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只在他的父亲是罪人。 9岁的时候,那些人不再满足骂他、骂他的父亲,甚至还要辱骂他的母亲。 闫昆不再忍气吞声,他用瘦弱的身躯反抗,用暴力抵制暴力,在看不见的地方,在不知名的角落,他用无数次被打的经验,让自己的力量逐渐强大,开始了逆袭。 慢慢地,闫昆从全院辱骂殴打的对象变成冷暴力的对象。 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和他玩耍。 他们在他身上找不到乐趣,就换了别人欺负,其中一个就是周思源。 闫昆救了周思源,一次又一次。 他们两个就一起成为冷暴力的对象。 那时候,谁和他们说话,轻则谴责谩骂,重则动手教训。 后来的戴阳因为替他们说话,成了被教训的对象。 安庆市福利院第一次去郊游,选择了云杉小镇。 戴阳被做游戏的同组孩子欺负,故意丢在草原上,粗心的老师也并未注意少了一个人。 那一天晚上,是闫昆和周思源找到的他。 山里的晚上非常冷,戴阳在草原上吹了很久的风,本就瘦弱的身躯就在那时留下病根,即便是现在,他都比常人更怕冷。 闫昆还记得,他们找到戴阳的时候,三个人抱在一起,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以后就跟着我们,我俩罩你。”周思源吸吸鼻子道。 “嗯!”戴阳瘦瘦小小的,鼻子通红,眼睛却很亮。 “我,闫昆。” “我,周思源。” “我,戴阳。” 三人一齐道,“今天在这棵树前结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又抱在一起笑了。 “昆哥,咱们逃出去吧,反正待这里也没人待见,我们再也不要回福利院了好不好?”周思源哆哆嗦嗦地问。 “啊?我们可以逃吗?”戴阳眨着眼睛,天真而可怜。 闫昆不知道逃出去以后面临的是什么,他小小的脑袋也想不出以后是什么样。 在那样的情境下,他脑海里也只剩下了逃一个字。 他拉着周思源和戴阳,向漆黑的草原奔跑。 他们满心希望,跑出这片草原,就再也不用回到福利院了。 可是,他们从漫天繁星跑到了黎明星亮,都没有能跑出去。 他们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围栏,建筑,还有人,那些人高亢地喊,“这是私人区域,哪里来的小孩,快滚。” 太阳了,终于有当地人认出他们是福利院的孩子,用马驮着他们回到住的地方。 一切回到了原点。 那一晚就像做了一场梦。 可闫昆不服,他宁愿草原里等待他们的是悬崖,是沼泽,也不愿意被一个个围栏挡住去路,那些恶意建起的围栏,是一口口私欲的野心,将他们吞噬,怎么都逃脱不掉。 他不服! 记者来采访的时候,正在玩游戏的孩子们怯怯地躲避镜头,只有闫昆对着镜头指向一边问,“阿姨,他们说那边不能去,为什么呢?” 记者和摄像师面露疑惑,闫昆却被人大力拽开,笑着说没有的事。 可闫昆不甘心,他跑到镜头前,双手努力去够那摄影机,整个人脸向上,喊,“他们说是私人区域,什么叫私人区域?” “这孩子胡说呢,胡说呢,呵呵。” “唔……您是福利院的老师对吗?” “是。” “要不您来说几句吧?” “这……你这……” 原本闫昆的话没什么特别忌讳,不管是老师还是记者,随便圆两句就圆过去了,只是,新闻是实时播报,她们的表现又过于慌乱,就这么一团乱地播了出去。 后来,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闫昆两句话的影响,云杉小镇被查了。 不久之后,闫昆在福利院被关进了小黑屋。 他被关了多少天到现在都记不得。 只要一想起来,眼前就全是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这也是为什么闫昆比常人更能适应黑暗。 交往三个月纪念日,过得惨淡又热烈。 闫昆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了。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一个离安庆很远的地方,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一个他们也叫不出名字的地方。 时宜宾馆。 对,就是这个名字,非常的时宜。 在这家宾馆,度过了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夜晚。 一切从一个吻开始。 方止淮趴在闫昆身上,两个人吻得激烈缱绻,谁都不舍得分开。 闫昆仗着身高优势,拥着方止淮向前走,一步一步挪到床边,将他压在床上。 方止淮在他身下呜咽着呻吟一声,闫昆稍稍退开,双手撑在上方,看他殷红的唇和湿漉漉的眼睛,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继续下去。 方止淮此时将双手搭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我屁股疼,你都不心疼我。” 闫昆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不敢看方止淮的眼睛,“我给你揉揉。” 说着一手向下,覆上方止淮的软肉。 方止淮非常配合地半抬高了身子,甚至不满足于这样的接触,干脆翻身,压在闫昆身上。 闫昆两只手都可以肆意放在他身后。 两个人又开始黏黏糊糊的接吻。 “阿昆,我们做吧,好不好?”方止淮在闫昆的唇齿间含糊的说着。 闫昆本就在控制不住的边缘,听到方止淮的话,只觉得理智几欲撕碎,只想把身上的人狠狠融进自己身体。 “止淮,方止淮……”因为过度隐忍,闫昆的眼睛都是红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昆,你是阿昆。”明明没有喝酒,方止淮却像是喝醉了,他喃喃叫着闫昆,亲吻他的鼻尖,“你是阿昆啊。” 