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永生玫瑰凋谢了,他的这场梦,彻底地破碎了。 ---- 赶在跨年之前把刀摸出来了……虽然但是……大家新年快乐!!!!!
第40章 40 === 40 辛泽从未见过这样的周弋,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周弋勃然大怒时会是这样地令人恐惧。刚才他推开自己走进门时,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就像在清除一件挡路的障碍,他摔碎了曾经送给ZERO的礼物,他转过身厌恶地看着自己,眼中虽是怒火熊熊,但眼神却是冰冷至极。 周弋被愤怒包围着,仿佛一头随时要咬断猎物脖颈的凶猛野兽,这一室一厅的小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的怒火。这火烧得旺盛,流窜的火舌从辛泽的衣角烧遍他的全身,让他浑身痛得发抖,连喘息也变得困难。 他被大火灼烧着,听见周弋带着恨意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响起: “辛泽,你跟沈培南分手后,拿我当消遣很开心是不是?” “你让我为ZERO着迷,看着我被ZERO迷得魂神颠倒,很满足是不是?” “你践踏我的感情,用我的感情满足你的虚荣心,你看着我和沈培南争风吃醋,在我们两人之间随意来去,你过足瘾了,是不是?” 辛泽看着周弋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把摔在地上的路易十四一脚踏碎,他咬牙切齿地列举了关于自己的种种罪名,可是他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听不明白! 虽然自己用ZERO的身份欺骗了他,但付出的也是一颗真心,自己爱了周弋这么久,怎么可能拿他当做消遣,怎么可能去践踏他真挚的感情? 辛泽惊惶地看着周弋,想要站起来去辩解,可他的手脚都颤抖得厉害,无法支撑起他沉重的身体。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也疼得厉害,脸上布满的水渍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淋漓的汗水。 事情不是周弋所想的那样,是他误会了,是他误解了自己。辛泽抬起头对上周弋阴沉的目光,想要打断周弋的愤怒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当他在慌乱之中想要开口的时候,声音却突然地不见了! 辛泽大张着嘴,想要把心里的声音喊出来,可无论他多么迫切地去发声,无论他多么用力地用胸腔里的气流去振动声带,他想要说的话,却一个字也没有从嘴里说出来!他无助地跪在地上,着急地吐气和吸气,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发声,他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捂住喉咙,可连叫喊的声音都无法宣泄出口。 这突如其来的失声现象,又将辛泽猛然拉回到多年前的那个舞台上。那是一场对于整个乐队来说都很重要的歌唱比赛,台上台下的人都对他这个优秀的主唱充满着期待,可当音乐声响起时,他一开口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他用力地握住话筒一次又一次地张嘴,可所有人听到的都是乐器的伴奏声。 最后伴奏声停了下来,喝倒彩的声音随即响起,各种嘲笑声谩骂声填塞着他的耳朵,他的眼睛里也映满了台下不少人失望的神情。他转身去看他的队友,而他的队友也丢下乐器失望地离去,他暗恋的那个键盘手,更是用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现在眼前的周弋一样。 曾经令辛泽痛苦万分的往事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就像带刺的长鞭鞭挞着他的身体。被掩埋在心底好几年的痛苦在此刻突然卷土重来,那种被人厌恶厌弃的感受就像骤然刮起的飓风,把被卷进风眼里的渺小的他,残忍地揉碎撕裂。 “辛泽,你既然已经决定回到沈培南的身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实情?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觉得我就这么好骗吗?!” 周弋并不知道辛泽此时正在经受着什么,他以为是他自身惭愧不安,以为是他面对自己的指责无从辩解。他上前一把揪起辛泽的衣领,把颤抖的他从地上用力地提起来,看着他泪湿的眼睛继续宣泄着内心极度的愤恨。 “我都看见了……你的谎言……我都看见了!” 周弋双眼发红,声音也随着愤怒的上涨而开始颤抖。 “我看见你在我们分别之后,回到DARK坐上沈培南的车。我送你回家的那天晚上,我故意在小区附近等着,结果看见你从小区里走出来打车离开。那天晚上……我就这么一个愿望,就这么一个愿望你都不肯满足我……” “那天在送你回去的路上,我还在傻傻地规划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将来,但是你!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我好好地在一起!” 辛泽不是第一次与周弋离得这样近,他们以前离得这样近的时候,都是在即将要亲吻的时候。周弋近距离望着他的目光永远是温柔的,炽热的,就算如火也是要融化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用眼中的烈火彻底地烧毁他。 ——不,不是这样的……周弋!不是这样的…… 辛泽的泪水从眼睛里簌簌落下,陷入绝望的他在心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周弋,那天我回到沈培南车上是为了拿自己的随身物品,我没有选择沈培南,我怎么可能选择沈培南,我爱的人是你,我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 ——我不敢去想我们的将来,但我也希望我们有将来,可我害怕你接受不了真实的我,我怕你心里爱着的,只是那个鲜亮明媚的ZERO。 被周弋抓在手中的辛泽泪流满面,所有的误会他都能给出一个解释。可他却开不了口说不出话,喉咙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掐着,越是挣扎越是无力。他的声音被夺走了,他没有机会去证明自己,可即便是有,周弋会原谅他吗? 或许周弋也会像那个人一样,尽管事后听了解释,也不会再给自己机会,也依旧会放弃他。