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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观音

作者:pharmacy   状态:完结   时间:2023-08-29 07:00:03

  “好彩有礼炮,唔好彩四张红桃,我唔好彩,”亓蒲说,“愿赌服输。”

  亓蒲今日把把不走运,得闲找熟识解闷,赌池却输掉将近百万,咸云池笑道:“臭住脸做乜,今晚我作东,748的士高,等下一齐食饭,换场继续玩啦。”

  一旁早早弃牌,吸烟吸得满面云雾缭绕的季少风插进话:“赌场失意,情场得意,晚上叫几个细佬,Eli哥哥咁靓仔,姣下都大把机会发围。”

  “发乜围,”亓蒲还沉浸在最后一局的失利,面对好友调侃,语气兴致缺缺,“输咁多,冇胃口。”

  “哎呀,”咸云池撞他一肘,不敢动作大,只怕掉筹码,“你失恋呀,我哋都识,都明,唔好讲喇,好耐冇见Eli哥哥,唔讲呢啲,一齐食啊,我等下就订台,就喺铜锣湾。”

  咸云池个高到出室都要弯腰,言毕出了门换钱去,屋内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季少风和虞争两个,偏偏季少风吸烟都能飘飘然似吸大麻,丢下那么一句便懒得再开口,虞争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亓蒲环视一圈墙边马仔,方给他传过林然出殡消息的那位接了他的视线,脚步迈出一半,被亓蒲目光一定,又颤巍巍地哈了个腰,并回脚跟,不敢上前多问了。

  赌完这把也不想谈。

  大厅传来咸云池爽朗的笑声,亓蒲猛地踹了一脚身侧的空椅子。

  椅子飞到墙角,动静咁大,虞争抬起头,听见亓蒲道:“边个话畀你哋我失恋?我斩死他。”

  虞争登时露出为难表情,仿佛不知从何答起,对面的季少风瞥了虞争一眼,对亓蒲说:“仲用人讲?你系闭门不出,定系唔睇报纸,唔睇电视,唔知自己个事传得风风雨雨?”

  “你同林家嗰啲劲仔上演十八禁,边个唔知,人哋老豆死到尸都发臭,你仲嗌我哋出嚟打牌,你唔系失恋,散乜心。”

  “大半年都唔露个面,湾仔都冇你人影,唔系沟新仔,唔通系结扎?以前你跳一晚勾一个,厕所当宾馆,着裤上身就走人,宜家收心当模范男友,失恋怕乜,讲实话我哋又唔会笑你,要斩去斩你前度,在这发什么火?”

  季少风一通说完,亓蒲还未接上话,换好钱收了支票的咸云池便神采奕奕地大步闯了进来,在亓蒲肩上重重一拍:“倾乜啊?再来一把?撤啦!”

  季少风咬上烟,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披肩,伸手搀了虞争一把,虞争坐定不多动,起也起得吃力,走步时半只裤管软绵绵地馁在左腿上,一瘸一拐,半肢残疾,陈年旧伤。连虞争都挪到门口了,咸云池回身一看,亓蒲还立在桌边,低头翻着一只烟盒。

  咸云池马上便认出那是季少风的东西:“阿风你真系迾辈,乜都落。”

  亓蒲衔根烟走过来,侧首从季少风嘴边明亮的烟端借了火,从他手里扶过虞争,催道:“走。坐谁车?”

  只有咸云池是自己开车来,两名司机等在路边,皆被打发回府。咸云池开越野,底盘高,不好上,亓蒲打横抱起虞争,送他进了后排,挨着对方先季少风一步占走邻位,坐定又脱下外套披在虞争的瘸腿上,而后装作看不见立在车边的季少风从头顶射过来的眼神,“啪”地一声甩上车门。

  见季少风冷着面矮身入副座,虞争叹了口气,向亓蒲道:“你同阿风气什么?他就是有病,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冇同佢嬲,睇你抵锡,想你,想同你坐,”亓蒲捏着烟,揣过他的手道,“唔得啊?”

