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奕川给家里通了电话报完平安后,便留在医院照顾着弟弟。 陆奕卿没清醒多久便又睡了过去,他累极了,眼睛闭上的时候要做噩梦,醒着的时候心口又一阵一阵的发疼,靳衡说的那些话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卡在他的心口,让他连呼吸一下都疼得要命。 他闭上眼睛不去想,耳边却总有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那些内容,他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要崩溃了。 谁来告诉他,他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惩罚? 第二天,陆父陆母也来了医院,医生问陆奕卿还有哪个地方不舒服。 陆奕卿木讷的说:“心口疼,能治吗?” 医生推推眼镜道:“低血压确实也有可能是心脏病的外征表现,建议你做个检查。” 可是陆奕卿也是医生,他清楚的知道,他这不是病。 就算把他的心脏都挖走了,也止不了疼啊。 他能医别人,却医不了自己。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除了血压较常人低了一点外,其他一切正常。 陆安政听罢松了一口气,与那医生道:“他这样可以接受除标记的手术吗?” 陆奕卿听到这句话,背后一阵发寒,他下意识的退缩,却被母亲搂在怀里安慰说别怕。 医生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国内这个技术还不够成熟。” “我不要!”陆奕卿激裂的反抗道:“我不要做这个手术!” “你不做这个手术,难道要带着那个人的标记过一辈子?!”陆安政道:“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固守些什么?必须做!奕川,你立刻去安排国外的医疗团队,就是把你弟弟打晕了抬上手术台也必须把这个手术做了!” 陆母心疼儿子,此刻站在陆奕卿的立场上与陆安政讨价还价:“这种手术有风险的,你别拿奕卿的身体开玩笑。” 医生也道:“是的,手术需要本人签字同意才可以进行,而且在心理抵触的情况下接受这类高风险手术,确实不提倡。” 陆安政看了一眼病恹恹的儿子,完全没有一点精气神,魂都被靳家的那小子勾走了,不仅勾走了,还揉碎了。 他叹了一口气,不禁后悔当初硬把陆奕卿推到靳衡面前这个决定,只能与陆奕川道:“你想想办法,劝他把这个手术做了,然后送去国外,把书读完再说,短时间内别回来了。” 陆奕川明白父亲的意思,知道这是关乎奕卿一生的事情,不能纵容。 他和陆奕卿一起长大,一向了解弟弟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这股倔劲死都改不回来,他只能顺着来。 陆奕卿在医院住了三天,第三天血压才勉强恢复了正常值,但人还是无精打采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着窗外的云发呆,这几日天气很好,天上那几片云堆积成片,陆奕卿想起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也总喜欢让他们拿云朵造句。 天上的云像什么? 像绵羊,像小兔,像棉花糖。 现在他觉得,这片云和地上的雪很像,不知道哪一天就都化掉了。 干干净净,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陆弈川来接他出院,进病房问的第一句却是:“想不想回清溪看看?” 陆弈卿回过神来,不解的看向他。 陆弈川道:“看看你的靳衡值不值得你这几天的黯然神伤。” “说不定他还在那个小破屋等你回去呢?要是真那样,哥哥我就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陆弈卿的双眸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人去楼空了,毕竟手上有那么多钱,怎么会稀罕住那种破地方。指不定在哪逍遥快活呢。” 陆弈卿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即使心中不敢再抱有希望,但他还是想着,如果能遇上靳衡,他一定要当面质问他,这段时间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换钱的工具?交易的筹码?这不是他要的答案,他更想听到的,是靳衡的苦衷,他甚至替他想好了说辞,他要钱只是想给伯母治病。 他揣着这些想法站在那栋小楼下面,大门处没有人在等着替他开门。 最后是房东亲自下楼给开的门,陆奕卿知道大概是大哥的意思,上楼梯的时候,陆奕川抽了一张手帕捂在鼻子上,嫌弃的皱皱眉。 出租屋的门是锁着的,陆奕卿带了靳衡给他的钥匙想开门进去,却发现钥匙连插进锁孔都很艰难,根本转不动。 房东掏出一大把钥匙边开门边说:“住这里的人前两天搬走了,除了换了把锁,其他的东西几乎没带走。” 陆奕卿进了屋,宝蓝色的玻璃窗紧紧关着,偶尔被风吹得砰砰作响,夜里睡觉的时候靳衡总会拿一张报纸垫在窗户下面,堵严实了就不会有声音。 他熟悉的沙发,破电视,餐桌,一样都没变,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 厨房里的餐具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台上,其中有几个碗被摔缺了角,但还能用。 靳衡一直只用那几个破碗,他舍不得扔,又怕给自己用会割到手。 他去了靳夫人住过的卧室,除了一张床,桌上还摆着一个医疗箱。那是陆奕卿带过来的,里面装了各种各样应急的药物还有伯母的药。箱子还在,里面的药也没少。 陆奕川在一旁嘲讽道:“有钱了,就看不上你送的东西了。” 陆奕卿合上医疗箱,不发一语,转身去了靳衡的卧室。 这算是变动最大的一间了,至少衣柜里的衣服是少了,陆奕川认出其中有几件是弟弟的衣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奕卿一眼。 陆奕卿却没有表现出不自在,他曾经真心实意的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留下些痕迹很正常。 他的目光游移在桌上立着的相框上,里面的照片空了,只余下一片透明玻璃。 陆奕卿记得那里面是他和靳衡毕业那天的合照,现在没了。 