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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陆景行却发现秦柯跟自己的父亲混在了一起，他难以置信地去质问，却只得到那人淡淡地回复，“景行，我想要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帮不了我什么。” 他满腔不甘，拒绝了家中的出国安排，去念了自己考上的国内大学。 在那里，他见到了和秦柯有几分相似的江齐……他和他做朋友，看着他言语比秦柯更柔软，眼神比秦柯更缠绵。 其实和江齐来往的那一年里，他有心动过，但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心动，让他惊慌于自己其实并不存在的、对于秦柯的背叛。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冷淡与匆匆逃离。 江齐看着眼前的青年，喝了口茶，给了回复，“哦，那没什么，别放心上。”这茶不知道是什么泡的，有些清香但又有些苦，解不了他的烦躁。 “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你慢慢泡。” 江齐起了身，没给陆景行回话的时间。 雨停了，但江齐心烦，一路上七拐八拐地似乎走到了后勤区。 有人端着客人用过的餐盘走进走出，江齐本想找个工作人员问路，却被一个莽撞的中年人从背后撞了下。 “老汪你怎么老是这么冒失，这都第几次撞人了，盘子都要被你撞地上了！” 身后有个中年女人开口训斥道，江齐回了身，男人似乎不情不愿地想要道个歉，却在看清江齐的脸后怔住了，脸上开始扯出笑容。 “你是……江齐？” 江齐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厌恶。
第16章 继父 “陆廷之，如果我想要开除这的一个员工，行不行？” “怎么了？” “可以吗？”江齐只是重复问了遍。 “可以，把名字给我，高毅就在这。” “汪国勤，一个后厨。我的继父。” 汪国勤是江齐的继父。 姓氏比他多了一横，就像是他们母子人生中的一场飞来横祸。 江齐父亲死后没两年，他的爷爷奶奶动了把他带回去的心思，原本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们就不大看得上这个儿媳，现如今儿子死了，总想着把孙子带走。 那段日子，江齐经常不同的人来做说客，要么说母子俩过得辛苦，要么说女人带着儿子不好再嫁，但他妈任谁来都油盐不进，甚至为了躲避这些愣是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城市谋生，逐渐与那边断了联系。 而且就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江齐十四岁的时候，他妈就带着他嫁给了汪国勤，从出租屋里搬到了住宅房，过了一小段安生日子。 可惜只是一小段。 那汪国勤起初与他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个做小生意的小老板，出门出路的还算体面，贪图女人的风韵犹存，也不嫌弃她带了个儿子，还整天叔叔前叔叔后的，没几个月两人就扯了证，住在了一起。 “齐齐都大了，就不改称呼了吧，叫叔叔就行。”江齐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妈没让他改叫他人为父。 “行行行，都听你的，那就等你也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男人向他妈贴过去，女人却带着一丝尴尬的笑着。 汪国勤婚后对他的态度便变了，算不上对他多好，但起码给了他吃住无忧，他是感激的。 尽管他总喜欢在母子面前把烟抽得乌烟瘴气，尽管他总是把狐朋狗友带来家里喝得横七竖八，尽管他外面生意一有问题就回来发脾气，尽管…… 但这是他妈妈的幸福，他不可以指摘。 直到那个男人没多久就被所谓的朋友们带得生意失败，欠下巨债。 房子很快就被抵押了，男人甚至哄着他妈当年带出来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可生意没好转多少，男人的脾气却越来越大。 他似乎把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不顺与厄运的源头。 当汪国勤第一次对他妈动手砸青了额头之后，便有了一而再，再而三。江齐上前反抗，却只是迎来更激烈的暴打，仿佛男人等的就是这个。 他妈的积蓄要不回来，没了依仗的她只能继续隐忍，有时候江齐看见她在房间里一边哭一边无力咒骂：“江阳啊江阳，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更好的生活吗？凭什么？凭什么啊！” 江齐一直不明白，是不是他妈就是在这段经历中接触到了酒精、赌博、高利贷，明明他们后来为了逃离这段关系废了多少心力，为什么后来他妈却几乎走上了和汪国勤差不多的道路…… 不过江齐倒是没想到汪国勤会从Y市来到江城，还会在这里的温泉酒店打工。 “齐齐，你这是、来泡温泉？” 江齐没回，他穿着浴袍带着手牌的样子无需多言，只是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汪国勤来这有半个月了，当然知道这里的消费，对这曾经的便宜儿子多了几分探究。 “嘿，这里不是偏僻嘛？我有个远房侄子认识这管事的，介绍我来做些杂活，也好……躲躲清净。”男人讪笑，语气倒像是跟他妈结婚前那段日子了。 躲什么清静，看来多半是躲债了。 “齐齐，看你这样子今天是发达了？那能不能借叔叔点钱呗，就看在叔叔当初还带你去过游乐园的份上？” 江齐嗤笑，他自己还欠着陆廷之的债，用什么助人，再者，当初他妈被他骗得半生积蓄落空，以至于欠下高利贷，他不仅学业受阻，更是过了好几年东躲西藏、一口饭掰两顿吃的日子，心中怎会毫无怨言。 “没钱，趁我还没对你动手，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江齐转身离开，他暂时还不想在这惹是生非。 没想到汪国勤却直接跟了上来，拉住了他的手臂，“诶诶诶，你走干嘛？你要是没钱，去找包你的富婆要啊，别告诉我你是靠自己上山吃饭的啊？”他对那母子俩的本事身家还是知道的。 江齐被戳中心事，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甩开了男人的手，“哪来的富婆？”只有陆廷之那个老东西。 旁边的人见状还是笑着，“行行行，你说没有就没有，那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去跟你的朋友们打个招呼总行吧，毕竟在法律上，我曾经也算是你的爸爸呢？” 江齐见他这一幅无赖的样子，又听到搬出“爸爸”这个词，内心一阵恶寒，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汪国勤，你在那干嘛呢！领班喊你！” 刚刚那个中年女人去而后返，见汪国勤还在那跟一个客人拉拉扯扯，气不打一处来，这男的工资不比他们低，仗着认识个管理干活油滑，不是个讨喜的。 “知道了知道了！”汪国勤对着女人高声回了句，在没拿到钱之前，他觉得这工作不错，所以还得配合下。 转头又对着江齐说道，“我看这天都快暗了，今晚你也下不了山了吧，我给你点时间考虑考虑，不然我就自己去找你朋友啦，你放心，我总能查得到入住名单。实在不行，我还能下山找找你妈，问问她知不知道他儿子最近有什么好机缘？” 江齐在陆廷之面前所剩的自尊不多，在他妈面前所剩的平和假面也不多，可偏偏这个人，偏偏这个人想要毁掉这一切。 他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原地站到暮色终于降临，膝盖变得僵硬，最终想到的办法竟然还是给陆廷之打了电话。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这男人闹到陆廷之跟前去。 但汪国勤第二天却闹到了高毅面前。 男人当晚就接到了开除通知，甚至要求他明天一早就走人。 他去找那侄子认识的经理辩驳，却见人已经对他换了副面孔，更不用说给他看客人名单了。 是他低估了江齐的本事。 “老子之前就不应该放过他。”男人咬了口牙，暗自思量。 接着也不知汪国勤从哪打听到这几天老板也在这的消息，竟让他油滑地冲到了高毅门前，而此时的陆廷之正和高毅商量着昨日会面的公事。 那汪国勤见人就喊，“高总，您不能就这么赶我走，我是听人说过劳动法的，我们是签过合同的。” 高毅不明所以，看到后面跟着慌张跑来的经历才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陆廷之，笑着对眼前的男人说道，“所以呢，只要我给足了赔偿，自然就能要求你今天就走。” 其实汪国勤哪里懂什么法，无非是胡诌了几句，被人怼一怼就憋了声，“那你起码得告诉我，是我不长眼得罪了哪家大人物，我好对人道个歉。” 高毅笑笑，这人倒不傻，还知道来套话，“你不是得罪了江齐吗？” 汪国勤暗地里咬了牙，却又一转脸谄媚地笑道，“害，江齐那小子有几分本事我不清楚，我想着大概是昨晚有些话冒犯了他后面的人，就想着见见，好好解释不是。” 这两人对话的时候，陆廷之还在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气场强大却不言语，汪国勤偶尔看一眼有些发怵，但也只当他是高老板的朋友。 而经理则在后面慌得不行，他昨天就被警告敢多说一个字就让他业滚蛋，现下又怕这姓汪的话说多了，透露出当初自己是收了熟人好处，才放了他进来干活，那他说不定就真该滚蛋了。 “两位老板，都是我们下面处理不当，实在是打扰了，汪国勤，你赶紧跟我走，来这里闹像什么话！”那经理一个劲儿的拉着男人试图往外拽离。 “呵，那你们告诉江齐，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发达了就不认人了，当初吃我住我的还费事，一会说要去参加补习一会要参加竞赛干嘛的，不是我的种凭什么花我钱！还有那个死婆娘，带着个儿子嫁人还以为好生养，结果搞了半天是个生不出半个屁来的……” 陆廷之掐灭了烟头，凌厉的目光让人止住了话头，“你刚，说什么？”
第17章 安排 自上次从温泉酒店回来，他又有段时间没见过陆廷之了。 发消息偶尔才回，有时候私下里向张助理打听，得到的回复永远是陆总在忙。 “江先生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找些朋友玩一玩，上次的卡重设过额度，还请您不用客气。” 似乎陆廷之是真的忙，自己如果再盯着，就是真不懂事了。 江齐突然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无聊，太像是那种、那种小说电视里会有的了。 但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他们前阵子相处的时间也不少，现在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他不自觉地用牙齿一下一下地啃咬着指关节，直到不小心刺痛明显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他突然反应过来这种心情叫焦虑。 江齐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张助理电话的。 电话里转达陆总的吩咐，说让他直接去趟公司。 江齐站在门前仰望着高楼大厦，第一次对陆廷之的财力有了点直观的认知。不过这次倒是没人让他等，张助理亲自下楼领着他去了顶层。 到达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似乎是会议刚结束，一圈人正从门内走出，见张助理过来，大部分人主动低头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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