  虞争道:“你都好耐唔搵我哋,我哋都好想你。”

  “Call佢唔覆,嗌佢唔嚟,”咸云池在前边笑道,“Eli哥哥系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咸云池订台在东角崇光百货的日料店,几人从渣甸离开,傍晚时分,堵堵停停,七时方至轩尼诗道,季少风马上讲句“我来”,咸云池在路边找人泊了车,交过车匙时虞争臂弯还在亓蒲怀里,从车前绕个面的三五步工夫,虞争就又被季少风搂过去了。

  季少风盯着亓蒲的眼神像防着他抢人,咸云池受不了季少风这副唯虞争至上的德行,也就是欺负虞争腿脚不便,不大反抗,嘀咕着人家的腿不就是你打断的,凑到亓蒲身边揽过他的肩头便往店里走:“阿风索嘢索到嗨咗,脑笋未生埋,唔好理佢。”

  第一盘刺身呈上桌时亓蒲掸烟灰拾筷,他才反应过来,奇道:“等下,你食系阿风支烟?有pot啊,你唔系戒咗?”

  亓蒲筷尖去挑芥末,答得心不在焉:“我失恋啊。”

  卡座对面正同季少风争执能不能吃生食的虞争转过头,从与季少风无意义的对话里抽开身来,道:“你真系break up咗?Newspaper讲系真嘅?”

  “报纸讲乜我都唔知,我真系冇睇,点知系唔系真嘅?”

  咸云池道:“上次曝光你嗰个记者,后来冇再报道,都冇人够胆写八卦版,我哋都系估自之前个内容,况且最近头条都系新记,林生一死,满城风雨哦,人家爹地出殡,你都不去陪,肯定感情早都黄。”

  亓蒲垂眼盯着手指,继续往刺身上淋青柠汁,季少风突然说:“嗰记者死咗,你哋都唔知?”

  亓蒲道:“当然是季少先知,成报六成都系你家持股。那篇报道不是你点头,怎么会放出来。”

  “你以为我当老板还是当主编?每篇报道我都要过目先发?”季少风反问:“你唔想知佢系点死架?”

  咸云池马上说:“哎呀,个人把口咁贱格当然系等天收。”

  季少风道:“新界北,上个月,连环炒车。”

  “问乜问,我屋企只狗仔做嘅咁,”亓蒲将自己装飞鱼的瓷盘推到虞争面前,“何况人死起真系好容易,炒车猝死中弹都系挂柴,大惊小怪做乜?”

  咸云池一惊:“叼,你只狗仔?骨痹到啊!佢仲为咗你杀人?连环炒车,殃及无辜,不怕下地狱?”

  季少风说:“Eli哥哥去边都系万人迷,从前铜锣湾舞场度几多人想做gorgor嘅狗,当初阿争都差啲畀勾走,连我都够胆要杀,枪口都抵到我太阳穴,哥哥条仔为佢杀几条人,湿湿碎啰。”

  “Up完未?”亓蒲睨他一眼,“你索嘢再食猛啲,唔使阿争冧你,迟早你都扑街。”

  虞争皱起眉,在季少风手背上拍了一下。

  餐后咸云池格外懂事,额外叫部红鸡令亓蒲与季少风分开搭乘,虞争大抵是饭桌上被季少风忽然提起过去旧事,后半席都未睬他,换场时直截将手搭上亓蒲臂膊,同他钻进较矮的计程车里去了。

  亓蒲嘴上与季少风不对付,但取他的烟也不讲客气,烟不离手,点着便放下车窗。他不找话,虞争更不会主动开口,748的士高在九龙金巴利,他的地盘。过海尚远,路程稍长,两侧霓虹灯景,火树银花,电光幻影一般,车身于轩尼诗道穿梭飞行,双线四白道驰骋外开,车内夜间电台无边际漫话访客情感云云,像背景白噪音,忽远忽近,偶有一二道电流波动,虞争难得不适应安静,频频转头,见亓蒲指间一段烟灰不断被风吹泯,仿佛他在神游,不过是手里需要一个习惯,一直忘记要吸。

  只是衣兜里BP机方一震动,他将手伸进口袋的动作速度又像是一直在关注着来电讯号,像是根本未曾分心。然而按启扫过一眼,掏出有多迅速,放下便有多缓慢。虞争犹豫半晌,道:“你系度等紧佢?”

  问话像被风声一齐吞没,许久过后,车已过海,亓蒲松手丢了烟,才道:“冇啊,佢唔会再搵我。”

  “佢一定好忙,”虞争想了想,说,“佢阿爸今日出殡,人人都好忙,佢得闲一定会搵你。”

  亓蒲笑了:“我都没讲是谁,你就知道了?”