房东说:“搬家那天,那个年轻人还在家里烧了什么东西,你看看”他指指角落里一堆黑色的废墟:“纸灰还在呢,不知道烧了什么。” 陆奕卿意识到那张照片的最终去处后,难耐地闭了闭眼,觉得一阵头晕,陆奕川在背后撑住了弟弟的后背,用手扶着他问没事吧,又用眼神示意房东可以闭嘴了,那房东得了提示就再不开口了。 陆奕卿有点站不稳,他自顾自蹲下来,挨在墙壁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他太难过了,难过得要喘不过气来。眼眶发疼发胀,却硬是一滴泪都没流下来,陆奕川蹲在他身前,安抚地拍着弟弟的后背。 陆奕卿红着眼眶问他:“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你没做错”陆奕川说:“是他不识抬举。” 从青溪回来后,陆奕卿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他像一个木偶一样由着家人摆布,一个月的时间,陆奕川替他安排好了国外的手术。 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递到他面前时,陆母还试图再开口劝几句,陆奕卿拿了笔在上面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像是在报复靳衡在解约书上签的那一笔。 躺在手术床上,无影灯晃得他眼花,麻醉针刚注射进皮肤时会有剧烈的刺痛感,但很快就会无知无觉,他的感官麻痹,头脑却是清醒的,医生告诉他手术即将开始,他平静的点点头。 刀子什么时候扎入腺体中他不知道,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感,但是不久后,一股浓郁霸道的雪松信息素便充斥了整个手术室,又渐渐的被各种消毒水取代。 陆奕卿知道,他与靳衡之间最深的关联,在这一刻断了个一干二净。
第15章 耳边响起一阵警示声,作为医生的本能,陆弈卿冲到手术室里,准备给病人实施抢救,但他走进了才发现,躺在手术床上被各种仪器连着发出警告的是他自己。 他一下惊醒了! “怎么了?” 靳衡担忧的脸放大在他眼前,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听到电视上春晚主持人在喊新年倒计时,看到初云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抱着柴犬玩偶打着瞌睡。 靳衡抬手摸了一把陆弈卿的额头,关心道:“做噩梦了?” “嗯。”陆弈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一层冷汗:“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靳衡看他的目光一下子满是心疼。 陆弈卿调整了一下呼吸与情绪,与靳衡玩笑道:“梦到你不要我了,给我吓醒了。” 他把自己送到靳衡怀里,趴在他肩上闻着雪松的香味,顿时安心下来:“幸好只是梦。” “你应该在梦里把那个我打一顿才对。”靳衡吻了吻他脖颈后的腺体,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疤痕,怎么消都消不掉。 “我可舍不得。”陆奕卿小声说:“如果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我只想好好亲亲你抱抱你,然后缠着你不放,一刻也不让你消失在我眼前。你说的坏话我一句都不要信,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走,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别想把我赶走。” 陆奕卿直起身子捧着靳衡的脸颊,将他整个人都装进自己眼里心里:“我还要问问那个时候的阿衡,为什么那么笨那么傻,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那个时候的靳衡以为那样是对你好。”靳衡的眼里也只装着陆奕卿:“现在的靳衡知道错了。”他把右手的手心摊开在陆奕卿眼前,笑笑说:“自愿受罚。” 陆奕卿握住他的手,凑到人耳边使坏的说:“要在床上罚你。” 电视里在放《难忘今宵》,唱到一半被靳衡关了。他起身把睡着的儿子抱到楼上的卧室,给他盖好被子,初云抱着的小柴犬脖子上绑了一个小铃铛,一动就会响,靳衡怕动静太大把儿子吵醒,干脆就由着他抱着睡了,又替他开了地上的小夜灯才悄悄回了主卧。 外面的烟花太响了,陆奕卿躺在床上闭着眼,耳边都是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响声,他刚才看春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现在倒是十分精神。 他往靳衡的怀里又靠了靠,手不安分的往老攻小腹以下的地方摸,靳衡被他挑拨得难耐,用手制止了陆奕卿的动作,压着声音说:“别闹” “就不,说好要罚你!”陆奕卿说,另一只手又去勾勒靳衡的腹肌,手指灵活的往上游走,信息素甜得不像话。 “你再这样,我可忍不住了。”靳衡说。 “谁叫你忍了?”陆奕卿支起上半身在黑暗里凭着感觉在靳衡脸上啄了一口,抱怨道:“再忍下去我怕你变成性冷淡。” 靳衡把他掀翻在身下,用手支着身体,陆奕卿不怕死的勾住他的脖子继续逗他:“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就要有个愉悦的开始...唔...” 靳衡用深吻堵住了他的嘴,陆奕卿说不了完整的话了,哼哼唧唧溢出来的全是气音,光听声音就能给听硬了的alpha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随意惹火的Omega。 进行到一半陆奕卿的体力就跟不上了,整个人软在被窝里任由对方伺候,偶尔舒服地哼唧两声,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号施令,他可以完全掌控此刻覆在自己身上大开大合的alpha的力度与速度,这要归功于靳衡的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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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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