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开始交头接耳,表情各异。 “一组的需要同进同退,带家属的可以跟家属一起,单独来的就跟其他人组队,尽量男女搭配哦~”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了然。说是团建,无非是打着郊游幌子的联谊罢了!他们团队都是年轻人,又是搞艺术的,有不少精致的死宅单身狗,闻言都有些蠢蠢欲动。 骆悠明挤在前面接过领队发的绳子,在两人间比划着,被郁琛看不过眼抢了过来,嫌弃道:“不会绑就别瞎弄。” “噢。”骆悠明乖乖站直了抬起手,由郁琛把绳圈套在两人身上,为了系紧背后的绳扣,郁琛不得不贴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一股带着温度的清澈气味袭击了骆悠明的鼻腔,明明没有直接肢体接触,却仿佛落入一只美妙的牢笼,看着身边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脑子不经思考:“哎,我是不是挡你桃花了?” 在郁琛抬起的乌黑眼睛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笑笑:“呸呸,开玩笑。” “你帮我也扣一下。”郁琛抿了抿嘴,抓过他的手往自己背后探。 等两人拾掇好,领队又拿着一沓贴纸,给每两人中间连接的搭扣上贴了一张,解释说:“为保证安全,如果遇到特殊情况需要单独行动的,可以解开,但是贴纸也会被破坏,最后就没有奖品了。” “明白!” “走吧悠明。”郁琛拽了他一把,两人一前一后踩着台阶上山,因为跟得紧,所以伸缩绳于中间垂下一小段余量。 青年体力好,一直走到半山腰都没休息,倒是骆悠明忍不住拽了拽绳子:“哎,你怎么都不说话?” “保存体力!”郁琛停下脚步,等骆悠明跟他并排,后者眼睛一亮刚想再唠几句,就见郁琛又闷头继续爬了。 于是他不得不捏住发小垂在身侧的手指,认真地看着他转过来写着“又想咋地”的脸,小声说:“我累了,休息一下嘛。” ---- 小声:俺不配写短篇,5w内争取一下 小小声:球球评嘛!
第十三章 陌生感
郁琛才不信,抽了抽手,没抽掉,遂垮下脸:“唬谁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哎呦,不行,心脏跳得好快。”骆悠明充耳不闻,捂着心口就往半山腰的休息亭移动。郁琛跟他连在一起,只好被迫改变路线。 闷头走了这么久,停下来才发现这儿的景色也很不错。 两人各自在藤椅上坐下,丛林另一头隐隐传来诵经声。一时不再有人说话,徒留草叶絮语和飞鸟振翅的动静。 郁琛用力吸了口气,展开双臂挥了两下,感受到空气的阻力,沁在皮肤上惬意又凉爽。不一会儿,余光瞥见骆悠明也学着他样子挥动起来。 心潮平息,整个人仿似落进风织的网里,所有感官瞬间变得轻盈。 “郁琛?”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 郁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应答。 “没什么。”骆悠明把胳膊抬起来遮住眼睛,留下嘴唇张张合合,“这里好舒服,就想叫你来,结果忘了你就在边上。” “哈,哈。”郁琛笑了两声,中间还带停顿。 “……你怎么嘲笑我。” “没有。” “好吧。” “爬这个山有没有时间限制?” “不知道,没仔细听。你怎么还问我?哼哼,刚刚爬这么猛,停下来就不想动了吧。” 郁琛睁开眼,视野中刹那间被三种颜色占满:明黄是墙、砖红是瓦、普蓝是天。 于是,他被艺术细胞挤满的脑瓜开始飞速运转,就像作画时,他情不自禁地把内心情绪通过画面展示给世人。 另一方面,批评画家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观察世界,世人却根据既定的眼光来评判新秀的作品。 如果这些“情绪”被接受了,那他就会成为大画家;如果没有,一切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因此辛苦创作后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其实不用太在意,在创作中所能获得的一切,他已经获得了。 郁琛陡然在一个微小的瞬间想通了一个大道理,尽管他所处的阶段还运用不上,却也足以使他身心放松,入目耳闻都变得明快起来——包括发小叫魂似的动静。 “干嘛呀?”郁琛坐直身子问。 “你睡着了吗?”骆悠明也坐起来。 郁琛看了他一眼,故意沉重道:“我在想人生到底有何意义?人活着微不足道,死亡也没那么重要。” 骆悠明闻言张了张嘴,直觉他在开玩笑,又似乎不像。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梦到啥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没睡觉,”郁琛翻了个白眼,“只是突然觉得,很多东西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放下,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重要罢了。” 骆悠明想了想:“是啊,衡量标准那么多,幸福和痛苦只是让人生格局更丰富而已。” “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让人生格局更加丰富,”青年接着道,“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人们将会为自己完善的人生格局而感到欣慰。