他们或许都是一样的,他们肯定都是一样的。 像自己这样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没有人会去在乎他的感受,没有人会去同情他。 辛泽怔怔地看着周弋,看着他带着憎恨的目光,终于不再挣扎了。他也彻底地放弃了自己,任由发泄完愤怒的周弋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地上,就像丢掉一袋恶臭的垃圾一样。 “你哭什么?”周弋语气讽刺地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眼泪吗?” ——我不哭了,再也不哭了。 辛泽垂头坐在地上,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辛泽,是我错看了你。”周弋转过身去,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黑暗,在这一瞬间猛然砸了下来,光明彻底倒塌了。 让人失望这样的话辛泽已经听过很多回了,他以为自己会麻木,可当这句话从周弋口中说出来时,他的心还是像刀绞那般的痛。 眼前的白色地板突然不见了,辛泽陷入黑暗里,他发现自己没了声音,连眼睛也看不见了。但幸好他的听觉还在,可以让他听见周弋离开的脚步声,可以让他听见周弋摔上门时的那一声重响。 辛泽浑身战栗,整个人失去力气瘫倒在地上。他的眼前漆黑一片,无神的眼睛里映着那朵被周弋踩碎的永生玫瑰。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滚烫的眼泪从眼睛里似泉涌般不断地流淌出来。 明明说过不哭的,怎么还在哭。但这也许不是他在哭,只是他的心在流血而已。 * 周弋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他进屋后换上运动服转身出了门,又一头栽进健身房里。 在剧烈运动中消耗完体力的周弋深夜里还是睡不着,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也痛得极为厉害,像是要裂开一样。 辗转难眠间,周弋猛然翻身下了床,他走到客厅里找出一个药箱,从箱子里的最底层翻出一盒打开过的安眠药。以前工作压力大时,周弋经常会用药物助眠,后来ZERO的歌声成了他的安神曲,这药他再也没有吃过。 周弋吃了半颗安眠药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可他还是睡得不够安稳,梦中不停地起着大雾,而当他费劲地拨开层层迷雾时,看见的永远是流着眼泪的辛泽。 第二天早上,周弋依旧准时去上班,他让前台帮他冲一杯黑咖啡送去办公室,而前台小姐抬头看见他时,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周弋知道自己今天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也没必要去向谁解释,转身就朝办公室里走去。 今天上午有一个重要的客户来访,周弋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对方企业的相关文件和资料。片刻后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开,接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被人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小周总……你找到辛泽了吗?” 直到对方开口,周弋才发现送咖啡的人不是前台而是李晓。而当辛泽这个名字再次被人提起时,他的神情就像猛然变色的天气,顿时阴沉了下来。 “出去。” 周弋语气强硬,头也不抬地说。 李晓被周弋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他胆怯地朝后退了一步,犹犹豫豫地转过身去。可当他走到门边时,又咬了咬牙回身走到周弋面前,从胸口提了一口气挺直腰板,大着胆子又问了公司副总一句。 “小周总,昨天你见到辛泽了吗?” 周弋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抬头看向李晓,冰冷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的身体穿透。 李晓被这个眼神瞪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但还是拼着一口气没有当场退缩。 “我让你出去!”周弋随即一拍桌案,朝一动不动的李晓发火道。 公司里从来没人见过周弋发火,李晓这也是头一遭,他被周弋阴冷的眼神和反常的语气吓得一哆嗦,顿时失了胆子就往外跑。可他没跑多远又站住脚步,心里堵着的事情让他越想越来气。他不知道辛泽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周弋这样的生气,连名字也不能在他面前提一句。 ——辛泽这么喜欢周弋,他能犯什么错!这千错万错!肯定都是周弋的错! 李晓替辛泽抱不平,又愤然转身朝周弋的办公室走去,他想着即便是这份工作不要了,也要为辛泽讨一个公道。作为好兄弟,他决不能让辛泽吃亏,更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被周弋欺负! 李晓壮起胆子,怒气冲冲地推开周弋办公室的大门,他不给周弋任何赶他出去的机会,扯着嗓子就朝里面大声吼道: “周弋!辛泽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这个渣男!!大渣男!!!” 李晓这一声不管不顾的怒吼响彻整个公司,登时引起一片哗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工作,纷纷从各自的格子间或办公室探出头,把目光齐齐地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办公室里的周弋面色铁青,将手里的文件重重一放,从沙发椅上站起来直接走到李晓面前。李晓个头不高,当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周弋站到他面前时,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可他为了辛泽豁出去了,把自己当根钉子死死地钉在原地,仰起头直直地瞪着周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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