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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打开，程琦朝楚言摆摆手，“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工位。” 楚言一边跟着程琦进电梯，一边轻声询问：“你好，请问一下我有详细的工作交接清单吗？” 助理的日常工作是非常冗杂的，如果没有清单列表贸然接手的话，很可能会耽误事儿。 程琦瞥他一眼，又将视线重新移回电梯的楼层显示处，“你说的详细是指多详细？至于交接，我刚刚难道不是在和你交接工作吗？” 楚言眉毛一挑，刚刚交接了什么？ 电梯门打开，程琦跨出去走到楼层玻璃门前刷门禁，“我刚刚说过，助理就得眼里有事儿，不能什么都靠问。” 楚言被程琦带着走到一处工位前，“你以后就坐这儿。”程琦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 “好。”楚言点头。 “这边是贾总办公室。”程琦侧身给楚言指了个方向，而后手指一偏，朝着另外一间更大的办公室，“这边是顾总办公室。” 顾宸？ 楚言瞬间感觉他这个工位风水不大好。 “其实大部分时间贾总和你都是线上交流，喏，”程琦朝楚言工位上高高摞着的一叠文件夹扬了扬下巴，“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儿，都在这儿了。” 楚言垂眸看了一眼，整摞文件夹连个区分标记都没有，乱七八糟地堆叠着，里面的纸张随意地散落在桌面，这场景看得他不禁皱起了眉。 “哎，我得去开会了。”程琦抬手看了眼时间，“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线上联系我，不过，这么简单的工作应该也没什么好问的，我先走了。” 楚言看看他匆忙的背影，又看看桌上凌乱的文件，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才碰到这种交接人啊。” 简单埋怨一句后，认命地坐下开电脑。 电脑开机后，楚言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当日待办，结果屏幕上除了闪动的光标外，空空如也。 楚言拧紧眉毛，马上给程琦发消息：【今天没什么待办吗？】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 楚言现在也没办法，只能把那一摞文件夹搬到面前，分门别类地仔细整理。 文件实在太乱了，楚言都不知道程琦之前是怎么区分谁是谁的，他埋头整理了十分钟都没理清。 嗡—— 有消息进来，楚言抬头望向屏幕。 贾总：【今天早会是预定的哪间会议室？】 楚言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敲击鼠标，去看当天的日程，结果会议室预约界面比刚刚的待办界面更干净。 这会儿肯定是临时预约不到会议室的。 可顶头上司的消息又不能干晾着，楚言只好硬着头皮回复。 【不好意思贾总，我刚刚才交接完工作，不知道今天的早会没有预约会议室，现在的会议室都满了，您看是否需要调整一下开会时间呢？】 发送键按下后不过十秒，屏幕上便出现了一条：【？】 意料之中。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转为线上会议，楚言准备直接起身去会议室和贾昀说，正要起身，一道陌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刚刚是说今天的早会没有预约会议室吗？”贾昀手上拿着文件夹，朝楚言的工位过来。 顶头上司来兴师问罪了。 楚言赶紧起身，“贾总不好意思，现在会议室确实已经预约满了，您看看是否需要转为线上会议呢？我马上拉日程。” 贾昀眉头拧得死紧，像是楚言这话让他受到了什么巨大的震撼，但语气依然被他压得十分平静，“公司每天都要开早会你不知道？你现在给我说会议室已经预约满了，所以为什么没有提前预约？” 楚言没有回答，最优解决方案他已经提供了，然而贾昀显然不满意，这会儿他只能保持沉默，说多错多。 “你说你是第一次来上班，可是为什么别人刚接手这个工作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呢？”贾昀的问题楚言一个也没回答上来。 一大早就这么热闹，周围工位的同事纷纷侧目。 贾昀平时基本不怎么出办公室，再加上他面上时常带着淡淡的笑意，所以大家一直觉得他挺随和的。 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 稀奇。 “贾总，”楚言循着声音侧目，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朝他们过来，走到贾昀身侧时停下，“上班时间就先处理工作吧，试用期员工的过错直接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处理就行，该承担责任就承担责任，该开除就开除，现在这样影响到大家的工作状态了。” 那男生的眼神透过鼻梁上的镜片扫了一圈周围的同事，大家赶紧把视线转回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拿着鼠标一阵瞎点，假装自己很忙碌。 贾昀在原地动了动脚步，轻咳一声后才说：“不好意思，我这也是实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急上火了……” “贾总不用和我解释，刚刚我就是来传达一下顾总的意思。”男生直接打断贾昀，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贾昀没想到刚刚的场景被顾宸看到了，当场怔愣了一瞬，随后才道：“啊，麻烦陈秘书了。” 