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死者潘茵的行动轨迹也没有发现异常,但是我们走访了她老公,夫妻俩关系并不好,没有子女,丈夫常年外出,即使回来也分房睡。”宋柏说,“据她丈夫表示,几次回家,偶尔能听见潘茵在半夜出门。” 斯斯文文的男性坐在二人面前,近五十的年纪却并不显出老态,只有两鬓有些白发,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很少干涉她的私生活,但没缺过她钱,我知道她半夜经常找闺蜜逛街打麻将,我没拦过她。” 潘茵夫妇没有子女,家庭纽带并不牢固,没多深厚的感情,但是看得出潘茵的丈夫确实没有克扣过她生活费,家具全是高定的实木,周围是几个巨大的透明玻璃柜,里面错落有致地摆着各种漂亮的首饰,还有不少唐宋的瓷器和玉雕,似乎都是潘茵的私藏,显得奢侈而华贵。 “即便你怀疑她出轨了?”宋柏毫不委婉地问。 “首先我没说我怀疑……”潘茵的老公面色波澜不惊。 “你老婆有没有出轨,我们没兴趣,”赵明川正色道,“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过她晚上出去?” “只有一次,”男人回想了一下勉强道,看起来夫妻俩确实没什么感情,提及新丧的妻子,他脸上也没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那天半夜我外地回来,刚睡下去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声音,我看见她穿得光鲜靓丽地出门了。” 男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倦怠:“我说了我平时没少给她钱,她爱怎么玩怎么玩,别传出什么有损名声的事儿就行。” “事实上我们没在小区监控里找到潘茵的痕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宋柏道 “……她在刻意躲监控。”初升的太阳在窗帘上晕开金色的暖光,唐拾在清晨的阳光下低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不用铁锅炖自己
第13章 “还好小区维修刚装上几个新的摄像头,不然我们也找不到她去哪了。”赵明川啧啧道。 宋柏翘着腿在靠在椅子上:“要不然怎么说我运气好呢。” 宋柏发过来几个压缩包。 唐拾穿戴整齐,用毛巾裹着湿漉漉的头发,解压,开了视频。 不愧是高档摄像头,夜视功能相当好,清楚地拍到潘茵踏了一双高跟鞋,穿着一身唐拾并没见过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奢侈品的皮草,浓妆艳抹,耳朵上还坠了一对叮呤哐啷的银色复古耳环,十足的阔太太形象。 监控时间显示已经是深夜,小区里大部分灯已经熄了,潘茵走得很小心,几步回一次头,显得有些紧张,却很熟练地避开了其他所有的监控。 影影绰绰的树叶下,潘茵很快出了监控范围,只能隐约见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新装的摄像头只有这一个开了,也仅仅只拍到这么一小段。 “潘茵自己有三辆车,但是那天晚上她一辆也没开,独自打车去了某个地方。”宋柏道。 “这种高档小区收着上万的物业费,根本就是外紧内松,只管进不管出,安保设施一年维修一次,根本不完善。”赵明川一边摇头一边回想那几个保安战战兢兢的样子。 “唐拾,你的想法是对的,”宋柏说,“根据这个时间我们查找了蔡文娟的行动轨迹,发现她经常在午夜前往同一个棋牌室打麻将,然后在凌晨两点左右从后门出去打出租车,方向跟潘茵一致——她们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能找到潘茵和蔡文娟去了哪里吗?”唐拾问道。 “赵明川去查车牌了。”宋柏说道,往嘴里扔了一颗薄荷糖。 唐拾伸手掀开窗帘的一角,任由暖光撒在未干的发丝上,漂亮的眉毛微微往中间蹙了一下:“我在想……” “我们至今不知道杀人动机,是不是?”宋柏接口道,隔着电话能听见他咬碎薄荷糖的细微声响。 “潘茵、周明丽、张晓慧,都是家庭富裕,三十到四十岁的成熟女性,一种可能,凶手对这个年纪的富有女性有某种执念,但……” “但蔡文娟不是。”宋柏道。 两个人的思路隔着几十公里奇迹般地对上了 家境好,高学历,成熟女性。 蔡文娟除了年龄这一条以外似乎没有一条能够对的上。 操纵魑魅的人到底是怎么挑选目标的? 为什么独独挑出了一个跟其他受害人格格不入的蔡文娟? “世间人和鬼的恩怨总有个起因。”唐拾慢慢吐出一口气,“要么是我们没找到其中的恩怨关系,要么……” “我知道,”宋柏含着糖,片刻后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说……” “要么干脆就是个意外。”唐拾听着窗外的啁啾鸟鸣,眯着眼说。 “我们的思路未必全对。”唐拾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你们”改成了“我们”。 宋柏当然没提醒他,含笑道:“怎么说?” “重要的不是凶手为什么把藏着魑魅的物品给成熟女性,”唐拾道,“而是什么物品只有这样的女性才能接触得到。” 对面突然传来电话铃声。 “我的。”宋柏夹着两只手机走在路上,他那边并不安静,有些吵吵嚷嚷的,像是走在哪条大马路上,“是赵明川。” “查到了!车牌号清清楚楚,司机说他确实在那天半夜带过人,人物特征跟潘茵完全符合,说是去了那个什么,白天是个古玩市场,晚上叫……”唐拾隔着两台电子设备听到了赵明川的吼声,声音很模糊,他却听得清楚。 因为这地方他知道,不仅知道,甚至熟悉——熟悉到三个小时前刚刚去过。 “……鬼市!” “刚刚又找人问了潘茵的丈夫还有周明丽的同事,她们两个都喜欢收藏,周明丽当年高考第一志愿还是考古系。” “——所以她们很可能是在古玩市场淘金的时候接触到的带着魑魅的物品!”