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周两次。对于年轻人来说,可能类似一种周更的小综艺。”单一更似乎猜中他心中所想,“这次的题材总体偏文艺和缓,我们要考虑市场的娱乐性。” 燕知毕竟不是娱乐圈的,对单一更也很信任。 况且这些内容都是合同里提到过的,他没什么异议。 “当然,你的工作时间仍然很灵活,不要影响你自己的科研工作。如果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告诉我。”单一更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只是我平常消息多而且杂,如果联系我不方便,你也可以跟长觉说,他比我还有办法。” 燕知认真地听完,点点头,“好。” 单一更好像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也只是很浅地叹了口气就去忙了。 过去燕知常跟着牧长觉跑片场。 那时候牧长觉总是给他带着故事书,不太支持他玩手机或者平板。 燕知喜欢故事书,看得也很快。 常常是牧长觉还没下戏,他的故事书就看完了。燕知就坐在场边等着。 有时候他等着等着睡着了,多半是在牧长觉背上醒过来。 “牧长觉,什么时候回家?”他每次都迷迷糊糊地问。 牧长觉的回答总是一样的:“马上到家了,天天睡吧。” 听到这句话,不管在多嘈杂的环境里燕知都能睡着。 其实片场大多在外地。 他问的“家”指得就是睡觉的地方。 燕知不在意住在几星酒店,那都不是他操心的事情。 只要牧长觉告诉他“马上到家了”,那意思就是今天晚上没有别的工作,会一直陪着他。 对于那时候的燕知,牧长觉在哪儿,哪儿就是他家。 现在过了这么多年,片场对燕知来说多少有些陌生。 牧长觉那边已经开始忙了。 正式开拍之前要先试两次戏,不用燕知立刻参与。 这次手边没有故事书,他打开手机查消息。 上午开会的时候他开了勿扰,之后只看了一下实验室的□□消息,没注意也收到了微信。 燕知原本想把牧长觉的备注改成真名,但最后还是保留了“回时”。 上午“回时”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我的检测也是阴性。中午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在办公室吗?” “看到消息回我一下。” “我现在过去找你。” 最后一条发信时间是十点四十五,大约是燕知回办公室的一个小时前。 但是见面之后,牧长觉却完全没提自己联系过他。 燕知的手指在牧长觉的卡通烟斗头像上停了一会儿,点了进去。 牧长觉的朋友圈显示全部内容可见,却空无一物。 封面是一张很多年前的剧组合影,里面的人都在开心大笑。 因为拍得又歪又糊,勉强能看出来画面里有牧长觉和现在这个剧组的几位元老。 单一更朝前探着身子,好像要接住即将坠落的相机。 十几岁的牧长觉离着镜头最近,话说了一半的样子,笑容很深很真切。 燕知很多年没见过他这样笑了。 不管是哪一个牧长觉。 燕知退出页面,看见朋友点赞过的视频号,黄色的卡通烟斗上面有个小红点。 过去牧长觉不赞同他看短视频,因为觉得小孩子看多了会影响思维。 所以他忍不住好奇,如今牧长觉比之当年更难以捉摸,会看什么类型的视频号。 结果他一打开,刚解除勿扰的手机外放了出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小宝宝的配图中讲解:“宝贝挑食很有可能是身体缺乏必要的元素,耐心就是最好的调味料……” 燕知手忙脚乱地捂住手机关掉声音,听见单一更在不远处喊了“卡”。
第14章 跟牧长觉对戏的年轻演员有点委屈,“我刚才听到场外才忘词的。” 他是上次吃饭坐在次桌的太子流量。 “那么远的场外都能干扰你,你到底入戏没有?”单一更在片场说话出了名的重,对什么人都一视同仁地不留情面。 虽然康亚卓来头不小,但也不敢跟头部导演叫板,只是朝着燕知的方向瞪了一眼,“一点都不专业。” 其实就像单一更说的,他出戏跟那点场外没太大关系,主要还是他自己跟牧长觉这种级别的演员打对手,压力太大。 只是他早早把燕知看成一个关系户,忍不住把气往他身上撒。 “你说你自己吗?那确实。”牧长觉的声音很轻,却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领会这个人物的关键点我在开头就告诉你了。你只要给镜头一个正确的背影,也做不到吗?” 康亚卓的眼睛直接就红了。 后面重试了几条,他的状态都不对。 燕知很清楚这事自己有一部分责任, 而且他做角色指导,对牧长觉的对手戏都很了解。 他叫了暂停,走到单一更面前,“单导,给我几分钟?” 单一更点了头。 燕知招手让康亚卓过来。 虽然是第一次正式参与指导,但燕知从小耳濡目染,接了这次的工作之后也系统地做过功课。 对怎么协助演员,他心里有数。 