闫昆觉得今晚的方止淮非常脆弱,他周身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的气息,像是会传染一般,让闫昆心底也突生出无望的情绪。 他们两个就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人,在不知名的黑暗角落,彼此拥抱交缠,渴望通过激烈的爱抚留下些什么。 是什么,是相爱的证明吗?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抚慰,释放。压抑的喘息,湿热的汗水,黏腻的味道包裹着他们。 他们没有做到最后,却已经融入了彼此。 夜里,闫昆睡不着,他小心翼翼下床,来到阳台抽烟。 故地重游,本就勾起很多回忆,再加上方止淮的情绪,让他心里非常烦乱。 他后悔了,他不该带方止淮来这里,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尤其在他看到电视里的自己时,他的心就沉到谷底了。 他以为他的光就要没了。 可是,预想中的黑暗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他认错人,就是方止淮不认得他。 他一定不会认错人的。 安庆何其小。 如此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而且也会弹琴的人,安庆怎么可能有第二个? 闫昆的思绪又回到很多年前。 “哥哥,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的钥匙掉下去了,我找不到了,呜呜……” “我吗?小弟弟,你在叫我吗?” “是啊,哥哥,我哥哥说有事找你,你会帮我吧?” “我…可是,我还要回家练琴。” “哥哥,呜呜……我找不到了,哥哥回来会骂我的。” “好吧,我去帮你找钥匙,你不要哭了。”
第二十二章 “不要,不要,滚开!” “止淮,怎么了?” 黑夜寂静,方止淮的哭喊压抑而可怖,闫昆心惊胆颤,慌忙跑回屋内,见方止淮闭着眼睛,尤在睡梦中,不知道做了怎样可怕的噩梦,整个人都在颤抖。 闫昆紧紧抱住他,轻声安慰,“止淮,止淮,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不要…不要……”方止淮声音渐渐小了,人也不再抖得厉害,只是眉间蹙起,脆弱得可怜,“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我不会丢下你,我不会!”闫昆握住方止淮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郑重承诺,“方止淮,我不会放开你的。” 方止淮安静了下来,闫昆以为他摆脱噩梦,重新入睡了,这才低头轻轻吻他的手。 一抬眼,却和方止淮的眼睛撞到一起。 方止淮的眼睛还有几分迷茫,他声音沙哑,“阿昆?” “嗯,我在。” “我们在哪儿?” 闫昆不由失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城市。” “是吗?”方止淮的眼睛有了几分清明,“是不是谁也找不到我们?” “是啊。” “那我们一直在这里,不回去了吧?” 闫昆顿了顿,继续亲吻他的手,“方老师,你的学生会想你的。” “不用他们想。”方止淮几乎是带着娇嗔,“我只要我的爱人想我就够了。” 闫昆情动,吻上那张让他如醉如梦的唇。 有些事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说出来,说出来又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他们到底还是赶着晨曦回安庆了,早上7点分别在方止淮家楼下。 闫昆回了趟家。 刚巧是周末,戴阳在家里写作业。 闫昆见他写的是英语,便弯腰仔细瞧那些字母,努力分辨着几个单词。 “嘿嘿。”戴阳笑着停了笔,歪头看闫昆,“哥,你现在看不懂,我上次给你的那些,你会背了吗?” 闫昆清了清嗓子,“咳咳,快了。” 真是邪门,数理化没有老师教,闫昆还能看进去些,偏偏到了英语这里,他怎么觉得这些鬼画符这么难记。 “别笑了。”闫昆在戴阳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裹了一张带着泥土的布条碎片,隐约还能看到蓝色花边刺绣,“你看这是什么?” 戴阳惊讶地睁大眼睛,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这是?” “是。”闫昆点点头,又叹气,“可惜太久了,烂掉了,我只能找到这一点。” “你去云杉小镇了?” “嗯哼。”闫昆温柔地看着戴阳,“前几天问你想报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你跟我说,你8岁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后做什么,还把它写在手帕上埋进了云杉小镇的杉树林里,我继续问你是什么,可你怎么都不肯说,所以,我就亲自去看喽。” “哥……”戴阳咬着唇,眼睛悲伤垂下,“你何必……” “呆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现在正是实现你梦想的时候,你在顾虑什么?” “哥。”戴阳吸吸鼻子,忍不住道,“我没有顾虑,我都是胡说的,这么一小片布又能写下什么呢,我没有什么梦想。” “戴阳!”闫昆高声叫他的名字,“还要瞒我?我都去把你的手帕捡回来放你跟前了,你还不愿意说?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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