赵明川的声音穿透几乎耳膜。 “所以,”待赵明川吼完,宋柏挂了电话,道,“去鬼市吗?” ——这一句是对着唐拾说的。 唐拾觉得很累。 身体也累,心也累。 特别是知道又要跟宋柏一起待上几个小时。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脑子一抽答应跟这人一起去鬼市。 一小时五百块。五百块呢。 还有钥匙。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 宋柏效率极高,十分钟后车已经停在了店门口。 熟悉的敞篷车上并没有弥漫着惯常的香水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鸡蛋煎饼的香味。 宋柏伸手递给出来一个煎饼。 唐拾刚要拒绝,肚子发出一阵空虚的响声,一抬头对上了宋柏一双含笑微弯的眼睛。 他认命地接过煎饼,上了车。 “?”唐拾咬了一口,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你在里面加了多少东西? “两根香肠两串里脊肉一串骨肉相连一个鸡蛋一个鸭蛋两片生菜半根酥油条,还撒了点葱花和虾皮,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怎么,不够吗?”宋柏发动车。 唐拾对着满溢出来的馅料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你做披萨呢?” 怎么样的人才会对这样一个煎饼说出不够啊。 唐拾艰难地咬了一口,感觉完全没有吃到煎饼皮。 “不辣。”他看着车窗外自言自语道。 “你喜欢吃辣?”宋柏敏锐地侧过头来。 吃人的嘴软,唐拾堪堪把一句“不关你的事”咽了下去,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或许因为是他很少别人一起吃饭,又或许是本地喜欢吃辣的人很少,总之很少有人知道他无辣不欢,这么说来宋柏竟还是第一个知道的。 唐拾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到宋柏脖子上。 宋柏今天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脖子没有露出来,但是能看见一截细细的银链子挂在毛衣外面,没入外套里面,看不见下面挂没挂东西。 白天的鬼市就是正经古玩一条街,处处透着遵纪守法的气息,如果不是周围几个收起来的户外遮雨棚,没人能想象得到夜晚的热闹非凡。 “范围太大了。”宋柏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事情有点麻烦,所谓“鬼市”并不是单指一个市场,附近这一片晚上摆摊的都可以算在鬼市的范畴,他们没法判断潘茵和蔡文娟来的到底是某个摊位还是附近的某家古董店。” “外面都是给游客的。”唐拾指了个方向,“里面可能有点真货。” 以潘茵和周明丽那个水平的,不可能只满足于鬼市门口那点刷了个漆就来批量冒充汉代大方鼎的假货。 感受到宋柏深深的眼神,唐拾解释了句:“以前来过,卖点东西。” 这个点古玩店大多没有开门,再往里走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摊子还没来得及收。 宋柏随便找了个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头,用崇江方言熟练地打听道:“大爷,朝您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卖‘开门货’的吗?” “开门货”指古董行业里的真货,他也是先前接了个跟古董有关的活儿才了解,不由看了宋柏一眼。 宋柏瞬间察觉到他的视线,偏头小声说:“想知道?过会儿给你都科普一下?” “不用了。”唐拾往旁边挪了一步,同样小声,“有这闲工夫城隍爷不如先把话套出来。” “开门货?我这不都开门货,保真!还要上哪找去?”大爷闻言刷拉一下把刚收起来的摊又抖开了,瓶瓶罐罐摊开一地,“这都是我太祖爷爷辈传下来的,现在的后生都不识货……” 唐拾闻言就要走,却被宋柏拉住了:“等会儿,你看看地上。” 一众瓶瓶罐罐里有几个小巧的护身符,正面画着首尾相衔的鱼,背部则是符咒的浮雕,宋柏蹲下身,摸了一下那块护身符,唐拾清楚地看见那几条鱼迅速摆了一下尾巴换了个位置,有浅浅的金光再符咒上闪了一下,倘若不是紧盯着,根本看不出来。 这确实是有效的护身物,能防鬼怪近身,唐拾倒没有想到,这种小摊上还能看见真东西。 “不瞒您说,哥儿几个做收藏的,看不上这些”宋柏摆弄这那几个护身符,“这样,大爷您开个价,这些东西我全带走,您告诉我们一声,哪有好货。” 唐拾内心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有钱真好。 “行,小东西两千带走,”大爷愣了一下,旋即一口答应,笑得脸上的纹都皱了起来,又拎起来旁边一个怪里怪气、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木雕,上面还缠了几根线,像是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劣质货,“这个也得带走,三千一口价。” 饶是唐拾不想管,也看不下去他继续霍霍钱了,开口道:“护身符就算了,这什么玩意?” 大爷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牝狐,读人心的,放谁手上都能听见他在想什么,而且辟邪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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