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观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无碍便罢。听闻你要与沈三小姐成婚,我也就是奉太后意过来沾沾喜。” 周绥的身形僵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身后的李重衡。 周观无意与周绥长谈,本就没什么兄弟情分,浅淡如纸薄,周绥自然不信周观回京仅是看他礼成。 多半是和蔺朝兰有关。 “公子……”李重衡站在周绥身后,他每听一次“瑞王世子和沈三小姐”,心就像被无形的手捉住狠心□□。 他一路听过来,凡越深入京城,那些周绥与沈三姑娘的“美谈”就一个比一个还要传神动人。 他太想要周绥能亲口告诉他“不是的”,踌躇和不安在胸腔中疯狂滋长。 他想把周绥带走,明明答应过不会娶别人的,为什么才几月就要在京城娶别的姑娘了? 李重衡有好多想和周绥说的话,但临了到最后发现自己最想说出口的,还是那句话。 “公子,我好想你……” 李重衡像辗转跋涉后终于找回自己主人的小狗,他再一次拥住了周绥。 浅尝即止的拥抱,无声地哭诉着他这几月的思念。 “重衡……” 周绥安抚着李重衡,他心中也在焦虑,不知李重衡是否已经知晓了自己与沈家的婚事,他想要先推开李重衡,准备带他找个清净的地方全部摊开讲,却被李重衡一股脑地又摁住了头往怀里带。 “为什么要和别人成亲?是因为我的嫁妆不够吗?还是因为我离开太久了你不想等我了……”李重衡将那些郁结在心中的问题通通问了出来,蛮横又孩子气地说,“你明明答应我了,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要我了我去哪里呢?” 随后他像是觉得这样卖惨还不够,开始气急败坏地威胁。 “你要是和别人成亲了,洞房时我就天天躲在你们的床底下,你亲她一口,我亲你十口……” 眼见着李重衡越说越离谱,急忙用手捂住了他那碎碎念的嘴。 “我没有不要你,你信看了吗?” 李重衡“唔唔”几声,见周绥没有想把捂住他的嘴松开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那我寄去给坞县的呢?” 李重衡茫然地眨眨眼,周绥这下是相信他是没看到那些后来寄去的信了,算着时日估计都还没寄到坞县去。 “我和沈三小姐不会成亲的,你相信我。”周绥简单地和李重衡说了那场太后赐下的荒唐婚事,紧接着盯着李重衡的眼眸,坚定地一字一句承诺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爱语,“我不会不要你,我会永远爱你。” 周绥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直白地告诉李重衡自己爱他的话了,但李重衡总是有着用爱填不完的缸,只能装的下周绥的爱,还要周绥不断地往里头下放自己的爱。 忽地,李重衡握上周绥的手腕,他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人湿漉漉地舔了一下。 是李重衡在不动声色地亲吻他的掌心。 周绥又想到了坞县的乞巧节那天,他问李重衡为什么要亲自己的手心。 他说是“掌上明珠”。 亲的那一下,是来自他眼中,给予和回答他所珍重的人所有的爱意。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18 00:00:00~2023-09-24 23:0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檀道、阿长与娃娃鱼 5瓶;潋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世子妃 周绥将李重衡带回了府中,林原跟着周绥在京城住了几月,这会儿见到李重衡满是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模样。 “林原,把东西放到东厢房去,明儿我再去沈家,你再叫下人把浴桶抬进我房里。” 一路回来林原都在与李重衡喋喋不休,尽管他说的都是周绥的事,但周绥与李重衡阔别数月,此时周绥倒偷偷地小心眼起来,为了止住他的话头,给他打发去了找点事做。 “好。”林原没察觉到周绥的意图,反而是高高兴兴地提着东西下去了。 周绥拽紧了饱饱的狗绳,现如今它已经被养得浑身是膘,也不知道李重衡是怎么会想到把它一起带来京城的。 周绥感觉要是饱饱真撒了欢跑起来,他得追着跑十条街。 王府里从没养过狗,这时天色已晚,就算再给饱饱潦草地搭个狗窝也来不及,周绥便赶着它进了自己的卧房,准备明天再研究一下怎么搭个狗棚。 李重衡不动声色地就跟在周绥身后,进了屋后关上了门。 周绥正坐在圆木凳上一边拿帕巾擦着饱饱前脚爪的泥垢,一边搓着不断吐舌拱手想吸引注意的饱饱的狗脑袋。他想到一大一小赶来京城都脏兮兮的,开口说道:“一会儿热水来了你先洗洗,换身衣裳,我带饱饱出去冲一冲毛发。” 他话音刚落,背后就覆上一具灼热的身躯,是李重衡站在他身后,俯身将他搂在怀中。 “又摸狗。”李重衡埋怨道。 周绥偏头睨他一眼,随后抬起手在李重衡脸上轻蹭了一下:“摸你好了吧?” “敷衍。” 李重衡哼哼两声,做了二字评价。 周绥觉得好笑,调侃他:“你先去洗干净,我再来摸你?” “公子嫌我脏?”李重衡不可置信地盯着周绥,大有一副周绥敢点头,他就敢立马撒泼的架势。 “没有。”