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干了什么?揪着某人的领子说想跟他上床?苍天!重复了多遍自己是同性恋不够,还气势汹汹地问对方害不害怕?大地! 然而最可气的,还得是…… 食指无意识点在唇间。那一触即分的软热几乎烫到灵魂,似圣水,浇灌进他已经龟裂的无望单恋土壤。 难道疯了的不止他一个? 郁琛不敢回想了。 好在最后那一拳揍得非常过瘾!郁琛冲空白画布笑起来,用笔刷蘸取大块艳丽的瑰红作为今天的主色调。 画了不到半小时,敲门声响起。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杵着的不是方才另一个主角是谁? 刚想转身装死,就听骆悠明拍着门板叫他:“郁琛,郁琛,你在吗?开开门?” 郁琛用口型做了个“不在”就轻手轻脚地往回挪。不想门外变本加厉:“我看到灯光了!小郁琛,郁小琛,郁琛小……” 门咔地开了45度,露出郁琛的臭脸:“你才小。”说着就要关门,却被发小用力伸手绊住:“等等!” 指节发白,两人的力度互相抗衡,很快郁琛的脸只剩下一小半,骆悠明看到他紧抿的唇也被咬得发白,突然说:“对不起。” 那力度果然一滞,骆悠明赶紧不要脸地挤了进去。 “对不起,”他重复道,反身顶住门板,不知在切断谁的退路,“你骂得没错,是我仗着你给我的便利假装‘蒙在鼓里’,享受你的喜欢却故意称兄道弟,我如果、如果能把编phython和研究游戏战术的时间花在思考我们的感情问题,说不定……” “你他妈写论文还是作词呢?”青年一脸见鬼地打断,突然响起一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骆悠明还没从“郁琛居然对他骂脏话”的震惊里反应过来,闻言捏紧了手中的便签条。 那是郁琛搬走后在床头留下的,有那天的画展信息,也有一个类似画室的地址。他报着碰运气的心态跑来,没想到赌对了。 有时候他都怀疑两人有该死的心灵感应,不知是相处久了浸泡出来的,还是他俩其实是上辈子失散的大兄弟? “算了,”郁琛懒得深究,“我真的累了,你自己玩儿去吧。” “我从没觉得同性恋不干净,”发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缓地、边措辞边说,“不是因为我的死党喜欢同性才偏袒这个群体。” 他忍不住想到那几张私信骚扰的露骨图片,皱了皱眉:“评判一个人首先看的是他的思想品质,其次再是那些附属标签。” 郁琛没说话,也没再赶他,自顾自回到隔间里坐下。 “但是人太会伪装了啊。尤其少数群体,反而更加深谙此道。”骆悠明固执地说着,不管郁琛有没有在听,“所以我是真心想见见你那位,不是看热闹,也绝非找茬,是关心你呀。” 骆悠明看郁琛熟练地拿起画笔调了个色,于是隔了段距离站着看。郁琛曾不止一次邀请,但他总以为机会很多,所以从未放在心上,更没认真观察过他沉浸创作的样子。 周遭一切声音瞬间山呼海啸般褪去,青年眼前的画布和他坐着的矮凳组合成一座孤岛,他是那上面唯一的旅人。斜斜洒下的余晖带来光明,和青年笔下的瑰色一道,描绘着他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骆悠明不由自主地盯着郁琛握笔的手,修长却有力,一勾一挑轻快自然,就好像成品早已存在于脑海,只是不得不用肉身赋予其实体。 他恍然意识到,虽然两个人年龄一样,可他还在象牙塔,郁琛早已在社会中历练一年了。 出了国又换了工作,说起来几句话的事,却只有当事人才懂过程中抉择的复杂和不易。 就连他这个自诩“亲近”的发小,也了解鲜少。 那么,他刚才慷慨陈词的那些,郁琛会不明白吗? 骆悠明突然非常气馁,比面对报错的程序重得多的无力感充盈他的胸膛。他干脆把自己扔进接待沙发里,抱膝盯着郁琛端正的背影发呆。 …… 两小时后。 一幅耀眼暖色基调的花海木屋初稿跃然纸上,仿佛是吸取了天空的色泽,窗外已然一片黑沉。 郁琛小心给作品遮上防尘套,端着洗笔桶和调色板往外走。 “唔……你去哪儿?” 陡然一震,郁琛转头惊讶道:“你还没走?” “没有啊……不小心睡着了。”骆悠明腿麻了,揉着眼睛颤颤巍巍地踩住地面,“嘶~ 你画了好久啊,饿不饿?” “等我一下,”郁琛犹豫了一会儿,妥协道,“等我收拾完一起点个外卖吧。” 哪知骆悠明却摆着手拒绝了:“不用不用,我回去了。” 郁琛没挽留,洗完笔回来发现那家伙还在门口戳着,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郁琛,”他认真叫他的名字,眼里有细微的落寞,发型也睡得乱七八糟,他使劲儿搓了一把,露出一个笑,“咱们小时候约定过不要有隔夜仇,你还记得吧?” 郁琛询问地看着他。 骆悠明咽了下口水:“还作数吗?” “嗯。”良久,郁琛眼神闪了闪,应道。 - 周一上班,郁琛还没走到工位就听到同事兴奋连连的讨论声。 “哟,老板终于肯批团建经费啦?” “据说还可以带一到两名家属。” “怎么,有家室了不起啊!” “去哪里团建啊?”郁琛仗着人小挤到中间,立刻有同事笑眯眯解答:“周五去锡良山野营,两天一夜,周六回来。” “不错啊。”郁琛点点头。 “小郁也要带家属吗?”女同事打趣他。 “嗯,看情况吧。”他故作神秘,立刻被讨伐的炮火轰炸。 两天后,正在教室里半趴着熬下课的骆悠明收到发小的消息,慢慢坐直了身子。 山高水阔: -周五我们公司团建去山上 -住一晚 -可以带家属 -你来吗 -[转发的聊天记录] 周五?骆悠明查了查课表,没什么大事,注意力很快被“家属”两个字吸引。还没等他乐出声,就见郁琛接着发道: -你不是好奇吗 -带你见见他 ---- 你乐啥,尴尬了吧
