上,手肘撑在自己腿上托着腮帮子发呆。 其实他也不是一点陈可心的消息也无,毕竟Orad是他的产业,陈可心依然还是要来总楼结账,周密依然会把Orad每个月的财报拿给他看,把下个月的资金审批拿给他签,还有那张卡,陈可心真的也在还那七万块。 他看见审批里那个落款处秀气的签名,也会顿一顿,才在自己的那一栏签上赵明堂三个字。 至少他们的名字在同一页上。 他知道陈可心最近过得蛮好的,知道吴莉莉一个月买了三幅画,知道李如切一个月买了两幅画,也知道燕蔓青已经从每周去一次咨询,变成两周一次。 陈可心真的在慢慢变成“陈可心”。 他痛苦的人生,慢慢有了起色,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也是他所期盼的。也许再过不久,燕蔓青真的可以离婚,他们母子俩会一起住到莫干山路的那间房子里,虽然他不满意那房子,但是家也不是一定要多好的房子才叫家。 也许……也许他会辞职,会离开上海,带着燕蔓青回到镇江。 然后,他们就真的彻底没有联系了。 连两个名字都不能出现在一页纸上。 赵明堂舒了口气,用手干搓了把脸,轻声骂了句:“没良心……” 他又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窗户响,回头看了一眼,细细密密的雨点接二连三打落在窗户上,风吹得树叶发出一种牛皮纸被蹂躏的声响,又过了一阵,隐隐听见雷响,他才站起来端着蜡烛出去,关上门之间,恋恋不舍地望了那黑暗一眼,最后将自己与光亮都隔绝在一门之外。 陈可心是被雷打醒的,他睡眠一向不深,最近有长进,但动静大了还是能弄醒他。他皱着眉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钟。这个时间醒了,要睡觉就有点尴尬,睡不深又要醒过来去上班。 索性不睡了,坐起来到客厅随便开了个电视台看,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蜷缩在沙发里披了一条毯子。手机响了两次,他都在发呆,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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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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