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还要再说什么,许衷已经摆了摆手,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我心里记挂着许衷,也不知道许志国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宋箐在情急之下给许衷打电话——她不害怕许衷直接挂断吗? 到了别墅,我躺在床上,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明叔看上去倒是比我冷静太多,也许是他见识不少的缘故。 这几天我照常上下班,小张也任劳任怨地按时接送,我每天来去的地方只有别墅和柏林夜,明叔跟我说现在算是“多事之秋”,我瞟了一眼手机屏幕,许衷还没有回我的消息。 温度倒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高,我把袄子放回衣柜时,才意识到,已经到春天了。 建海市的初春依旧冷,我随手套了件外套,和往常一样找了一部电影看了起来。 许衷就是在这个时候给我发的消息。 【许衷】之前太忙了,一直没顾得上看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对不起 【许衷】许志国那边的结果出来了 【许衷】脑梗死 我低头看了一眼,一下就愣住了。 【我】治不好了吗? 【许衷】应该 【许衷】我听姜约翰说,就算治好了,下半辈子也只能躺在病床上,还得找个护工去照顾他 我不知道自己该给许衷什么回答,以他和许志国僵持不定的关系,大概是不需要我的安慰;可是再怎么说,许志国也是他的父亲。 【我】那你…… 【许衷】虽然我承认自己这么说可能有点兔死狐悲的成分,不过刚才我隔着房门的探视口往病房里面看,看到许志国身上插着一堆管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时,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许衷】当然,他可怜也不妨碍我和许纭在这几天控制了公司的股份和资金链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扬扬,就像一只成功从坍塌的鸡窝中找到最肥美的母鸡的狐狸,我在电影的背景音里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我】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许衷】过两天 【许衷】宋箐把许钦言叫过来了,两个人天天在病房外面上演窦娥冤,就好像我和许纭靠自己的本事把承志集团拿捏在手里,让他们俩多委屈一样 【我】许志国现在有意识吗 【许衷】我不太清楚,具体的要问姜约翰 【许衷】你很在意吗? 我当然不是有多么在意许志国,我巴不得他只能躺在床上,眼歪嘴斜地过完下辈子。 也算是他的报应。 【我】我只是关心你 【许衷】? 我顾不上细想他这个问号是什么意思,打字打得飞快。 【我】我想你了 许衷好一会儿都没有给我发消息。 我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不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多么突兀。 许衷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态度? 我没等来许衷的答复,倒是杨明阳给我发了消息。 【杨明阳(老板)】你跟许衷说了什么? 【杨明阳(老板)】他刚刚跟疯了一样给我发了一堆表情包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我说我想他了 【杨明阳(老板)】你们俩什么时候和好的? 【我】还没有 【我】但是快了 杨明阳给我发了一连串的省略号,我抿着嘴笑了起来。 许衷像是在杨明阳那里宣泄了最强烈的感情,很快就给我发了消息。 【许衷】我看看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 【许衷】或者我让小张把你接到私人医院这里来 【许衷】我也想你,真的 【许衷】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听到风声之后我要接待的人太多了,许纭也在公司和医院两头跑,我连看一眼手机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被姜约翰叫去缴费或者拿药 【我】我知道 【我】我没有因为这个生你的气 我也想让事情早些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 【我】你回许家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许衷格外坦诚,他没有把我当成外人。 【许衷】是,我要拿保险柜里的公章 我迟疑地摸了摸手机屏幕,我对承志集团内部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公章的作用。 【许衷】我妈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他还装模作样地把保险柜密码设置成他们俩结婚那天 【许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守身如玉呢 许志国会这么做,也许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爱姜月沉,我甚至觉得他谁都不爱,他只是为了纪念这一天——因为和姜月沉结婚,才让他有了现在的财力和势力。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许衷】我把保险柜的密码改成了你的生日 我看着这行字,几乎要以为自己不认识字了,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许衷】要是晚上我回不来的话,我就让小张把你接过来 【我】好 【许衷】沈涣,我爱你 电影里的男女主正在闹分手,两个人在大雨滂沱里哭得不能自己,许衷却在这个时候跟我表达爱意。 【我】我知道 许衷可能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字,“正在输入中…”在手机上停留了很久。 【许衷】晚上见,我给你带小蛋糕 我回了一个“好”,开始心不在焉地看电影。 