第十二章 就是他
“你确定不需要我去见见他?” 郁凌风好整以暇地看着郁琛把衣服和吃的塞进行李箱,丢给他一样东西:“解酒药带着吧。” 郁琛接过来想了想:“我酒量还行。不过,醉了不是更好?” “你真的变了。”男人走过来抽出他手中的药片扔进箱子,“又不是春药,有备无患。” 郁琛把箱子盖上,就听他堂哥又执着地问了一遍:“真不带我去?别人都带家属,你多孤苦啊。” “谁说我没有家属了?” “嗯?”郁凌风歪了下头,“靠!是那小子转性了?那我更要去了!” 郁琛:“……” - 周五一早,郁琛拖着皮卡丘行李箱来到集合点,身后还跟了个两手空空的家伙。 郁凌风快走两步勾上郁琛的肩膀,前面几十米的地方停了辆大巴,已经有不少人等在外面。 郁琛一眼看到人群中最扎眼的那个,背了个乌龟壳似的绿色登山包,墨镜鸭舌帽,但挡不住比例极好的高挑身形——羊入虎口的陌生帅哥,自然引起同事们的八卦欲。 骆悠明略显拘束地否认了“是否有对象”的问题,转头看见郁琛,立马像见到救星一般迎了过去。 但却在注意到紧贴的陌生男人时,一下子急刹车。 “来啦~”有同事招呼郁琛,见他们三个气氛诡异地站在一块,遂好奇道:“喔,这俩帅哥都是小郁的人吗?” “我……” “注意安全。”挂在肩上的男人突然凑近郁琛的耳朵说。刘海下的眼睛却盯着对面的骆悠明,墨镜掩盖了后者的视线,但僵硬的上半身暴露了他的戒备。 郁凌风在心里满意地笑了,抬手把一撮碎发别在郁琛耳后,用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宝贝,药别忘了吃。” 说完,还想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被郁琛在后腰狠狠戳了一记,才佯装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走了。 “他怎么……吃什么药?”人一走,反应过来的骆悠明立马大跨一步到郁琛面前,后者不用看都知道他眉头皱得有多深。 “就是他?”骆悠明摘下墨镜,果然不出郁琛所料,都能夹死苍蝇了,“太嚣张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吗!” “刚刚这里只有我们仨。”郁琛下意识想把他的眉头抹平,手伸到一半,改为掀了他的帽子,“装什么装,没太阳,走吧。” “他怎么来了就走了?”当得知所谓的“家属”并不是自己后,骆悠明着实不爽了一阵。什么时候他在郁琛这里只能排上一个附属了? 不过,本就是自己口口声声要见人,不爽也得答应下来。 “公司临时加班,我也是昨晚才知道。”郁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骆悠明还是很不高兴,转头看见郁琛把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莫名心里被搔了一下,嘟囔:“有本事还我啊。”又过了两秒,“不对,我还没跟他打过招呼呢。”说着就要往郁凌风离开的方向跑去。 被郁琛眼疾手快地拦腰拖住,骆悠明还不死心地想张口叫唤,嘴也被一把捂住:“唔唔?” “你俩干啥呢?上车了。”领队微妙地看着几乎叠在一起的两人,更有几个车上同事隔着玻璃,要笑不笑地朝他们招手。 “你就这么护着他?”坐上座位,发小把乌龟壳抱在胸前,审视地看着郁琛,“一有工作就丢下你,啧啧,不靠谱。” 郁琛闭上眼睛懒得理他,心说,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屡屡推脱和爽约。 骆悠明自从“幼儿园事件”后对他的态度殷勤了许多,如果是曾经的郁琛,断不会想到这个词有朝一日也能用在他的发小身上。 这迟来的转变并没有换来郁琛的欣喜若狂,相反,他看着身边没得到回应悻悻闭嘴的人,心脏竟安静地柔软下来。 是弥补,还是诚心实意? 发现他的目光,骆悠明也转过来跟他对视,几秒后,居然罕见地率先移开眼。 或许不曾开始也是好的,这样就不必失去了,不是么? - 空气中沁满秋意,山间绿荫环绕。锡良山属佛教圣地,山顶供有佛堂,一路往上偶尔可见边跪拜边爬山的信徒。 众人在山脚集合,领队拍拍手,宣布:“咱们一会儿两人一组,会发一根弹性保护绳给你们系在腰上,两个人的绳子连在一起,能拉开至多一米的直线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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