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旁逐渐围上来很多奴隶,管家胡德像是得到授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呵斥他们不要凑上前。 仿佛就是要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 这是一个警告,给陆家所有奴隶的警告,即使黑奴再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利亚花园的任何角落。 直到如今,古特耳边还时不时会响起陆大人说的那几句话—— 他戴着皮革手套,紧握着枪踩在血泊里,影子被灯光映得很长,仿佛把陆家所有的奴隶都笼在阴影中。 他第一次指责了自己的母亲。 “——我并不想歧视,但这种事情的确发生了,一个月还发生了两次,我想我有权利处置他。” “——母亲,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但现实却是黑奴往往非常卑贱,没有道德观,他们想得到某种东西的手段很低下,偷、抢、盗,甚至不惜试图爬床来强.奸我。” “——事已至此,利亚花园已经不适合再使用黑奴,我会遣散他们,希望您不要阻止,除非您想看到您儿子和黑奴性.交,看见黑奴的肚子里蹦出一只杂交的肮脏臭老鼠。” …… “这下你知道为什么要抓猫了吧!”古特道,“谁让这猫是只黑色的狸花呢。” “就因为厌恶黑发奴隶,所以就连黑猫也不放过?” 温越难以置信,看着整个陆家为了抓猫严阵以待的样子,恐惧让他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再抬手压一压遮住头发的帽檐。 连猫都不放过,那他呢?一个真正的黑奴,混迹在陆家的奴隶当中,如果哪天发色暴露,会是怎样的后果? 温越根本不敢再想。 ----
第2章 挡箭牌(修) 整个陆家一起出动,不到十分钟猫就被抓进了笼子里,管家胡德板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 温越魂不守舍地站在队伍里,最后被挑中和另外两个奴隶一起负责处理猫。 “真晦气,这么多人,怎么偏偏点了我们。”打头的是个金发奴隶,在人前提了会儿猫笼子,一到后院就给扔在了地上,温越看了看另一个人,只见他连连摆手,“我……我也不想碰,脏死了……这毛到处乱飞,还是黑色,粘在身上不好处理,要不还是你来吧。” “我来可以,”温越二话不说把笼子捡起来,观察猫的状态,“但是我来的话,那可就不问你们俩的意见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他做不到置之不理,这两人不管最好,要是出个处理猫的损招,他还得想办法救。 “随便你,反正这事我们不做,真晦气。”两人嫌恶地看了猫一眼,“劝你也赶紧放地上,这种黑色狸花猫说不定有病毒,最好别让毛粘在身上。” “行,那你们交给我吧。”温越在心中冷哼一声。 病毒? 如果黑色的毛发就意味着病毒,那他这个黑奴是什么,危险的感染源吗。 眼见着两人消失在拐角,他将小猫从笼子里抱了出来,看着怀中的猫,对于目前可能会危及自己性命的黑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 一只翱翔的纯金雄鹰雕像被摆在书桌最右角,温越小心翼翼地拧干抹布,认真擦拭,不放过任何角落。 “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可分不到这么清闲的活儿。”古特扫视书房,左边已经擦完了,去到温越负责的右边帮忙,刚来到温越身后,一声惊呼。 温越吓得手一抖,水溅了一地,“你干嘛呀?” “你这衣领上是什么?”古特正色问。 “什么?”温越扭头,想看清自己衣领上有什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 “这……”古特先一步将好几根黑色的毛捻在指尖,打量温越,“这是猫毛吗?上周抓的那只猫?那猫是你负责解决掉的?” 温越被古特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到了,“我——” 古特打断:“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会有猫毛?” 温越见糊弄不过去,只得承认,“……是那只猫。” “温越,大人每天在书房办公,如果这些猫毛今天落在了书房里,或者再严重点是落在了书桌上,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古特语气严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温越思忖片刻,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 …… 古特走在路上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知道一定和那只溜进城堡的狸花猫有关,但万万没想到猫不仅没被处理掉,甚至再次被温越带进了城堡,还被养在了房间里! “你疯了?”古特将猫笼推进床底,“不用等被大人发现,被管家发现你就完了!” 陆家的所有奴隶除了工作时间,并没有机会进城堡,日常生活都在内院花园右侧一栋专为奴隶修建的低矮建筑里,离城堡较远,温越觉得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只有我知道,现在还加上一个你,胡德没那闲功夫来查我们。”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古特暴躁地撸了把头发,“养在房间全身上下都是猫毛,迟早有一天被发现!” “其实,其实我也怕被发现……”温越笑了笑,将小猫从床底抱了出来,拿猫爪子搭了搭古特的胳膊,“所以想请你帮个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古特注视着眼前omega亮晶晶的眸子,有片刻恍神,“你想做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哥负责外出采买,对吗?” “你要买东西?” “染发剂,我想买浅色的染发剂,市面上有很多动物专用。” “买染发剂需要出具凭证!