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风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二位放心,令尊只需要配合调查,如果贵司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我弟弟和谈少爷的婚姻,我身为兄长,自然也乐见其成。” 谢景风把最后几个字咬得清晰切齿,让许晶母女二人都在茫然之中升起一阵惶恐。如今谢氏倒台的新闻早就传遍了,把已车祸昏迷的谢董送进监狱的正是原本的谢氏继承人,谢董最引以为傲的长子谢景风。谁也不知道谢景风这样声势浩大地“弑父夺权”是为什么,但此时他确实取代了曾经的谢氏,几乎要在商界只手遮天。这样一个暴君般的人物,忽然把矛头转向谈家,实在叫他们胆战心惊,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来请示他的真实心意。 “我知道当初谢谈两家联姻,你们并不满意,对我的弟弟也是敷衍了事,没有尊重可言。从前的谢董不计较,不代表我不会计较。”谢景风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早饭吃什么,“能被我弟弟喜欢,算谈星阑的福气。好好哄我弟弟开心,我保你们全家平安享福。要是惹到他一点,那么谢氏的今天,就是谈氏的明天。” 许晶母女离开之后,谢澄致从台阶上走下来,默默走到谢景风身边。谢景风看见他,眼里的冷意就消散了,抬手揉了揉谢澄致垂在两边的手心,拉他过来坐在自己腿上:“睡醒了?身上还难不难受?” 谢澄致被圈在他怀里,像是落入了成年狮王的领地,被他用掌根不轻不重地按揉后腰,耳根很快红起来,摇了摇头,又问:“大哥好些了吗?” 谢景风:“早上做了个小治疗,易感期已经结束了。” 一旁的谢微阳见到他们亲密的姿态,哼了一声,但两个哥都惹不起,只好扭头去厨房看给二哥准备的早餐。 谢景风嘴上说得简单,实际上这种治疗是在alpha的腺体插管引走过量的腺液,再注射大量抑制剂直到信息素平稳,操作量都快赶上一台小手术了。谢澄致本来思绪还乱着,听到这句一下子心又揪起来:“为什么非要提前中止易感期,多伤身体啊。” 谢景风把手掌移到他后颈的位置,看着他白皙的脖颈皮肤,眸色深了深:“我怕控制不住伤着你。” 谢澄致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偏开头闭上眼,掩住泛红湿润的眼眶。他到底该怎么面对大哥,拆毁他曾经的家,控制威胁他丈夫的家人,却又对他那么那么的好,好到他连谴责都没有立场。 两个人在静默的晨光里,许久都没有说话。谢景风把额头轻靠在他的颈窝,很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眼吻了吻他隔着衬衣的锁骨。 “只要是澄致喜欢的东西,哥哥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拿回来。”谢景风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带着淡淡的释迦果香气,“澄致不喜欢和大哥做那样的事,那就当昨晚是一场梦吧,大哥永远不再碰你,好不好?” “哥……”谢澄致的声音轻颤,望向谢景风的眼睛。谢景风看着他笑了笑,带着些平静的疯意:“只要澄致幸福,大哥什么事都做得到。” 到餐桌上,兄弟三人看似其乐融融地用起了早餐。谢微阳又和谢澄致保证了一遍自己吃完早餐就去上学,还找出电子课件和写过的网上作业给他看,证明自己在跟着进度学习。谢景风一边喝咖啡一边处理公务,偶尔接个秘书电话安排工作,不怎么参与二人的聊天,但还记得给谢澄致挑他爱吃的食物,或时不时给他擦一擦嘴角沾上的汤汁。 谢澄致抿紧嘴,犹豫了一阵问道:“我可以去看看爸妈吗?” “父亲还在审查阶段,不允许探视。母亲脱离危险,只是还在昏迷。等过一阵事情办完了,我会安排行程陪你一起去。”谢景风说得自然,只是语气完全不像是在谈自己的亲生父母,“不过他们有生之年应该不能回国了,一来他们的条件不方便,二来我也不希望他们再回来干扰你的生活。” 谢澄致看到了谢景风眼里的冷漠,又看向谢微阳。后者似乎毫不关心,只在意谢澄致有没有好好把自己夹给他的菜吃完。谢澄致低下头,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原来除了他,真的没有一个人在乎那个曾经的家。 吃过早餐,谢微阳被谢澄致催促,一脸丧气地被自家司机送去上学了,临走之前缠着哥哥好一会儿,软磨硬泡愣是讨走好几个吻,亲得谢澄致差点喘不过气,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家。 佣人过来收拾餐桌,谢澄致红着脸躲到角落,欲盖弥彰地拿手背擦嘴上并不存在的痕迹。谢景风默默看着,并没说什么,转身要上楼回书房。 “大哥。”谢澄致在背后喊了他一声,他停下脚步等人追上来,后者却又支支吾吾起来,“我……” “想去见谈星阑就去吧。”谢景风对他说,神色淡淡的,“我在岛上安排了,这边发生的事不会传到他耳朵里。去和他好好培养感情,没人会再阻止你们。” 谢澄致攥紧衣袖:“那如果,谈星阑不喜欢我……” “没有这种可能性。”谢景风打断,温和地看着他,“既然是澄致喜欢的人,那他活在世上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你高兴。他不懂事,哥哥也会教他懂事。” 谢澄致站在那里,感到寒气从脚尖慢慢爬到头皮。所有人都落在了谢景风的股掌里,结局如何,全凭他们对待谢澄致的态度,或者说,是凭谢景风认为的对待谢澄致的态度。爸妈对谢澄致不好,所以流放M国,一辈子都回不来;谢氏苛待谢澄致,所以整个企业算上亲戚族老全军覆没;谈家不重视谢澄致,却因一个被谢澄致看上的谈星阑暂时保全,想要活下去,就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揣度谢景风的要求来讨好谢澄致。