好神奇,居然能跟我想到一块。”说罢,他惊喜地向发小伸出手。 后者却没那么高兴,不自在地握了上去:“我最近好像越来越不懂你了。” 郁琛笑了笑。 骆悠明不死心地看着他,在人抽手的时候突然“咦”了声:“这是你新买的表吗?”居然是块浪琴。 郁琛下意识想遮,顿了顿又移开了:“嗯,一个前辈送的。” 居然是送的?还前辈? “继续走吧。”郁琛站起来,主动伸出另一只手拉他。 骆悠明只好满腹疑惑地跟了上去。 后面的路他们并肩而行,气氛松弛了许多。伸缩绳在两人间小幅度晃荡,然而又走了约四分之一后,郁琛却说要上厕所。 “哪儿有厕所啊?要不你就地解决吧,我不笑话你。” “有没有素质,那儿不是吗!”郁琛往一条小路指了指,还真有两个小人的标志。 他们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把地走到门口,却再次犯了难。 “要不,把绳扣解开吧。”郁琛拎起两人中间的那段摇了摇,谁料被骆悠明一口否决:“不要,你忘了吗,解开就没奖品了。我跟你一起去。” 郁琛:“……” “我又不看!”骆悠明大声说。 两分钟后。 “怎么办?听你尿完我也想尿了,走走走,再去所里走一趟。”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终于抵达山顶。彼时已有四五对早早地到了,领队迎上来恭喜,顺便检查了一下贴纸完好无损后,然后笑眯眯地给他们登记了一笔。 骆悠明显然还在好奇奖品是什么,但碍于都是郁琛的同事,不好直接问。郁琛倒像看透他似地:“陈哥,我们按规定完成的,有什么奖励?” “晚上你们就知道了。”陈哥神秘地说。 等所有人都颤颤巍巍地到齐,基本上也到了饭点。今天正逢民间信徒组织佛法交流会,庙里食堂是开放的。 于是一行人决定吃顿斋饭垫垫肚子,大锅饭看起来不算精致,量却很足。吃完后,他们一人把10块钱压在碗下,轻手轻脚地告辞。 下了山,重新坐上大巴,目的地是几公里外的乡间酒吧。 这个点还没开始营业,众人在院外大眼瞪小眼半天,什么名堂也没瞪出来,却把老板给瞪来了。 画社老板是个30来岁的壮年男子,却有着一颗诡计……标新立异的心,据说团建流程是他一手策划,外包公司只负责听命行事。他本人没参加上午的爬山活动,这会儿才开着车姗姗来迟。 毕竟是老板,他一出现,嬉笑声立刻小了。 “怎么不聊了?”他有些腼腆地挠了挠脸,“继续啊。”这话绝对不是反讽,其实大家都知道,老板是真想让他们继续,因为他本质上其实是个……标新立异的社恐! 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从背后推了一把,反应过来时,郁琛已经站在了人群最前面。 “老板好!老板一起来玩儿吗!”他硬着头皮傻乐。 “好的好的,”老板立刻点头,扫视一圈,找回点威严,“我知道大家最期待晚上的宴会,可是时间还早,所以特意安排了其他节目。” 他率先往后院走去,语速加快:“我们搞艺术的,首先要相信自己就是艺术品。” 后院被布置成了一片露天舞台,零星分布着各式各样华丽的金属道具和朋克风景观,与乡间苍茫的草莽之色碰撞出独特的矛盾感。 郁琛飞快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竟被这种风格无意识地吸引。骆悠明跟在后面,也在观察他的神色。 青年身上散发着一种纯粹中带着全然欣悦的情感,空气中仿似有晶莹的分子在闪烁,他像个刚刚参透玩具车原理的聪明幼崽,注意力完全被生来感兴趣的东西所吸引,不需再分给外界分毫。 骆悠明默默停下脚步,看着郁琛的背影被人群越推越远。他的发小始终走在最前面,在他这个外来者还一头雾水的时候,郁琛已经彻底融入了当下氛围。 没有回头招呼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骆悠明忽然领悟了最近胸中愈演愈烈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他仿佛被引到了一片熟悉又陌生的领域,主角是他最最熟悉的人,可其他一切又是那么陌生。 这里叫作——郁琛的世界。 ---- 下章给攻开光…不,开窍
第十四章 开窍了
苍黄草莽中点缀着一抹鲜亮的蓝。 修长人影一扬手,那抹蓝便如礼炮炸出的彩缎坠落在地上。 脱去罩衫的青年挺拔如竹,他隐蔽地搓了下被风吹透的胳膊,只留一件白色衬衣的身影在宽阔场地中干净明亮。 他闭着眼,扬起下颌,脖颈至锁骨的线条被拉伸得流畅且有韧劲,周遭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有视线粘滞在身上,带着胶着的好奇和审视,一个声音问:“选好了吗?” “好了。” 下一秒,青年骤然睁眼,被敛下的气势爆发,他先是轻快地向前跳跃几步,在一个转身的瞬间勾起地上一块黑布,又在下次起跳时一气呵成地披在身上。 “这是什么职业?”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巫师?” 连续轻盈地跃动数下,青年的目光来回扫着场中观众,忽然启唇一笑,弯腰捻起一卷金箔纸,又快速锁定了一根长树枝,手指翻飞把金箔一圈圈绕了上去。 不出一分钟,他举着朵耀眼的金箔百合,夸张地放在鼻端嗅了嗅,鞠躬递给了最近的女士。 “好美!谢谢。” 他不会跳舞,也没有音乐细胞,因而那轻盈起舞的是他汹涌的灵感,并非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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