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远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甚至都不用呼吸,萦绕在他周围的信息素,都能顺着他的毛孔钻进他的身体,再直冲向他的大脑。 “都让你不要进来,受不了就出去。我是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只能用仪器测。”医生白了他一眼,“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够了。” 他看了看仪器的数值,感叹,“养了很久吧,是不是也快到热敏期了?你这能抽两管,抽不抽?” 顾司远紧紧握着拳头,咬紧了后槽牙,额上青筋暴起,“抽一管,赶紧。” 医生没再多言,弯腰把人固定在医疗椅上,给他带上口塞,避免抽取时太疼咬到舌头。 他换了一副新的手套,仔细寻找下针的位置。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手停在他的腺体上,久久没动。 顾司远见状火冒三丈,腺体是很敏感的部位,医生的这种行为无异于猥亵,再加上受到辰年信息素的影响,整个人变得狂躁。 “你干什么呢!”他上前就想要给人一拳。 医生反应过来,手立马离开。 还是玩了,顾司远结结实实地砸到他脸上,他被强大的惯性力甩到了地上,还来不及撑起身体,愤怒的Alpha就欺上前来,要再给他来一拳。 医生立马吼着问他,“他的腺体受过伤,怎么弄的?” 顾司远挥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啊?” “你不知道?”医生一把推开他,站起,甚至还来不及管脸上的伤口,着急地拉着他来到辰年背后,指着腺体正中的位置说,“这个地方,被缝了7~8针,伤口很深,几乎贯穿整个腺体。帮他做缝合手术的医生很高明,后期护理也很到位,所以这整块肌肉没有增生,只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医生的眼神变得狂热,“受过这么重的伤,你居然没死,不仅如此,腺体饱满,形状大小正常,信息素分泌正常,为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顾司远一脸茫然,哑口无言。 受伤? 辰年告诉过他,自己的腺体发育不良,有残疾,他下意识以为,这是天生发育的问题。 医生察觉顾司远确实不知道,连扯带拽拿掉辰年的口塞。 “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辰年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他握着自己的肩膀乱晃。 顾司远手一伸,把他扯开,骂道,“找打吗?” “远远。”辰年活动了一下自己嘴巴的肌肉,阻止,“放开吧,医生有分寸。” 医生的口罩已经在拉扯中断掉,嘴角被打破,渗出一点点血丝,脸上的淤青也已经浮现,他皮肤蜡黄,黑眼圈很重,整个人显得特别疲惫,只余双目炯炯。 看他冷静下来,辰年才开口问,“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医生定定站着,双肩耷拉,深深叹气,“我的女儿,也是Omega。你也知道,养一个Omega需要很多钱,三年前,我眼馋政府的补贴,到城西这里做医疗援助,日子久了,我当时的丈夫受不了,把女儿带到城西,卷着家里的财产跑了。” “我在做手术,没接到电话。女儿一个人站在医院外面,被人掳走了……”讲到这,他的眉紧紧蹙起,一度哽咽,“我是在医院后的垃圾停放处里找到她,她腿间全是……鲜血,腺体……腺体也被人啃咬得不成样子,更禽兽的是,他们……他们还把酒瓶碎片插到她的后颈上……” 医生的白大褂,被他狠狠揪起,“庆幸的是,我发现得早,她被抢救过来,但是腺体却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那时她才15岁,第二阶段发育才刚刚开始,这次事故,让她无法分泌信息素,器官、身体都停滞生长,抵抗力也变得非常差。我带着她去北华最好的医院看病,那边医院告诉我他们也没办法,只能保守治疗,但是治疗费用很高。为了挣钱,我找了很多工作,直到,我的病人把我介绍到了这里。我开始帮他们抽取Omega的信息素……我当然知道这是违反医生规章制度,违反医德的,我不配做一个医生,但是,我没有办法……然后,我犯了一个大错。” “你把其他Omega的信息素提纯转化后注射给了你的女儿,希望能帮她补充身体所缺乏的激素,不料,直接导致你女儿的腺体萎缩。”辰年淡淡接话。 医生呼吸急促,“你怎么知道?” 辰年勾勾嘴角,“我也被这么治疗过。” 闻言,医生的表情变得欣喜异常,仿佛在地底匍伏前行良久后,终于见到了曙光。 “告诉你,我能得到什么呢?” …… 顾司远坐在病床前,一错不错地盯着陷入晕厥的辰年,面色难看,眼中明明暗暗。 他的呼吸很轻,轻到他片刻就得把手放到他颈间的大动脉,感受他脉搏的力量。 那是噩梦般的场景,让他不敢再去回忆。 辰年最后还决定要抽两管信息素。 医生要给他带上口塞,他拒绝了,针头刺入他的腺体,他生生忍着,压抑着嗓子中的声音,只发出低低的哀鸣。 汗从他暴满青筋的额头上不停往下流,顺着下巴,滴到腿上,胯间也湿了一片。 当针头拔出,他终于控制不住大叫,随后晕了过去。 顾司远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过程中,他仍能感觉到辰年那醉人的信息素,可那当下,这些甜蜜在他的血液中仿佛突然化为了把把尖刀,刺向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顾司远双手颤抖地解开辰年身上的枷锁,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上担架车,结果医生密封好的两管信息素,冷冷抛下一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狠话有多么无力。