许衷是在晚上八点左右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去地下车库,说小张马上就到了。 明叔已经从许衷那里得到了消息,他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说外面下了雨,问我要不要带伞。 我在他促狭的目光下红了脸,接过了他递给我的自动伞。 小张在路上跟我嘀咕:“外面下大雨,少爷还让我在九点之前把你送过去——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路上没什么车,雨水哗啦啦地落下来,敲在车顶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对许衷的思念就这么延绵过去。 小张加快了车速,我抬起头,看到后视镜里小张严肃的脸。 “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第101章 “不死不休” 我第一反应是许钦言。 小张似乎跟我有同样的想法,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连通了蓝牙,拨通了许衷的电话。 “怎么了?”他开了免提,许衷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张的声音有点抖,可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少爷,我现在三环线上,再过两分钟就能下高架,后面有一辆奔驰G级一直跟着我们,下大雨了看不清车牌,不知道是针对你还是沈涣——我现在还按照原路径去医院吗?” 许衷那边有些嘈杂,我听到了女人尖利的哭声格外突出,他深吸口气:“你先下高架,换条人多的路来医院,保证沈涣的安全。高架上有摄像头,他想做什么,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胆子。” 小张立即回答:“行。” 他打了双闪,变了道,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辆SUV像午夜幽灵一样紧随其后,在瓢泼大雨中只看得清朦胧的车形。 许衷还在说话:“我记得这辆车能打视频通话,你让我看看他。” 小张似乎又操作了些什么,我的心狂跳起来,看到车载电话的页面变了变,露出了许衷的脸。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看到我时却笑了起来。 “沈涣。”他喊我的名字。 我把注意力从身后的SUV上收了回来,朝许衷笑了笑。 小张一门心思地想着摆脱那辆车,装聋作哑地踩油门,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姐从许钦言手里抢了个大单,”许衷揉了揉眉心,他的背景是一堵墙,有些刺眼的灯光将他眉眼间的郁色照得格外清晰,“公司的公章也在我手上,许钦言就来了一次,医院这边一直是宋箐在跟我周旋。” 我问道:是不是很累? 许衷点了点头,他拖着尾音,有点像撒娇:“当然累,不过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对吧?” 他笑得眉眼弯弯,就像这段时间因为许志国的病和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而感到的疲惫在跟我聊天的这一时半刻已经消失殆尽了。 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算是承认他说得没错。 “许志国现在都没醒,不过他除了一直昏迷之外,没有其他的症状,”许衷压低了声音,“姜约翰刚刚再跟宋箐吵架呢。” 我来不及回答,小张突然短促地喊了声“少爷”,许衷愣了一下,一句“怎么了”刚问出口,我就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格外猛烈的撞击——是那辆车突然加速,直接撞了过来。 小张骂了句脏话,我来不及反应,只能匆匆忙忙地瞟了一眼屏幕上许衷勃然变色的脸。 下一秒,接二连三的撞击硬生生地将车头撞反了方向,我抓紧了扶手,透过裂成蜘蛛网的玻璃去看窗外,小张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对我吼道:“你让少爷打110或者叫人过来帮忙——这人是冲着同归于尽去的!” 车载电话早就在撞击中挂断,许衷的脸就这么僵在屏幕上,一动不动。我正想拿手机,余光看到那辆车带着不死不休的力度狠狠地撞了过来,一阵天旋地转,我的额头磕在车窗上,没觉得疼痛,先摸到了一手的血。 我捂着额头上的伤口,玻璃碴子划破了我手心的皮肤,我的右腿被驾驶座卡住。 我挣扎着抹去脸上的血,咬着牙想看看驾驶座上小张的情况,却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接着,撞得稀烂的车门被人拉开,雨势越来越大,直接将我整个人浇得湿透。 一双苍白的手捡起了小张被摔出车外的手机,在我面前挂断了许衷接二连三打过来的电话,雨水打湿了手机屏幕,他不紧不慢地将电话卡取了出来,掰成两半,再把手机扔到地上。 疼痛在这个时候猛地袭来,几乎让我两眼一黑。 一股浓烈的乙醚味透过浸透了雨水的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我茫然地动了动手指,在越来越暗的视野范围内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周遭一片漆黑,双手被反剪绑在身后,因为被绑得太久已经变得麻木,几乎无法动弹,嘴巴上贴了至少两层胶布,令人反胃的塑胶味宠幸着我的鼻息。我微微扭过头,能够感觉到自己眼睛上被蒙了黑布,什么都看不到。 周围很安静,我听不到人声,也分辨不出自己在哪里,额头上的伤口被人包扎过,还在持续不断地发出阵痛,身上被撞出来的淤青也在隐隐作痛。被驾驶座压住的右腿上似乎打了石膏,硬度很高的材质让我的右腿无法动弹,被绑在椅子腿上的左腿倒是有一点微末的移动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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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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