所有人都像棋子,谢澄致是棋局的赌注,而执棋人谢景风只凭心意定生死。 谢景风说完,又打了个电话给他安排回岛的行程,安排好之后挂了电话,盯着他刚刚被谢微阳吻红的嘴唇许久,最终只克制地抱了抱他,把吻印在他的额头,便转身上了楼。 回兰斯岛的航班安排得很快,谢澄致躺在舱里迷迷糊糊睡了几觉,醒来就被通知已经准备降落了。他给谈星阑发了个消息,等飞机落地之后走出航站楼,谈星阑刚刚开车赶到。 谢澄致迎着他走了几步,便被跑过来的谈星阑一把抱进怀里,手臂力气大到把他勒得呼出声:“轻一点谈星阑!太紧了,疼!” 谈星阑这才松开,满眼幽怨地盯着他:“谁让你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的,给你发消息也不回,你整整消失了三天!要不是联系上你哥,他说你没什么事,很快就回来,我都要飞回去找你了。” “我太忙了,一时没顾上。”谢澄致垂下眼睛,回避谈星阑的视线。 谈星阑也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情况,追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没事了?” 谢澄致顿了顿,点头道:“没事了。” “没事就好。”谈星阑松了口气,又把他兜进怀里,不由分说地捏住他的脸颊,手指一挤,挤成嘟起的软肉,凑上去狠狠亲吻。 “小没良心的,给我亲几口,想死了。” 谢澄致只能闭上眼,隔绝机场外人来人往好奇的视线带来的羞耻感,被谈星阑搂着,忽然难受得想哭,在亲吻的间隙把咸涩的眼泪又憋回去,默默地吞进肚子里。 他想,或许和谈星阑结婚,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作者有话说: 疯批绿茶弟弟渐渐保不住人设:疯不过,根本疯不过,只能满地打滚耍赖求哥哥看我一眼这样子QAQ 哥:没疯,我纯神金。 🍊:救救我救救我 🌟:啊?老婆挺好亲的
第25章 25.离婚 【!】 谈星阑不知道谢澄致在想什么,他满脑子都是三天前戛然而止的疑惑,和明白自己心意之后满溢得快要憋不住的情绪。他很想立刻就抓着谢澄致问清楚,但仓促在机场外说这些也太唐突了。 兰斯岛此刻正值黄昏结束,海边亮起华灯,印着海里的波光明灭起伏。他们回到车上,司机启动车子,问他们要去哪里。谈星阑回过神,问谢澄致:“先回房间休息吧?你赶一天路也累了,我陪你睡一会儿?” 谢澄致坐在宽敞的沙发后座,人却是紧绷的。他回到谈星阑身边,熟悉的味道将他裹进谈星阑的私人领域,身上未褪的痕迹却还残留触感,一跳一跳地戳着他的神经,尤其是胸前的两点,被柔和的真丝衬衫掩着,竟也难以自持地泛着细密的痒痛。忽然听到谈星阑说到“睡”这个字,下意识应激地一抖。 “不!”谢澄致突兀地截断他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过激显得很奇怪,努力放缓自己的语气,补上一句,“我是说,我还不困,不用那么早回去。” “啊,也行。”谈星阑有点莫名,但也没觉察什么,顺手捞起手机查起攻略,“那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我们一块……诶,徐管家发消息来了。” 谈星阑点开一看:“巧了,徐管家他们组织沙滩烧烤,问我去不去,你想去玩吗?” 谢澄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顾不得细节,立刻就点头答应:“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谈星阑跟徐令说了一声,带着谢澄致到了他发的定位。这是一片被包下来的私人沙滩,大约是吸取上次的经验,不敢再放陌生人进来了,偌大一片沙滩只支着他们的几个帐篷,中间架起烧烤架,肉串海鲜在炭火上飘出滋滋的油香。谈星阑的朋友们对二人招手示意,不知是不是谢澄致的错觉,他们比第一次见自己时友好了不少。 几个alpha拉谈星阑去另一边开酒,谢澄致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旁边霍琛的omega云杉便给他递来一串烤好的肉。谢澄致道谢,接过来拿在手上慢慢地咬着吃。 云杉端详他文静的吃相,半晌低声感叹了一句:“原来谈少喜欢这样的,怪不得芦画追不上……” 谢澄致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云杉笑着摇头,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张潮之前带的那个伴儿被换掉了吧?他以前追过谈少,被谈少拒绝了,才转头找的张潮。谁知道他还不死心,前些天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谈少的命定之番,想破坏你俩的感情。还好谈少有定力,连命定之番的诱惑都可以扛住。我看这几个人里,谈少是最专一的了。” 谢澄致听着,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专一这个词,实在是不适合放在谈星阑和他之间。别说他脚下还踩着不可见人的两条船,就连谈星阑本人的专一,恐怕也该对着他那位如影随形的甜橙味初恋说更合适。 “说实话,我看到谈少对你那么上心,我挺羡慕你的。”云杉不知想到什么,神情黯淡些许,又抬头对他道,“不过咱们情况不一样,你家境好,性格也好,和谈少又是正式领证的合法夫夫,完全配得上谈少啊,你根本不需要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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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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