第十六章 谎言牢笼 辰年被敲门声惊醒。 一听那恨不得把门砸了的的动静,就知道是阿泽。 他撑开眼皮,迷蒙中看见顾司远还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白色西装,从床边起来去开门。 “顾晨,说好不赖账的,转个头你就不见了,要死啊你。”阿泽还在门外叫骂。 “唰”一下门被打开。 “闭嘴。”顾司远脸都青了,他现在最听不得死字。 阿泽没想到来开门的人是他,气势立马弱了下去,“你还没走呢。” 顾司远冷着脸看他。 “那个,顾晨呢?”他伸长脖子往屋子里愁,确定辰年还躺在床上不醒人事,“没事吧?” “你没事吧?不送。”顾司远有被阿泽这种小人嘴脸恶心到,只想关门送客。 “哎,哎……”阿泽用脚把门一顶,半边身子挤进房间,把手一摊,“你们两口子可不能赖账,介绍费,一分不能少。” “多少。” 阿泽伸出手指,“2万。” 顾司远又不傻,掏出自己的包,点了一些现金,“1万,赶紧。” 拿到钱的阿泽半点不墨迹,扭头就走,嘴上还御演乄不饶人地咕哝,“赌狗,吓唬谁呢,心疼你的人,还让他出去卖,装什么深情……” 顾司远关上那扇摇摇晃晃、四处漏风的门,转头发现辰年已经醒了,正微微仰着头看他。 辰年在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这种脆弱而柔软的神态,让他的心突然跳了跳。 为了掩饰,他条件反射把头偏向一边,重新坐在床沿,抬手将手背贴到了辰年汗澄澄的额头。 “体温还是有些高。” “我睡了多久。”他真的太累了,灵魂仿佛都随着信息素从抽了出去,只剩下一副躯壳,由内而外都感受到那种格外真实的空虚。 顾司远看了看窗外,“傍晚了。饿了吗?” 辰年捂着自己后颈,撑着坐了起来,顾司远伸手从墙边的矮桌上拿了一晚打包的粥,打开想要喂他。 “那两管信息素拿好了吗?”这是自他醒来关心的唯一一件事,没精力顾及顾司远的意图,伸手示意自己可以。 顾司远紧了紧手中的碗,没给他,沿着碗边舀了半勺,送到他嘴旁。 辰年眉头轻轻挑了挑,右手抬起轻握住他的手腕,就着他喝了下去。 粥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 就这么沉默地喂了半碗,辰年吃不下了,顾司远也没强求,两三口喝完了剩下的。 辰年有些意外,想了想,问:“你……吃了吗?” “你关心吗?你恐怕连自己的死活都不怎么在意吧?”顾司远打开房中唯一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便携恒温药物保存盒,递给辰年。 辰年打开,两只密封器稳稳地躺在里面,他长舒一口气。 “存储盒是你提前准备好的,你早就摸清了那个医生的底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对吗?” 顾司远到住处后,想要帮辰年换下湿透的衣物,打开柜子翻找,发现了藏在深处的药盒。 那一刻,他回想起辰年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辰年在茶会试探出徐青的底细,紧接着借由上课的名义与他进行深入交流,在徐青所说的故事中精准抓住了有用信息,核查清楚原委后,抓了他这个壮丁。 观察敏锐,布局果断,识人善用,步步为营。 这才是真正的辰年。 是隐藏在一副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伪装背后的辰年。 他感到背脊发凉。 可是可悲的是,这样一个他琢磨不透的人,躺在他面前,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他内心不仅生不起一丝责备,反而开始担心,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有几句是假。 “我以为拍视频是目标,但是你似乎更关心这两只信息素。” 他背对辰年坐着,心中有无数疑问,不知道从哪问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回答,只能任由这些念头堵在心口。 辰年默默等他说完,伸手,让柔软的掌心附上他的掌背,微微用力,十指相扣。 “疼。” 顾司远立马回头,目光投向他,“怎么了。” 辰年握着他的手,探向自己的后颈,侧脸在他的手心轻轻磨蹭。 “远远。我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其实也很害怕,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帮我。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愿意一辈子被困在信息素编织的牢笼中。” 顾司远茫然于手中柔软的质感,忘记了思考,但身体中流淌的血液,却像是一下子被降低了沸点,奔涌滚烫。 铃声打断了这片刻的安宁。 是顾司远的手机,他猛然回神,从衣服内袋中掏出一看。 来电显示,“阿易”。 正犹豫该不该接,电话挂断了。 顾司远长舒一口气,反扣手机,定定地盯着辰年很久,然后,生疏地把他搂紧怀里。 他的头小心地靠在辰年的耳边,嗅着残留的一点点清香。 “辰年……”他喃喃,只有什么都不想,他才能把他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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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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