一看康亚卓对自己那张臭脸,燕知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但他没有直接提刚才的事,而是把剧本翻到康亚卓的部分,“这部戏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什么?”康亚卓翻了个白眼,“关于主角的呗。一个教授搞科研,相方用仰慕者视角观察他描述他,不就是伪传记片式爱情片吗?就像是华生口吻描述福尔摩斯。‘我’跟相方一样,另一个摄像头罢了。” “有一部分是对的。”燕知点头,“但是你关注过你参与部分之外的剧本吗?” 这个剧本有不止一个时间线。 除了亲自重点参演的主角成长部分,康亚卓知道还有关于主角科研和情感的部分,甚至有不短的一段戏是没有主角镜头的。 首次尝试这种类型的片子,只弄明白自己这一部分就够吃力了。 “看是看过,”康亚卓撇撇嘴,“一个人物传记,弄得这么复杂。” “你说得最关键的一个词是‘仰慕’。”燕知平和地分析,“另一句你说得特别对的话是这部电影的核心很简单,就是主角本人。虽然你可能没有完整地吃透整个剧本,但至少这两个最关键的点都抓住了。” “还用你说。”康亚卓嘟囔,下撇的嘴角却已经稍微回复了一些。 燕知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你是主角年少时的好友。那个时期的主角还没有经历过磨难,只是个开朗大方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让你的肢体语言是收束和紧绷的呢?” “那我对面是……”他说到一半忿忿地咬住嘴唇,“牧……” “牧老师的少年感很到位。如果你足够入戏,”燕知的眼神稍错开,“目前的他就只是一个比班里其他人要聪明一些的同学罢了。” “我又没有这样的同学,我怎么知道有这种同学是什么感觉?”康亚卓没有了一开始的敌意,显露出一些沮丧。 “我就是这样的同学。我可以介绍我的同学给你,你们沟通一下。”燕知把望松涛的微信二维码递给康亚卓,“你加他,我替你打招呼。” 康亚卓看着燕知,一瞬间有些反应不上来。 “有什么问题吗?”燕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静止了,“我在平面知识学习上有一些和主角类似的优势。但关于我自身的描述可能不够客观。松涛人很好,他会很乐意为你提供更细致的信息。” 在燕知看来,能坚持到后期的科研人员在早期的学习阶段都会存在一些共性。 主角在早期的成长经历中跟他自己有类似的特质,那让自己身边的人为主角身边的人提供视角,就是最简单高效的技术支持。 “你小时候学习那么好吗?也是天才?”康亚卓带着几分打量他。 燕知纤瘦苍白,侧颈上的皮肤薄得几乎能看到下面淡蓝色的血管。 他今天戴了一副透明框的眼镜,身上的马海毛针织衫柔和了他身上带着距离感的书卷气。 康亚卓早听人说过燕知是教授。 但如今这世道教授也分成许多种。 他花花世界看多了,对学术圈的滤镜也不像一般人那么厚。 作为高级科研人员,燕知太年轻也太漂亮,还能拿到剧组的高级指导位,上桌坐在牧长觉和单一更之间。 怎么想也不会是寻常百姓家。 但他自己身处食物链亚顶层,却从没听过这么一个燕知。 燕知稍微在心里评估了一下,回答康亚卓的问题,“不严格是。但我累计休学两年,十五岁第一次的高考成绩超过康大物理系提档,应该满足你在这个阶段仅用于帮助理解的标准。” 康亚卓的嘴巴微微张开,“啊..这个康大吗?” 康大有全国最好的物理系,几乎要各市区高考状元的级别才能被录取。 燕知以为他想问细节,耸耸肩,“非应届高考生会有小幅度的降档录取政策,但是按照应届生标准,我也超过了提档线。” “不是……”康亚卓在燕知身上找不到半点引以为豪的痕迹,确认他只是简单地描述客观事实。 他艰难开口,“我大概找到点感觉了,不用麻烦你……您朋友了。” 心情复杂地往布景走过去,康亚卓频频回头看燕知。 看他俩聊完了,单一更问康亚卓,“点透你没有?” 康亚卓还在余震当中,一边欠身一边回答:“燕老师讲得很好。” “那是,那可是小燕。”单一更的表情和善了一些,带着点自豪。 让康亚卓意外的是,几乎从来不在剧组聊题外话的牧长觉也看了他一眼,“他跟你说什么了?” 放在平常,康亚卓准让那一眼看得头皮发麻。 但刚跟燕知说完话,他就跟添了一层护盾一样,能直视牧长觉了。 他自己也没明白这是哪来的勇气加成,挺镇静地回牧长觉的话,“燕老师帮我分析了一下视角和人物。我刚才的状态和情绪确实不对。” 牧长觉扭头看了一眼燕知,并未多做评价,“那就继续。” 过了开工试戏的坎,后面的拍摄顺利多了,很多镜头都是一条过。 燕知坐在场边,看着身穿校服的牧长觉。 根据角色做了发型化了粉底,牧长觉看起来不像三十三。 主角的性格虽然开朗也终究偏稳重,牧长觉的笑和思考都恰如其分地刻画着一个早慧的青春期男生。 他穿着高中校服式的白色短袖衬衫,燕知才发现牧长觉应该是特地为这个角色做过减重。 他身型宽,穿大衣的时候架得很开。 现在穿得轻薄,长腿和窄腰就勾勒出鲜活的少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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