在黑市买是犯法的!”古特差点跳起来,“为了一只猫根本不值得!你疯了,你真是疯了!这样下去不行,你把猫给我,你要是不忍心处理它,很简单,我们可以换种方式,把猫交给我哥,让他外出采买的时候把猫放走,这总行了吧?” “不行!它这么小在外面怎么活呀?”温越一把夺过猫抱在怀里,用肩膀将古特往外推,“你要是不愿意帮就算了,赶紧出去吧,小心我房间待久了猫毛粘你身上。” 两人认识这么久都互相透过底,古特知道温越以前是贵族私生子,一路顺风顺水多少有点少爷脾气。 “你别赌气温越!” “没赌气啊,我赌什么气,不就是不愿意帮嘛,我找其他人就可以了。” “找其他人?”古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信不信但凡你把这件事说给第三个人知道,胡德会立马叫人把你带去地下室审问,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是个问题!” 温越哼了一声,掀开被子,抱着猫往床上一趟,“反正我是不会把它送走的。”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古特先低头,“这事我说了不算,就算我同意,我哥也不可能同意。”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说,如果胡德查得不严,你可以跟着你哥混出门吗?”温越见有希望,噌地跳下床,“你出门后和你哥说想买点个人用品不就行啦,你去帮我买,这样谁也发现不了,这事还是只有我们俩知道,更保险了。” “祖宗!”古特震惊地瞪大了眼,“敢情我的命就不是命是吧?要是这事暴露了,不仅我要完,我哥也得跟着遭殃!” “就我们俩知道的事,怎么会暴露呢?”温越又想到了古特抽烟的事,觉得这事更容易办了,“奴隶还不能抽烟呢,你不也照抽不误,那你告诉我你那些烟是从哪儿买来的?难道不是黑市?”他不服气地嘟了嘟嘴,嘀咕:“兴许你买烟的那家店就有染发剂可以买呢,就是顺手的事儿。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帮我!” 古特的确私下抽烟,这在陆家是绝对禁止的,他红了脸,“……你!”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得得得,我去试试,行了吧?” “行!”温越喜笑颜开,抓着猫爪向古特鞠躬拜拜,“从今以后就是小家伙的干爹了!给干爹拜拜!” “得了吧你就!”古特拿他没办法,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家伙取名字了没?” “还没呢,以后再取吧。” …… 两天后,温越顺利拿到染发剂,抱着猫躲进了卫生间。 他摘下帽子,因为发根的黑色越来越多,他已经很久没在人前取过帽子了,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戴上帽子,并用几个夹子将帽子牢牢固定在头顶。 “对不起呀小家伙,只能拿你做借口了。”他接了一盆水,挤出染发剂涂在头发上,几个小时后,发色重新变成了金色。接着,他又将小猫黑色的毛发也染成了金色。 “哥哥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有我一口饭吃,就绝对饿不着你。”他亲了亲小猫金灿灿的头顶,将水盆收拾干净,将剩余的染发剂藏进了柜子里。 把猫放进笼子里后,温越拿过胶带将全身的猫毛清理干净,走出了门。 周五晚,陆家城堡灯火通明。 花园里,三三两两的奴隶迈着短促的步伐端着水盆穿梭而过,偶尔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管家胡德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衬衫配燕尾服,眉毛常年皱着,快要和这幢威严又庄重的城堡融为一体。他在厨房数落完两个做事笨手笨脚的奴隶,等晚餐按照标准不出任何差错地摆在餐桌上,又检查了一遍大人今晚可能会用到的房间,这才放心地来到城堡门口迎接。 “那边在做什么!”胡德目光犀利地看见内院里有人在拉扯,是两个奴隶。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大人马上就要到家了,他不允许最重要的正餐时间在自己手里出任何纰漏,拿过鞭子立马走了过去,“立马停手!我再说一遍,立马停手!” 两个奴隶被拉开,一个是古特,另一个叫古杰。 “古杰?”能被安排负责外出采买的奴隶往往有些资历,胡德熟悉,但对另一个没有印象,“你叫什么?” “我叫古特。”经过刚才一番推拉争执,古特粗红着脸,“是古杰的弟弟。” “我现在没空处理你们兄弟之间的矛盾。”胡德频繁翻转手腕看表,给了兄弟俩一人一鞭子,“如果想打架,我明天会派人腾出一间地下室,让你们兄弟俩好好打,现在立马给我滚出花园。” 古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反倒是古特,急得满头是汗,好几次伸手想把哥哥拉下去。 胡德察觉到这对奴隶兄弟不对劲,用鞭子点了点古杰,“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哥……你别说,求你了。” “闭嘴。”胡德又给了古特一鞭子,“我在问你哥哥。” 两鞭子抽下去,古特已经痛得冒冷汗,蹲在地上,恳求的目光看向古杰。 胡德来到古杰身前,隔开兄弟俩的视线,“古杰,你是我一手调教起来的奴隶,正是因为信任你,才把外出采买的任务交给你来做。身为一个奴隶,欺骗管家是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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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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