周绥放下了饱饱的狗爪,半转过身仰着头,亲在李重衡的下巴上,算是在哄他,“只是觉得你会难受。” 李重衡像是很受用,眸光也柔了下来。他以为是自己俯下时太高了,周绥才错亲到他的下巴,没能碰到他的唇,所以他又压低了身子,盯着周绥等着他再补一个。 周绥失笑,也不含糊吝啬于他,因为他的思念不比李重衡少。 他微掂了身子去贴了贴李重衡的唇,聊表心意。 李重衡就着这动作与他痴缠了几番,衣襟都被周绥揉皱,门口正好传来轻叩声。 周绥瞬间从情海之中抽离,潋滟的眸色随着他推开李重衡后又扭过头盖去,他清了清嗓子:“进。” “公子,汤沐已经备好了。”林原让人将浴桶抬了进来,放入了金镂屏风之后,“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你先下去。” 李重衡方才用得太过劲,周绥用手遮着自己的半张脸,生怕有人眼尖地察出他唇上微肿的端倪,头也没回就赶着人出去。 “等等。”李重衡忽地出声,他蹲下揉了揉饱饱,随后拍拍它,将它往林原那里赶,“公子说让你带饱饱去洗一洗,再把它安置到偏房去。” 李重衡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直到林原又把饱饱牵出去,周绥才瞥他一眼轻声说:“我何时说了这话?你如今怪不老实的。” “那公子也没戳穿我。”李重衡颇有种恃宠而骄的姿态,又楚楚可怜起来,“饱饱那样哪里需要公子亲自替它洗,你看看我。” 周绥抹了一下适才被李重衡亲到发麻的唇瓣,哪里会不懂他的潜台词,但他双眸阖了起来,像是不为所动:“去洗澡,我去给你拿新衣裳。” 李重衡见周绥直接无视了他,失落之余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闹得太过了,一步三回头地往屏风后走。 周绥等到差不多时,才悄悄睁开一只眼,见屏风后的人影绰绰,似是在解衣裳,他起身去自己的紫檀顶箱中取了早就已经替李重衡制备好的干净衣物,又蹑手蹑脚地靠近屏风。 他走路轻,又是故意的,正坐在浴桶中发呆的李重衡没听见。 李重衡闭着眼,嘴角都快下弯成一道拱桥。周绥将衣物挂在屏风上,仅仅是瞟一眼他的背影,就能感受到他那溢出的失望低落的情绪。 周绥含笑着拿过首乌皂,将木凳上李重衡的衣物都拿了起来,搬到他身后坐下。 李重衡听到声响,又猛然睁眼回头,被周绥伸手定住了脑袋。 “别动,给你洗头。”周绥将淘米水挪到正中间,将李重衡的头发都捋到背后去,“省得某人以后看到我给饱饱刷毛洗澡都说我偏心。” 李重衡背对着周绥摸了下鼻尖,感受到他正轻柔地用皂角擦过自己的发,舒服地眯了眯眼。 “项家那里还顺利吗?”周绥舀了一瓢水,沿着发梢往下倒。 李重衡盯着身前的木桶,良久才开口把事情经过都交代了,将他怎么落难长溪山和别人救助自己的事都说了一遍,只不过受的伤都被他草草地一笔带过。 他不想让周绥替他担心。 “……所以我不是不给你写信,也不是忘记了。”李重衡总怕自己没有写信报平安的那段日子里周绥会生气,便低着头认错。 周绥听了李重衡这几月出门在外发生的事,暗想还是低估了项玄烺此人的狠毒。尽管李重衡没怎么提那些伤势,但他还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周绥将李重衡的湿发用一根自己的木簪挽起来,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伤哪儿了?” “也没什么……反正就是一点擦伤,养养就好了。”李重衡胡诌,“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来见你了。” 周绥望着他半晌没说话,意思很明显,是要李重衡给他看看。李重衡无法,只好直起了上半身给他看了些伤口,除了擦伤还有部分深深浅浅的刀伤。 周绥摸着那些早已愈合的伤疤纹路:“疼吗?” “你多摸一摸,我就不疼了。”李重衡伸手去牵周绥,想哄他开心,“笑一笑,公子。” 周绥实在笑不出来,李重衡便想转移话题。即使周绥解释过了自己与沈三姑娘的婚事,但他更爱听周绥不厌其烦地说只爱他。 下一秒李重衡转过身,趴在浴桶边缘,眨着黑黢黢的眼望着周绥。他醋溜溜地装腔作势,满脸就差写着“快来说爱我”了:“其实这痛还不及我在赶来京城路上听闻公子要与别人成婚时疼呢,公子不然多说点好听的话补一补我这破碎的心吧。” 周绥:“……” 周绥淡然地点了下他的额头,一脸正色:“我爱你,只爱你,好了吧?” 李重衡又想起来时路边人说的那些闲话,其中有一句让他十分计较,那便是那些人称呼沈三姑娘为“世子妃”。 “没好,我还想公子再哄哄我。”李重衡郁闷地看着周绥。 周绥挑眉:“想怎么哄?” “那公子唤我一声‘世子妃’?” 周绥差点被这声称呼雷到,伸手揪住他的脸颊:“你又在偷吃什么我不知道的醋,世、子、妃?” 李重衡像是小孩得手了心爱的玩具一般,被掐脸蛋也盖不住他那得意的笑容。没人知道他内心多想拉着周绥再去那些讨人嫌的路人面前,让周绥对着他再叫一声:“我难道不是吗?” “你愿意的话,自然是。”周绥松开了他,用指节敲了敲浴桶,“水都凉了,起不起来?亲自伺候世子妃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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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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