陈秘书朝贾昀点了下头，然后便转身往顾宸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第17章 顾总的教诲 “拉线上会议。”贾昀丢下一句后也回了办公室。 楚言一刻也不耽搁，马上坐下拉会议。 手上动作没停，脑子还在不停地转：“我怎么没看到顾宸什么时候进的办公室呢？他那句该开除就开除是在给我下马威？” 纵然心有疑虑，嘴上却还是不敢多问。 楚言一边跟着做会议记录，一边继续归类桌上的文档，趁着空隙还要死追着程琦要详细的工作进程。 一颗心掰碎了用。 “大家下来一定要及时跟进手上的项目，有什么进展随时和我同步。”贾昀结束会议的时候离午休时间也只差五分钟了。 楚言把会议记录快速整理好，发了一份到贾昀邮箱，然后又把今天下午的重要事项同步了一份给他。 午饭楚言没吃，桌上的文件他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里面有一部分还是很紧急的，他要趁着午休时间同步为电子档，作为备份。 皓宇有午睡的传统，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大家默认前一个小时是用来吃午餐的，后面半个小时是用来睡觉的，不然下午没办法集中精力工作。 午休结束前两分钟，行政会通过各楼层的音响播放音乐给大家醒神。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楚言立马打了个哈欠。 本就春困秋乏，昨晚因为小猫的事折腾到大半夜，今早又起得早，这会儿简直一个哈欠就能让他泪流满面。 但是下午的工作依然在等着他，楚言甩了甩脑袋，起身去茶水间倒咖啡。 先把命吊着。 午休结束的音乐还没结束，大家带着一副困恹恹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等着回魂。 楚言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差点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把手上的纸杯吓掉。 “哎，小心！”楚言两手护住纸杯。 “是你啊。” 楚言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这不是上午的陈秘书嘛。 陈秘书垂下视线，看着楚言的工牌念道，“楚言。” 念完之后，马上把手上的咖啡塞进楚言手里，“先把咖啡给顾总送过去，我这边有点事。” 陈秘书说完跟逃命一样就要走，刚离开两步又转身指着楚言手里的咖啡对他嘱咐，“先送进去，赶紧！” 楚言目送陈秘书逃离，低头看看手里的咖啡，最后毫不犹豫地踏进了茶水间的门。 先把自己的纸杯接满再说。 自己是来给贾昀做助理的，又不是给顾宸做助理的，凭什么要拿一份工资打两份工？ “进。”顾宸的声音从门后遥遥传来，楚言推门进去。 顾宸正在翻看身前的文件，咖啡被楚言轻轻放在顾宸面前，“顾总，您的咖啡。” 不是陈秘书的声音，顾宸抬起眼皮看了楚言一眼。 然后端起咖啡闻了一下，热气扑到鼻尖，顾宸眉宇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陈秘书呢？”顾宸没喝，放下咖啡淡淡询问。 楚言如实作答，“不知道。” 顾宸闻言挑眉，把手边的文件朝前一推，右手依然放在桌面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视线落到楚言身上，“不知道？” 楚言确实不知道，可若是单纯再重复这三个字，怎么听都有点抬杠的意思，楚言想起上午那句“该开除开除”，眨了眨眼准备解释，“陈秘书在茶水间门口碰到……” “我不知道你这么执着想进皓宇是为什么，”顾宸视线还是定在楚言身上，“现在既然进了皓宇，就要遵守皓宇的规则。” 楚言直觉从顾宸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迫于上位者的压力，也只直直回视他等待下文。 “我不管你以前的那份，工作，是什么？那些歪风邪气都不要带进公司。”顾宸搁在桌面的食指曲起，“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之前，不要想着把手伸太长。” 顾宸话音一落，楚言瞬间拧紧眉头，这不纯粹吃力不讨好吗？ 垂在身侧的右手被楚言握紧又松开，凭借这个动作疏散心里的火气，而后压着嗓音道：“好的，顾总。” 楚言转身要走，顾宸抬手又扔了个文件在桌上，“把这个给贾总带过去。” “……” 楚言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强压着冷笑，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卑微。 “顾总刚刚的教诲我都记下了。这应该是陈秘书的事情，我连预定会议室这样的本职工作都没做好，不配伸手太长，恐怕不能胜任，对不起顾总，我会好好努力的。” 说完之后，楚言甚至还面带歉意地朝顾宸欠了欠身，然后转身出了会议室。 要是楚言离开之前稍微朝顾宸看一眼，说不定还能捕捉到顾宸脸上极其少见的惊异神色，以及他高挑的眉梢。 这些资本家简直要多烦有多烦，还给自己整职业歧视那一套呢？皓宇是什么高阶企业吗？给他能的那样？ 楚言心里十分愤懑，其他同事还没醒完盹，他都已经把人吐槽好几轮了。 下午的工作量十分饱和，为了晚上不加班，楚言一直忙忙碌碌。 整理贾昀日程的时候，发现两个会的时间撞了，正在想法子协调时，却被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楚、楚言？” 楚言侧头一看，陈秘书一边朝他过来一边用食指关节扶了下眼镜，走到楚言身边时，才俯身低声道：“你下午没给顾总送咖啡吗？” 一提这事儿楚言就气不打一处来，抿了抿唇，没说话。 陈秘书抬眼朝顾宸办公室看了一眼，又低头对楚言道：“真没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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