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得跟中华田园犬似的牝狐突然发出了尖尖细细的叫声:“冤大头,冤大头。” “……” 大爷愣了半晌,把那东西塞进唐拾怀里,粗声粗气道,“带走带走,这边是有开门货,你们去归去,别说是我说的啊。” 他压低了声音:“就那儿,前面有个剧院,大半夜的时候,搞拍卖!一般人没点钱还进不去,拍的都是大货,上百万上千万的。” 宋柏扫码付钱:“附近的人都知道?就没人管管?” “怎么可能都知道,我也是半夜尿急才去那的撞见的,”大爷瞪他一眼,“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几点钟来,做这行的时不时就要换地方,的大半夜的门还锁着,谁没事往那跑?” “我就跟您明着说吧,我就瞅那一眼就觉得不对,怕不是……” 老头朝他挤眉弄眼,把声音压到最低,说了一句话:“盗墓的来销货。”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不用铁锅炖自己的一天,好耶!
第14章 盗墓是个暴利的活儿,改革开放之前崇江的深山老林里甚至有整村整村的靠掘墓为生,本来前些年打压得厉害,这几年稍微一松懈,文物贩子全冒了头。无论真货假货,只要有市场,就有人买卖。 唐拾捧着那个不伦不类落满灰尘的牝狐,拿着湿巾从头一直擦到尾,才放心在手里托着。 宋柏倒是挺喜欢,从唐拾手里拿过来反复看了半天:“它怎么不说话?” 牝狐继续木楞楞地,丝毫没有发出声音的意思。 “假货吧。”唐拾无语地看着他玩。 “不可能,刚刚不是还说话了,”宋柏信誓旦旦道,“你看刚才那个老头,肯定要不注意的时候才能说话。” 唐拾安静地看着他,诚恳地问:“您几岁了?” 剧院离鬼市其实有一段距离,但里面是老街,杂物堆得到处都是,出租车根本开不进去,这个剧院外观相当老旧,唐拾并没有怎听说过,用手机搜了一下。 这里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个电影院,那时候人们都以能进来看一次电影为荣,周末人山人海。也是在新城区开发之后逐渐废弃,又因为位置过于偏僻,至今没有商家愿意来开发翻修。 这地方在平时死气沉沉的,可以称得上是连鬼都不屑于踏足。 厚重的铁门被一把大锁闩着,旁边是竖着铁刺的栏杆,巨大的梧桐树新生的翠绿叶片覆盖在上面,一人多高的杂草盖住了里面的一切。 宋柏一手攀住生满铁锈的栅栏,看不清他是怎么使力的,整个人已然扒上了尖端近两米的栏杆。 宋柏一手抓着栏杆顶部,朝他伸出手掌:“上来。” 唐拾迟疑了一下,伸手过去。 宋柏的手掌干燥有力,手指修长,能感觉出掌上薄薄的一层茧,整个人逆着光,身后是一碧如洗的天空,梧桐初生的嫩叶在风中轻轻摇晃,他一个恍神,觉得这场景……好像在哪见过。 “想什么呢,也不怕掉下去。”宋柏道。 唐拾仅仅出神了一刹那,旋即反应过来,站稳脚跟道:“我在想,你这个姿势虽然看上去很帅,但是有点危险。” 说着他看了一眼宋柏腿部下方危险的尖刺。 “怎么,我的资本受到危险你很担心?”宋柏凑过来反诘。 “……”唐拾松开他的手,无情地看着宋柏摔了下去。 宋柏眼疾手快在杂草上一撑,沾了满身的树叶。 唐拾跟着跳下去,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剧院已经荒废了不知道多久,满地厚厚的土上覆盖着杂草,里面的老式逃生楼梯很陡,踩起来哐啷作响。再进去,里面的陈设奇迹般地焕然一新。 厚厚的地毯踩起来悄无声息,廊道两边都是贵宾座,座位被布满灰尘的幕布蒙着。 唐拾掀开一角,却发现沙发干净得很,烟灰缸藏着桌子底下,横七竖八倒着的柜子里是崭新的茶具和香水,多年无人问津的模样完全是被伪造出来的——这根本就是一个豪华的贵宾室。 贵宾室巨大的玻璃门正对下面的幕布未开的舞台。 阴暗的会场里只能看见穹顶露出来的几缕光线,映出满场飘飞的灰尘,隐约照在下面的幕布上。 崇江市处在整条崇江下游,是个不大不小的港口城市,却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货物吞吐量并不少,这两年民间收藏市场火爆带动了不少盗墓货运的生意。盗墓贼最易将墓中封印的妖鬼带出,城隍对这一块关注也不少。 潘茵身为古物爱好者,对文物走私无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都曾经坐在这里的某个贵宾室里,在水果盘和亮起的灯光面前,一次一次地叫价。显示牌上的数字对她来说索然无味,她要的只是那些精美绝伦的藏品,却并不知道,某件藏品上附着的东西会在某一天将她带入地狱。 远处的幕布突然隐隐约约动了动。 唐拾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等他再细看,宋柏突然抬手按了开关,一百米外舞台下的观众席上一束灯光猝不及防亮了起来。这次他看到了,舞台座位前有个人影! 宋柏抬手结印,快到唐拾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嘴唇微动:“如律令!” 指尖破出的金光直接砸上了玻璃,贵宾室前方的玻璃应声而碎! 一片金光劈里啪啦打在身旁,遥远的黑影一个翻滚躲开,转头就往门口跑。 “走!”宋柏破门而出。 唐拾一言未发,动作却丝毫不慢,迅速跟了上去。 剧院很暗,路线错综复杂,哪怕是两步并作三步,等他们到达下方舞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扫视了周围一圈,除了灰尘没有其他东西了,他急促地喘息着,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他猛地锤了一下支离破碎的海绵坐垫,待呼吸平稳后道:“附近有别的出口。” 唐拾思绪一片混乱。 