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男人回到自己的屋里,过了一会儿,抱着那件廉价西装到了洗衣台上,徐柏舟抬起眼去,看到林清河卷起自己的两条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来,他正把西装浸泡在冷水里,缓慢地伸手挤压搓揉着,认真又专注,双手被冻的发红。 似乎觉察到徐柏舟在看他,便转过头来,温温和和地解释:“经理让我们把衣服洗干净还回去,他说这衣服可以水洗,只要我手洗熨好就行了。” 徐柏舟看着他那双关节染上红的手,微微眯起眼,下一秒,他拿着文件上了楼。 林清河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二楼,又将自己的双手放进冷水中仔细地搓洗起来,用自己带着的肥皂擦上泡沫,最后又忙了半个多小时,林清河将衣服从冷水里沥出来,将它挂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上。 待做完这一切,林清河疲惫地瘫倒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翻出自己的账本记下今天的收入,虽然他在酒店大堂做招待几乎是站了一整天不能休息,可到底是找到了一份工作,林清河想。 他闭上眼,为身下柔软床垫的触感而感到心满意足。 他真感谢徐先生,徐先生好心收留了他,而在遇到徐先生以后,他的运气也越来越好。 徐柏舟并没有叫林清河离开,出于某种原因,他一直没有开口,尽管他看得出这份对工作对林清河来说颇为辛苦,或许有那么一两个时刻,在林清河拖着疲惫的身躯为他准备好晚餐的时候,那个可怜巴巴的男人是想跟他倾诉些什么的。 但徐柏舟并不在意,林清河便什么都没说。 这一日,徐柏舟在商务应酬的间隙,走进那间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厕所大门,他真的没想到他会看到一个戴着可笑的假发,穿着一条裙子,涂着睫毛和唇彩的林清河。 漂亮的男人脸色苍白,被另一个背对着徐柏舟的高大男人抱着放在洗手台上,双腿被迫分开,而另一个人正想往他双腿间钻。 林清河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他或许一直在挣扎,因为他肩上挂着的肩带都滑落了,露出点点红痕。 “!”待看清楚出现的人是徐柏舟后,他立即挣扎起来,“不要,不要——”双腿也踢踹起来,这时,徐柏舟注意到他的双腿,纤细雪白,包裹着到小腿的白色丝袜。 林清河双腿间的人终于烦躁起来了,同时,那男人意识到身后有人来了,便回过头,徐柏舟感到腹中一股难以控制的翻江倒海,他俊美的脸庞常年没有什么表情,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眼眸染上一层薄怒。 “徐先生……”林清河颤抖叫着他的名字,那人似是意识到林清河认识这个人,又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一眼瞧出面前人身份尊贵,便松了手,说:“这位先生……这,这或许有什么误会。” 徐柏舟的目光滑过林清河,最后落在男人的脸上,冷声问:“他是你叫男妓?” 林清河颤抖了一下,抬起眼来,微微张大嘴,好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男人瑟缩了一下,“不是。” 的确不是,他盯了林清河好几天了,前几日跟经理说好让林清河一个人来,待见到这个漂亮的男人后,便压抑不住心中的兽欲,几乎是强迫地将林清河带到了厕所,林清河一开始又踢又打,但当男人威胁会让他丢掉工作后,林清河的动作僵住了,也就是在那时,徐柏舟走了进来。 一丝冷漠的笑容在徐柏舟的嘴角一闪而逝,接着,他解开手腕上的手表,放在一边的柜子上,下一秒,他向前一步,猛地对着面前的男人挥出了一拳。 风暴过去,徐柏舟感到拳头发烫湿热,有鲜血从男人的眉骨上滑过,那人发出一声痛呼,徐柏舟后退一步,放下手,清冷无温的面孔,黑眸幽冷,氤氲着危险的气息,“滚。” 男人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半晌才恍惚过来,接着屁滚尿流地跑了。 徐柏舟的目光转回来,被打扮地像个洋娃娃一样的林清河正呆呆地看着他。
第九章 妈妈 林清河自打徐柏舟出现就一直坐立不安,不停地摆弄自己身上的裙子,他从洗手台上艰难地下来,“徐先生,谢谢……” 他想找到自己的鞋,却只看到挣扎中滑落在地上的高跟鞋,可笑地掉在远处,林清河的身体绷紧了,像是被按了“卡”一样僵硬住了。 徐柏舟的目光也落在那只红色的烤漆高跟鞋上,林清河垂着眼,近乎等待审判般地瑟缩着。 “所以这份工作要求你穿成这样?”徐柏舟问,眸光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林清河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接着又点点头,等他再次鼓起勇气看向徐柏舟时,他轻轻地软软地解释:“是……我得穿经理要求的所有衣服,我只是没想到……” 徐柏舟眼睑垂下一片深思,他不会恶意地揣测林清河在重操旧业,或者说他其实是自大地打断了一场他的“生意”,但总而言之,目前看到的一切只会让徐柏舟的心情变得极差。 団子 他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徐柏舟沉默着想,林清河的出现几乎是在给他的生活添堵。 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十几秒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林清河身上,“去2408号房,换回你自己的衣服。” 林清河怔怔地看着他,接着,徐柏舟将自己的手表戴回手腕,冷凝疏离的神色在灯光下宛如冰水一般,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了这装修奢华的厕所,留着一个像上世纪好莱坞廉价色情电影主角一样的林清河从洗手台上滑下来。 