  “我上周刚回香港,阿风就同我讲你的事。”

  “是吗?他讲我什么?”

  “讲你比去年瘦好多,他当面不会说,但他都有一直挂住你。报纸亦是他拿来给我看,他都有留,还要找那记者谈话,去找才知道人家出车祸。”

  亓蒲没接这话,目光下移,停在虞争盖着季少风披肩的膝头,道:“你的腿一直没有好?”

  “没办法的事,一直有看医生,阿风每个月都带我去。但我知道没有用,阿风怎么会让我好?”

  虞争说什么话始终都是轻声细语的,像是去年害了风寒,恶化成肺炎,一场大病过后,不仅落腿疾,亦落心疾,说快句子便要喘息,所以做什么都比常人慢上半拍。当时季少风管亓蒲借走几条马仔,亓蒲不知他作何派用,待翌日对方归还人手,才知季少风是在虞争公寓里给他打了一针麻醉,随后让马仔们用木棍打折了虞争双腿;咸云池最先收到消息,紧赶慢赶将虞争送往医院,但虞争最终还是落下左腿残疾。虞争三句不离阿风,亓蒲听了他的解释,说:“阿风是爱你。”

  “阿风是太爱你了。”

  计程车停在金巴利道,虞争搭着他的肩,拖着右腿缓步移下了车。咸云池后启程,车速却更快,与季少风已经等在路口电话亭旁,见到二人便大步走过来,虞争看着仍在原地的季少风踩灭烟头的动作,对亓蒲说:“我知阿风爱我。”

  所以大部分时候连拐杖都没有令他用过。亓蒲在舞场里最先认识便是虞争,后来方因虞争与季咸二人逐渐熟悉,而过去的虞争是他在香港见过交谊舞跳得最好的男生。虞争再不跳舞,舞步跳得最好的便成了季少风,季少风与亓蒲分享毒品吸食方式,某种程度上相投相似,亓蒲从前一度怀疑季少风是精神失常,嫉妒蒙心,直到虞争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同路岭——路宝棋与有备用匙的咸云池一齐为对方准备了惊喜,无预告突袭一般登门造访。

  白建时道四十七号的天池复式豪宅,离尘不离城,顶楼千呎天台,一望无际夜空,黑之晶莹原色,阴霾而湿冷,剔透如幻梦,金造的幻梦,一幅铂金脚铐,手臂粗的锁链,从雕花门廊一路延向无水的泳池。池面层云翻涌,纯粹的夜,纯粹的白,底部是压实的棉絮,上部是铺满的天鹅羽,瑰丽之翳影,乔装之诗意。虞争长衣长袖,着乔少风的订制徽标衬衫,半身赤裸,侧颈细白光洁,左腿遍布鳞伤,旧是结痂的刀疤与发紫的淤青,新是烟头的烫伤与泛红的掐痕,刺眼以至目测便清晰得足够骇人。咸云池毫无意外,立刻止步转身,非礼勿视,路宝棋抬手捂住眼睛,八条宽缝留窥,与亓蒲一同见证了随后乔少风自池边从跪地膝行到双手双脚爬向虞争,捏起他的下巴同他接吻的画面。

  季少风确是蒙心,却非因舞生妒意。他对虞争病态的占有与姜虞争还以的畸恋,二人纠缠的方式简直无有容许旁人置喙之余地;旁人中亓蒲又最无指责立场,换作他后来去得到一个人,手段同样未见高明。

  748的士高新近开业,张灯结彩,几道之隔就是殡仪馆,亓蒲得知此事还是季少风酒过三巡,推开亓蒲身旁同他亲亲热热的年轻男孩,将一份报纸拍到他怀里,“第七版,你只狗仔,有佢相。”季少风自己的烟盒空了,就来亓蒲口袋里摸索,碰掉传呼机,当即被亓蒲拗了手腕,没好气地喝了一声“躝开”,季少风见亓蒲俯身抻长了臂去捡,包间里光线昏暗,便与他拳打脚踢地捣乱,亓蒲指尖下捞许久,遍寻无果,忍不住提高音量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姜虞争!过来!”,音箱轰鸣,虞争听未听到不要紧,季少风听到后立时骂了他一句便走开了。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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