对方一定知道别的出口,否则不可能跑得那么快。 搞古物拍卖的人不会大白天明目张胆地来,这人到底是谁? 唐拾费力回忆着,脑海里印象只有灯光亮起的刹那一闪而过的黑影,体貌和性别特征根本没看清楚。 大脑却在告诉他有一丝诡异的熟悉。 ——到底像谁? 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这人我觉得……”唐拾刚刚张口。 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一首酒醉的蝴蝶空灵地回荡在大厅里。 唐拾思路被生生掐断了,大脑直接在“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里变成了一片空白。 宋柏见是赵明川打来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刚刚放松下来的神情却在对面说话的那一瞬间再次紧绷,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绷了起来——自见到他以来唐拾还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模样。 “怎么了?”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周白桃……她失踪了。” 宋柏大踏步闯进赵明川办公室,没好气地把手机拍在他前面:“你怎么回事?失踪还带买一送一的是吧?” 赵明川咬着一根烟,脸色同样很差:“我能知道?我能知道我就去王万麟家门口守着了!” 来的路上再次出现意外,跟周白桃一起失踪的还有金器店经理王万麟。 宋柏给周白桃留的是赵明川的电话,两个小时前周白桃拨通了那个电话,里面传来激烈的挣扎声,赵明川意识到不对,多方寻找周白桃,十分钟以前确认周白桃从昨晚开始就失去了踪迹。 唐拾跟着宋柏一路穿过走廊,然后动作霎时一顿,停在了门口。 上午升起的阳光穿透走廊上的窗户,黑暗和阳光的界限泾渭分明,唐拾站在门口,半身沐浴在阳光下,迟疑着。 “进来吧,没事。”宋柏站在堆满资料的工作台边上邀请道,给唐拾让了条凳子,简单把剧院的事情跟赵明川交代了一遍,差点把赵明川吓得心脏病发。 “这哪位?”赵明川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在烟灰缸上磕掉烟灰,目光落在唐拾身上。 他的目光没有宋柏那么温和,透着一股警惕和意外,深色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唐拾,所幸那目光只是敷衍地在他身上停留地并不久。 “唐拾。”唐拾报了个名字,在一边坐下,终于重又回到初见宋柏时的冷漠模样,坐在角落,周身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障,工作室里有常年附着的烟味和灰尘味,让他敏感的嗅觉不太舒服。 宋柏看了他一眼,手起刀落摁灭了赵明川的烟。 赵明川瞪大了眼睛:“不是你戒烟关我什么事儿,还给我……” “我在你身边早晚得肺癌。”宋柏没好气道。 “我们之前他妈的就根本就没往王万麟身上想。”赵明川磨着牙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玩意。” 唐拾看着甩出来的一张张单据。 全是转账记录。 从半年前就开始了,一笔一笔往国外的户头转,每笔资金很小,而且都是不同的汇款人,如果他今天没失踪,根本没人会去关注王万麟的转账记录。 还有机票、车票以及□□。 “王万麟半年前就开始准备要跑路”赵明川一张一张翻过电子票证记录,“都是这个月的,先把昨天以前的全部排除掉,一个一个车站找。已经联系总部了,各级联络人都能响应到。” “来不及。”唐拾忽然在宋柏身后道。 “什么?”赵明川扭过头,狐疑地看着他。 “我说来不及,”唐拾眯着眼睛,低声说,“——车票太多了。” “王万麟准备了半年,全是通往四面八方不同地方的记录,你能封住一个出口,能封住所有汽车火车站吗?”宋柏半坐在桌子上,一双长腿仍然不得不碰到地面,看着,“所以还不如找找他为什么要跑。” 唐拾跟他视线一对,奇迹般地察觉两人之间竟然存在“默契”这种东西。 “靠,你哪带来的人跟你一起发疯?”赵明川目瞪口呆,看唐拾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找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首先我运气好,”宋柏说道,“其次我跟你不是上下属关系,查车站这一块本来就是你在做。” “?”赵明川对着拉了唐拾夺门而出的宋柏嘶吼,“喂!” “你好。”冲到门口的时候唐拾良心发现地回了一下头,冲着赵明川面无表情道,“疯子是他,不是我。” 屁咧!赵明川绝望地想。
第15章 “王万麟到底怎么回事?” “他跟周白桃是住一片地方的。”宋柏简洁道。 唐拾怔了一秒:“同居?” “合租,你在想些什么?”宋柏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王万麟在缅甸亏了不少钱,至今没有成家,跟员工一起住在同一片出租房。” “周白桃打出求助电话之后,赵明川派人去她的住所找了,才发现王万麟也不见了,走得干干净净。”宋柏借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一踩油门超了几辆车,“周白桃打的电话全是她的尖叫,你觉得……王万麟强行带走周白桃的可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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