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公公,你还在耽搁什么?皇上等得不耐烦了!”进荣远远地便瞧见花园这儿聚集的一群人,眼见情势不对,赶紧奔过来解围。“进荣向宁妃娘娘问安。” “免礼了。”宁妃高傲地扬高下巴,一副天地之间唯她独尊的姿态。 “你……”元缃瞠目结舌地看着进荣。 进荣尴尬地朝元缃笑笑。糟了,瞧元姑娘那表情,恐怕往后日子更难过。 “走吧、走吧。” “你!”喜悦想起进荣的身份而张大嘴巴,手一直指着进荣。天哪! 走在前头的进荣根本不敢回头,他明显感受到由背后传来的冰凉寒意。 才刚进宫就和宁妃杠上,两妃相争,一开始就不合,两人骨子一样硬,看来皇上的日子难过了。 唉! 元缃别过脸,不去看高高在上与她有着遥远距离的绕且初。 他竟是那个色鬼皇帝! “朕曾说过,只要你住在天子脚下,朕就有办法知道你的一切,何况,你可是朕的嫁娘,朕的妻子,咱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耗。”绕且初以爱怜的眼神死盯着元缃。 “你怎么说都行。”元缃小声啐念。 绕且初走到元缃面前,狂佞地以指勾起元缃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看他。 然后他的视线被她一身素白所吸引,愤怒立即如巨浪般狂涌而来。 “你这身是什么衣裳?白缎?若我没记错,浮纱绣房里的白缎是用来做寿衣的!” 进荣闻言倒抽口气。寿衣! 元缃终于正眼瞧着绕且初。“是又如何?我这一进官不是比死还惨?”她居然被骗得团团转! 绕且初忍不住加重手指间的力道,元缃虽疼,但她不容许自己先败下阵来,仍旧死硬撑着。 “比死还惨?这就是你对进宫的唯一感想?” 他知道自己这种方式得到她,她肯定会反弹,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是以这种无声的抗拒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缎寿衣……哼,亏她做得出来! “任谁都清楚皇宫里妃子间的争宠有多激烈,你只为了一迳自己的兽欲而强行召我入宫为妃,不就是把我推入那些妃子的手中,间接害死我吗?”她甚至怀疑,他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当她是个玩笑吗? 元缃有股想哭的冲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大小姐……”喜悦额头上的汗一颗颗冒出来,紧张地揪起衣袖一角擦拭。 绕且初放开元缃。 他为何没想到这些?妃子间的争斗有多严重他不是不清楚,相反的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严重性。 但如今他为了得到她,却不经思考地下旨召她入宫为妃,不正好扼杀了她仅剩的生命? 怪只能怪他太过爱她,才会不计一切地想得到她,而忽略了审慎思考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该放了我。”在她为他有些动心时,他的身份却令她封闭自己的心。 “大胆!怎么可以对皇上如此大不敬!”进荣终于从寿衣的震撼中回复。 绕且初摇头示意进荣没关系。 绕且初眉头深锁。想要她,但身份却逼得他要放弃她,情何以堪?他何以放得下手呢? “反正你的妃子何其多,也不差我一个。”元缃别过头,为了这句话而在心底产生感伤。 她竟然因想到他后宫佳丽三千而感到伤心,难道真的对他动了心、动了情? 绕且初沉重地看着元缃。“如果朕说就差你一个呢?” 这句话有非常大的语病。 就差你一个,可以解读成,后宫佳丽三千他仍嫌不够,只要她答应入他花册,那么他在情欲里打滚的战绩便算完美。 解读二:那三千名后宫佳丽他都看不上眼,独独对她情钟,只要有她,他便不再感到有所缺憾。 但这第二项解读她始终不敢妄想,妄想她能令一个男人视所有嫔妃为尘土,在他眼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将他那番话当成是滥情的表白,而将情况想成第一种。 “你不会只差我一个,有了我就会再有别人。”元缃别过头看着侧边的梁柱,喃喃道。“何况我又不爱你。”违心之论! 绕且初听见了,愤怒地瞪着她。 “朕想得到你就是想得到你,朕不管你是否心有所属、是否恨朕,朕都有办法让你爱上朕!” 一想到她心中可能另有钟情的对象,他心中那把熊熊妒火便旺盛地狂烧,野火燎原般无法浇熄。 元缃深深地撼动。 绕且初别过头去,不愿去看那张令他丧失理智的容颜。 “进荣,将她安排在正殿右侧的锦绣宫,今天晚上我要她侍寝。” “你不可以!” “你深深明白朕无所不能。”在绕且初残酷笑容的背后,隐藏了太多对元缃的爱恋,他感到无限挫败。 “爹,皇上是不是不爱宁儿了?” “宁儿,听说皇上又纳了一名民间女子入宫为妃,真有这事儿?”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不停拨动半白的胡须。 “嗯。那名女子见了我竟然连下跪请安都不愿,根本不把我这贵妃放在眼底!”她好不容易爬上贵妃这位置,怎容许有人轻视她在宫里的地位! “胆子真是太大了!”阮永年一掌击拍在桌子上,震耳欲聋的声响吓得宁妃缩了缩肩头。 “爹。” “那女人是何来头?” “听小李子公公说,是净纱绣房元一敬之女。” “绣父元一敬?”阮永年惊愕。 “爹,您认识元一敬?” 阮永年对自个儿女儿的学问短浅感到悲哀。 “女儿呀,不是爹要说你,纵使你现在已身为贵妃,但该具备的常识也该学着多听多看,别什么事都不知道,皇上不会喜爱这样肤浅的女人的。” 被自己的爹叨念,宁妃确实感到不爽,何况她现在又身为贵妃,怎么说在公开场合她爹都还矮她一截,她怎可能听得进教训。 “爹,您这是说女儿是个腹中无墨的肤浅女子?”宁妃眼神中散发出冷冽的寒光。 阮永年也清楚晓得自己的女儿现在变成什么样,他只是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女儿一旦进了宫,仍旧逃不过染缸的污染,也跟着陷了进去。 “元一敬人尊绣父,独创江南纱绣,在杭州、泉州都有间规模不小的绣房,宫里大大小小衣裳、轿子桥围上的绣花,都是出自元一敬之手,简单说来,元一敬所创立的净纱绣房提供了宫内所有衣裳、帷帘,甚至是小小的桌巾的来源,就好比你身上这身衣衫,就是出自净纱绣房。” 宁妃拉着身上的衣服细瞧。 “您是说我最钟爱的衣服都是出自元一敬之手?”她显然受到不小的震撼。 “没错。这样你明白了吗?” 宁妃嘴角漾起不怀好意的笑。“难怪她会这么高傲。” 再高傲的人她都有办法治,为了能登上后位,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 “爹,那个女人会成为女儿往后登上后位的极大阻碍,非除不可。” “宁儿!”阮永年震撼得连呼吸都微微颤抖,一双满皱纹的手紧抓着椅子扶手。 “爹,您会帮我的对不对?您也想要女儿好,登上后位之后,您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 阮永年寒颤不止,平置于桌面的掌心微微出汗。 他从没想过送女儿进宫会改变了女儿的思想、品行与人格,他以为送她进宫是好的,是为了她好! “爹,您会帮女儿的,对吗?”宁妃甜甜地拉着父亲的手臂撒娇。 “……对。” “放开我!” 元缃拼命抗拒朝她伸来的十数只魔爪,左闪右躲,不是钻进桌子底下被揪出来,就是闪到矮柜后被逮获,她怎么样都无法逃脱魔爪无情的攻势。 “大小姐,你别躲了,否则你会受伤的!”喜悦急得要跳脚,看着眼前一大群奴婢急着抓住元缃,她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她又不能帮上忙,若插手加入混仗,怕是连抽身的机会都没了,搞不好那些活像妖魔入侵的奴婢会以为她也是要献给皇上的“贡品”,连着将她一并扒光! 嘿嘿,她才没那么笨! 元缃在房间里打转,一会儿拿起玉枕朝那群奴婢丢掷,一会儿将高贵精致的花瓶撞倒,发出震耳欲聋的瓮碎声,奴婢们闻声各个倒抽口气,然后盯着地上那碎了一地的青瓮花瓶惊呼。 “天哪!那是皇上最爱的灰青胆瓶!” 见众人对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呼天抢地,元缃乘隙想溜出房间,逃开这些人,奈何上天根本是完全与她作对,让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墙,整个人向后反弹,幸而一双强健的手臂由后腰处扶住她。 “皇上!” 又是一团混乱,所有奴婢慌慌张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有人站在花瓶碎片前挡住绕且初的视线,有人慌张地胡乱拨顺在阵战中乱序的发丝与仪容。 见房内乱成一团的情景,绕且初不禁笑出声。 他从未见过这些奴婢慌乱的模样,来伺候他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做事、应对方面也是上上之选,实在很难让她们像现在这样全乱了样。 元缃抬头,轻而易举地便看见绕且初那望着她逸出温柔笑靥的俊脸。 她沉冷下脸并推开他。 “别碰我!”他竟然命这么一大群奴婢脱她衣服,想来她就一肚子火! 绕且初大手一缩,元缃依旧平贴着他的胸膛,接触到他如火焰般的体温令她感到无所适从,拼了命挣扎。 “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很难有人能逃脱得了他如此诱惑人心的温润嗓音,就像她,虽然气得要命,但态度仍旧软化不少,甚至面红耳赤。 “我只求逃得了现在。”她可不想被众人扒光衣服,赤身裸体。 “你们都下去,半个人都不准给朕留在房外。” “是。” 奴婢们都有一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舒活感,像是历经多少苦难终于得道升天,全身筋骨松弛。 门合上之后,房内就只剩绕且初与元缃,他仍旧紧抱着她不放,甚至将下巴抵在她头顶,闻着发上传来的馨香及她身上特有的绣线味儿。 元缃涨红着脸喘息,小手握拳抵在他胸膛前,不愿与他有过多的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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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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