晚上的时候,他回到了房子,浑浑噩噩地将包里的裙子和高跟鞋放在自己房间的墙角,像是看着一堆肮脏的垃圾一样避之不及,林清河满脑子都盘旋着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搞砸了”,他搞砸了工作,也搞砸了和徐柏舟的关系。 但他还是在冷静下来后,去厨房像是机器人一样找出他能驾驭的食材,心神恍惚却一丝不苟地做了一桌子的菜,最后林清河坐在餐桌边,开始等待自己的判决。 判决没有来,徐柏舟连着一周都不曾出现。 那个经理中途联系了他,给林清河打了一笔钱,这倒是让他没料到,在林清河可怜的妄想里,他以为他甚至要为徐柏舟替他出头而付出一笔不小的代价。 生活不论如何还得继续,林清河第一时间将钱送进医院,而后他再次踏上日复一日寻找工作的道路,这并不顺利,他没有文凭,处处碰壁。 偶有工作找到他,那暧昧的眼神饶有兴趣地勾勒着他的纤瘦的身躯,那是林清河熟悉的欲望。 但他总会想起徐柏舟冷漠厌恶的眼神,那个帮了他那么多的年轻男人,他一定非常厌恶他这种肮脏的人,而林清河真的不想让他讨厌自己。 所以他瑟缩着,就好像一个守卫自己已经不存在的贞操的可怜妓子一样,逃也似地在城市里没头苍蝇般的乱撞。 一周后,徐柏舟回家了,林清河正跪坐在地上认真地擦着桌子,听到门口的响声,他抬起头,正看到年轻英俊的男人从门口进来。 “徐先生!”林清河下意识地站起身,“您回来了……” 徐柏舟幽暗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林清河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踌躇地看徐柏舟,后者微微皱眉,淡淡地嗯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径直上了楼,擦肩而过的瞬间,林清河注意到徐柏舟的脸颊有些病态的微红。 他常年照顾病人,在这方面有惊人的敏锐,林清河看着徐柏舟的背影,下意识地开口:“先生,您发烧了?” 徐柏舟的脚步没有停下,他一周飞了三个城市,为工作忙的脚不沾地,也不知何时发了烧,此刻只觉得浑身不适,只想回到床上休息,便回了一句:“我已经吃过药,先休息了,你自便吧。” 他不是没想过让林清河搬出去,尤其是在看到那让他极为不适的一幕后,这种想法几乎是在胸腔里愈演愈烈,可不知为何,明明给林清河一句话就可以让那个人卷铺盖走人,他却一推再推,直到忙碌的工作才终于让他不再思索那个人。 徐柏舟回到自己的卧室,困顿地倒在床上,鼻腔里萦绕的气息是他熟悉的清冷味道,周身都在发热,四肢越来越沉,就好像要坠入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水一样,他不常生病,这次发烧却来得又急又凶。 林清河实在放心不下徐柏舟,便鼓起勇气穿过了那个男人给他划的楚河汉界,准备了药和热水到了楼上,这是他第一次上楼,来到徐柏舟生活的地方。 男人的卧室拉着厚重的窗帘,漆黑一片,装修风格冷淡,他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回应,便犹豫着推开门进去。 徐柏舟的脸色不是太好,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露出的薄薄唇瓣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几乎是完全没注意到林清河进来了。 凑近了些,便看出徐柏舟微微皱着眉,此刻的他褪去了神色间那股与生俱来的疏离和冷漠,倒是显出几分孩子气和倔强来,正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徐先生,喝点热水吧,发烧了要多喝些水。”林清河温温柔柔地说,他轻轻用手背感受着徐柏舟的温度,只觉得烫的厉害,心下便是不由得揪紧了。 徐柏舟半梦半醒间,恍惚嗅到一股淡淡的清新香气丝丝缕缕地萦绕在空气中,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落在他的额上,徐柏舟微微睁开眼,正瞧见一个纤瘦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杯水。 林清河见他醒了,便上来细声细语地说:“喝点水,再这样要脱水了,喝水好得快。”徐柏舟烦躁的厉害,将头埋在枕头里,倔强烦躁地说:“走开!” 那漂亮的男人也不恼火,他实在太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便柔柔软软地往前,拿手背贴在男人光洁的额头上,徐柏舟是烧的厉害,额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便让他感到几分舒适,这回睁开眼来,眼底便清明了一些。 “林清河……”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林清河忍不住一抖,便巴巴地看着他,徐柏舟眯着眼似乎在审视着什么,接着,他起身接过林清河手中的杯子,将水送入口中,而后翻过身孩子气地回到被窝里。 林清河恍惚间想起他刚生下宝宝的时候,宝宝不到半岁就发烧了,小小的一团,在他的怀里哭泣,他试了无数种办法,一整宿不合眼地给宝宝降温,最后他的孩子才终于退了烧安静下来,乖乖地握着他的手指。 妈妈就是这样,他是宝宝的妈妈,他给宝宝喂奶,做饭,洗衣服,在宝宝生病的时候照顾宝宝,只有妈妈会做这些事。 林清河回过神,他蹲下身,在盆子里换着毛巾,再起身轻轻地让徐柏舟转过身来,后者烦躁地不想理他,林清河便近乎哀求与哄孩子一样地跟他轻声细语,直到那个年轻的男子转过身来,林清河将毛巾搭在他的额上为他降温,徐柏舟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缓慢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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